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縣城隍府內。


    “城隍爺,童大統領說有人要見你。”張二蛋在書房裏找到賈懷仁匯報道。


    “不見。”


    “額……童大統領說你要是不見到時候不要後悔。”


    “媽的!童子鵬個煞筆玩意兒,在哪裏?給老子點齊八百兵馬殺過去。”賈懷仁如我所料地被激怒了。


    張二蛋這個耿直的孩子又說道:“那個,童大統領說讓您一個人去。”


    賈懷仁這次是氣得真沒話可說了,他張大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隔了老半天,賈懷仁才說出一個“艸”字。


    賈懷仁最終還是沒有帶著大隊人馬殺過來。據他自己後來說,當時是以為我投敵叛變,原本想要將我直接立斬於馬下,不過終究兄弟一場於心不忍。


    陶村。


    我和徐子豪等了小半天,賈懷仁終於到了。


    我起身道:“你來啦,把老謝老範也都叫出來吧!跟我還這麽躲躲藏藏的,怪累的。”


    “果然還是你了解我。”賈懷仁苦笑一聲,招招手。躲藏在暗處的黑白無常相繼出來,與我打了個招呼。


    我將他們三人帶到一個空房間,而徐子豪現在就在我們隔壁。


    我決定與他們攤牌了。


    “你們知道王金堂是誰嗎?”我問道。


    “王金堂還能是誰?他是老子的死對頭。”賈懷仁憤憤道。


    我一語雙關道:“的確是你的死對頭,王金堂的另一個身份叫五峰船主,叫汪直。”


    “不可能,一個亂臣賊子怎麽可能會當上一縣城隍?你當地府的人都是吃屎的嗎?”賈懷仁立馬站了起來反駁道。


    “大劫將至,眾神不出,天機都被蒙蔽了,更何況是一個魔頭想要搞個小城隍當當呢?反正王金堂就是汪直,汪直就是王金堂,這個已經明確了,你愛信不信。我這次叫你過來就是想要給你一份天大的功勞,別到時候說老子不仗義。”


    賈懷仁冷笑一聲道:“小雞啊!你何必把搬救兵說得這麽冠冕堂皇呢?沒有我,你怎麽殺掉他!”


    “沒錯,我的確在搬救兵,殺了他,你心結可解,我呢,可以平步青雲。不過賈懷仁,也不要把自己放得太高了,陶村現在有三百多妖族精英,他們都是我的力量,你有什麽,那久未經戰事的三千孱弱城隍守軍?”我並不否認賈懷仁說的搬救兵,卻依然要狠狠地打擊他。


    賈懷仁氣急敗壞,甩手欲走:“既然童大統領有如此神通,何必來找賈某。”


    我出聲留住賈懷仁:“我請你過來,是讓你見一個人,不是和我在這裏撕逼的。”


    賈懷仁停下腳步。


    一個年輕人出現在他的麵前,正是徐子豪。徐子豪臉上有些尷尬,舉起手打了個招呼:“嗨。”


    賈懷仁從一開始的呆滯狀態進入了狂暴狀態:“徐……子……豪,老子殺了你!”


    黑白無常一個從後麵抱住暴走的賈懷仁,另一個張開雙臂攔在兩人中間。


    範無救:“城隍爺冷靜。門外就是他們的人,現在動起手來,我們三人有死無生啊!更何況……”範無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繼續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好嘛!範無救已經打心底把我當成叛徒了。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老範說得對,你現在要在這裏和我們動手,會死的!所以我請先聽聽徐子豪是怎麽說的吧。”


    謝必安見狀在旁搭腔道:“是啊!城隍爺先聽聽他怎麽說。如果出了意外,我和老範拚了命也會護你周全。”


    在我們軟硬皆施的“勸說”下,賈懷仁總算冷靜下來。


    徐子豪道:“汪直想要殺掉地府的所有人,他已經瘋了。鬼節之時,他會啟動這麽長時間以來布下的局來增強自己,到時候,地府恐怕神佛難救了。”


    “我憑什麽相信你?”賈懷仁問道。


    “憑你的老祖宗。”


    賈懷仁突然暴起,衝著徐子豪臉上就是一拳。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徐子豪並沒有閃躲,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拳。


    “我找到了你的老祖宗,他沒有死,我已經將他請過來了。”


    徐子豪的這一手讓所有人都發愣了。想當初,賈懷仁剛上任的時候就給了我尋找他祖宗的任務,不過遺憾的是我終究還是沒能找到。


    此時最為激動的還是賈懷仁,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我在後麵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將自己顫抖的雙手握緊。


    “懷仁,該放下的就放下吧!”一個身著青衣的中年人出現在我們麵前。正是消失已久的城隍爺,賈成道。


    我和黑白無常皆單膝跪下行禮:“屬下見過城隍爺!”


    賈成道擺擺手,道:“我已不是城隍,你們不用拜我。老謝老範,最近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黑白無常默默淌淚,道:“屬下,屬下願為城隍爺效死。”


    “童子鵬,我以前任城隍的身份問你,你可曾背叛過城隍府?”


    我恭恭敬敬道:“小子願發心魔大誓,我對賈懷仁行事雖有不滿,卻從未背叛過城隍府分毫。”


    賈成道點點頭對賈懷仁說道:“懷仁,你有一群好屬下啊!我今日現身見你,是怕你心結不解,召來心魔,枉作修行。你任職的雖說隻是區區一縣之長官,一家不掃何以掃天下。”


    “可是……可是,懷仁知錯了。”賈懷仁還想反駁,卻終究沒有說出來,低頭稱是。


    “我現在住在陽間的一座寺廟裏,借眾生祈禱的願力和佛家的佛力消磨體內的怨氣執念。黑白無常,童子鵬聽令,新任城隍賈懷仁資曆尚淺,若行為偏於正道,汝等當悉心勸導,必要時可代我行罰。我時間無多,該走了。”


    在場眾人紛紛拱手恭送城隍爺,縱使是徐子豪也低頭拱手。


    過了半晌,淚流滿麵的賈懷仁抬頭看著徐子豪道:“老祖宗雖為你開解,但是我們兩個沒完。”


    徐子豪看著賈懷仁臉上沒有揩幹淨的淚痕,嗤笑道:“現在的你跟我說這話,還真是可笑。等你把眼淚擦幹淨了再說吧!”


    賈懷仁惱羞成怒:“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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