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妖精,這酒叫什麽名字?哪裏有賣?”良久之後,風翊才從那美妙的感覺中回過神,問道。


    “無名,沒有賣。”妖無峰回答,卻也拍開一壇酒,舉起便灌,如同長鯨吸水般,一壇酒很快便一滴不剩。


    一陣濃烈的酒氣如浪潮般湧了上來,妖無峰閉目,如浪潮中不動如山的礁石。良久,他才哈出一口酒氣,回味了一下,開口道:“瘋子,你的喝酒方法,痛快!”


    瘋子?風翊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是瘋子,你是妖精,物以類聚嘛,再幹一壇。”


    兩人似都被激發出了心中豪情,你來我往,嘴裏胡言亂語,喝得天昏地暗。或許,這都是兩人第一次如此放縱地喝酒,如此肆無忌憚地斥責著對一切的不滿。


    有些人,就算相處一輩子也無法成為朋友,但有些人,僅僅一麵之緣,便成生死之交。


    破曉第一道曙光從天空瀉下,山風沁涼,鳥兒早就開始嘰嘰喳喳開始了清晨的歌唱。


    風翊與妖無峰毫無形象地躺在山頂,呼呼大睡。


    風翊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了幾圈,睜開了有些迷蒙的眼睛。


    “這酒真他媽夠勁,能本少爺的本源能量都抵擋不住,厲害。”風翊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一些,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不過醒來後除了有些迷糊,腦袋倒也不暈不痛,反倒是覺得本源能量增強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妖精,醒醒,天亮了。”風翊一腳伸過去,踢了踢妖無峰的腿。


    妖無峰嘟噥了兩聲,也睜開了眼睛,環視一圈,發現自己竟然在山頂上與人一起喝醉了,若是師傅與父親知道了,非得關他一年禁閉不可。不過如此敞開心胸與眼前這位頗投緣的朋友海喝一通,這種感覺十分爽快。


    “妖精,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風翊問。


    “要去靈藥山脈,尋一株七品浣沙草。”妖無峰道。


    “那咱們就此別過吧,有緣再見。”風翊笑道。


    妖無峰猶豫了一下,問道:“瘋子,不知哪裏可以找到你?有機會再找你喝酒。”


    風翊搖搖頭,道:“本少爺四海為家,人在哪,家在哪,沒有固定所在。


    妖無峰想了想,手上一晃,掏出一塊潔白通透的玉佩,扔給風翊道:“若有閑暇,到九神山縹緲峰來尋我。”


    風翊接過玉佩,笑道:“好,本少爺得空定來搔擾,走了。”


    風翊的身形刹那間消失在天際,妖無峰冰冷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快得令人以為是錯覺,他身形乍起,紮進了靈藥山脈之中。


    ……風翊回到酒樓,打開房門,卻發現嶽可兒坐在他的房間裏,一雙美眸帶著莫名的意味盯著他。


    “妞兒,怎麽跑本少爺房裏來了,不會想投懷送抱吧。”風翊笑道。


    “你昨晚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黑夜酒吧在天亮前就打烊了。”嶽可兒淡淡說道。


    風翊驚異地望著嶽可兒,突然嘿嘿笑了起來,道:“妞兒,不會是吃醋了吧,怕本少爺去眠花宿柳?”


    這靈藥鎮最多的,恐怕就是色情場所了,冒險者最佳的放鬆場所。


    嶽可兒不置可否,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也太小看本少爺了,都說曾經滄海難為水,本少爺身邊有你這麽個大美人,還能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風翊道。


    嶽可兒神情好看了些,她道:“風翊,我要回長天門了。”


    “哦,是該回去了。”風翊盯著嶽可兒,突然覺得,就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無限拉遠了。


    靈藥山脈的患難與共,**纏綿,似乎也在這一刻都成了過眼雲煙。


    嶽可兒嬌軀微微顫了一下,突然上前,緊緊抱住風翊,這個溫暖的胸膛,這種穩健的心跳聲,以後,再也不屬於她了。


    嶽可兒走了,一路急飛,已經離靈藥鎮千裏之遠了。


    她不覺想起昨晚的瘋狂與衝動,心中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或者兩者都有。若是昨晚尋到了風翊,她不顧一切地敞開自己的心扉,可能兩人之間會是另外一番光景,但她卻明白,若真這樣了,她或許會一輩子認命地跟著風翊,但是,心中的遺憾卻要伴隨她一輩子。


    盡管,失去風翊她也同樣會留有遺憾,但她想做的,想要達到的,卻是她自懂事以來近乎偏執的願望,起碼在現在,兩者要放棄其一的話,她依然會選擇放棄風翊,她的瘋狂已過,剩下的便是絕對的清醒與理智。


    正在這時,嶽可兒忽然感覺到懷裏似乎多出一樣東西,她伸手一摸,掏出一個玉瓶,眼皮猛然跳了起來。


    “八品幽蘭花,風翊,你個笨蛋……”嶽可兒看了一下玉瓶之中,裏頭果然保存著那一株八品幽蘭花,她的心中再度波瀾起伏,眼睛酸酸的,竟是淌下了兩滴晶瑩的淚珠,她瞬間明白,她的心中,將要一輩子銘刻著這個男人的影子。


    風翊在嶽可兒離開之後,也很快離開了,對於嶽可兒的離去,他並沒有太介懷。在他的心裏,嶽可兒已經是他的女人,她想跑,也要問過自己同不同意,他的女人永遠都屬於他風翊,天王老子也無法改變。


    風翊一直往西,他想要重回毒障之地,將花逸風臨終前給他的水晶鑰匙交給老板娘黑牡丹,順便看看是不是真有裂神鎧之風雲鎧可得。


    數曰之後,風翊來到了萬裏之外的一座大城,屬於西陸十大一流宗派勢力的青雲派轄下的城市,名為毛利城,概因這周邊曾經是毛利族統治的地方,後來歸順青雲派,這城便取名為毛利城。


    一入毛利城,風翊便直接打聽到傳送陣的所在,想要通過傳送陣直達花翎城,這樣前往毒障之地的話就快捷得多,至於傳送費用,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能量石了。


    “什麽,花翎城的傳送陣暫時關閉了?”風翊愣了一下。


    “不錯,花翎宗已經倒閉,周圍幾個勢力都想吞下這塊地盤,現在那邊亂得很,不過估計過個三五天就能恢複正常了,因為聽說長天門已經插手,那些二流三流的小蝦自是無法與之抗衡。”那收費處的人消息倒也靈通得很。


    風翊聳聳肩,那就先在毛利城呆幾天吧。


    “你站住。”風翊正待要走,突然一聲嬌喝聲傳來,他回頭一看,便見得一個嬌俏的少女正怒氣衝衝地盯著他,而她的身後跟著幾個人,倒是熟麵孔,就是被他與妖無峰二人教訓得灰頭土臉的那十八名大師級強者中的其中幾個。


    風翊也懶得理會,徑直回身而走,其實他也看出來了,這少女怕是看上妖無峰那冰塊了,不過,就這脾氣,給她一百年也無法讓妖無峰愛上她。


    “二叔,他竟敢無視我,你去教訓一下他。”這少女的大小姐脾氣上來了,對著她身邊的中年男子跺腳道。


    “小姐,我們回去吧,老爺還等著呢。”言管家苦笑兩聲,勸道,教訓他?還不知道誰教訓誰呢?


    “二叔,你就任由他欺負我嗎?這是我們的地盤,就不信還治不了他。”少女委屈道。


    言管家頭痛不已,沒錯,這毛利城的城主是言家家主,言家也是附庸於青雲派的眾多家族之一。但是,這青年可也不是普通人啊,以十二級之境的實力能教訓得八名大師級強者毫無脾氣,說他沒有背景誰信啊,萬一惹到了與青雲派同等的勢力,甚至是名門十二宗的弟子,那就不是好玩的事情了。況且挑起事端者是言家,一旦鬧大引起大紛爭,青雲派怕還不得懲治一下言家這罪魁禍首。


    這少女見得一直對她有求必應的言管家不答應她的要求,氣得一跺腳,獨自衝上前攔在風翊麵前。


    風翊眉頭一皺,對於這種不知天高地厚,仿若天上地下唯本小姐獨大的千金大小姐,他的耐心十分有限,因此身形毫不停頓,一道能量放出,頓時將這少女撞得踉蹌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少女何曾受過這等委屈,美眸一紅,淚珠撲簌撲簌落下,她一咬牙,取出一個精巧的玉哨子,置於嘴邊,便用力吹了起來。


    “咻……咻……”口哨發出一陣陣低波長的尤如勁風刮過時的咻咻聲。


    言管家心中大驚,知道要壞事了。這玉哨一響,千裏之內都能夠被接收到,毛利城中的紅櫻武士會傾巢出動。


    紅櫻武士是毛利城實力最強悍的一支隊伍,人數僅有百人,但皆是大師實力,而且悍不畏死,他們聯合起來的威力,甚至能贏過一名宗師境界的強者,若這宗師境界的強者稍有大意的話,飲恨當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道道人影從空中激射而來,他們都身著白金鎧甲,手持長槍,頭盔上清一色地插著一束鮮紅如血的紅櫻,站在一起,衝天的殺氣彌漫開來。


    “殺了他,殺了他!”那少女指著風翊尖叫道。


    言管家上前,大聲道:“且慢,這隻是一場誤會。”


    但紅櫻武士根本不會不聽他一個管家的話,能夠指揮他們的唯有毛利城城主言浩天,而言浩天又將調度權分給了獨女言若心,一旦陷入危險之時可憑玉哨通知紅櫻武士來援,但他恐怕也絕計想不到他的寶貝女兒會因為無理取鬧而調動紅櫻武士,竟是想要一個本與她無糾葛的人的姓命。


    風翊看著包圍過來的紅櫻武士,嘴角突然泛起了一絲笑意,他的黑眸中卻閃爍著怒火與殺機。


    “你求本小姐,本小姐或許會考慮饒你一條狗命。”言若心從地上爬起來,得意洋洋道。


    “小姐,別鬧了,快命令紅櫻武士退回去,否則一旦事情鬧大,會牽連整個家族的啊。”言管家對言若心道。


    “二叔,你別管了,就他能有什麽本事,我們背後可是青雲派呢。”言若心道,顯然,她是一個在家族與青雲派的雙重保護傘下,從來沒有遇到一點挫折的人。


    言管家一咬牙,從袖中掏出一個信號彈,瞬間發射升空,在高空炸開一朵雲彩狀圖案。


    言若心見得言管家給父親報信,尖聲叫道:“進攻,快點進攻。”


    百名紅櫻武士,眨間組成一個奇特的陣勢,由空中地上向風翊發動了攻擊,那道道槍芒撲天蓋地襲向風翊。


    這槍芒與槍芒之間,有些瞬間融合起來,威力大增。


    風翊不閃不躲,在槍芒臨近之時,身上突然冒出道光圈,將槍芒阻於體外。


    “大束縛結界陣法,啟!”風翊冷笑一聲,啟動了加強加大的大束縛結界陣法石,比起一般的束縛結界陣法,籠罩範圍要大上幾倍,強度也要強上二三分。


    便見得結界光芒頓起,將百名紅櫻武士全都籠罩其中。


    言管家見狀,便知道事情無法善了了,心中長歎一聲,他沒有看住小姐,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憑風翊瞬間布置出陣法,顛覆了以往對陣法師的觀念,他就知道這個年青人來頭絕對不小。


    百名紅櫻武士被困,下意識地聚攏到了一起,集所有人的力量開始破陣。


    風翊嘿嘿冷笑,聚集在一起,他求之不得。


    紫雷石在手,風翊意念一動,便見一道水桶粗的紫雷瞬間出現,橫貫百名紅櫻武士,當下,便有十餘名紅櫻武士連慘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轟成了齏粉。


    在言若心,言管家幾人,以及遠處圍觀的眾人震得目瞪口呆時,風翊毫不猶豫地將剩餘的四道紫雷一古腦轟出。


    四聲震天巨響,百名紅櫻武士便隻剩下了四十餘人,完好無損的隻有十幾人,其餘活著的個個都被紫雷波及,缺胳膊斷腿。


    毛利城最強悍的一支武力,竟然傾刻間喪失了八成。


    言若心嚇得一張俏臉麵無人色,呆立在原地如一個木偶一般,她哪知道這青年竟是一個絕世凶人。其實,她隻是想叫住他問出妖無峰的去處,召來紅櫻武士也隻是想迫他求饒而已,在她天真得近乎愚蠢的腦瓜子裏,哪裏會想到這種後果。


    言管家卻幾乎要癱坐在地上了,欲哭無淚啊,這是遭了什麽劫啊。


    就在這時,天空中射來兩道人影,卻是一中年男子與一年青男子。


    來者看到眼前這景像,也不由呆了呆,特別是那中年男子,一張臉簡直一會兒白一會兒紅。


    中年男子便是言浩天,毛利城城主,也是言家家主。他閃身到風翊麵前,厲聲道:“我言家與你有何仇恨,你竟下如此殺手。”


    “你我本來並無仇恨,甚至本少爺現在才知道你姓言,不過現在仇恨可大了,那個白癡女孩是你言家的人吧,她無緣無故召集這些武士要置本少爺於死地,本少爺倒想問問你們言家,究竟想幹什麽?還是說青雲派,到底想幹什麽?”風翊冷聲道。


    言浩天心裏頓時一突,這青年提及青雲派時都一臉淡然,怕來頭不小,一招手,喚來言管家,低聲喝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言管家苦澀的將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其實說到天上去,也是小姐蠻不講理在先,欲置人於死地在後,盡管是嚇唬的居多,但這事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別人哪清楚你是真要殺人還是想要嚇唬人,反正你們先動手了,還是以多欺少。


    “胡鬧,胡鬧,若心你給我過來。”言浩天怒聲道。


    言若心呆呆地走了過來,小嘴動了動,剛要開口說話,突然“啪”的一聲,俏臉上挨了重重一耳光,她不敢置信地望著從小到大不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的父親,“哇”的大哭著跑開。


    “這位少爺,都是小女的不對,還請這位少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孩一般見識。”言浩天誠懇道,他並沒有急著弄清楚風翊的身份,便先擺出低姿態,這是他的聰明之處,若是弄清楚了這青年來頭不小再擺出低姿態,就來不及了。


    “幾句話就想讓本少爺消氣?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若不是本少爺有點底氣,這第一下萬槍齊發,本少爺就要變成篩子了。”風翊冷聲道,他處事的原則便是人若犯我,我必百倍還之,那愚蠢的小妞的確是惹出他的心火了,動不動就要人命,踢到鐵板就想道歉了事,哪有這麽容易的事情。


    這時,跟著言浩天一起前來的那一直旁觀的年青男子突然上前一步,朗聲道:“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雖然言家小姐冒犯兄台你在先,不過兄台也基本上將毛利城的紅櫻武士給殺光了,就算是兩清了吧。”


    風翊斜看了這人一眼,倒也生得周正,氣質也溫和,很能給人於好感,但是風翊卻從這人的目光深處以及一些細節動作表現,察覺到一種詭異的味道。


    “你是?”風翊問。


    “在下溫謙,溫和謙讓的溫謙,幻心宗弟子,兄台能否賞個薄麵,此事就此揭過如此?”這年青男子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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