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串的往事不是這麽容易消化的。


    何況,那野史裏一直被說的不堪的眾多江湖前輩中,居然有那樣的英雄。


    唐軍一夜沒有睡著。


    他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星空。


    洪門,一個偉大的幫派。


    悠久的曆史,還有那代代英豪。


    那個風起雲湧的三十年代裏,究竟還有多少的往事被人遺忘?究竟還有多少的前輩在江湖上為國效力,卻沒留下名字?杜月笙,王亞樵……昨夜的晚飯後,唐軍一個人走到了展中天老爺子的書房,坦白的和他交了底,告訴他,是鄧公背後在支持著。


    展家老爺子很高興,至於泄密?老人家是不會的。


    此事就此爛在他的肚子裏了。


    一老一少相談甚歡。


    老爺子激動之下,把洪門那厚厚的過往,拿給了唐軍看。


    就談北洪門一支,近在抗日時期,遠在義和團時期,那一個個大事情後麵,全有著這個古老幫派的影子。


    看了良久,方才掩卷,唐軍的眼前仿佛看到了,那烽火連天的歲月裏,前輩們橫強躍馬,大口的酒,大塊的肉,雪亮的長刀,滾滾的賊子頭。


    壯哉啊!江湖!但是唐軍也在思考著,展老爺子就是這個意思!年代畢竟不一樣了,要考慮的東西有很多。


    但是過往的經驗,還是可以用來借鑒的。


    所以唐軍一直不睡,他除了懷念那個年代,回憶那些前輩外。


    他也在思考著洪門的興衰史。


    建國後,國家全力打擊黑幫活動。


    而戰爭剛過,洪門在各地地堂口都沒有恢複。


    隨即又是十年文革。


    然後便是改革開放了。


    這麽短短數十年,偏偏一個大事情接著一個大事情,沒有給北洪門什麽複興的好時機。


    洪門再怎麽說,也隻是個幫會,畢竟不是政黨。


    而那些江湖前輩雖然熱血報國,但是也別忘記了,江湖和廟堂地對立。


    任何國家也不希望自己的統治內有著一股另類的,龐大的力量。


    卻又不可控製。


    可以這麽說,洪門的力量,國家怎麽可能不知道?正是國家有意無意的限製,才讓數十年後,南北洪門的力量差距,變得那麽大。


    但是國家做的對,俠以武犯禁。


    國家治理和發展,這些不是簡單地打殺就可以做好的。


    洪門在中國必須受到這樣的對待。


    中華人民共和國可不是那八旗下江南的清朝,現在的年代,更不是戰火連天,鐵蹄翻飛的民國時期。


    現在的中國需要的是內部地安定,發展。


    我們國家已經被耽誤了一段時間了。


    不能夠再出錯!必須安定!展中天也知道這個道理,他在位的時候。


    明智的選擇了收斂,選擇了沉默。


    這是保命之道。


    直到改革開放了。


    他才開始試探著帶領門下兄弟一起出來,但是也僅僅的是做生意。


    高調賺錢,低調辦事。


    至於後來展威這時候。


    控製的河北道。


    說真的,這其實等於是個笑話。


    黑道?在中國有黑道嗎?什麽是黑道?他們的勢力也就是一般般地群橫人。


    別人不敢欺負而已,(偶爾欺負下別人,比如為了利益,用點暴力手段,但是絕對不能夠過分)加上洪門的家族傳統,於是有了組織係統,但是國家的政策在這裏,他們也隻能夠打打擦邊球。


    所以發展的半死不活地。


    比起小痞子,或者老百姓,那是特有麵子,有錢又拉風,人生還想怎麽樣?比起南洪門,那卻是特沒麵子,人家的勢力範圍都遍布了整個世界了,可以說有華人的地方就有三合會,就有洪門,不過隻是南洪門。


    錢?海的已經不知道什麽是錢了。


    人,更海了去了,拉出來幾個集團軍的人馬是絕對有的。


    至於勢力,有錢有人就有勢!再不行,老子玩陰的!展中天一聽唐軍的決戰境外,禍水東引八個字,他立刻**的意識到,這絕對是個好機會,從這個全新的角度來看,北洪門如果這麽做,這麽走,再搭上唐軍這樣的合作夥伴,那麽北洪門必定能夠重整旗鼓!但是怎麽樣才能夠確保自己的利益呢?畢竟人家南洪門的勢那麽大,向華強和唐軍的感情有好的不得了。


    怎麽辦呢?所以他又私下和唐軍提了一個要求。


    想到老人家的這個要求。


    唐軍當時是徹底的震撼了。


    但是思考了半夜後,唐軍從一開始單純的隻佩服老人的一心為了洪門的心胸,轉變為了感慨老人為了自家發展作出這個決定的魄力和眼光!這個要求便是,取消南北之分,請唐軍出麵,和向華強談談,把北洪門的弟子們直接帶進南洪門。


    從此展家不再是北洪門的掌舵人,整個洪門合並,掌舵人為向華強!大手筆啊!這絕對是個重大的決定!從此無北洪門,南北成一家,這也就代表著,向華強的勢力更上了一層,同時也代表著展家如果被向華強接受的話,那將會得到一個更大的發展機會。


    北門掌舵本就已經等於是個虛名,展中天直接就不要了!問題是,這樣的取舍,世界上有幾人能夠做到?細細想來,展家如果將來做得好,洪門的曆史上,絕對有他們重重的一筆,就談促成合並了洪門再次統一這個大功勞,那絕對是永遠享受不完的一個財富,這個名聲絕對比毫無實際好處的北洪門掌舵人,要實在的多了。


    風水輪流轉,再說了,百十年後,未必展家不會再次做上洪門的掌舵位置。


    抬頭看看天也亮了。


    唐軍站了起來。


    洗了個澡,然後走到外邊去。


    一腳踹開了向華強的房間門。


    睡覺睡的好好地,門忽然被踹開了,是誰都嚇一跳的。


    向華強地心髒撲騰撲騰的跳了半天。


    一眼看到是齜牙咧嘴的唐軍?大早上的,這個混賬東西!我他娘的上輩子做什麽事情的?這個輩子居然遇到你?鼻子歪了的小強,顫抖著手指著唐軍:“你,你是個什麽玩意?神經病啊你?”唐軍嘿嘿一笑:“別鬧了,和你說大事情。”


    “誰***和你鬧的!先去給老子把門裝上了!”小強嚷嚷道。


    回頭開了下歪著地房門,唐軍嘴巴一咧,過去幾下糊弄好了。


    回頭做到了向華強的床邊上。


    向華強抬腳就踹:“下去。


    下去!別靠這麽近,死沙發上去,有屁就放!滾!”媽的,小心眼!唐軍摸了下鼻子,瞪了他一眼,無可奈何的轉到了沙發上,也不和他胡說八道了,直接把展中天的話帶到了。


    而且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向華強聽的愣了,不過很快他就欣喜起來,連連點頭:“好事情,好事情!這事情我看行!”一個中指對著他,唐軍冷冷說道:“我的意思你知道了?老子我想了一夜!”“知道啊。”


    向華強對他道:“展家不要這個虛名了,同樣地。


    我也得到好處,在洪門裏,有很多的旁支。


    各地的華人三合會並不是統一歸我的,他們雖然出自我們這裏。


    但是日子久了,將來南洪門不也他娘的會爭起正統來?現在展家直接隻找了我。


    洪門曆史上便無可厚非地,必須承認我們這支是正統了!中國人就這樣,有個名義好辦事。


    以後我們就不一樣了!”呃,你有這麽大好處?那我還為你擔心個屁啊?還他娘的要你仔細考慮下防止有吃虧呢。


    唐軍恨恨地看著他,手又指向了自己:“那你說師傅要我去下,難道真是帶我進洪門?我進去幹什麽?”“屁話。


    師傅是上代的掌舵人,他的關門弟子不進洪門難道進意大利黑手黨嗎?”唐軍勃然大怒:“這麽說,以後你就在我頭上了?老子不幹!”向華強急了:“你個煮不熟的!老子歲數比你也大多了吧?你計較這個幹什麽?我錘你你相信不?”“你絕對錘不過我。”


    “我!”給這個混蛋氣地嗆了下,向華強惱火地看著他:“哼,高叔還不顧著你?五叔更是隻知道你這個小畜生!放心,你不歸我問。


    誰問地了你啊!你和五叔一樣,洪門的獨立執法長老!看著我呢。


    我日!”“我管你?”唐軍的臉就像個簾子,說卷就卷,說放就放,立馬爽了起來,跳上了向華強的床:“那麽,我這個位置有自己的兄弟不?”“有,你自己挑。”


    “好,我叫狼牙的兄弟們。”


    什麽?中國洪門裏麵的監督機構是群外國人?向華強對著唐軍就是一腳:“你去死吧你。


    瘋子他們雖然是兄弟,但是他們怎麽能夠監督中國人?必須是華人!白癡。”


    呃。


    唐軍難堪的噎了下,強自辯解道:“我這不是心胸廣闊,無人種,無……”“得,得,得,你還有事情沒有?’沒有我再睡個回籠覺。”


    向華強把被子蒙在了腦袋上悶聲悶氣地問道。


    他已經懶得看那個混蛋了。


    過了半天,沒聲音?向華強奇怪的把頭伸了出來,人呢?什麽?!向華強赤著腳立刻跳下了床,破口大罵:“你個變態!有出息了你!你去死吧。”


    聽到這邊折騰,長河探頭探腦的把門打開了,看見對麵的向華強那樣子,一頭霧水,眼睛轉處,長河忽然失聲大叫:“阿強,你的房門呢?”唐軍躲在自己房間裏,拿著向華強的錢包,肚子已經笑破了。


    成硯,向華強,長河,瘋子,展威,展強,欣欣,呂操。


    全被唐軍大早就拖了出來。


    唐軍今天心情好,他請客。


    拿著偷來的錢包請大家吃早飯。


    一間茶座裏,一張大桌子上九個人,八個笑岔了氣,隻有一個人苦著臉。


    “對了,丫頭,小強把你賓館的房門搞壞了,這個要賠償的。


    來!給!親兄弟明算賬!”唐軍抓起錢包裏的一大把錢,然後把個空包丟到了欣欣麵前:“去,裝了門,多的錢賣點好內衣穿穿,成硯昨天說你身材有點變形了。”


    成硯大急:“我沒說。”


    欣欣臉刷地一下血紅血紅的。


    展威頭都大了,父女兩個尷尬的互相看著,展強立即在一邊狠狠地看著成硯。


    成硯急的手都哆嗦了:“展叔,我真沒啊,我,我連欣欣的手都沒碰過。”


    長河大笑出聲:“人家丫頭不急,你急什麽?”唐軍在一邊惡狠狠地看著成硯:“放屁呢你。


    欣欣的手你都沒碰過?她掐你多少次了?說話不老實。”


    “我,我被掐也算啊?”成硯急的叫起了撞天屈來。


    那個流氓大驚失色:“難道你還想主動去碰?果然不單純。


    丫頭要小心啊。”


    老娘和你拚了!欣欣咬碎了一口銀牙,直接撲了上去。


    展威看著對麵的雞飛狗跳,再看看展強。


    兄弟兩個剛剛要交流下的,卻忽然看到向華強偷偷摸摸的把唐軍桌子上的錢,又偷了回去。


    兄弟兩個一起笑出了聲。


    這是香港著名的大佬?睡覺睡的大門都沒了。


    這是中國著名的英雄?偷錢偷門還欺負小丫頭?再看看長河在旁邊和瘋子兩個在鼓掌,連呂操個小畜生都折騰起來了,最近他遇到這群兄弟,算是找到知音了。


    隻有一個人沒動。


    很沉穩。


    “哎!還是成硯好!”展威感慨道。


    成硯的臉又紅了。


    欣欣在那邊大羞停了手,回頭對著展威撒嬌道:“你胡說什麽呢。


    死成硯!你再看我我就,我就不理你了!”爆笑一片,連周圍的客人都笑岔氣了。


    看著急的躥了出去的女兒,展威瞪起了牛眼,對著成硯:“傻小、子,還不去追。”


    唐軍笑的打跌,抓起成硯就砸出了門:“去吧,別辜負了人家老子的期望,上了他女兒!搞大了肚子再回來,不然老子崩了你。


    呃錢呢?小強,你娘的,別跑!”向華強在一片哄笑聲裏,直接閃出了門外。


    桌子上的人互相看了看,長河和瘋子一起站了起來:“太過分了,我們去抓他。”


    呂操也站了起來:“我也去。”


    滴答,滴答。


    時間慢慢地過。


    一群混蛋一去不回頭,丟了女兒的展威垂頭喪氣的敲起了桌子:“老板,結賬!媽的!一群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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