“老師。”


    餘小樹笑著接過來鄒軍的行李,然後說道:“我們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吧,明天再開拍,正好今天休息一下,下午我帶您去四處轉轉。”


    鄒軍搖頭說道:“小樹,我們又不是來旅行的,還是下午直接拍攝吧,而且我又沒有演過戲,所以別誤了你的事。”


    餘小樹忙說道:“老師,隻是客串幾場戲,而且您不需要怎麽演,就正常的拍就行了。”


    一旁的齊思也笑道:“你老師已經絮叨一路了,又想過過戲癮,但又覺得怕誤了你的事,昨天晚上他都沒有睡好覺。”


    “不至於,不至於。”


    餘小樹同樣笑了起來:“老師,師母,一切有我呢,放心,你們就當來玩來就行了。”


    一邊說著,餘小樹一邊帶著鄒軍和齊思上了車。


    先去酒店安頓好之後,本來餘小樹是想要帶著鄒軍和齊思兩個人去四處轉轉,平常也沒有機會來港城,但是鄒軍卻道:“小樹,還是讓我們先去劇組吧。”


    “那也成。”


    餘小樹輕輕點頭:“走吧,今天正在拍攝學校的戲份,你們可以去看看。”


    之前就說過,其實學校的戲份是減弱了一些了,但依舊展示出來了校園暴力的一麵。


    欺淩。


    有時候你遭受到欺淩是有原因的,比如朱朝陽,因為他學習好,不合群,而且考試的時候卻是並沒有給人遞小抄,所以就自然而然的遭受到了孤立。


    而麵對著這樣的情況朱朝陽自然是與人起了衝突,可是對於老師來說,基本上一個巴掌拍不響,就連開家長會的時候,朱朝陽的班主任都是和周春紅說的是朱朝陽不合群。


    是的。


    不合群。


    學生時代,有一些遭受到校園暴力的人基本上都會被這三個字給貼上了標簽。


    餘小樹記得自己上初中的時候,班裏就有一個人遭受到了校園暴力,他幾乎天天的被打,每天都被打,而且到後來他都被打習慣了,基本上見誰都是笑嗬嗬的,你就是打他他也笑嗬嗬的。


    不僅僅如此,整個班裏所有的人都打他,因為如果不打他,那麽就擔心會遭受到孤立。


    這就是校園暴力最可怕的地方,因為他會拉沉默者一起來進行欺淩,最後被欺淩者則是無處可逃。


    初中三年,那個同學被打了三年。


    等很多年以後,餘小樹又和那個同學相逢了,當時還有其它人,大家提起來初中都是各種的珍貴的記憶,隻有這個同學卻是不想去回憶。


    甚至當初那些欺淩這個同學的人很多都早不記得了。


    就是這麽諷刺。


    餘小樹是帶著鄒軍與齊思悄悄來到劇組的,他並沒有打擾小演員們拍攝。


    因為對於曹曉的警告,所以片場曹曉並不在,而恰恰如此,曹瑞的表現還是很可圈可點的。


    他把朱朝陽的隱忍,內斂一麵展示的淋漓盡致。


    “卡。”


    張程這個時候喊了一聲卡,然後他笑著朝曹瑞說道:“小瑞,這個狀態是對的,但是你在被推倒的時候要有一個惱怒的眼神,朱朝陽並不是沒有脾氣,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打架,因為他要當好學生,他不能犯錯。”


    今天的這場戲是朱朝陽考完試後在操場上打籃球,然後被另一個人把籃球給搶了過來,同時把朱朝陽給撞倒在地。


    總之,如果是普通的孩子,那麽麵對著挑釁恐怕就會失去理智,甚至會打一架。


    可朱朝陽不行。


    他必須要當一個好孩子,他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好的,張導,我知道了。”


    曹瑞聽得張毅的話急忙說道。


    果不其然,再拍攝這場戲時,曹瑞就稍稍的有了一絲進步。


    “這孩子不錯。”


    片場一角,齊思望著曹瑞笑著說道:“可塑性倒挺高的。”


    餘小樹給齊思解釋道:“這孩子是不錯,但是就是命不好。”


    齊思皺眉:“怎麽回事??”


    “《隱蔽的角落》劇本您也看了,這周春紅您應該知道她在現實中挺常見的,而這曹瑞的媽媽曹曉就是這麽一個母親。”


    餘小樹把曹瑞的母親曹曉的事說了一翻,然後他歎息一聲說道:“投胎是個技術活。”


    齊思有些擔心的說道:“可是小樹,如此一來,這曹瑞演戲時會不會出不來???”


    餘小樹道:“這個我想過,所以我在拍攝間隙一直讓劇組的人陪三個孩子來玩遊戲,同時讓他們相信這個世上是有童話的,而不僅僅隻有陰暗的一麵。”


    拍戲是拍戲,生活是生活。


    以曹瑞、閆明、鄒鳳三個人的年紀來講,他們如果真的陷入到戲中恐怕就很難走出來了,所以,拍戲時是壓抑的,但是隻要一喊卡,那麽就必須的陽光起來。


    這一點,餘小樹同樣和張毅叮囑過的。


    一個盡責的劇組並不僅僅在戲內,還要在戲外。


    “張毅,你帶一隊拍攝朱朝陽三人的戲份。”


    餘小樹朝著張毅說道:“你讓副導演小文跟我走,我們帶一隊拍攝張東升的戲份。”


    張毅道:“行。”


    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情。


    副導演小文是上部戲《傳聞中的陳芊芊》的助理導演,不管是餘小樹還是張毅都覺得這小文能力不錯,所以兩人就一致把小文給簽在了百芊傳媒。


    這對於90後的小文來算是一步登天了。


    本來,她僅僅隻是一個助理導演,也就是導演的助理,而且隻是幾個助理之一,平常基本上也是拿工資並不多,可是幹的事不少,休說996了,有時候24小時輪軸轉。


    而且小文是學的導演,但是她知道像她這樣的人想要當導演不可能的。


    最起碼得熬個七八年才有可能。


    但哪裏想到啊,她直接從助理導演就晉升到了副導演。


    現在,又讓她執導一組拍攝。


    這機會太棒了。


    張東升的家也早就布置好了,飾演徐靜的演員是齊思推薦的,叫寧欣欣,她早一天進的組,反正她沒有其它的戲,所以就想先進組準備一下。


    “老師。”


    寧欣欣見到齊思的時候也有些高興:“您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今天剛到,是小樹接的我,就沒有和你說。”


    齊思笑嗬嗬的問道:“準備的怎麽樣了??”


    寧欣欣忙說道:“都準備好了,我的劇本我現在可以說滾瓜亂熟了。”


    “那就好。”


    齊思輕輕點頭:“雖然我向小樹推薦了你,但是能不能抓住機會,能夠憑借著徐靜這個角色抓多少,就靠你自己了。”


    寧欣欣道:“老師,我知道的。”


    另一邊,小文則帶著人布置著現場,同時她朝著餘小樹問道:“餘老師,您看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挺好的,你就按照你的節奏拍就行了。”


    餘小樹朝著小文說道:“你不用管我。”


    小文輕輕點頭:“好的。”


    而餘小樹則是跟鄒軍和齊思兩個人講戲。


    這張東升的丈母娘和老丈人基本上對張東升都不待見。


    怎麽說呢?


    畢竟張東升是入贅的,這個時候贅婿可不像一些網文說的那般可以為所欲為的,基本上贅婿是沒有家庭地位的。


    還有一點,就是徐靜並不再喜歡張東升了,那麽做父母的為了自己的女兒自然也是想要女兒離婚的。


    今天拍攝的戲是拍張東升回家後見到了嶽父嶽母來和徐靜說話的戲份。


    “《隱蔽的角落》第19場,第1鏡,第1次。”


    場務猛得一拍板,戲份正式開拍。


    林飛揚站在門口,裏邊傳出來鄒軍的聲音:“有些話你不好說,我去跟他說。”


    就在這個時候,林飛揚推門而進。


    他明明知道嶽父嶽母已經來了,但是他故意低著頭,因為他要裝不知道。


    在這裏,林飛揚做了一個麵部表情的管理,一開始是低頭陰沉的,可是緊接著他則是抬頭裝作驚訝的笑道:“哎,爸媽來了。”


    這個時候,按理該鄒軍說台詞了,他飾演的是張東升的老丈人,他是討厭張東升的,所以這個時候他應該直接說台詞“我抽根煙去”,然後理都不理張東升就到陽台抽煙的。


    可是鄒軍畢竟第一次演戲,他一時就卡殼了。


    “不好意思。”


    鄒軍急忙道歉道:“我忘詞了。”


    “卡!”


    這時,小文喊了一聲卡,然後忙說道:“鄒老師,沒事的,是我沒有準備好,我一會兒讓人把台詞舉起來。”


    “老師,不用緊張。”


    餘小樹也道:“你不需要看鏡頭,一會兒呢,這林飛揚話音一落,你就直接站起來去陽台就行。”


    一旁的齊思也道:“是啊,老鄒,你不要當演戲,你就當我們在自己的女兒家,這張東升是我們的女婿,你會怎麽對待??”


    鄒軍想都不想的說道:“那我打死這個龜孫。”


    這話讓其它人也笑了起來。


    這就是父母。


    簡單休息一下,然後小文讓人舉起了台詞,再一次的開始拍攝。


    “《隱蔽的角落》第19場,第1鏡,第1次。”


    場務一拍板:“愛可嬸!”


    “哎,爸媽,來了。”


    林飛揚臉上再一次的露出詫異驚喜的笑容說道。


    “我抽根煙去。”


    鄒軍說著就站了起來。


    這時,林飛揚不緊不慢的把鑰匙放到了鞋櫃上,然後舉著自己手上的菜說道:“正好,我買菜了,中午在家吃吧。”


    齊思淡淡的說道:“不吃了,我們坐會兒就走。”


    這個時候林飛揚把菜放到了餐桌上,然後不緊不慢的坐到了沙發上問道:“那雞蛋你買的啊。”


    齊思道:“那是靜靜表姐家孩子滿月送的紅雞蛋。”


    “男孩女孩啊。”


    林飛揚關心的問道。


    這時,寧欣欣打斷道:“媽,你們不是還有事嗎??”


    齊思瞬間妙懂,然後道:“那我們先走了。”


    說著齊思站了起來道:“別抽了,走了。”


    林飛揚道:“吃一口再走吧。”


    “不了。”


    ……


    這場戲拍到林飛揚送鄒軍和齊思送出門算結束。


    “好。”


    小文則是有些佩服的說道:“鄒老師,齊老師,你們表演的非常好。”


    鄒軍忙擺手說道:“哪裏,哪裏,隻要沒有拖後腿就行了。”


    齊思也笑道:“你就不用給我們兩個戴高帽了,我是教演技的,我還不懂???”


    餘小樹卻搖頭說道:“倒也不是戴高帽,主要是老師和師母演的確實自然,挺好的。”


    “好了,小樹,你別再誇了,你再誇下去,你老師就該上天了。”


    齊思有些好笑的說道:“趕緊拍攝吧。”


    接下來就是拍攝徐靜和張東升的戲了。


    寧欣欣的表演還是有一點刻意,哪怕林飛揚已經收著了,但是她還是沒有演出來徐靜已經懶得再看張東升一眼的那個勁。


    於是卡了兩次之後,寧欣欣的心態稍稍有點崩了。


    “先停一下。”


    餘小樹則是喊了一聲卡。


    “對不起,餘老師,我可以的,我再來……”


    寧欣欣則是急忙著急的說道。


    “我知道你可以的,但是我們沒有必要急於這一時。”


    餘小樹笑了起來:“你再好好想一下,徐靜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孩?而在她想要和張東升離婚的時候,她又是應該什麽樣的態度??”


    從小到大可以說是嬌生慣養的徐靜應該就是那種敢愛,敢恨,而且為了愛可以赴湯蹈火,再說的那啥一點,這樣的女生都有一些文藝範的,愛了,就愛的轟轟烈烈,甚至哪怕他父母也好,其它人也罷,他們覺得應該門當戶對,他們覺得應該冷靜理智的對待婚姻。


    但像徐靜這類女孩卻並不會聽的,他們甚至覺得這就是為了愛情可以與所有人為敵。


    可同樣是徐靜這類的女孩,因為張東升的卑微,因為婚姻的極度不平待,她其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甚至是俯視張東升的。


    你說這樣的人,就是連離婚都是咄咄逼人狀態的。


    不愛了,那麽看起來都是討厭的。


    所以,寧欣欣剛剛表演的刻意在於她還保留著體麵。


    而徐靜對外可以說為了麵子保留體麵,但在家,她絕對不會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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