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渡雷池而來的修行者,大多數時候,都是要被那些修行宗門帶走的,但還是會有些修行者出現在那些沒有人看守的雷池附近,這樣的修行者,要麽便主動去找尋仙山收留,要麽,就徹底成為一介散修了。


    和徐月逢這樣的人一樣,這些散修有為這個世間站出來的想法,但卻沒有去願意去做炮灰。


    都是一個世間的最強之人,好不容易來到這邊,自然也不願意就這麽死去。


    上山的時候,徐月逢主動開口道:“現如今寒山是一麵旗幟了,世人都知道你顧劍仙是橫渡雷池而來,承著晚雲劍仙的衣缽,今天會有這麽多修行者過來,以後自然還有很多,隻是他們之中,私心也會有,你要知曉。”


    顧泯點頭,這點他很清楚,那些修行者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投靠寒山,寒山是他們的退路,他們也希望寒山能夠庇護他們。


    “但之後大戰,我寒山弟子,該上戰場,自然也要上戰場,不過誰也不能讓我們再做炮灰了。”


    強如顧泯,當初第一次走上戰場的時候,也是被當做炮灰用的,還被陷害,隻是命太硬,不僅沒死在戰場上,還立下了不朽戰功。


    徐月逢笑道:“這正是我想要的,我們可以為了這個世界獻出我們的生命,但我們不能白白死去,讓那些縮頭者反倒是活著。”


    其實說起來,這個世界如今的糟糕處境就是這般,那些敢於改變和想要改變的修行者死在了戰場上,而不願意改變,隻願意苟活者卻活了下來,長此以往,那些熱血的修行者沒了,剩下的,全部都是那些不願意去做出什麽改變的修行者。


    一直如此,才讓這個世間糟糕透了。


    顧泯忽然說道:“恭喜。”


    徐月逢看了顧泯一眼,很快說道:“天驕榜都容不下你了,我往前走幾步,有什麽好恭喜的?”


    這次天驕榜換榜,榜上的人,最耀眼的不是重歸榜首的禦風,也不是登榜之後直接到了第二的梁照,更不是沒有宗門支持,一直往前走的徐月逢。


    也不是越過了玄空的蘇宿。


    而是顧泯。


    這正所謂,人不在天驕榜上,但天驕榜上,還到處都是他的傳說。


    天驕榜上一百個人,加在一塊,能和一個顧泯比較嗎?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就是運氣好點,後麵的事情誰知道呢?說不定我走到前麵的某一步,就要被攔在那邊,你們就在後麵一下子就越過了我。”


    顧泯感慨道:“修行上的事情,沒有定論。”


    徐月逢這一次沒有反駁,隻是感慨道:“你也知道,這世上不少人想要越過你。”


    顧泯點頭道:“我知道,不過很難。”


    徐月逢皺眉道:“現在已經這麽自負了?”


    顧泯挑了挑眉。


    徐月逢苦笑道:“倒是有自負的資本。”


    顧泯沒接這一茬,隻是指了指前頭。


    蘇宿早就在那邊等著了。


    “蘇宿?!”


    徐月逢挑起眉頭,看著這個年輕劍修,之前天驕榜上,有蘇宿的名字。


    蘇宿看了徐月逢一眼,忽然說道:“來打一場?”


    徐月逢一


    怔,隨即點了點頭,戰意高漲。


    顧泯轉過身去,不想去看這場比鬥,他隻是看向一側的王長秋


    如今這位寒山老人,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寒山在顧泯手裏,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破落和淒涼,如今的寒山,熠熠生輝。


    王長秋遞過來一隻玉簡,笑道:“掌教所要打聽的消息,大部分都在裏麵了,隻是還有好些沒有消息。”


    顧泯接過來,看也不看,點頭道:“辛苦了。”


    王長秋正要說話,顧泯卻搶先說道:“如今寒山這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讓寒山先祖開心,也不知道你會怎麽想,到了你不想待下去的時候,你自己離開,我不會阻擋,但若是留在山中,心又不是一條,幫著外人來做些什麽惡事,被我發現了,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顧泯看著王長秋,不等這位寒山老人開口,“知道你沒這個想法,但是平日裏,是不是有心人接觸你,你要多看看,多想想,不要不知不覺間便上了套。”


    王長秋一怔,隨即想起一樁事情,臉色微變,“掌教是說……”


    顧泯擺擺手,“這種事情你自己處理,我全當不知道。”


    說完這句話,顧泯拍了拍王長秋的肩膀,轉身離去,王長秋站在原地,則是神情複雜。


    ……


    ……


    梁照離開上陽山之後,便要趕往祀山,隻是他這一趟下山,早就鬧的人盡皆知,從上陽山到祀山的路上,都有修行者等著他。


    有年輕修行者,不信他能排到天驕榜第二,想要在這裏挑戰他,也有別的仙山修行者在這裏等著他,想看看梁照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因此這一路上,並不太平。


    天驕榜上的年輕修行者,也曾在路途之中,攔過梁照,不過這個黑衣劍修,也沒廢話,很快便出劍,輕鬆越過這些人的阻攔。


    漸漸地,在梁照尚未來到祀山腳下的時候,這樁事情,便已經人盡皆知了,無數修行者都在關注著這天驕榜首之爭。


    “這個家夥,排到第二還不滿意,真想學當初的顧劍仙,第二次上榜就要登頂?”


    “誰說不是呢?可顧劍仙這樣的人,能有幾個,這位想要重現當初景象,不是癡心妄想嗎?”


    “可別這麽說,說不定是真的有轉機,畢竟之前那位顧劍仙上榜的時候,你們不也是覺得他肯定不如禦風嗎?”


    一路上,有不少修行者在熱議梁照的這一次出劍,不過質疑者有之,相信者,也有之。


    梁照自然也聽見了這些流言蜚語,但對於梁照來說,這外麵的聲音再大,也都無法影響到他自己。


    所以一路前去,除去出劍之外,便是趕路。


    不管有多少看戲的,也不管有多少在罵他的。


    他從來都是這樣,隻要自己要做的事情,便去做了,不管外人怎麽看。


    隻是這一次,他沒能走到祀山,便被一個女子攔住了。


    那個女子也不是旁人,正是祀山蘇遮雲。


    很多年前,人們都以為祀山的兩個修行者是男的,但卻不知道,這兩個年輕天才,不僅是一母同胞,還是一對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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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樁事情在上戰場之後被揭開,蘇遮雲也不多說,隻是


    就恢複了女兒身。


    如今一頭青絲的蘇遮雲站在梁照對麵,其實一刹那便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兄長不在山中。”


    蘇遮雲直白開口,是要在這裏攔下梁照,不讓他上山。


    梁照看了蘇遮雲一眼,問道:“何時歸山?”


    蘇遮雲搖頭,“並不知曉。”


    梁照沒說話,轉身便要走,他本來就是為了來找禦風的,如今禦風不在,自然離去。


    “兄長雖然不在,但我也想看看,你為何能排到第二。”


    蘇遮雲本來就是個很直接的人,一句話說出,卻震驚了無數來到這邊的修行者。


    很多年前,蘇遮雲便是天驕榜排名第二的天驕,但後來因為顧泯的登頂,她便掉到了第三,現如今顧泯離開天驕榜,但她還是第三。


    好似對於蘇遮雲來說,這樁事情,好似也不是什麽好事。


    沒有碰到梁照便算了,如今碰到了,如何不一戰?


    梁照搖頭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說出來,兩側觀戰的修行者,便都笑容玩味了。


    梁照橫空出世成為天驕榜第二,本就讓很多人不滿意,他去找禦風一較高低,本就是很多人樂見其成的,如今雖然沒有見到禦風,既然蘇遮雲要出手,他們仍舊也是想看看的。


    蘇遮雲說道:“這世間,年輕一代裏,我自認不如兄長和顧泯。”


    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除去這兩人之外,我蘇遮雲不認為會輸。


    梁照看向蘇遮雲,眼裏不知道有些什麽情緒,但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說道:“世人覺得我甚至不如你。”


    蘇遮雲看著梁照,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那來戰一場,今日之後,再不會有這樣的疑惑。”


    世間的解釋,其實都沒什麽必要,什麽不如這個不如那個,你即便把口水都說幹,把一切都說透徹,還是不如出手來的實際。


    蘇遮雲見梁照都已經這麽開口,也沒多說,隻是一身氣機,已經開始攀升,很快便要到達頂峰。


    雖說她不認為自己會輸,但還是給了梁照十分的重視。


    天下修行者,唯有劍修,不可輕視。


    不管這個劍修是誰,都該打起精神,嚴陣以待。


    梁照看著蘇遮雲,喚出了自己的佩劍。


    雲笈。


    當年在劍庭,這柄劍由藍臨真人賜下。


    梁照按住劍柄,沒有準備以飛劍殺人。


    世間劍修,多是飛劍對敵,但梁照也好,顧泯也罷,大多數時候,劍在手中,才得安心。


    “劍修梁照,請賜教。”


    這簡短的幾個字,像極了梁照這個人。


    蘇遮雲看著他,忽然皺了皺眉頭。


    下一刻,劍氣已生,一道劍光,撲麵而來!


    ——


    本來在八百零一章的時候就該是新的一卷了,不過我忘記了,現在新的一卷也不遲,另外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從這一章發出的二十四小時內,我能更多少,我的目標是十章,不過能不能成,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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