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隊長看地圖重新定製路線,而被趕到的二隊驚醒的徐寧則拿著自己的急救箱給帶傷的二隊隊員們檢查,全部檢查了一遍後,徐寧暗暗的皺了下眉頭,最後一名傷員包紮完後,徐寧提著手裏的急救箱走到了兩個隊長身邊。


    戴著紅十字袖標手裏提著急救箱的徐寧讓楊國平知道眼前這個就是東北虎的隨隊軍醫,想到身重四槍的好友,心底一疼,眨了眨眼睛,把眼底驟然升起的炙熱眨掉,把始終背在身後的急救箱解下遞給徐寧,“這是我們衛生員留下的。”


    沉重又帶著淡淡悲憤的沙啞聲音中,徐寧微微頓了一下接過還帶著幹枯血跡的急救箱,


    慢慢收緊握在掌心中的綠色帶子,徐寧心底有著怒火,紅十字紅十字,在和平的時候紅十字代表著救死扶傷,但到了戰場上,紅十字就好像一個會移動的活靶,那怕大會不斷的強調所有佩戴紅十字袖標的衛生員屬於不被攻擊的範圍,但所有人的人還是會把目光落在衛生員身上,沒有衛生員的隊伍在茂密的樹林代表著什麽,每一個人都清楚的知道,而正是因為清楚的明白所以才寧可被扣分也要把紅十字打掉。


    緩緩吐出壓在胸口的鬱氣,“楊隊長,你們衛生員傷的怎麽樣?”徐寧低聲的詢問讓楊國平臉上的憤怒好像要溢出似的,目光帶著點點紅光,“中了四槍,右手臂、左手腕各有一槍、大腿一槍、胸口有一槍。”


    楊國平的回答讓徐寧心底一沉,點點頭,表示了解後,徐寧沉默的走到一旁的大樹貼著樹幹坐下,呼氣吸氣,努力的緩解著心底那絲壓抑的憤怒,低垂的眼簾擋住了徐寧的眼神,沒有人看到,一項平和透著淡然之氣的徐寧眼底寒光閃現第一次露出了隱藏在骨子裏的冷峻。


    給了二隊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合並為十五人的隊伍再次出發,這一次,上了雙保險的隊伍把徐寧緊緊包圍在中間,而同樣明白衛生員在戰場上意味著什麽的徐寧若隱若現的不斷的隨著快速奔襲的隊伍轉換著位置。


    兩個小時後,隊伍衝到第十個控製點附近,迅速打出手勢後,以三二三隊形快速奔跑中的隊伍猛的一下散開,緊緊跟在孔慶東身後的徐寧在孔慶東的手勢下,躲藏在半人高的草叢中,壓抑著急促的呼吸,努力緩解劇烈跳動的心,而打出手勢後的吉達卻沒有停止快速奔跑的腳步,而是與金剛一左一右彼此呼應著繼續向前衝。


    就在吉達帶領的隊伍趕到第十控製點時,後方被緊急搶救的戰士的手術已經結束,當看到走出手術室的軍醫時,所有的人下意識往前踏了一步,被包衛國的眼神阻止後,停住了急切的腳步。


    隨隊軍醫文亞光摘下臉上的口罩看向等待的楊峰英,“四槍,右手臂、左手腕各有一槍、左側大腿一槍、胸口有一槍,子彈全部取出,手腕的那槍直接把手骨擊碎,即使不落下殘疾,手腕也用不上力氣。”


    文亞光沙啞疲憊的聲音傳到每個人耳裏,短暫的沉默後,悲傷、壓抑的憤怒慢慢的縈繞在整個手術室門前,楊峰英臉色越發的陰沉,目光越過文亞光看向手術室,“沒有辦法了嗎?”


    文亞光微微頓了一下,疲憊的心越發的沉重,搖搖頭,“不行,粉碎性骨折,而且還是槍擊,根本沒有辦恢複。”


    落下殘疾的左手對於一個衛生員來說意味著什麽,文亞光何嚐不知道,正是因為清楚的知道,文亞光才會覺得痛心,國家培養一個優秀的衛生員付出的心血沒有真正走進軍營的人不會了解,更何況裏麵躺著的還是一個特種部隊的衛生員,每年為了給特種部隊選撥優秀的衛生員,各個軍區恨不得四處搶人,每一個優秀的衛生員都是寶貝,就這麽廢了,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痛心。


    同樣聽到文亞光回答的張梅,頓時覺得胸口好像壓了一塊巨石堵的厲害,身為衛生員,身為同樣駐守在特殊部隊的隨隊衛生員,在場的沒有人比張梅更加理解手對於衛生員意味著什麽,想到那個命雖然留下卻不得不麵臨退役的戰友,張梅感覺心有些發滯,鈍鈍的生疼。


    緩緩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楊峰英頓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受傷的戰士什麽時候能清醒?”


    雖然知道被伏擊,但楊峰英還是想了解當時的詳細情況,楊峰英的詢問讓文亞光沉吟了一下,“後半夜吧,麻藥勁徹底過來,戰士就會清醒。”


    楊峰英再次點頭,“好好照顧咱們的戰士。”說完楊峰英步履沉重的離開了手術室前,回到臨時指揮部,久久無法釋懷的楊峰英眉頭緊鎖,心底有著悲憤也有著深深的無奈,崛起,崛起的代價就是無數中國軍人血的代價,快速發展的腳步已經吸引了大批的目光,或試探或不懷好意,每一個當權者都想在美味的蛋糕上瓜分一塊,狠狠的錘了一桌子,砰的一聲悶響,好像被束縛的心,悶的讓人喘不上氣。


    “團長。”,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一聲輕呼打斷了楊峰英沉思中的思緒,身邊傳來的輕呼讓楊峰英壓下心底的複雜,睜開眼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通信員小鄭,頓了一下才想起回來時,特意交代要是傷員清醒給自己提個醒,“醒了?”


    小鄭鄭寶華點點頭,“是的,醒了,首長,文醫生說可以去看看了。”


    聽到受傷的戰士清醒,楊峰英緊繃的心微微鬆弛了一下,使勁抹了把臉站起身,大步往門外走,很快來到臨時病房,看到臉色蒼白額頭掛著點點汗珠的戰士,楊峰英一陣心疼,大步走到病床前,“怎麽樣?”


    溫和充滿關心的問候讓受傷衛生員李宏岩勉強扯動嘴角搖搖頭,露出一絲自己不疼的笑,可蒼白的臉色,微微顫抖的嘴唇無不顯示李宏岩在忍受的痛苦,楊峰英心狠狠的頓了一下,坐在了床邊,看著這個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幾歲的孩子,楊峰英柔和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心疼,“好好養傷,別多想,一切有軍區有國家哪,你的責任就是好好休息好好養傷。”


    楊峰英的勸慰讓李宏岩心底一疼,早在手腕被擊中的瞬間,學醫的李宏岩就知道自己完了,再也不能留在心愛的大軍營,壓下心底的酸疼,李宏岩笑著點點頭,隨即想起那場被伏擊的戰鬥,臉上變的越發的蒼白,“首長,對方抽出兩個隊伍合並在一起,就是為了專門做伏擊的,舍一保一是他們製定的計劃,主要的目標就是咱們國家的代表團....。”


    急促微弱的聲音中,李宏岩把隊長特意交代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隨著李宏岩的敘述,楊峰英眼底閃過一絲幽暗,瞬間明白m、r打的什麽主意,甚至連所謂的參觀都帶著特殊意義,明白後,楊峰英看著說完話胸口急促呼吸的李宏岩,眼神已經變的有些渾濁的李宏岩臉上全是汗水,嘴唇發白,按住已經說完的李宏岩肩膀,“我知道了,謝謝你,謝謝你帶回這麽重要的消息,好好休息,一切有我們。”


    交代護士好好照顧李宏岩後,楊峰英離開了病房,站在門外,看著陰沉沉的天空,楊峰英的心底沉重了許多,目光轉向漆黑一片隻能看清輪廓的神秘森林,楊峰英目光閃爍了一下,心底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當楊峰英離開病房,李宏岩無力的閉上雙眼努力壓下想要衝口而出的呻吟,死死咬住牙關忍耐著一波*的疼痛,仔細感受著手腕處傳來的疼痛,李宏岩的眼底慢慢的變的濕潤,再也無法留在心愛的大軍營,這個好像要把人擊瘋的念頭讓李宏岩的眼淚終於沒有忍住,順著緊閉的雙眼緩緩流出,一滴滴順著鬢角流淌出的眼淚讓悄悄掀開門簾走進的文亞光腳步一頓,衝著站在門邊的衛生員打了個手勢後,悄悄的離開了病房。


    站在門口,文亞光心情沉重,手骨粉碎性骨折,已經預示著李宏岩再也無法承擔一個特戰衛生員的職責,脫下軍裝成了李宏岩唯一的選擇,李宏岩的眼淚文亞光能夠理解,這樣一個優秀的士兵為了國家的榮譽不得不脫下心愛的橄欖綠,不得不回到地方重新開始重新適應,那份難言的苦澀沒有經曆過的人無法理解。


    可又有誰真正看到軍人的苦軍人的澀?想到社會上對軍人的稱呼,文亞光的心好像被鈍刀子割了似的疼的厲害,傻大兵傻大兵,可就是這樣一群可愛可敬的傻大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維護著國家的尊嚴民族的驕傲,隱藏在和平的表象下,每年有多少傻大兵不得不被迫離開心愛的軍營?又有多少傻大兵的英魂永遠的留在這個充滿了鋼筋鐵骨的大軍營?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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