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北山穀裏地的戰地臨時醫院“護士、護士,你過來一下!”“哦,來了!”一個柔柔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名穿著白色護士服的肖士跑了過來,“快把這幾名傷員抬到裏麵去,趕緊讓醫官給他們治療,要快!”一名穿著中尉軍服的軍官大聲的喝令著。


    “哈伊!”這名肖士躬身應了一聲,趕緊招呼身後的幾名士兵把傷員抬了進去。


    當他們進到臨時搭建的大帳篷時,一陣血腥伴隨著臭氣頓時撲鼻而來,要是一個不知情的人進來保準會被熏得倒一個跟鬥。


    但是這名護士和幾名士兵仿佛沒有嗅覺似地,依舊麵色如常,什麽反映也沒有。


    “牧本千幸,止血棉花用完了,你再拿一盒過來!”一個粗豪的聲音在帳篷內響起。


    “哈伊!”剛進來的肖士讓士兵將傷員匆匆放下,自己趕緊從一旁的角落裏拿出一個盒子向正在左手蘇的醫官小跑了過去。


    這是一名臉上長滿了絡腮胡的醫官,約莫三十歲的年紀,他正一邊喊話,一邊用雙手靈活的處理著躺在病**的傷員。


    這名傷員的腹部被彈片割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正不住的噴湧出來,醫官正用止血鉗夾住傷口,一麵用棉花擦拭不斷湧出的傷口。


    “快……快點,怎麽止血鉗還沒到,你們這些笨蛋,動作怎麽這麽慢,就是六歲孝也比你們快吧!”“來啦來啦!”牧本千幸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將止血棉遞了過去。


    醫官一看勃然大怒:“八嘎,你這個蠢貨,拿給我做什麽,還不趕緊給病人止血!”“哈伊!”牧本千幸趕緊打開盒子,將止血棉拿出來。


    擦拭著傷員的傷口。


    盡管牧本千幸和醫官緊趕慢趕,但是這名傷員還是沒能搶救過來,在手術台上咽了氣。


    “來人,把他抬下去。”


    可能是見慣了生死,醫官連眼睛都沒眨就喝令一旁的士兵將屍體抬了下去。


    “下一位!”醫官把手中的止血鉗隨手仍在了盤子裏,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隨後嘴裏又大聲的吆喝著。


    緊接著一名雙腿被炸斷的士兵就被抬了上來。


    醫官隨手翻看了一下傷員的雙腿和身子,立即說道:“牧本千幸,準備嗎啡,準備截肢!”“醫官,我們的嗎啡已經不多了。”


    一旁的牧本千幸小聲的提醒道。


    “那還剩下多少?”牧本千幸低聲道:“醫官,現在隻剩下七支嗎啡了。”


    “八嘎!”牧本千幸也不知道醫官是在罵主官後勤的主官還是罵自己。


    此刻的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才一天的時間,運來的傷員就把這個臨時野戰醫院給擠滿了,以至於現在帳篷內已經裝不下了,傷員隻能隨手放在外麵的空地上。


    “醫官,要用嗎啡嗎?”牧本千幸忐忑的問著,當了這麽久的護士。


    她也知道醫院裏的一些內幕,醫院總是要預留一些藥品和物資的,以免要是有軍官受傷後沒有藥治療,那是麻煩就大了。


    醫官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就用兩支吧,要是不用嗎啡的話他會疼死的。”


    “哈伊!”牧本千幸正要撕開塑料包裹的嗎啡時,帳篷的門簾突然被人掀開了。


    一束白色的陽光照了進來,也讓習慣了帳篷內昏暗光線的牧本千幸感到一陣強烈的刺激。


    “八嘎,哪個混蛋開的門簾!”正在觀察傷員傷口的醫官被刺眼的光線照得眼睛一陣發酸,一陣惱火的他轉過頭來正要破口大罵,突然就看到了一名矮胖的大佐帶著兩名士兵走了進來。


    牧本千幸認出來了,這名大佐就是四十八師團所有醫官和護士的頭頭山本良三大佐,隻見他氣勢洶洶的對醫官喝道:“阪本君。


    你馬上帶上一名護士和嗎啡、紗布去師團部,動作要快,明白嗎!”“納尼?”醫官和牧本千幸頓時吃了一驚,要是一般的軍官和士兵。


    根本就輪不到山本良三大佐親自來叫人,看來一定哪位重要軍官了,難道是哪位聯隊長負傷了嗎?醫官不敢怠慢,趕緊吩咐道:“千幸你馬上帶上藥品跟我師團部。”


    “哈伊!”牧本千幸一躬身,隨手拿起藥品裝到了醫藥箱裏就和醫官走了出去,隻留下病**的斷了腿的傷兵還在痛苦的呻吟。


    牧本千幸跟著醫官很快就來到了師團部,說是師團部,其實也就是在一個比較隱蔽的空地臨時搭建的帳篷。


    當牧本千幸二人跟著山本良三大佐進入帳篷的時候,就發現一名穿著高級呢子軍服的日軍軍官正躺在了一張行軍**,周圍圍滿了參謀。


    看到這樣的情形,牧本千幸心裏頓時就咯噔了一下,作為軍隊的護士,她對軍隊的一些情況還是有些了解的,在日軍中能穿這種呢子軍服的隻有少將以上的將領,難道是……牧本千幸搶先一步走了過去,她往行軍**一看,躺在**的人嘴唇上留著一撇丹仁胡須,一張圓圓的臉此時一片蒼白,肩膀上的兩顆黃色的星星散發出黯淡的光芒。


    “這是……這是師團長閣下!”牧本千幸是見過土橋勇逸的,此時一看到來人,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名傷員的身份。


    山本良三大佐停下了腳步,嚴肅的對醫官和牧本千幸說道:“師團長閣下剛才在指揮部隊突圍的時候被支那人的迫擊炮的彈片擊中手臂,你們馬上就給他做手術把炮彈取出來,要快嗎,明白嗎?”“哈伊!”醫官和牧本千幸不敢怠慢,趕緊放下了醫藥箱,解開了包紮在土橋勇逸胳膊上的紗布,開始用酒精清洗起傷口來。


    清洗完了傷口後,牧本千幸猶豫了一下後低聲問醫官,“閣下,要用嗎啡麽?”由於嗎啡緊缺,現在醫官做手術時,一般隻要不是開膛截肢之類的手術醫官都是不用麻藥的,故此牧本千幸才有了這麽一問。


    “八嘎,你這個笨蛋!”醫官瞪了一眼這個有點死心眼的護士,“這還用問麽?趕緊把嗎啡拿出來啊。”


    “哈伊!”牧本千幸嚇了一跳,趕緊從藥箱將嗎啡取了出來立刻注射在了土橋勇逸中將的手臂上,然後醫官就開始給他動起了手術……土橋勇逸是在半個小時前督促士兵們突圍時受傷的,當時戰場上的情形很混亂,到處都是槍炮聲,流彈四處亂飛,土橋勇逸的周圍雖然有數十名士兵的保護,但依舊有一發不知從哪飛來的迫擊炮彈在不遠處爆炸,一顆彈片就這麽飛到了他的胳膊上,本來土橋勇逸是不打算下來的,但周圍的參謀和士兵們見他的胳膊血流如注,這才強製把他送了回來。


    雖然打了嗎啡,但是還是有些許的疼痛從胳膊上傳來,土橋勇逸睜開了眼睛,對身邊的參謀問道:“現在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部隊打開了缺口沒有?”一名參謀黯然道:“閣下,還沒有,雖然帝國的勇士已經很努力了,但支那人的炮火實在是太猛了,勇士們依舊衝不出去,現在住田英夫中佐的搜索聯隊隻剩下不到十輛戰車了。”


    “嘶嘶……怎麽這麽疼!”土橋勇逸突然感到胳膊傳來一陣疼痛,原來是牧本千幸聽了參謀的話後手一抖,手中的棉簽紮到了土橋勇逸的傷口中,疼得土橋勇逸叫了起來。


    “八嘎,你這個蠢貨,到底是怎麽當護士的!”一旁的山本良三大佐見狀,不禁怒罵了起來。


    還揚起了巴掌準備賞牧本千幸一記耳光。


    “住手!”土橋勇逸喝住了山本良三,他抬起頭看了山本良三一眼,淡淡的說道;“人家隻是一個肖士而已,又不是她打傷了我,你拿他出氣幹什麽?”“哈伊!”看到師團長發了話,山本良三低下了頭不吭聲。


    土橋勇逸繼續問道:“陸航的飛機到了嗎?”“沒有!”一名參謀譏諷的說道:“陸航的飛機昨天就被支那的戰機給打怕了,今天哪敢再出來送死。”


    “住嘴!”土橋勇逸低喝了一聲,“陸航的勇士們昨天的損失夠大了,今天他們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說到這裏時,土橋勇逸雖然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臉上依舊露出了一絲焦急的神色,沒有了航空兵的掩護,這就意味著對方的飛機可以肆無忌憚的轟炸山穀裏的日軍。


    這對於本來就已經陷入了絕境的四十八師團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就在這時,他們就聽到天空中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這種轟鳴聲和他們一般聽到的轟鳴聲有些不同,低沉中帶著一絲尖銳,尖銳中帶著一絲猙獰。


    聽到了這陣低沉的聲音,不少人的臉上都變了眼色,一名參謀驚叫起來:“不好,支那人的飛機來了!”這名說話的那名參謀話音裏帶著一絲恐慌,要是他熟悉華夏的文化的話就一定會知道,在華夏的俗語裏有這麽一句話和現在的情景很般配,那就是,說曹操-曹操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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