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最終沒有在弗德三世見到唐寧哲,他在中午就飛往h市洽談電影的事了。


    但她們依舊找到了池安陽的不在場證據。


    黎英梅通過關係調出了弗德三世底下停車場的出入監控。


    監控錄像證明池安陽並沒有充足的犯案時間。


    黎英梅將監控錄像交給了警方。


    故意殺人罪變成了妨害司法罪,池安陽不會被執行死刑,黎英梅滿足他最初的要求,但池安陽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站在公安局門口,黎英梅撥了一通越洋電話。


    ......


    “喂,嫂子?”


    ......


    “已經申請取保候審了...”


    ......


    “不會有事的......”


    ......


    一分鍾後,黎英梅掛斷了電話。


    看著黎英梅,秦晴將自己剛聽到的對話在腦中重複了一遍。


    她恍然明白自己師傅會什麽會接下這個案子了——池安陽的繼父,正是黎英梅遠在國外的大哥。


    秦晴和黎英梅第一次見池安陽時,她就感覺到了奇怪,那天黎英梅故意誇大的囂張與強勢都是衝著池安陽去的,黎英梅不喜歡這個與她沒有血緣關係的侄子。


    因為她貫來討厭拎不清是非優柔寡斷的人,尤其是這樣的男人。


    同樣也是在第一次見麵時,秦晴就肯定了池安陽會是黎英梅討厭的對象。


    ——


    晚風徐徐,秦晴剛下車,許久沒有聯係的黃一覺就給她打來了電話。


    他想見見池安陽。


    “......好。”猶豫了片刻,秦晴答應了。


    將手機放回包中,秦晴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前行。


    枯葉被清潔工掃到道路兩旁,路燈下偶爾跑過幾個穿運動衫的年輕人。


    秦晴單手扶著單肩包上,她低頭往前走。


    池安陽的嫌疑洗清了,但殺害錢露露的真凶仍逍遙法外。


    至今,池安陽依舊不願講出實情。


    秦晴不禁為那個她隻見過一麵的,喜歡化濃妝的女孩感到難過。


    又一片落葉飄落到地上。


    盯著腳尖,走著直線,秦晴不知不覺放空了心思,躲藏到秋夜下的片刻安寧裏。


    她低頭的時候,腦後的水晶發抓恰恰對準在路燈下,遠遠看去光芒四射。


    駱譯文站不遠處,他最先看見的不是秦晴,而是她頭上的發抓。


    唇角柔和的上揚,他笑了,笑得幹淨純粹。


    但幾乎是在下一秒,那美好的笑容就被刻意地製止。


    撇下了唇角,駱譯文的臉上一片空白,他表情冰冷的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捂熱。


    秦晴走進單元門,樓道裏傳出關門聲,黑漆漆的窗口突然亮起燈光。


    在這個過程中,駱譯文隻是在安靜的看著。


    隔著一層薄紗,從屋內照出的燈光被勾畫成了朦朧的模樣。


    剛剛亮起燈火的窗邊人影走動。


    男人倚在車旁,耳邊是簌簌風聲。


    秦晴換上拖鞋,將包扔在沙發上,去浴室洗手,冰涼的水從手上滑過,帶走了洗手液產生的白色的泡沫。


    擦幹淨手,秦晴從浴室走出,在經過通向大門的走道時,她停下了腳步。


    一封信靜悄悄地呆在大門後的角落裏,是秦晴推門時不留心將它移到那的。


    秦晴走近,在觀察一陣後,她彎腰撿起了印著紅色印泥複古風格濃烈的信函。


    印泥上是被茛苕葉花紋簇擁的簡寫英文:r·spencer


    秦晴熟悉這個縮寫英文名,第一次與駱譯文見麵時,她在他的手帕上見過。


    拆開信封,裏麵裝著一張宴會入場券和一張卡片。


    秦晴拿出裏麵的卡片,它正麵寫著一排漂亮的鋼筆字:


    【想要將禮物歸還的話,請來這裏,如果收下禮物的話,作為回禮,請來這裏。】


    落款人:racham·spencer


    秦晴將卡片翻麵,它背後還有一小行字:


    【沒錯,我是在約你。】


    溫柔而又強勢的情感通過漂亮暗藏勁道的鋼筆字躍出紙麵。


    秦晴不覺伸手觸碰長發上的水晶發抓,它就是駱譯文所指的禮物。


    拿出宴會入場卷,秦晴目光掃過,而後又將其連同卡片一起裝進了信封。


    秦晴想把信封放到一個自己看不見找不著記不起的地方。


    她正在用目光在客廳內搜尋合適的地點,手機鈴音伴隨著震動聲響起。


    秦晴看著屏幕上的號碼,抿了抿唇。


    她接起電話卻沒有立即發出聲音,她在等待著電話那端的人先說話。


    “看到信了嗎。”


    秦晴沒有回答。


    輕悠悠的一聲笑,“看來是瞧見了。”


    秦晴低頭看著露出拖鞋的腳趾頭,沉默。


    “很漂亮,”駱譯文音色溫和,暖進人心,“戴在你頭上,很漂亮。”


    秦晴皺眉,走至窗邊。


    男人倚著車門上,淺笑著抬首望她。


    橘黃色的燈光使他的眉目瞧上去愈發柔和俊美。


    秦晴收回目光,從窗邊走開。


    她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翻動手中的信封。


    “晚安,秦晴。”這聲音比入睡前聽的廣播裏的男聲還要輕柔,僅僅隻聽聲音就能看見他臉上溫柔的表情。


    這是駱譯文第二次對秦晴說晚安,隻是上一次,他還稱她為秦助理。


    電話被掛斷,秦晴聽見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而後緩緩駛遠。


    她再次將宴會入場卷拿出來,她往左邊沙發挪了挪,又往右邊坐了坐。


    盯著手中被加工塗色的紙片,秦晴最後還是將那張入場卷塞回了信封裏。


    入夜,秦晴躺在床上望著被窗外光線照亮的天花板。


    她陡然翻身坐起,在手機網頁中輸入進racham這個英文名。


    它的解釋是:慈悲,和同情。


    ——


    辦案機關批準了池安陽的保外候審的申請,是韓婷來接他出拘留所的。


    一路上池安陽目光複雜,韓婷卻是神情坦蕩,這一度讓池安陽以為自己一直都誤會了眼前的人。


    秦晴打來電話時,韓婷就在池安陽身邊。


    秦晴告訴了池安陽黃一覺想見他的事,池安陽沒有拒絕。


    車開到公寓大樓前停下,這裏有池安陽的另一套房產。


    韓婷想跟著池安陽下車,池安陽卻製止了她。


    “就送到這,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池安陽留著胡渣,頭發一團糟,最愛幹淨的人現在卻穿著打著褶皺的襯衫,和幾天沒換的襪子。


    他整個人被一種疲勞感所籠罩,但真正感到疲憊的並不隻有他的*。


    看著麵前清純美好的韓婷,池安陽卻在懷念那個已經不在了的人。


    沒有去看韓婷的表情,池安陽刷卡進了公寓大樓。


    走近電梯時,他想起了錢露露,錢露露不喜歡坐電梯,因為她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她媽媽曾經就將她遺忘在那裏過。


    電梯到達,池安陽走到公寓門前,拿出鑰匙,看著米奇鼠的鑰匙圈,他愣了愣,這是錢露露買給他的禮物,說是一人一個,湊成一對。


    在池安陽愣神之際,隔壁鄰居的大門被打開,一個家庭婦女將一堆網購的空紙箱,空袋子放在了門口,瞬間堆成了小山。


    錢露露喜歡網購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她覺得那些東西可以讓不帶感情的“房子”變成真正的“家”。


    池安陽看著那些廢紙盒這樣想著。


    他收回視線,將鑰匙放進鑰匙孔,旋轉。


    池安陽推門進屋,看著蒼白的布景,冷冰冰的器具,他忽然感覺,這就是錢露露所說的“房子”。


    背靠在門上,池安陽垂下頭。


    晶瑩的水珠滑過挺拔的鼻梁,悄無聲息地滴落在落滿灰塵的實木地板上。


    池安陽記起了錢露露在他離開去找韓婷時說的最後一句話:“池安陽,我愛你。”


    他知道,其實當時,她是想挽留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我的土豪小夥伴們:肉嘎嘎,風滿城,持詭,猛獁加熱器,如詩、如畫、溫婉、明媚的果子狸,海是倒著的天的投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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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存稿箱君,二胖今天外出,所以由我向小夥伴們問好~雖然我有點瘦,但這也是二胖奮鬥到淩晨兩點的結果,所以請大家不要嫌棄我哦~~


    好啦,二胖說她聽到雞叫聲了,她該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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