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又說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走過這麽多地方,才能看到自己想看的。


    顧泯由衷說道:“崔夫子是個真正的讀書人。”


    白粥微微一笑,在她心裏,崔先生當然是真正的讀書人。


    “如果修行者們不能做些對百姓對天下有益處的事情,其實他們不下山,是最好的選擇。”


    白粥解釋了剛才自己說的話。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這說的是每個人都有責任,但實際上更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覺察到自己的責任,如果有能力的人,非但不做些什麽,反倒是在毀壞現有的,那麽就寧願他們不摻和進來。


    “山上山下,既不相見,也不相厭。”


    顧泯喝了口酒,覺得這句話倒是有些意思。


    隻是在這個世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修行者們強大,所以素來便不願意守規矩,如果沒有人壓著,自然就是個很糟糕的局麵。


    以往的亂,要麽是涉及山上修行者,要麽是涉及山下百姓,可如今這次,卻是雙方都有。


    顧泯搖了搖頭,總歸是沒有說些新的看法。


    白粥也知道說得多了些,扯回正題道:“你想的這些百姓為何在故國失而複得之後,並無笑顏?”


    要不怎麽說白粥懂顧泯,這一句話就說到了要點上。


    顧泯點點頭,他雖然有些猜想,但並不確定。


    “很簡單,那是因為如今雖說有了故國,但人心沒有聚起來,以至於人人都還覺得是風雨飄搖,既然是如此,前景是什麽都不知曉,誰還能開心得起來?”


    崇文樓雖然已經不是大祁都需要尊崇的地方,可在讀書人心中的地位沒變,這些日子,想要打聽什麽,自然就能知道什麽,一點都不困難。


    之前六國的國君,去了鹹商城,如今已經全部都遇難,除了眼前這個顧泯,因為他壓根就沒有被綁去鹹商城。


    當然,替身李鄉也因為別的原因,現如今已經不在了。


    新的趙國皇帝,不過是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皇室子弟,他完全是被那群亡國遺老硬生生捧起來的,現如今沒有任何權力,隻是提線木偶。


    一切大事,都是那幾個亡國遺老說了算。


    眼見君上如此,這個趙國人心當然就聚不起來,這也是大祁如今邊境有事,若是邊境無礙,隻怕是半個月都要不了,就能重新把趙國打垮。


    “既然本來建起來的都是個空架子,何必再建?”顧泯看著酒杯,不知道是在譏諷趙國還是在自嘲。


    白粥若有所思的說道:“所以你打死都不願意去碰南楚?”


    顧泯苦笑,並沒有搭話。


    南楚那個地方,或許會和趙國有很大區別,但說真的,差別也不是太大。


    至少建立起來,麵對大祁,還是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


    沒有任何能力反抗。


    不要看大祁如今這個樣子,似乎已經是大廈將傾,但真要對付一個南楚,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建起來再被打碎,這樣的事情,顧泯真的很不想做。


    “況且他們現在過得很好,貿然打破現狀,誰知道會怎麽樣?”


    顧泯歎了口氣,說到底自己怎麽想不重要,要看看怎麽樣做對那些南楚的百姓,才有好處。


    小老百姓,安安穩穩過一生,即便沒有故國,成了喪家犬,也好過死去。


    當然肯定會有人願意去死,但顧泯不願意讓他們去死。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是肯定不會搞這些東西的。


    白粥深深地看著顧泯,“可現在的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南陵要亂,一旦大祁打不過大應的鐵騎,南下之後,南楚百姓,會受到波及。”


    顧泯沉聲道:“要是真到了那一天,我會站在所有南楚百姓的最前麵。”


    這是他的承諾,也是他要做的事情。


    他這小半生,對柢山,已經沒有什麽愧疚,作為柢山掌教,他幾乎能做到的,都做到了。


    可作為南楚曾經的皇帝陛下,流著南楚皇族鮮血的自己,顧泯覺得,很對不起南楚的百姓。


    當然也對不起南楚的曆代國君。


    白粥不再多說這個,現如今局勢還不明朗,多說無益。


    她隻是再度說道:“記得從紫陽山回來之後,去一趟郢都。”


    “那自然,那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即便沒有崔夫子,我也想去看看的。”


    ……


    ……


    離開了這裏之後,顧泯稍微加快了一些速度,在那大會之前的那天日暮,顧泯來到了紫陽山外的十裏外的山間。


    眼見前方有一座破廟,顧泯便決定去歇腳。


    等到天亮,再趕往紫陽山。


    畢竟這次大會開始是在午後,說是要讓這些修行者都看一看紫陽山為何叫紫陽山。


    午後日頭正好不是……


    踏入破廟的時候,裏麵已經有些修行者了,點了一堆篝火,火光照著他們的臉龐。


    看著顧泯走了進來,也沒什麽人搭理。


    不過緊接著走進來的三個女子,便著實讓不少人來了精神。


    三個女子,每一個都是大美人。


    尤其是柳邑,想當初顧泯第一眼看見她,心裏都有些激動,由此便可見柳邑到底有多美了。


    顧泯點起一堆篝火,也不多說什麽。


    沒過多久,破廟裏又陸續進來了幾波人,有些一眼認出某些圍著火堆的修行者,便開始熱絡的交談起來。


    一會兒工夫,道友來道友去的聲音此起彼伏。


    很快破廟裏的氣氛就歡快起來。


    “這次紫陽大會,聽說並不是紫陽宗主導的?而是那位無缺老人?”


    “可不是,紫陽宗這麽個二流宗門,有什麽能耐能夠把這麽大一堆南陵的大人物舉起來?”


    “兩位道友說的有些道理,不過還是差了點?”


    這句話一出,之前說話的修行者便看向那個接話的,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道友莫非是還知道些什麽?”


    那人覺得很受用,微笑道:“自然是有的,無缺老人雖然在修行界威望不低,可要把劍庭這樣的宗門都請來,可不容易。”


    說起劍庭,那幾個修行者皺了皺眉,但也沒有開口打斷。


    “說起來,這次紫陽大會,是幾個大宗門的掌教相邀無缺老人,讓老前輩走動出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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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這個人雖然長得醜,但是見識還是有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好幾個人都好似明白了什麽,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


    “對了道友,我還聽說之前無缺老前輩去信柢山相邀常遺真人,都沒得到回信,常遺真人如今這麽大譜了?”


    那人幹笑道:“這事兒我倒是知道一些,不過不太好說。”


    這話一說出來,好些人露出了然的表情,但有不少人還是有些迫切的問道:“道友既然知道,何不說道說道?”


    這些要不就是平日裏在宗門裏沒有什麽存在感的修行者,要麽就是宗門太小,在修行界裏沒有存在感的修行者,對修行已經不抱希望,自然對這些事情有些興趣。


    “此事不可胡說,畢竟事關老前輩的清譽。”那人微微一笑,就在眾人都露出失望表情的當口,才又說道:“不過還是有些可說。”


    “常遺真人不在柢山,因此這次絕不會赴會,不過信送到柢山,那位小掌教同意赴會了。”


    不等他們詢問,那人便自顧自說起來。


    “小掌教?哪位小掌教?”


    “還有哪位小掌教,這南陵……不,整個修行界,還有哪個小掌教?當然是顧小掌教了!”


    在遠處火堆前的洛雪聽著這話,嘟囔道:“原來小師弟有這麽個稱呼。”


    顧泯微微一笑,繼續聽著那些人說話。


    “恐怕顧小掌教上山,要被不少人針對了。”


    有人不傻,自然想到了這一點,畢竟這事情柢山,做得不太好。


    常遺真人來了還好,他的修為境界在那裏擺著,可他沒來,小掌教顧泯恐怕壓不住場麵。


    ——


    估計還有一更吧,五更我好像來不了,四更的話,也算有個交代。


    差的那一更,明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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