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白寅!”


    顧泯低聲念叨道:“白寅……”


    忽然之間,他腳下的小舟下沉,他站立不穩,整個人都被吸入了血海之中,那些腥臭的鮮血,僅僅在一瞬間,便淹沒了他的耳鼻。


    他掙紮在血海之中,努力的往上遊去。


    等到好不容易遊到了水麵上,顧泯得以呼吸,他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這裏沒有血海,隻有一條河,自己此刻便在河邊,正抱著一截枯木。


    顧泯虛弱的抬起頭,聽著水流聲,費力的遊到岸邊,爬到了岸上。


    他躺在野草和碎石上,整個人在貪婪地大口呼吸。


    他腦海裏在回憶之前的景象,那個叫做白寅的男人,很明顯強大到不可思議,而且從他的言語來判斷,他的強大,會超乎想象。


    他甚至又想起了還在很之前見過的兩個人,那兩個人一個同樣生著一頭白發,但卻不是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則是臉上有一道傷疤。


    他們兩人對顧泯說了些事情,是關於守護和命運的。


    而很顯然,剛剛那個叫白寅的,也是和他們一起的,但或許,不屬於同一個時代?


    要不然,為什麽會有不一樣的場景?


    那個白寅既然如此強大,為何在這裏完全沒有任何記載。


    柢山劍訣無數,但每一門都有詳細的記載,是哪位劍道前輩所創,何地所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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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詳盡不已。


    可偏偏是這個白寅訣,一點也不一樣。


    在柢山的所有典籍裏,完全沒有這白寅訣的記載,它像是一門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劍訣,柢山沒有人知道。


    就是那一日,顧泯去找劍訣的時候,它才出現在自己眼前。


    那白寅訣肯定是那個叫做白寅的劍修所創,他一定有無比傳奇的人生,但是在這個世界,卻是絲毫沒有記載。


    “難道真的要去到彼岸,才能得到答案?”


    顧泯十分疑惑,“可是彼岸在什麽地方?”


    這個答案,或許一時之間真的會沒有人告訴他,依著白寅的說法,他需要他足夠強大,足夠強大。


    那個足夠強大,到底要多強大?


    才能揭開這個秘密。


    “至少是金闕之上……”


    那是起點。


    是一切的起點。


    顧泯沉默了,他們這個世界,把金闕之上視為真正的終點,但是在彼岸的那些人眼裏,原來隻是起點。


    顧泯痛苦的咳嗽起來,“咳咳……”


    吐出一大口水,顧泯把思緒拉回來,重新放在自己目前的處境裏。


    江潮那一刀,顧泯都已經絕望了,他沒有能躲過去,那一刀是朝著他心口捅去的,他幾乎就要死在那個地方了。


    他如果沒有刺向江潮那一劍,估摸著這會兒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想著這事,顧泯準


    備低頭去看自己的傷口,順便把那顆蓮子拿過來,看看能不能治一治自己傷。


    可當他低頭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那應當血肉模糊的傷口,隻看到了細細的一條線。


    那應該就是之前被一刀捅穿的地方。


    可是為何愈合了?


    這才多久?


    顧泯看了看天色,心想難道自己已經昏睡了很久?


    他強撐著站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傷口是怎麽回事,但是他還是想要伸手去摸那顆蓮子。


    蓮子呢?!


    顧泯皺起眉頭。


    自己身上,燭遊珠還在,蓮子不見了。


    顧泯有些失望,看了一眼河麵,那顆蓮子裏還有一尾龍魚,那可是天地之間,唯二的兩條有真龍血脈的生物了。


    那可是千年前大寧皇帝的寶貝。


    這就沒了?


    “敗家子!”


    顧泯還是很清楚那東西的珍貴程度的,別的東西的丟了都還好,可是那顆蓮子,可是很重要的。


    “要不去找找?”


    顧泯有些想法,實在是因為舍不得自己的蓮子和龍魚,不說那顆蓮子有治傷的功效,那尾龍魚,顧泯還想養養看,是不是能夠變成真龍。


    當然他肯定沒那麽容易,但總歸有一線希望。


    顧泯搖了搖頭,要是換了別的時候,他這會兒肯定要去找,但是這會兒江潮不知道在什麽鬼地方等他,他要是回去,估摸著不是好事。


    不去想這事情,顧泯開始內視氣府,因為之前江潮那一刀,估摸著會把他的氣府也破壞一些。


    這還是好的,要是一個不小心,估摸著氣府都要碎了。


    到時候,這才是無法應對的問題。


    顧泯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去探查氣府。


    刹那之後。


    顧泯愣住了。


    “這……”


    不探查還好,這一探查,他就看到了那氣府裏的劍樹和劍池。


    那劍池裏,怎麽……


    有一株荷花和一尾魚?


    那尾龍魚怎麽到了自己的氣府裏麵?


    那株荷花也是,就是那顆蓮子?


    顧泯算是明白了。


    那顆蓮子不知道怎麽的,就到了自己身體裏,紮根生長了,當然,也順便替他治了傷。


    不過這他娘的在自己氣府裏。


    怎麽看著都覺得古怪。


    顧泯調動氣府裏為數不多的劍氣,想要去試試那片劍池。


    卻沒想到,劍氣一碰到那片劍池,就被吸收到了劍池裏麵,一點都沒留給顧泯。


    顧泯皺眉,要是這樣,就更不能讓這玩意在自己氣府裏了。


    之前吸食自己的鮮血也就算了,這會兒倒是好,直接開始在自己氣府裏吃自己的劍氣了。


    讓這玩意在這裏,某天他暴起把自己氣府裏的劍氣都給吃了,自己還活不活?


    顧泯有些頭疼,但卻不知道該怎麽辦,至少目前來看,這玩意每次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麽,就要回報一些自己。


    之前替自己治傷,所以用紮根氣府作為交換?


    “算了,看在你也幫了我的份上,暫時就這樣吧。”


    顧泯歎了口氣,緩慢的站起來,就要朝著林子裏走去,自己滾落到這河水裏,想來江潮怎麽都要沿著河流來尋他。


    自己還是得早些離開才是,不能在這個地方多逗留。


    顧泯緩慢朝著林子裏走去,可沒走幾步,又看到了那頭棕熊。


    顧泯朝著他招手。


    後者一看是顧泯,當即便嚇得朝著林子深處跑去。


    它硬是沒想明白,怎麽自己又碰到了這個家夥!


    之前碰到這個家夥,差點命都沒了。


    顧泯看著它朝著遠處跑去,倒也沒有去追,他也知道,自己要是非要和這貨呆在一起,估摸著等會兒他就要橫死。


    還是算了。


    顧泯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在想白寅的事情。


    ……


    ……


    江潮赤裸著上身,身上的傷口大部分都已經愈合了,唯一有些問題的,隻是小腹那一處劍傷,那處劍傷並不是那麽容易好的。


    雖然沒有顧泯在鹹商城裏挨的那一劍慘,但也不輕鬆。


    他高坐在一塊大石上,周圍沒有什麽隱蔽的地方,他在這裏,當然便是不怕有人襲殺他。


    實際上他還巴不得顧泯來襲殺他。


    依著他自己的傷勢,這一次再出現,就該是被他一刀把腦袋砍下來的時候。


    不過等了一天一夜,也還是沒有人。


    他這才緩緩起身,小腹上本就不多的劍氣已經清理幹淨,這會兒倒是影響不大,即便有些影響,想來也不會比顧泯的狀態更慘。


    他懸掛短刀,離開這裏,開始沿著那條河往下遊走。


    他是殺手出身,有很多追蹤的技巧,如果之前是因為距離太遠和顧泯的狀態還算不錯,他才會有判斷錯誤的時候。


    但是這個時候,顧泯已經完全虛弱到不行了。


    就沒有什麽手段了。


    隻要他足夠耐心,那麽肯定能找到的。


    沒有要多久,江潮便來到一處河岸邊,看著那裏的被壓過的雜草,他蹲下來,看了看,卻是沒有看到血跡。


    “沒有血?”


    江潮站起身,看了一眼山林深處。


    這片連綿不斷的山林,不知道還有多少裏,但是他有信心,等到自己走出這山林之前,肯定會把顧泯的腦袋砍下來。


    “你隻會死在我的刀下。”


    江潮笑了笑,但笑容很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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