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u研究過半個月前那起校園慘案的資料。慘案發生在丹文國際中學的精英輔導班,班上的學生就是在月考成績排名中的前二十名,慘死的六名學生中,有排名靠前的也有排名稍落後的,可是就算是那個暫且排在第十五名的學生,在期末考中也拿過全校第二。


    “根據校方所說,月考和期中考和期末考的成績會按不同比例折算後求和,第一名的學生可以獲得匹茲堡大學的推薦信,隻要分數達到一定範圍就能夠順利進入匹茲堡大學。”相當於另一種形式的才能展現。


    姬姬從校方得來資料,暗地裏為學校分數至上的政策咋舌,再翻了翻這個學校的其他方麵的資料,都表現出了分數至上的急功求利。中學時期正是少年少女性格改變和定型的時候,難以想象他們稚嫩的性格會在這所學校中磨成什麽樣子。


    “慘死的六名學生中,其中就有月考和期中考綜合成績的前五名。”瑞德翻著成績單很快就心算出了成績。


    “難道有學生為了得到匹茲堡大學的推薦信,設計殺害了有競爭力有威脅的其他學生?”羅西都要覺得自己是不是年紀太大了,都不能理解現在年輕人怎麽能那麽殘忍,僅僅為了考試排名和入學資格就對同學痛下狠手。


    bau感覺最棘手的案件類型莫過於針對未成年人和兒童的犯罪,還有未成年人的犯罪,那仿佛是在嘲諷著人性,無聲地說著人性本惡。


    “把期末考的成績按規則以50%算入總成績,得出的第一名是……薑伊娜。”死在半個月前的薑秀娜的妹妹。


    加西亞把帕特裏克和薑伊娜的社交網站上發表的動態和內容都整理好發給他們了,再輔以學校其他學生在各自的社交賬號上側麵提到的情況。優秀的側寫員們隻從大量的痕跡之中找到了越來越多的證據。薑伊娜對薑秀娜的嫉妒和暗恨,兩姐妹的男朋友總是互為彼此的前男友,帕特裏克對薑秀娜的暗戀……


    現場指揮的當地警方警長向到來的bau說明最新情況,“特警隊已經隨時待命,隻要確認炸丨彈危機解除,就能以最快速度進入課室解救被困人員。”


    “找到信號屏蔽器了嗎?”霍奇問道。


    “學校在塔樓安裝了信號屏蔽器,我方人員已經將信號屏蔽器拆除了。”


    “很好。”霍奇點頭,讓加西亞撥通了目前現場裏看上去最理智的亨伯特老師的手機,“亨伯特先生,你好,我是fbi探員亞倫·霍奇納。”


    ………………………………


    305課室裏情勢膠著,大家都撕破了臉麵把平常裏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扯上來說,美國本地學生和韓裔留學生之間的矛盾,不同種族之間的排他性都浮上了水麵,後來吵著吵著竟偏離了重點。


    “歐恩夫婦不是都被抓了嗎,不是都結束了嗎,為什麽又要翻出來!一定是你們這些美國佬看我們不順眼!不要以為我們韓國就隻敢跪舔你們!我早就看你們趾高氣揚的不順眼了!”


    “若不是我們學校對你們韓裔留學生政策更寬鬆,你們以為你們能來留學?少在這裏故作清高了,有本事滾回你們韓國去啊!”眼看著這都要上升到國家地圖炮級別的口角了。


    “薑伊娜你這個碧池!有本事別躲在男人背後啊!裝什麽無辜,跟你姐姐薑秀娜一樣就是個爬著男人床上位的碧池,活該薑秀娜死得那麽慘!要不是她亂說話,英格蘭姆怎麽會用腦過度呢!”樸惠賢一巴掌扇腫了薑伊娜的臉。


    “不許詆毀秀娜!”事態已經超出了帕特裏克之前的預計,他得到的計劃裏並沒有亞曆克斯死亡的橋段,他的錄音也沒有那句五分鍾的威脅!沒錯,他就是這次事件的凶手,計劃和機關圖都是他的網友給他幫他控製的。


    “是不是你殺了秀娜?是不是你!”帕特裏克衝過去雙手扼住她的脖子用力搖晃。


    “不是她。”亨伯特耳朵貼著手機聽筒,跟著電話裏對方的話語一字一句複述,“我們這樣吵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把幸存者都放出去,fbi會幫我們找到凶手,不管是這一次的凶手,還是半個月前真正的凶手。”


    “不要,我可以先說,我就是這一次的凶手。”帕特裏克甩開了撿回半條命的樸惠賢,“這間教室的地下已經裝了炸丨彈,在我們再次踏入這間教室的時候就被觸動了,一旦觸動後新增加的體重減少一半,炸丨彈就會自動爆丨炸,我是要親手替秀娜報仇的!我會為她報仇的!”


    “那麽,讓fbi的探員進來,幫你找出凶手?”亨伯特再次提議。


    帕特裏克哼哼兩聲,麵容顯得有幾分陰鷙狠毒,“我當然不介意再多點人陪葬,不過這課室不大,隻能再來兩個人。”


    來的人自然是霍奇和艾瑞婭。


    沒有人注意到,在看到艾瑞婭的時候,亨伯特的臉色微變,唇瓣開合,無聲地反複念著一個名字。


    洛麗塔。


    舌尖向上,分三步,從上顎往下輕輕落在牙齒上。洛麗塔。


    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洛麗塔。


    竟如此相似。


    本就談判技能滿點的霍奇再有嘴炮技能滿點的艾瑞婭加持,製服一個中二期的青少年並不難,炸丨彈危機解除,摩根帶著特警隊衝進來把被困人員都救了出去,帕特裏克和薑伊娜被分別帶走。


    “等等……洛麗塔!是洛麗塔嗎?”亨伯特衝過去,激動地想要抓住艾瑞婭的手臂。


    艾瑞婭側身避開,霍奇擋在兩人之間,“亨伯特先生,你認錯人了。”


    “是嗎,我認錯了嗎……”亨伯特心事重重地凝望著她的側臉,沙啞地呢喃著癡情的話語,“那麽的相似,那麽的美麗,你的言語是最甜蜜的毒液,讓人痛徹心扉,你冷漠無情的眼神是最鋒利的刀刃,給人切膚之痛,你是我醫生都難逃的劫難……你的名字是什麽?桃樂莉·海茲,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桃樂莉·海茲(doloreshaze),西班牙文發音的小名為洛麗塔(lolita)或洛(lo),是他永遠忘不掉的過去。


    又是戀丨童丨癖?艾瑞婭雙手握住霍奇的手,把自己藏到他的身後。霍奇眼神銳利又戒備地盯著亨伯特,姿態裏表現出對艾瑞婭滿滿的保護和寵愛。


    想到了某個可能性,亨伯特的臉色白了白,強忍著痛苦低聲問,“這是你的父親嗎?你的母親呢,你的母親……名字是什麽,我是說,婚前的姓名……”


    不小心路過還聽到他這句話的羅西默默快步走到拐角——“噗哈哈哈哈。”


    霍奇徹底黑了臉——他看上去真的有那麽顯老嗎?


    “母親是克勞迪婭·科爾森。你認錯人了。”艾瑞婭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走在霍奇身邊陪他去向姍姍來遲的校長問話。


    怎麽可能認錯呢,連這冷漠的樣子都是那麽的相似。亨伯特失魂落魄地跌退兩步,不願放棄地用渴求的目光追尋著她的背影。


    ………………………………


    在bau離開賓夕法尼亞之前,亨伯特在警局外麵攔住了落單的霍奇。


    “我想跟你談談,關於洛麗塔。”亨伯特打量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年輕些的男人,眼神中帶有幾分痛苦,“她遲早會離開你的,你知道嗎?”


    還記得十五年前,剛進入中年的他在房東家的院子裏邂逅了那個妖精般的少女,從此萬劫不複,甘願接受永恒的折磨,癢癢的難熬,瘋狂的希望,即使歲月已經把這樣一種殘缺的情感扭曲,他依然不可自拔地愛上她。


    哪怕少女慢慢地長大了,不再順從於他,不再依賴於他,在謊言和背叛中離去消失在他的世界裏,他依然瘋狂地追尋著她的足跡。他熱烈地愛著那個少女,卻最終還是失去了她。


    洛麗塔,是他一生都難逃的劫難。


    “她是我的原欲,我的原罪,我一生的誘惑,一生的情丨欲。可是她總有一天會長大,總有一天會離去,這段背德的感情注定隻能短暫如曇花……”


    霍奇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我跟你不同。艾瑞婭也並不是洛麗塔。”


    “都一樣的,我知道你看她的眼神,我知道的,你逃不掉的,嗬嗬,我來勸你幹什麽呢?你早就逃不掉了,你的熱情,她的冷漠,你對她俯首稱臣,都是一樣的。”亨伯特說了很多話,像是在告誡霍奇,卻更像是自我的剖白。


    大概在洛麗塔離開的那時候,他就已經瘋了。


    “你用了俯首稱臣這個詞來形容,你從一開始就沒把你們放在同一個等級上,在你的心裏,你們是不平等的。”這種平等不是年齡財富家世上的平等,而是心理地位的平等。


    就像名著《簡·愛》裏麵提到的那樣——“我的靈魂同您的靈魂在對話,仿佛我們都經過了墳墓,站在上帝的跟前,彼此平等!”


    雖然艾瑞婭的情商低了點,在感情方麵比他們bau的吉祥物還要更遲鈍,不過並不是什麽幼稚的未成年少女了。


    “亞倫?”因為太毒舌把校長差點說崩潰所以被推出去找霍奇的艾瑞婭走了過去,熟稔地挽住霍奇的手臂,戒備地瞪向亨伯特,“他在找你麻煩嗎?”


    亨伯特痛苦地捂心,“不要這樣看著我……”


    他脆弱的心無法再承受那相似的精致臉龐上出現的厭惡。


    “沒事,他隻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霍奇不打算讓艾瑞婭知道剛剛的對話……不過就算是她知道了也沒關係,那孩子著實是不會想太多。


    “你們總不可能無端長得那麽相像的……”亨伯特不肯放棄地繼續說。


    雖然這時候要是瑞德在的話,一定會義正詞嚴地告訴他全世界有65億人,雖然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但麵貌相同或相似的幾率還是很大的,如果兩個人的基因突變結果相同或類似就會長得相似,一個人在世上至少有三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跟ta長相相似。


    “你的洛麗塔已經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你就算找再相像的替代品也不是你想要的洛麗塔了。”艾瑞婭拉走了霍奇。


    這家夥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才不要讓霍奇接近這種家夥呢。


    回到警局的兩人還不知道,再次被撕開心裏扭曲傷口的亨伯特會變得多麽的瘋狂,跟二十年前的舊案又會有怎樣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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