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媳婦想得不周到了,以後媳婦定當留意。”艾若不管自己有錯沒錯,先認了再說,跟領導說什麽都沒用,她們隻相信自己認定的事,圖個好人緣就算了。更何況,認個錯也沒什麽,跟代善把賈母關了禁閉相比,挨頓說有什麽。更何況,他也不是真的罵她,而也是暗示她,讓人把嘴巴管緊了,別有事沒事讓她知道了,鬧騰。


    賈政也明白,說老太太病了,卻沒請太醫。聯想到午後艾若跟自己說的事,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但他是兒子,本來也恨老媽不著調,可是,現在老媽被關了禁閉,他還是覺得有點難受不是。


    “老太爺……”賈政遲疑了一下。


    “想說什麽?”代善瞪了兒子一眼。


    “兒子想去看看老太太。”賈政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沒給史氏求情,輕輕的說道。


    代善看了兒子一眼,也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總算腦子沒那麽差了,人也算是純厚,真的對親娘不聞不問的,他也就真的可以當沒這個兒子了。


    “知道了。”代善擺擺手,神色疲憊。


    “老太爺,要不,給您請個太醫來吧!”艾若查言觀色,代善的臉色可真的不算好。此時她真的無比希望代善多活幾天,不然賈母誰能管得住。賈母的禁足令可是老太爺下的,等老太爺沒了,這禁足令自然可以停止了,那她能把老太太關得住嗎?就算是上下封鎖消息。讓她直麵史氏,她還是覺得很可怕的,要知道寡母婆婆什麽的,最討厭了。


    賈政也注意到了老爹的晦暗,心裏也傷感起來。此時,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做人兒子真難啊!


    “不用!”代善擺擺手,看看兒子媳婦總算還有點關切之情,也就算了。想想,“老二家的,你最近出門,打聽一下哪家的小姐規矩好。”


    “老太爺。”艾若一驚,這老太爺怎麽說一出是一出,跟老太太快同出一輒了,這跟老太太有什麽不同。她真的不想趟這渾水。


    “先相看吧!總不能跟衛國公府一般沒規矩。”代善冷笑一聲。真心的看不上這些人了。他可不能跟其它人一樣,他是讓媳婦出門相看合適的人,可不像是衛國公府的那群傻子一樣。


    “不如等等吧?等過了這段,問問親家老太太的意思。怎麽說也是,瑚兒和璉兒的外祖家。”艾若咬了半天唇才輕輕的說道。這是她在早上跟大太太對話後,想到的對策。沒想到沒和大太太商議,就得跟老爺子先談了。不過也是。大太太也沒多少日子了。現在跟老爺子談談,也算是報個備,商量過了。


    “張家幾世清貴,怎麽會做這沒臉的事?”代善倒還沒給艾若白眼,隻是無奈的說道。


    “張家雖然清貴,卻是疼愛大伯和孩子們的,到時總不忍讓孩子們吃苦的。也不是真的讓親家老太太親自做什麽,到時牽個線。媳婦也好做人。”艾若看代善並沒有太大的反彈,忙說道。


    艾若的意思是,等張氏死了,到時過了孝期,艾若偷偷的去求張家拿主意,為了外孫們,張家也不會拒絕。到時選的人,賈赦總不好太過抗拒,她也用不著弄得大房、二房起了間隙。當然最重要的是,由張家來挑選,就一定不會是邢氏那個笨蛋了,她才能真的解脫。


    “回吧!”代善明白艾若的意思,畢竟,她一個弟媳婦,這事真不好出頭,史氏指不上,由張家老太太幫忙,全了親家之間的情誼,倒也是幾麵光的事。點點頭,總算是心裏略略安定了些。老二媳婦看來還真的不傻,也行,想得到這主意,對大家都好。


    賈政隻能帶著艾若出來,看看前後門,艾若也知道賈政的意思,從府外走,直接回家。從府內走,就去看看賈母。此時賈政心裏一定還是有些同情賈母的,她何苦討這個嫌,於是對他笑了笑。


    “不如咱們去看看老太太,這會隻怕氣壞了。若不成,請個太醫也安心些!”


    賈政感動了,老太太天天把妻子當成眼中釘,可是關鍵時刻,還是自己妻子想著她。賈政心裏妥帖了,讓人開門,他和艾若散著步進了園子,向榮慶堂走去。


    “爺有空還是勸老太爺看看大夫,畢竟也是有了春秋的人,不管有無病痛,時常請醫調理,總是好的。”艾若順便說道。


    賈政心裏更感動了,覺得妻子真是善解人意,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呢?上上下下的,她都顧得好好的,老母那麽對她,她也沒發過一次脾氣,現在還想著老太爺的身體,真是太操心了。


    “你先顧好自己才是,這麽大家子,上上下下的,真把自己累著了,才真真的沒人顧念你。”賈政看看周圍,小聲說道。雖然不敢拉著媳婦的手,但關切之情卻是掩不住的。


    “我身子好著呢,我得活著保護咱們的瑗兒。”艾若輕笑道。


    賈政也笑了,但馬上故意板臉,“隻保護她?”


    “當然,我還等著爺和珠兒來保護我和瑗兒呢!”艾若歪歪脖子,笑著看著賈政。擺明了告訴他,我現在在家裏是弱勢,就比賈瑗強一點,你才是一家之主,麻煩您學會保護我們。


    賈政心神蕩漾,卻也不敢拉著媳婦的手走,隻能背著手與艾若一塊慢慢的向榮慶堂走去。但一路上,兩人低聲淺笑,下人們雖然不敢走近了偷聽,卻也看得出,二老爺和二太太關係極好,任旁人是離間不得的了。


    “為何不讓老太太去相看?”賈政覺得代善有點過份,想想看,老太太今天也是要出去相看,雖說,他也不信老太太,但是這個不是讓自己家媳婦累得慌嗎?


    “還不是怕老太太……”艾若還真不好說,想想看,坦然的抬起頭看著他,“老太太的名聲不好,真的她去挑人,好人家不會跟咱們聯姻,不好的人家……”


    賈政想想自己的妹妹,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賈赦也是大哥,再怎麽著,真的讓老娘招一個惹事精回來,妻子更煩。隻能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還不錯,賈政沒多想,老娘的名聲是因為和媳婦之間的問題引發的。當然賈政不是沒想過,但他也不是傻子。為何媳婦沒壞名聲,就隻有老娘壞了名聲?再想想,正如艾若洗腦的,她可從來就沒跟賈母正麵衝突過,真的衝突都是賈母自己鬧騰出來的,所以賈政就算是真的想怪,都怪不到艾若身上來。


    本就是春光明媚,午後陽光正好,很有些春意盎然。艾若和賈政一塊在榮國府的花園裏,慢步,倒是非常之愜意,當然如果能永遠不到榮慶堂就好了。


    一走進榮慶堂,連賈政都覺得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明明外麵春光明媚的,到了屋裏,生生的就跟變了天一樣。


    “怎麽搞的,屋裏這麽冷?”艾若可是管家的人,她的腦子可比賈政好得多,就算是春天了,可是在屋裏,陽光照不到地方,氣溫還是不高的。所以,此時每屋還在撥銀絲炭,保證供暖。賈母再怎麽著,也是府裏最高女主人,代善也還活著,她就算心裏再不耐煩她,可是生活上的供給還是最好、最優的。她可不能承擔虐待婆婆的罪名。


    “回稟二太太,原本燒著炭的,不過……”外屋的小丫頭嚇得臉都白了,下意識的答道。不過沒說完,門簾子被掀開了,老太太邊上的珍珠出來了。這可不是紅樓裏麵後來改名襲人的那個珍珠。此時艾若已經知道老太太給人取名的規則了。合著老太太跟前的,要麽是貴重的珠寶,要麽是觀賞鳥類。名字是固定的,但是人是不是原先那些人,就不一定了。比如說,這個珍珠若是犯了事,出去了。選了新人上來,還得叫珍珠,因為老太太懶得適應新名字,於是你們自己就適應一下吧。


    “沒眼色東西,二老爺,二太太來了,還不讓人去沏滾滾的茶來。”珍珠不行禮,反先罵丫頭,倒很有些老太太身邊人的威風。罵完了,悠悠然的給賈政夫婦行了一禮,“老太太身子不豫,正歇著,聽得二老爺和二太太過來探望,正掙紮著要起呢。麻煩二老爺和二太太略坐坐,喝杯茶。”


    “要不請個大夫過來看看?”艾若隻得問道,就算誰都知道是裝的,可是麵上的話也是要走走的。老人不舒服,子女來探望,自然要先問問,要不要請大夫的話。


    “原小的也這麽勸老太太,不過老太太怕給二太太添麻煩,讓小的們不要告訴二太太。”珍珠委委曲曲的按按眼睛。


    艾若都想要掀桌了,至於嗎?當著麵,就敢上自己眼藥,合著賈母就等這樣的機會是不是?什麽叫怕給自己添麻煩,就是想告訴賈政,平日自己怎麽著他媽了吧?


    腦殼都壞掉了吧?你不是滿府的眼線嗎?難不成沒人告訴他們,自己和賈政剛從老太爺那兒過來?所以這會,老老實實的裝病,裝哀怨就對了,沒事讓丫頭上什麽眼藥啊?不知所謂!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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