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夫子,夫子先喝一杯茶,我爹馬上就來。<strong></strong>”


    呂真請邱長明來到他家的正廳坐下,動作嫻熟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夫子的麵前。


    邱長明經常有在呂真家的打鐵鋪外麵轉悠,除了上一次進來過,這還是第二次進來,這一次,還被請到了家裏麵。


    淡然的喝下了一口茶,邱長明看著呂真,見他並沒有不自在的現狀,他開口道:“嗯,做事不驕不躁,舉止恰當,行禮也沒有一絲的差錯,你要繼續保持這份心性。”


    呂真得到了夫子的讚揚,這下心中很是高興,爹總說,讓他和夫子好好的學,每一次回來,隻會問他今天的表現怎麽樣,檢查他寫的那些大字,一些不好的,就會被爹挑走,可寫的好的,他爹也從來不誇他,夫子的誇讚,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多謝夫子,呂真一定會保持的。”


    呂真麵上帶著開心的笑容,眼神裏麵,是他經常可以看見的光彩。


    邱長明笑了笑,這小子,這麽容易喜形於色,很容易讓人發現他的想法,不過,他就是個小孩,對他要求哪裏需要那麽高。


    “夫子,小兒,讓你見笑了,”


    從大門那裏出現了豪邁的聲音,這倒是,人還沒有來到,這聲音,卻是給人第一印象了。


    呂淮從大門進來,他的身形不是很高長,常年因為打鐵,身軀,十分的粗狂,常年需要待在火爐的旁邊,皮膚也變得黝黑,身穿著黑色的長袍,兩隻袖子,都被他卷上了肩膀,露出了兩隻粗壯的手臂,他的臉上還有著汗水。


    能夠在寒冬都出現這大量的汗水,可見,這呂淮定是剛從打鐵的房間內出來。


    邱長明起身相迎,拱了拱手,道:“長明這個時候來打擾,真是抱歉,不知道有沒有耽誤呂大叔的工作。”


    “沒有耽誤,到是我在裏麵打鐵,一時之間,忘記了和夫子約定的時間了,夫子不要介意才是。”呂淮的聲音很大,常年伴著打鐵的聲音,他說話的時候,也會不自覺的抬高音量,就怕別人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麽。


    邱長明第一次見這呂淮,也對他說話的聲音一驚,不過,想想打鐵這件事情,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了。呂淮走過來坐下,邱長明也隨即坐下。


    “呂大叔,你也不要叫我夫子,我既然叫你大叔,你也不要同我這麽生分才是,叫我長明就可。對了,聽說長明要的那兩件東西,呂大叔都打好了。”


    呂淮點了點頭,讓呂真離開這個房間後,呂淮這才從他的身後拿出一塊黑布包裹住的東西,黑色的布包裹,這和呂淮衣服的顏色到是一樣。


    怪不得,他剛剛沒有發覺,這呂淮已經把他的東西拿來了。


    那東西被那黑色的布纏的緊,長短隻在七寸到八寸的樣子,可以看出,那是劍器。


    呂淮打開了黑色的布,露出了裏麵器物的真正模樣。


    隻見那是兩把匕首,大約長八寸,或者也有九寸,兩把都是雙刃匕首,有脊,兩邊逐漸變的銳利,頭尖而薄,那刀刃的線條很流利,是已經開鋒過。這兩把匕首,很得他的心意。


    “長明夫子,這兩把匕首,按你的要求,長九寸,並且都是雙刃,對了,這兩把匕首都是開鋒了的,你把玩的時候,要小心一些。”


    呂淮看著邱長明愛不釋手的樣子,好心的勸道。


    這兩把匕首鋒利異常!


    邱長明放下那兩把雙刃匕首,從衣服夾層裏麵,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錢袋,黑色錢袋裏麵的錢,不多不少,剛好一串銅錢,一百個銅板。


    雙手奉上,“呂大叔,這是剩下的錢,這兩把匕首,很好,長明在這裏,多謝呂大叔了。”邱長明對著呂淮深深的鞠了一躬,這位呂大叔,的確當得他這一謝。


    呂淮爽朗的大笑了兩聲,道:“那我呂淮,就受了長明你這一謝了,不過,長明,這匕首的事情非同小可,我還是得要問一問,你要用這兩把匕首做什麽?”


    邱長明麵上露出尷尬之色,道:“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隻是,長明接下來,要出遠門一趟,這路途遙遠,長明的心中有些不安,才要兩把匕首傍身,其實,這也是長明膽子小,需要東西壯膽,呂大叔可不要笑話長明。”


    “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長明你這一路上可要小心了,這年頭,那官路是越來越不好走了。”


    “多謝呂大叔!”


    兩人銀貨兩清,邱長明告辭離開。


    呂真從門口進來,沒有見到夫子的身影,他看著呂淮,道:“爹,夫子這就走了嗎?我還想要給他行禮!”


    “呂真,你這夫子是個做大事的,我看,他在這個地方,也不會待上很久了,你與你夫子的緣分,就要盡了,好好的和夫子學學,至少,也要學人家這一半的本事回來。”


    “爹,你這話,說過很多遍了,我知道的。”


    “哈哈,哈哈,既然你嫌我煩,我也不在你麵前了,那打鐵房,我還有事情要做。”


    ―――――――――――――――――――――――――――――――――――――――


    秋乙儂的晚上,很冷清,再加上在寒冬,便多了份冷意。


    邱長明在書房裏麵,他拿出了一張毛邊紙,那紙上有一個龍飛色舞的大字――靜。這個靜字,方正茂密,雄強圓厚,頗有一種莊嚴雄渾的氣勢,他知道,這是他三年來成功的一件事情之一。


    公子愛美,此美,也可說是書法之美。


    他之前,追求的是美輪美奐,書法精致,筆勢要委婉含蓄,遒美健秀。


    他走到了書櫃麵前,伸手打開了一個抽屜,那裏麵全部都是毛邊紙,毛邊紙上麵,都寫了一個大字,為靜字,將新的這張毛邊紙,和那些毛邊紙放在了一起。


    坐回到書桌麵前,他想一想,那個抽屜,已經多久沒有新的靜字放進去了,是一個月,還是三個月,還是半年,好像,是有了一年沒有寫這個字。


    看來,他的定力,還是不足。三日之後,便就是啟程之時,情緒會有所動蕩,這是應該,還是不應該!


    三年時間,看似什麽都沒有做,可他卻覺得做了很多。接下來的路程,他有自信,他會成功。


    兩把匕首安靜的躺在了書桌上麵,邱長明拿起其中一把,正握著匕首,向前上右步,右肩上方向前下方猛刺,按照穆元赫的教法,這是可以刺中對方的胸口,或者是頸部,這被稱為上刺。


    在書房裏,邱長明隻是練習了幾次這個動作,就氣喘不停,他這幾年,都有鍛煉身體,但是,這俠客武功,不是那麽容易練成的。


    他轉動了一下手腕,一個上刺招式,他的手腕處,有些發紅,好在,他並不是真的要練武,隻是練一兩個招式而已。


    握緊匕首,他又開始練習,就算是隻練一兩個招式,他也要把這一兩招練到精,練到,隨手,便可以出招。


    ―――――――――――――――――――――――――――――――――――――――


    今日的學堂結束,下麵的小兒們起身站立,行禮作輯,道:“夫子再見。”


    邱長明點頭,隨即開口道:“今日是十一月的最後一日,接下裏的三個月內,我都不會授課,你們回去,將這件事情轉告爹娘,記住,不來學堂的這段日子,每天要在家裏麵練五十個大字,這大字我不會檢查,看的便就是你們的覺悟了。好了,你們回去吧!”


    小兒們對著夫子鞠躬,齊聲道:“是,夫子保重。”


    一群小兒們離開了學堂,剩下的,便就是夫子一人。


    邱長明握著他的右手,被衣袖遮擋的右手手腕,紅腫酸痛。


    在街邊上,隨便買了點吃食,邱長明回到了他的住處,遠遠的,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他的步伐加快,疾步走到了那人的麵前,笑道:“徐二哥,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


    徐二哥穿著青色長袍,頭發以竹簪豎起,身高七尺,偏瘦,長相普通,如今,年歲二十四。


    “長明,我這也是剛回來,你看看,這本書,是你要的嗎?”徐二哥手上拿著一本書籍,放在邱長明的麵前,讓他好好看看,這是他跑遍了書鋪,才找到的書籍。


    邱長明接過書,翻看了兩眼,道:“的確是這本,這一次,多謝徐二哥了。”


    徐二哥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你這家夥,和我客氣什麽,我娘的性命都是你這小子救回來的,這點事,和我娘的命相比,是小事。”


    “隻是――”徐二哥不好意思的指著這本書說道:“長明,你以前看的那些書都是些好書,這一次,怎麽要我帶這本《雲中遊記》回來了,我雖然沒有讀過什麽書,可還是認得一些字的,這遊記裏麵,講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徐二哥,這本書,我隻是想打發一點時間,近日看書有些厭倦了,便想找點別的。”


    徐二哥知道邱長明是有分寸的人,他也就不多勸了,便和邱長明說起了這一次,他進縣裏麵,遇到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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