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腿就朝樓下衝,腳踏在二樓的木板上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把其他人又勾出來了,一個兩個舞刀弄槍的跟我屁股後麵不說還聲聲追問‘嘛事’,唯一冷靜點的隻有任曉妍——從她門口竄過的時候這丫頭再次迷迷瞪瞪的從裏麵探頭出來埋怨:“跑步輕點,不知道木地板不隔音嗎,還讓不讓人睡了?”


    “您繼續,”我還一嘴還不忘也把其他人順便回答了:“沒事,你們回去睡,我下麵看熱鬧。”


    於是,一群人跟著我都衝了下來——看熱鬧誰不喜歡啊,無論劍神還是公主,無論陰間鬼差還是陽間禦姐,這顆八卦之心都一如既往永無改變……


    這時,門一開,黑山老幺從外麵急匆匆的竄了進來,緊接著是至尊寶和小骨,最後才是妖刀金剛狼,他們很明顯分成了兩撥,第一撥不用說是黑山老幺,丫一進來就開始唱了:“如果說你要離開我……”


    我們群體接:“……把你的照片還給你?”


    第二撥就是那仨,至尊寶帶著種肇事逃逸的氣質走最前麵,不停擺手表示無奈:“我隻是顧客不是司機,就算你碰瓷也找不著我,別跟我屁股後麵行吧?”


    他身後的金剛狼怒目而視橫刀立馬,也不說話也不否認隻一味跟著,從那懵逼的眼神我已經知道了結果——記憶肯定沒恢複,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他倆身後有個清脆但卻帶點怯怯的聲音在喊:“等等啊大家,別光顧著走啊……”


    看起來大家撞車之後都沒管別的,全他媽進屋來找我了……呃,黑山老幺是個例外,丫是來找老婆的。


    他們看見我們所有人都站在堂屋裏,手上的活兒全停,齊刷刷住了口,然後又一起打招呼:“都在呢!”


    當然,唯一的例外還是黑山老幺,丫兩步三步就到了聶小倩麵前,氣急敗壞道:“有話好好說啊,你說你玩兒失蹤算什麽意思啊?”


    聶小倩甩臉子道:“這你還看不明白嗎,不打算結了唄!”


    黑山老幺估計也沒料到人姑娘玩這麽大,當即失聲:“啊?!”他懵逼片刻,跟著就直愣愣的發傻了:“你中邪了吧?”


    我一聽興趣來了,趕忙問邊上武緊:“陰間還有這說法?中邪怎麽中啊?”


    武緊給我解釋:“這就是個口頭禪,除了表達情緒沒別的意思,你別摳字眼啊!”


    聶小倩點點頭,再次重申了自己的念頭:“對,我就是暫時不想和你結婚——短信裏我不是說的很清楚嗎,分開一段時間大家都冷靜下來想想,看看對象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哪一個。”


    黑山老幺急道:“怎麽不是?你就是我的唯一,不信我給你說個冷笑話聽聽……”


    聶小倩猛的打斷他:“問題不在這,問題在於我們彼此的了解還不夠,婚姻是一輪回的事,我不願意被一時蒙蔽雙眼,閃婚後才發現自己嫁錯了人。”


    “哦,閃婚啊!”任曉妍在邊上作恍然狀:“對,是得好好看看,千萬不能大意了。”


    “姐,他們說的閃婚是指相處時間不超過一百年,”小鑽風湊過來解釋:“咳咳,這和您說的意思不一樣……”


    任曉妍:“呃!”


    我正聽他倆糾纏,旁邊有人拍了拍我,轉過頭一看卻是滿臉失望的金剛狼,這孫子楚楚可憐的盯著我,直白道:“沒用。”


    我點頭:“看出來了。”


    “還有別的招嘛?”


    “沒有。”


    金剛狼直愣愣和我對視,片刻後,他猶如做出很大決心似的對我強調道:“我不會怪你的,說吧——這個可以有!”


    我欲哭無淚:“這個真沒有!”


    某種絕望的情緒慢慢爬上了金剛狼的臉,他嗖的把裸露外麵的利刃收進去,無語道:“難道我來華夏來錯了,這世上真沒有能讓我回複記憶的辦法了?”


    我趕忙給他加油鼓勁,按照當下時髦的說法就是灌輸正能量:“別介啊哥們,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哪能就這麽輕易放棄了——告訴你啊,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這失憶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須慢慢來。”


    “但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怎麽慢慢來啊?”金剛狼苦惱道:“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但也一直在建啊,一塊磚都看不見你說我怎麽信啊!”


    我循循誘導道:“菜不是讓你有感覺嗎?我相信你失憶肯定和做菜有關,你說對不對?”


    金剛狼慢慢抬頭,不由自主道:“咿,好像是……”


    “那不就結了嗎?”水到渠成我也不多說了,連忙一錘定音道:“你就留在我這兒幫忙,多看多學多做,看能不能再次讓你產生熟悉的感覺,沒準就成了呢?”


    金剛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有種陷入沉思的味道,我趕忙就竄邊上處理黑山老幺和聶小倩的孽緣去了——蘿莉兮說咱主要目的就是把黑山老幺忽悠走,如果他倆說好了我還混個屁啊,可千萬不能前功盡棄了!


    你別說,我湊跟前的時間還正合適,黑山老幺不知道和聶小倩說了什麽,兩人情緒都有些緩和,聶小倩臉上也不那麽一直扳著了,整個形勢正可勁兒朝著死灰複燃發展,剛好我靠近就聽聶小倩半開玩笑半下台階的說:“……那你保證以後不欺負我?”


    黑山老幺賠笑道:“哈哈,我哪兒會欺負你……”


    這時候我搭訕了:“不是那會,是哪兒敢啊——就咱們小倩這噸位這分量,結婚以後你要敢崩半個不字兒,我就敬你是條漢子!對吧?”


    黑山老幺觸不及防,順嘴道:“嘿,哥們你還說對了,她脾氣差我就不說了,偏偏還這麽大的個個兒,借我十個膽兒也不敢造次啊,這不找死嗎?”


    我們:“……呃?!”


    聶小倩剛剛緩和的臉色刷的下又黑了,二話不說扭身上樓,踩得那木板樓梯嘎吱嘎吱幾欲折斷,隻有句話被輕飄飄的撂了出來:“你上來找我個試試!”


    黑山老幺懵逼的看看我,再看看大家夥兒,哭喪著臉道:“什麽意思啊她這話?你們說我是上去呢還是不上去呢……”說著還拚命跺起了腳:“……我該怎麽辦啊!”


    事情發展到這步,按照套路應該有人去忽悠他認我做大哥了,方法很簡單但人選不好找,非得找個和他有相同遭遇的才能引起他的共鳴,最合適的人是我,可剛才我這兩句假裝說禿嚕嘴的話明顯引起了他的懷疑,再去肯定壞事,所以一時間我倒犯愁了,趁著這孫子站樓梯口躍躍欲試進退維穀的當口,我把所有人召集到一塊兒:


    “你們誰去說說,讓這小子留咱們這兒當苦力?我話說前麵,必須得和他有相同遭遇的才能引起共鳴,沒戀過愛的自己靠邊,少去給我壞事。”


    武緊慢悠悠的開口了:“要不我去試試?”


    “呃,你?”我們一起驚呼,英雄所見略同似的群起否定:“能行嗎你?”


    武緊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相信我,被女人拋棄這事兒我熟,真的!”


    我們彼此交換眼神,再次集體同意了他的要求:“這我們還真沒人和你爭!”


    果然不出所料,雖然武緊嘴笨腦子也不怎麽靈光,但是他的經曆還真讓黑山老幺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很快這丫就自己來我跟前求我了:“何大哥,我能、能……呃,那個能不能……”


    “我敬你是條漢子,有話就說。”


    黑山老幺深吸口氣,一口氣道:“小倩既然決定留在你這裏幫廚,情況你也清楚,我就想問問我能不能也留下來給你幹活?”


    “我這可沒別的廚師崗位了。”


    “刷盤子、看門、端菜都行,隻要肯收留我就感謝你八輩祖宗!”


    瞧瞧,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好端端一個雇傭軍十當家的,為個姑娘跑到飯館端盤子——還是這麽個虎背熊腰、三大五粗的姑娘,反正換我肯定做不到!


    要這麽說的話,我還真得敬他是條漢子!


    “好吧,”我滿懷喜悅的點點頭:“從此以後你就跟著我了,別的不敢說,見麵的機會肯定少不了!”


    黑山老幺激動的點了點頭,瞥了眼任曉妍,他偷偷湊我邊道:“還有就是,大哥你能不能順便教教我啊?”


    “教你什麽?”這我有點搞不懂了,難不曾武緊還說了點什麽豐功偉績來襯托我的光輝形象嗎,咳咳,這可太讓人難為情了……


    黑山老幺誠懇道:“就教教我怎麽跪遙控器不換台、跪螞蟻不讓跑不跪死、跪榴蓮不傷膝蓋——武大哥可說了,你就靠這幾招對付嫂子的,那暴脾氣全讓你跪沒了!”


    我:“……麻痹!”


    我正要去找武緊麻煩,這時候門突然開了,蘿莉兮和馬撲騰用繩子牽狗似的簽了個人進來,正是才變成魂魄的西毒歐陽鋒,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馬撲騰手上端著的那個東西,小小的一碗,黑色的湯水裏麵混著很多黑色的塊狀物,就和紅糖裏麵拌黑涼粉差不多,走起路來抖啊抖不說還異香撲鼻,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這是什麽?”我和任曉妍瞬間就湊上去了,“能嚐嚐不?”


    馬撲騰緊張的把手一縮:“別動,這可不是給你們吃的,是等會兒問完了給西毒吃的東西——你們要吃以後有機會,真不用急。”


    我們更好奇了:“這是嘛?”


    馬撲騰道:“這是孟婆給新鬼吃的東西,專門用來讓他們遺忘前世的,本來是鬼投胎以前再吃,但介於這家夥是傳奇世界的人物必須先吃,所以我就帶來了。”


    “孟婆的不是孟婆湯嗎,這怎麽都結塊兒了?”我揣測道:“變質還是加料了?”


    “都不是,”馬撲騰搖搖頭:“孟婆湯是老產品,液體,運輸保管都非常不方便,所以我們閻羅地府發明了新一代的產品——這東西名字叫‘歸零膏’,顧名思義吃下去一切歸零,讓你可以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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