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一天的訓練結束後,張梅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寢室,推開緊閉的大門,本以為迎接自己會是如昨天那樣的冰冷,但讓張梅沒有想到的是,推開大門後,迎麵竟然襲來一絲淡淡的熱氣,張梅微微楞了一下後,走進寢室,打開屋內的燈管,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屋內的角落裏竟然有了兩個大盤的電爐子。


    其中一個電爐子上麵還坐著一個水壺,感覺著淡淡的熱氣看著電爐子上冒著熱氣的大水壺,張梅忍不住笑了,挪動又冷又累的身體走到床邊,緩緩坐在**,張梅一直藏在袖子裏的雙手露了出來,滿是針眼的手背,微微顫抖的手指與張梅臉上的微笑有了一絲違和感。


    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休息了好一會,張梅才再次站起身,剛剛站起,休息後越發疼痛的身體讓張梅的動作僵硬了一下,彎腰拿起放在行軍床下的臉盆,張梅出去打了點涼水,加上熱水後,把完全腫脹的雙腳放在了盆裏。


    又疼又癢的感覺傳來,張梅低頭看著明顯腫起來的雙腳和小腿,微微皺了下眉頭,好一會,當張梅感覺舒服了一些後,拿出被泡的發皺的雙腳,伸直開始按壓著小腿和腳底。


    張梅不知道明天的訓練會是什麽樣,但無非就是那些讓自己跟不上的訓練科目,此時張梅反而有些慶幸,慶幸接受了吉達一年的訓練,否則,別說堅持,那怕自己真的有心也無法挺直脊背站在訓練場內。


    張梅明白今天的訓練,雖然有一絲刁難在裏麵,但張梅還是能從男兵輕鬆的表現看出,那些也卻是是他們正常的常規訓練。


    訓練張梅不怕,但,張梅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下午在衛生隊接觸到的一切讓張梅有一絲怪異,整個下午,徐寧說的最多的反而是動態訓練,而且,張梅拽過脫下的外套,拿出塞在口袋裏的小塑料袋,裏麵放著一個個小小的紙袋。


    每個紙袋裏裝的都是常規藥,張梅想到徐寧對自己的要求,摸,在沒有任何輔助的情況下,搭手就要知道手裏拿到的藥品名稱與藥效,張梅下午曾經試著如徐寧那樣的做過,但徐寧所說的感覺和各種藥品的特點,張梅完全沒有找到。


    長出一口氣,張梅悄悄的告訴自己別急別急,慢慢來,把紙袋重新收好,放在枕頭邊,張梅繼續按摩雙腿,腫脹的雙腿別說按摩,就是隻是這麽放著都難受的讓人心煩,但想到明天的訓練,張梅還是手上用勁不斷的上下按著。


    按摩完雙腿雙腳後,張梅又打了一盆涼水回來,解開上衣,露出了紅腫的雙肩,張梅左右看了看,還好,隻是紅腫卻沒有破皮,張梅咧著嘴笑了,幸虧穿的多,這要是夏天,估計皮早就掉了,邊做著冷敷,張梅邊仔細回想在徐寧那裏學到的一些小知識。


    張梅發現,雖然那些小知識也可以當做小竅門看似不起眼,但仔細一琢磨就會發現,全是實用的,而就在張梅在寢室處理身上的紅腫間或回想學到的小竅門時,此東北虎大隊大隊長張遠的辦公室內卻形成了一種帶著淡淡火氣的對峙。


    帶著淡淡火氣的吉達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立睖著眼睛的張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張遠,你要是不想接受張梅,你完全可以在吳永興提要求的時候拒絕,但現在人進大隊了,你卻沒完沒了的刁難,你別告訴我,蘇淩宇今天增加的訓練科目你不知道。”


    吉達帶著淡淡火氣的話語讓站在兩人中間的蘇淩宇嘿嘿的笑著,吉達掃了一眼蘇淩宇,“酥餅,不管你因為什麽,但差不多得了,張梅雖然接受過一年的訓練,但畢竟還是沒有辦法跟正規的特戰相比,你不能拿男兵的標準去衡量張梅。”


    隨即吉達收回看向蘇淩宇的目光,再次看向張遠,還在較勁的張遠讓吉達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鼻梁,“張遠,你到底在想什麽?”


    不怪吉達質問,張遠太不正常了,在一起多年,吉達很了解張遠,張遠這個人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要說張遠不想伸手,當初就不會讓休病假的自己過去,而且一待就是一年,但現在人過來了,張遠的態度又變了,變的有些不可理喻,雖然東北虎從來不接受女兵也不給別的部隊訓練學員,但吉達知道,這絕對不是張遠態度改變的理由,按照張遠的性格,隻要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但現在張遠明顯想讓張梅盡早離開。


    “沒有原因,想要在東北虎待下去就要遵守東北虎的規矩,在這裏沒有男女之分,能堅持下去就留,堅持不下去就滾蛋。”


    張遠沉聲說完話,越過吉達、蘇淩宇直接離開了辦公室,留下了緊鎖眉頭的吉達與有些摸不到頭腦的蘇淩宇。


    走出辦公樓,走在刮著寒風的冬夜裏,張遠隱藏在黑暗中的臉色閃過一絲愧疚,緩緩的走在大院的小道上,不知不覺中,張遠走到了訓練場,打開虛掩的訓練場大門,張遠走進昏暗的訓練場,昏暗的隻有兩個角落裏掛著兩盞照明的訓練場空曠的有些滲人,靜靜的站了好半響,張遠才使勁抹了一把臉,把那個不自覺浮現在眼前的笑臉抹掉。


    張遠脫下外套,走到訓練場邊堆放滾木的地方,扛起一根滾木衝出了跑道,一圈又一圈急速奔跑很快讓張遠的頭頂冒出了淡淡的霧氣。


    心底存了事的吉達在張遠離開辦公室後還是離開辦公樓找到了訓練場,當在第四訓練場看到了扛著滾木快速奔跑中的張遠時,吉達頓時明白了張遠為什麽要這樣刁難著張梅。


    站在訓練場外眼神複雜的看著沉默著奔跑中的張遠,吉達默默的轉身離開了,對於顧海燕,別說張遠,就是吉達心底都有著一絲愧疚,那個在最美好的年紀凋零的生命,已經隱隱成了知情人中間的一根拔不掉又抹殺不了的刺。


    奔跑、跳躍,穿越障礙,當累的滿身濕噠噠的張遠終於停止了訓練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走到訓練場邊上,張遠抓起扔在一旁的衣服,離開訓練場後,直接敲響了蘇淩宇的寢室門。


    第二天當張梅趕到訓練場時,等待她的除了更加嚴酷的訓練,還有那一下下抽打在身上的小棍子,到了這時,張梅才發現當初的吉達有多寬容,不是沒有想過退縮,不是沒有氣憤,但每當張梅憤怒的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都是蘇淩宇那一雙飽含著輕視的眼神。


    上午體能訓練,下午衛生兵訓練,每天長達十五個小時的各種訓練,張梅最終堅持了下來,雖然堅持的下來的辛苦讓張梅每當想起都有種做夢的感覺,但畢竟還是挺過了最初的一個月。


    1999年2月13日,晚上八點半,摘下綁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條,張梅看向站在自己麵前考核的徐寧,眼底帶著絲絲期盼,“教官,怎麽樣?”


    徐寧猶豫了一下後,還是緩慢的搖了搖頭,“還是不行,張梅,摸藥要的是感覺,你現在的感覺完全不對,放一放吧,馬上就要過年了,休息兩天,然後咱們再練。”


    徐寧的話讓張梅有一絲沮喪,一個月的時間要說有什麽讓張梅灰心的,那就是衛生兵基礎技能中的摸藥,張梅完全找不到感覺,理論上,張梅明白,但就是找不到徐寧說的感覺,尤其是外表完全相似的藥品,而且跟著徐寧跑過軍區野戰醫院的張梅曾經看過徐寧那一手手的絕活,任何一種藥品,隻要到了徐寧手中,好像自動帶著藥名一樣,徐寧完全不需要再去對著藥瓶看,甚至連一些**性的藥品也是一樣。


    而最讓張梅側目的是徐寧拿在手裏的手術刀,每當徐寧站在手術台上,手裏拿上手術刀時,那一刻開始,徐寧外表的溫和完全消失,動手快、創傷麵小、縫合的刀口好像精致的藝術品一樣,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張梅完全傻住了,張梅從來不知道,會有一個人能夠把外科做的那麽漂亮。


    一個月的時間,時間基本上都用在練習摸藥的張梅,摸藥的準確率甚至不足百分之二十,這樣的成績別說張梅自己,就是徐寧也有些奇怪,按說這種情況完全不應該出現的,而且張梅也不是沒有接觸過的新人,徐寧想了兩天,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張梅過於緊張,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看到明顯沮喪的張梅,徐寧笑了,“張梅,慢慢來,也別灰心,沒什麽過不去的,你看訓練那麽苦你不是也堅持下來了嗎?”


    雖然知道徐寧說的是安慰話,雖然這樣的安慰有些蒼白,但張梅還是很感謝,感謝徐寧的認真教導。


    與徐寧告別後,張梅一個人慢慢的往寢室走,低著頭耷拉著肩,明顯沒有什麽精神的張梅讓巡營的張遠看到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喊住了蔫頭蔫腦的張梅。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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