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修行界裏,流傳著那麽一個,不大不小的傳說。


    那就是少年天才謝頂脾氣很好,不管是誰,隻要不對謝頂做出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謝頂幾乎都不會動怒。


    可要是有人動了他的草帽,那麽下場,便極為慘烈。


    謝頂此人,唯有這一點,不講道理。


    因此在周州說出那三個字之後,謝頂便轉頭看向了小巷外。


    殺氣早已經是彌漫開來,周州嚇得往後爬了幾步,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地滴落,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謝頂看他的那一眼,他甚至都感覺到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還好他機智,禍水東引,將這禍事拋給了遠處的那幾個人身上。


    謝頂站起來,順手把草帽拿過來,戴在頭頂,冷漠的眼神掃視過去,再也沒有任何一絲情感。


    “既然要不死不休,那就不死不休吧。”


    謝頂深吸一口氣,原本搖搖欲倒的身體裏居然開始散發出狂暴的氣機,一點點朝著四周湧去。


    在接觸到兩旁的石牆的時候,直接將一塊塊堅硬的石頭破開,那些個石頭上麵出現了細密的裂痕,然後碎成了粉末。


    一個修行者當他極度憤怒的時候,會變成什麽樣子?


    或許此刻便有答案了。


    洛雪驚訝的轉過頭來,看著暴走的謝頂,嘟囔道:“這小禿子還挺猛的。”


    周州聽著這話,臉色瞬間煞白,顫顫巍巍的爬過去想要捂住自己師父的嘴巴,但最後,還是沒敢,隻是扯了扯自己師父的衣袖,擔憂的低聲道:“師父,別說了,我覺得咱們是闖了大禍,說不定等會兒他殺了那幾個人就要來殺我們。”


    洛雪皺眉道:“你怕什麽,天塌了不是還有師父我?”


    周州哭喪著臉,他又不是傻子,您老人家要是真覺得自己不怕他,之前他問話的時候,您就不至於轉過頭去了。


    這會兒又說不怕,做徒弟的實在是不會相信了。


    洛雪見周州這個表情,有些失望的說道:“你這個樣子,看著就沒有什麽膽氣,之後怎麽做我的弟子,在山上,隻怕是要丟進為師的臉。”


    周州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有些討好的看著自己師父,正要準備解釋幾句,洛雪才又嘟囔道:“我就說你怕什麽,反正有咱們小師弟在,沒問題的!”


    周州聽到這話,才略微有些安心,自己師父可以不相信,但自家小師叔,那當然是百分之百的要相信!


    ……


    ……


    謝頂起身之後,小巷倒塌一半,伴隨著轟隆的巨大聲響,謝頂從煙塵裏殺出,身形靈動,竟然是看不出片刻受傷的痕跡。


    那幾個年輕修行者原本便被顧泯打過一次,身上有傷,這會兒原本覺得針對已經受傷的謝頂並不是什麽難事,可看起來,結果並不是這樣。


    在短暫的相交之下,謝頂一掌打飛一個年輕修行者,身軀一陣搖晃,一道強大的氣機落到他的軀體上。


    讓他不得不吐出一大口鮮血。


    但謝頂很快轉身,一把按住那人的腦袋,磅礴氣機瞬間湧出,將其轟殺!


    這些個年輕人,比他的境界都要低,之所以被派出來追殺他,也是因為謝頂在離開宗門之前便受了傷,加上宗門裏並無統一意誌,有些事情不好做的太招搖,這才讓這麽一群年輕人加上一個飛光境的修行者前來追殺。


    本以為這也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但沒想到,最後他們卻是在這裏遇到了顧泯。


    謝頂一拳擊退一個年輕修行者,兩隻手抓住兩個年輕修行者的腦袋,用來一拍,兩個人年輕修行者,當場斃命。


    這短暫時間裏,他便斬殺三人,但是很快又吐出一大口鮮血。


    身體搖晃,但並未倒下。


    看著謝頂這麽個狀態,周州更加後怕,他在自家師父身旁,甚至都想到了之後要是對方問起來,就把這取下草帽的事情推到小師叔身上,不是做師侄的人不想頂,可實在是看著眼前這個人,他連腿都是軟的?


    怎麽頂?


    頂不住的。


    洛雪再度開口說道:“這小禿子不錯。”


    周州麵如死灰,此刻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之後要是真死了,自己師父功勞占一半!


    好在片刻之後,周州便看到謝頂再次倒下,轟的一聲,估計是腦袋和石板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這抬眼看去,小巷那邊一片狼藉,不過好在是沒有再站著的人了。


    周州心有餘悸的說道:“希望他的腦子被撞這麽一下,把該忘了的事情都給忘了。”


    不過說是這麽說,周州還是很快站起來,跑去踏查謝頂的狀態。


    明顯這個人是小師叔的朋友,要是就這麽死了,他還不知道給小師叔怎麽說,自己小師叔估計不會怪他,但他實在是會覺得對不起小師叔的。


    還好,等他去把手放到謝頂的臉上,還能感受到對方微弱的呼吸,周州這才鬆了一口氣,費力的朝著自家師父那邊把謝頂拖走,當然,還是不忘吐槽道:“之前這麽猛,這怎麽就不行了?”


    ……


    ……


    顧泯和謝常的交手,在最開始,便沒有留力,顧泯知道對方的境界比他高,因此一動手便是那些拿手的劍招。


    尤其是梁拾遺的十六劍,在短暫的小半個時辰裏,便已經施展了七八劍,滿天劍氣,時隱時現,一道道劍氣長河好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這是劍道修為的體現,也讓謝常覺得很難受。


    這位修行者,神情凝重,麵對顧泯層出不窮的劍招,也隻能暗道一聲厲害,之前他對這世上的所謂驚豔年輕人,其實沒太放在心上,認為再強,不過也就比謝頂這樣的人強出那麽一點而已。


    可是等到現如今,真正和這樣的人物交手之後,他才明白,謝頂雖說也算天才,但在這些人之間,真的要差出很遠。


    而即便是他的境界要比顧泯高出一個境界,但依然不能輕易將其拿下。


    甚至於此刻來看,顧泯都還占據著上風。


    這並非是玩笑話。


    謝常修行多年,自認雖然不是出類拔萃之人,也絕不會是普通人物,可此刻,倒是讓他生出了很多挫敗感。


    那種挫敗感,無法言說。


    此刻他躲過顧泯的必殺一劍,但手臂依然被這一劍斬出一條血痕,鮮血很快便將衣衫沾染,之後順著手臂流到地麵。


    謝常後退一步,讚道:“顧道友果然不凡,若是有可能,在下真不願意和顧道友交手。”


    謝頂可殺,是因為宗門大權的事情,但顧泯不可殺,甚至於都不願意和他交惡,若是能夠相交,這才是更好。


    畢竟柢山站著常遺真人,這個年輕人又是如此驚豔,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變成一個舉世皆知的大修行者。


    到時候,太蒼宗如何應對?


    謝常忽然想到一點,既然謝頂和顧泯有些交情,那既然太蒼宗本就就是大權沒有定下,能不能就讓謝頂坐在這個位子上?


    謝頂當然大道可期,加上他還有這麽一個算得上朋友的顧泯,那麽似乎也不是壞事。


    想到此處,謝常忽然抱拳道:“顧道友既然不願意讓在下將謝道友帶走,那在下也就不再強求,但請顧道友等到謝頂清醒,便告知他,謝常心意有變,願意和他商談一筆買賣。”


    顧泯挑眉,倒也是想明白了什麽,他問道:“你能做主?”


    謝常一怔,隨即才明了眼前顧泯這句話的意思,沉默片刻,他說道:“此前隻有四分,如今有六分。”


    他沒想到顧泯的心思如此敏捷,已經洞察了他的想法。


    修行界和山下沒什麽區別,該做生意的時候便做生意,交情這種東西,一向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他看向謝常,從懷裏拿出一個白玉老虎,平靜道:“家師已經將掌教之位傳下。”


    謝常驀然一驚,如果說之前還是將顧泯當作一個後輩來看,如今便是徹底改變想法。


    “顧掌教,若是有意,這筆生意便能成八分了。”


    謝常認真行禮,並沒有怠慢。


    顧泯問道:“做生意,我能得到什麽,你總歸得說清楚?”


    在短暫的時間裏,顧泯便決定和對方做上一筆生意,當然,這隻是開頭,也可以隨時反口。


    謝常苦笑道:“顧掌教要的,隻怕是得和謝宗主談了,不過在下保證,這筆生意,若是謝掌教真心實意要談,那麽大有可為。”


    顧泯點點頭,然後又問了些微末事情。


    後者一一解答。


    顧泯這才收劍,示意可以了。


    謝常再度抱拳,看了顧泯一眼,就此身形消散。


    這筆生意,從開始到現在,似乎有些進展過快,但事實上,並未有實際上的推進,真正的推進,還得是從謝頂那邊出發。


    顧泯轉身,身形飄蕩,來到小巷裏。


    周州連忙說道:“小師叔,剛剛來了一群人,被這個人全部都殺了,不過他又昏過去了,小師叔你快看看,還有啊,小師叔,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好像是見不得有人取他的草帽,之前草帽是我取的,小師叔千萬要護著我,不然我活不了……”


    顧泯揮揮手,從懷裏再度拿出丹藥給謝頂吃下,這才扭頭問道:“你取了他的草帽,他就醒了?”


    周州驚魂未定的說道:“是的,很是嚇人,他還問我,是誰取的,我沒敢承認,就說了是他們,然後那群人就被殺了。”


    顧泯笑著問道:“那你看到了什麽?”


    周州臉色發白,靠在顧泯耳邊,低聲說道:“很禿。”


    顧泯一怔,差點笑出聲來,他拍了拍周州的肩膀,算是安慰他。


    周州臉色難看,最後好在是沒有再說什麽話。


    ……


    ……


    回到客棧,一行人沒能看到水節,但救回來一個人,也算不錯,因為謝頂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他們沒有再度啟程。


    待在客棧裏,幾個人都沒有什麽感受。


    隻是顧泯,每天都要去看看謝頂。


    直到半個月後,謝頂才在某天清晨醒了過來。


    當時顧泯正在窗邊看著窗外。


    謝頂看著那個一身青衫的年輕人,大腦很快便清醒過來,之前的事情他想了起來,所以神色便有些複雜。


    顧泯他當然認識,但說不上朋友兩個字。


    他一直都想要超越他,但現在看起來,算是越走越遠。


    這讓他有些挫敗,但卻不能去怨恨什麽,因為顧泯還救過他的命。


    所以一時之間,他沒有開口說話。


    顧泯轉過頭來,微笑道:“我原本想著,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去取下你的草帽,但想著周州那孩子的話,知道你被人取下了草帽就要殺人,就隻能作罷,慢慢等等了。”


    謝頂臉色複雜的說道:“我的草帽是那個孩子取下來的,我本該殺了他。”


    “對,不過要不是他,你估計已經死了,我那個時候,被人攔住了。”


    顧泯說道:“所以我救你一命,算是抵了他的性命,他是我的師侄,也不能讓你殺了。”


    謝頂苦笑,說是這樣說,他當然不可能去殺那麽個孩子,即便再生氣,也不能,顧泯這麽說,完全是不讓他有壓力罷了。


    隻是想讓他覺得輕鬆一些。


    謝頂感知到這還在偃城,有些意外。


    謝頂問道:“我昏迷了多少日子?”


    顧泯說道:“半個月。”


    謝頂再度臉色複雜,最後有些感激說道:“多謝了。”


    他想著,既然是昏迷了半個月,那麽在這半個月裏,肯定也來了很多人追殺他,那麽他還能活著,應該是顧泯把這些人都打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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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泯知道他的想法,搖頭道:“不用,我隻是和追殺你的那個人說了幾句話,他好像改變了想法,想要換做方式,所以這半個月很安靜。”


    謝頂一臉疑惑的看向顧泯。


    “他準備和我做筆生意,我正好也有想法,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覺得我和你會有些交情。”


    柢山這才重新走上正軌,說起來除去


    有常遺真人這麽個絕世高手之外,其餘方方麵麵都還有些問題,作為柢山掌教,顧泯當然要好好的把這些事情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謝頂疑惑道:“請說?”


    顧泯坐在窗邊,緩慢說道:“在你成為太蒼宗的宗主之後,我成了柢山的掌教,我的師父有些懶,他覺得我能解決很多事情了,就把這座山都交給我了,你知道,要去管一座山的好些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的。”


    謝頂有些驚訝,柢山和太蒼宗可不一樣,柢山雖然沒落,但此刻大有東山再起的樣子,那位常遺真人此刻將掌教之位傳下,想來要有很大的魄力才行。


    “恭喜顧道友。”不知道說些什麽,也就隻能說聲恭喜了。


    相比較之下,顧泯有師長的信任,而自己卻成了太蒼宗那些個長老的玩偶,謝頂有些黯然神傷。


    顧泯說道:“做掌教沒那麽簡單,你也知道,說起來我至今都還欠著歸劍閣很多東西……算了,說正事。”


    顧泯認真的看著謝頂,“謝常之所以退走,是因為他以為你和我有些交情,他生出了力保你做太蒼宗宗主的想法,而我和你的交情,不知道該怎麽說,你要是願意再去爭一爭,那大可把這交情誇張一些,當然了,你要是不願意,也沒什麽好說的。”


    謝頂臉色變幻,其餘的年輕修行者,大概在麵對這麽種選擇的時候,都是有心無力。


    可顧泯給謝頂提供了選擇。


    謝頂野心原本不大,但經曆這麽多之後,這個年輕人已經不是當初的謝頂了。


    “有些想法,但更想知道我要付出些什麽,顧兄要得到些什麽?”


    謝頂看著顧泯,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顧泯,想要在他的眼裏看到些什麽東西。


    但看來看去,隻能看到對方清澈的眼神。


    顧泯說道:“我要的不多,就隻要太蒼宗的友誼,此後兩家結好。”


    這個友誼,並不是表麵的友誼。


    謝頂說道:“有常遺真人,太蒼宗是占優的一方。”


    顧泯開門見山說道:“如今柢山還好,但並不是一直都好,一座劍宗崛起,本就要被無數雙眼睛看著,況且還是柢山這樣的劍宗,成為南陵劍宗的公敵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我很需要你。”


    謝頂沉默不語。


    顧泯說道:“當然,以後太蒼宗有難,柢山一定傾盡全力相幫!”


    謝頂猶豫片刻,抬起頭,認真道:“好。”


    顧泯笑問道:“這麽痛快,不再好好想想?”


    謝頂反問道:“我還有什麽東西可以失去?”


    顧泯仔細想了想,微笑道:“好像是真的沒有了。”


    謝頂苦笑,緩慢道:“師父死了之後,我原本就準備離開宗門去世間遊曆的,可他們非要把我推上那麽個位子,之後又想要讓我從那個位子上下來,我做了好幾年的牽線木偶,不是我願意,隻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要是有一點辦法,我早就做了。”


    顧泯說道:“很正常,不是任何人都一帆風順,我這一路走來,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差點死了,身上始終有擔子,我還不能扔了,隻能挑著。”


    謝頂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顧泯淡然道:“不過是重遊故地而已。”


    這會兒,謝頂這才想明白,原來自己眼前的年輕人,可不隻是柢山掌教那麽簡單。


    ——


    梁照在鹹商城待了很久。


    他甚至還花了不少錢,在城東租下了一座小院子,不過幾乎很少在院子裏待著,更多的時候,他行走在鹹商城的很多地方,三公府邸,和那些朝臣府邸,似乎都有他的身影。


    今日天氣還不錯,梁照並未離開,而是在院子裏,和朱厭下棋。


    朱厭不是一個喜歡下棋的人,但他喜歡黑白的棋子,所以很願意在上麵擺出一顆顆來。


    梁照不明白怎麽他會有這麽個愛好,但沒有多問,隻是陪著他擺上棋子。


    兩人很久沒說話,對坐的時候,都是看著棋盤。


    很久之後,朱厭忽然問道:“你這些日子出入那些個朝臣府邸,有作用?”


    作為大寧皇帝的扈從之一,朱厭對於朝堂的好些事情,其實很清楚,隻是不願意去多想而已,若是換做赤發在這裏,或許都還會給梁照支招。


    畢竟赤發,更為溫和一些。


    梁照問道:“千年前的大寧王朝,那位陛下,如果要平衡朝堂,一般怎麽做?”


    朱厭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梁照,然後譏笑道:“那位陛下,從來不多說,因為沒有人能夠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些什麽,除非那個人已經不想活了。”


    梁照皺眉道:“死亡,難道就是人人畏懼的?”


    朱厭說道:“越是站得高的人,就越是惜命,拿這些人來說,做三公的,肯定比做普通衙役的更惜命。”


    梁照搖頭道:“不見得。”


    朱厭沒有反駁,他隻是想起了之前梁照曾經去見過三公,於是問道:“之前你去見那個老頭子,說了些什麽?”


    想起那個夜晚,梁照神情沒有那麽淡然,他意味深長的說道:“那位太傅大人,是個很特別的人。”


    “有多特別?”


    “我覺得他不像是一個人。”


    ——


    這幾天一直有人來問我,小顧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覺得我在開頭已經告訴過你們了,這會兒再發給你們看一遍。


    人生當然不可能誰都一帆風順,在連續不斷的挫敗和挫折裏掙紮著的我們,才是普通人的模樣。


    當然,並非每個人都是英雄,但大部分人都能斬開眼前的荊棘,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就像顧泯一樣。


    他會是三個男主裏最慘的一個,但也應該會是更有血有肉的一個。


    仙朝的故事會比人間的故事更為完整和曲折,挖的坑也會多出很多很多,小顧要經曆的也要比李扶搖和葉如晦更多更難,而對於這個新世界的裏的其他人,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寫出一個像是朝青秋一般的劍客,但總歸我們的世界裏,是不能缺少劍客的。


    我對劍客的執念,大概還是來自於很多年前古龍先生筆下的西門吹雪。


    所以小顧會再提一次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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