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早盛兒說,若隻有媳婦和他,皇父與太妃定感寂寞,於是特招璮丫頭進來給您逗個悶子。也是媳婦不好,倒是讓她為難了。”金鈴忙解釋道。(盛兒是劉盛,小皇子的名字,之前取了,但一直沒用,在些提醒大家一下。)


    “是璮兒不好,太上皇聖壽,卻如此馬虎,是璮兒的錯。”璮兒忙老實的雙膝跪下請罪。其實一早出門,她也糾結了,她可是從小跟著宮裏混大的。她若完全不懂規矩,就算是有皇後罩著又能如何?能混到今天,其實也就隻有艾若天天罵她傻了,不過她也喜歡看老娘跳腳罵她的樣子。


    皇後的生日,她用兩年做了繡屏,結果太上皇生日,家裏送得再貴重又如何,不能體現心意,她們這人是得罪定了。更何況,她小時候也得過太上皇和皇太妃的寵愛,她樂於給曾經寵愛過她的老人親手做點事。


    其實她不拿艾若那繡屏,也是知道,真的拿出來了,其實也是得罪人了,之前不送,現在送,想什麽呢?可是送了,這個以後,還能送什麽更好的?所以做平常的東西,力求心意,這才是王道。艾若也知道,所以她沒有堅持。


    不然就算此時賈璮繡了壽字,送了自己親手做的扇套、手帕之類的小玩藝兒,卻還是過於淺薄了一些,真給有心人給利用了,才真的讓一家子跟著受罪了。


    “行了,你小孩子家家,平日裏能做什麽,有這心意就好。朕很喜歡,你手藝很好。”老聖人能有什麽不明白的,自己生日,他也懶得跟一個小孩子計較,細看了一下,點點頭,“你母親也是,這麽小子你學這個,傷了眼睛。你祖父最是縱女兒,結果到了你母親這輩,倒是縱兒子,嚴女兒。你兩個哥哥像什麽樣子,你爹當年可是一舉中了探花郎,真是讓你祖父看到,定要傷心的。”


    老聖人對代善的後人還是優容的,想到賈政可是自己親點的探花郎,這些年,他做得非常好,成就很高,這讓老聖人也深以為傲,明明代善覺得自己兩個兒子都是庸才的,現在看來,隻能說,他們也許資質平庸,但都是心地很正的人,他們努力做自己能做的事,並且努力做到最好,安心職守,這是最重要的。他也聽劉睿說了,賈赦在邊關這些年,緊守後勤門戶,擋過不知道多少明槍暗箭,但他就能死死的把這塊攥在手心裏,誰也別想越過他去,為天家省去了不少麻煩。


    老聖人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隻要賈赦在,就算掌握三軍,沒有賈赦的支持,他們三天也支持不下去。當然了,若心不正,坐這個位置就會出事,不然,賈赦也不可能穩坐這麽多年了。此次南安郡王發病,如果不是賈赦在,隻怕損失會很大,畢竟對皇家來說,他們不想要的隻南安一脈罷了,卻不是不想要大興朝的好將士。賈赦這回做得就非常之好,度把握得很完美。所以代善會教兒子,他的兩個兒子也許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但是他們都能在大家不著意的地方,起到人家起不到的作用,還不著人忌諱。再看看麵前這個小姑娘,老爺子再想不到皇後打著什麽主意就真白幹過一任國家元首了。


    但想到代善,又想到賈赦和賈政,這兄弟一武一文,都不錯,怎麽到了賈政的兒子這兒,完全看不到亮點呢?他忍不住說道。


    “父親倒是常說術業有專攻,大哥說是在查案、斷案上,很得上鋒的欣賞;二哥是有些……隻能請聖人替家父多多管教,隻希望不墜先祖之名才好。”賈璮已經被人扶起,聽老聖人這麽說了,賈璮也不敢看金鈴,隻能陪著笑臉。賈琛做什麽,艾若都不太清楚,更別說賈璮了,她記憶這中最深刻的就是他的順手牽羊了,實在太不靠譜了。想著,她都覺得二哥有點丟臉了,不過,再丟臉,也不好意思跟老聖人說不是,隻能陪笑了。


    “行了,賈家又沒出敗家子,孩子們專心做事,也做得挺好、璮兒就不錯,這麽會功夫,就能繡出這樣的壽字,真真的難得。來人,小心的去裝裱了,仔細些。”太妃在寶貝孫子的提示之下,對老爺子說道,再看看俏麗的賈璮,點點頭:“所以我看,賈家兒子不如女兒,瑗兒又不如璮兒,性子又討喜,長得也有福氣。”


    老太妃不很喜歡賈瑗,不過外孫子喜歡,她也就沒法子了。現在賈瑗生了兒子,外孫子看著也胖了,也開心了,老太太也就不說啥了,昨兒他們進來拜過壽了,讓老太太看了重外孫子,老太太給了賞,也就算了。她其實最不滿意賈瑗的是,她不怎麽愛笑,就算現在有兒子了,臉上溫和了一些,但還是不怎麽愛笑的。跟賈璮這點沒法比,賈璮從小就除了愛哭就是愛笑。性格上是很張揚,活潑的。這種是最討老人家的喜歡的。所以不自覺就拿他們姐妹相比較起來了。


    “也對,你是好孩子,比你哥哥姐姐都強!”老聖人也看了一眼寶貝孫子,哈哈大笑起來。


    賈璮倒沒關注這個,心裏隻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過了一關。但聽了老太太的話,弄得賈璮都尷尬了,有這麽誇人的嗎?不是挑唆自己姐妹的感情嗎?


    餘下時間就簡單了,陪著老太爺吃飯。賈家人雖然不愛吃,但是其實就是全家人嘴太刁的原固。家裏關於美食的書一打打的,然後艾若又是大夫,什麽東西對身體好,怎麽好,那是一套套的。


    賈璮她雖然沒刻意教過,誰讓她是惟一一個,在艾若身邊長大的孩子呢。但是卻日積月累之下,多少也學會了些。所以吃飯時,倒是小嘴叭叭的,哄得老爺子、老太太笑得不行,連飯都多吃了好些。邊上人直抹淚,偷偷的說,老聖人可有日子沒這麽高興了。


    總算是老爺子、老太太吃了飯,看了一會戲就累了進去歇著,而金鈴他們卻也不能走,因為劉睿晚上會趕來跟老爺子吃晚飯。而金鈴沒開聲,賈璮自然也不敢說自己要先回去。而金鈴還給她在自己宮中的側殿上,安排了屋子,讓她先歇個晌。


    但對賈璮來說,這裏是離宮,就算給她安排了屋子,她其實也不敢睡的,隻能安靜的坐在自己屋前的園子裏繡花。


    “不累,這麽會功夫還繡?”小皇子找了一圈,總算找到了她。一瞟眼,看她在繡一個小鞋麵子,這一看就是給賈瑗孩子的,憤然的說道,“小孩子長得快,你繡好了,早就不能穿了。”


    “……”賈璮看到了小皇子有點吃驚,但忙起身,行了一禮,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說自己還好,不很累。至於說現在自己繡的鞋麵是周歲時的要穿的,平日穿的鞋麵哪裏用自己來繡。不過這個解釋得了嗎?


    她好像六歲之後,她們幾乎就沒怎麽見過麵了,就算見了,其實也沒說過話,遠遠的行上一禮,就回避了。慚慚的她都不覺得自己跟這位很熟了。從小在規矩裏長大,其實,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所以這時,看到小皇子,她竟有些不太適應了。


    “還怕狗嗎?人送我一隻挺好的京巴兒,全身雪白,毛絨絨的,本想讓冬瓜給你帶回去,不過想想你害怕,就算了。”小皇子劉盛自己找個地方坐下,邊上姑姑忙倒上茶水,看了賈璮一眼,替她收了針線的笸籮。


    賈璮想不起為什麽這位覺得自己怕狗了,雖然她也的確有點怕,但家裏人都不知道,艾若自己覺得小貓小狗會傳播細菌,現在沒有特別好的殺蟲劑,疫苗之類的,所以賈家禁止養寵物,於是沒人知道賈璮是怕這些小動物的。這位怎麽知道?


    不過她的反叛隻是針對自己的老娘,對外人還真的沒多大這種精神,隻是對他笑了笑,“謝小皇子,臣女……”


    “你小時候不是非讓我叫你姐姐嗎?不叫不帶我玩,然後捏我臉……”劉盛鼓起了包子臉,小眼一眯,斜睥著賈璮。看著“氣勢非凡”!


    不過,若是艾若或者金鈴在這兒,一定會笑倒在地,覺得小皇子這是在賣萌,求包*的節奏啊!


    “小皇子記錯了。”賈璮不得不說是有強大的心理承受力的,根本不看,堅決的一俯首,非常沉穩的答道。


    開玩笑吧,就算是真的,她也得堅決的反對不是。她算哪根蔥,她可是被姑姑,被老娘嚴肅的教育長大的。聖人和小皇子就是聖人和小皇子,他們是主子和未來的主子,所以他們跟咱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定要保持距離。不要以為他們跟你平易近人了,就以為他們跟你一樣,他們永遠跟自己不一樣,所以他們無論說什麽,她都要謹守本份,決不能順杆上爬,峙寵生嬌,會死得很慘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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