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間騰升的念頭好像紮根的野草,不斷的在張梅心底瘋長,一年半的治療,張梅的身體緩慢的恢複著,依托救命的藥物正在逐月遞減,那個曾經連想都不敢想的念頭時隱時現的出現在張梅心底。


    但學醫的張梅知道,被大量藥物侵襲的身體無法孕育出健康的孩子,婚後張梅把這個念頭死死壓下,可隨著治療期的延長,每一次的好結果讓張梅看到了希望,張梅真的從心底希望能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張梅始終認為一個家要有父母也要有寶寶,隻有那樣的家庭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家,尤其是對她和沈建這種從來沒有享受到溫馨的人來說,那種極度的渴望更是時時刻刻的追隨著。


    仔細想了又想,張梅趁著沈建出去開會的時候跑到了軍區醫院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雖然檢查的結果是否定的,但張梅並沒有死心,一次次的不斷的偷著換醫院換醫生的尋找辦法,當張梅跑遍當地所有的醫院時,失望的張梅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首都。


    而張梅的異樣讓身為枕邊人的沈建疑惑,經常陷入走神中的張梅在沈建無數次的追問中,終於得到了讓他大吃一驚的結果,強烈反對的沈建最終拜倒在張梅的眼淚下,經過商量,兩個最後決定軍區總院檢查時最後看一次,但沈建也鄭重的跟張梅談過,如果實在不行,不能強迫,雖然感覺發澀,但張梅還是點頭同意。


    時間在張梅迫切中緩緩流動,當終於到了張梅又一次檢查的日子時,張梅做了詳細的檢查,三天的等待中。終於到了看結果的時候。


    2011年4月11日,軍區總院。


    經過仔細檢查的張梅坐在了軍區總院婦科主任於靜蘭麵前,眼底帶著隱隱期盼看著國內最好的婦產科專家於靜蘭,可翻看了所有檢查的於靜蘭卻早已經知道了那份並不讓人樂觀的報告。


    猶豫了一下“張梅,你的身體沒有辦法正常孕育胚胎,大量的藥物促使你的雙側卵巢萎縮,而且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的子宮曾經受過創傷,雖然經過這些年的修養有恢複的跡象。但希望太渺小。”


    直白的坦言讓張梅心底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低頭的瞬間微紅的眼眶讓於靜蘭沉默了,對於張梅。於靜蘭不可謂不熟悉,要是有可能,於靜蘭也希望滿足張梅想做媽媽的渴望,但張梅經過大麵積縫合的身體那怕經過兩年的修養也還是無法承受孕期的辛苦。


    尤其是張梅受創最重的心髒,孕期的壓力很可能讓張梅的心血管爆裂。這樣的結果於靜蘭承擔不起。


    意料之中的結果讓沈建暗暗的歎了一口氣,雖然有些可惜不能有屬於自家的孩子,但對於沈建來說,張梅才是最重要的,相依相伴走過這些年,張梅已經成為了沈建骨髓裏那滴離不開的髓液。如果讓沈建在孩子與張梅之間選擇,無可置疑的一定是張梅。


    人這輩子不可能所有的事都順心如意,能夠從死亡邊緣把張梅拉回來。能夠過上正常人的日子,沈建知足了。


    安慰的拍了拍張梅的肩膀,沈建衝著於靜蘭笑了笑,扶著沒有了精神的張梅離開了醫院,相互扶持著離開的背影讓於靜蘭有種異樣的酸澀。暗暗的搖搖頭,深深的歎息消散在空氣中。


    消沉了幾天。張梅在沈建的勸說下把這個紮了根的念頭狠狠的從心底挖出,雖然疼雖然不舍,但正如沈建所說,人不能過於貪心,能有今天的日子已經是偷來的,哭過笑過後,張梅徹底的放棄了。


    到了5月1日,新一屆學員趕到訓練營報到時,張梅的心又一次投入到工作中,借由忙碌的工作讓自己忘卻那曾經渴望的念頭。


    2011年9月4日,早晨六點,迷迷糊糊的張梅習慣性的摸了摸身邊的位置,微微涼預示著沈建已經離開,想到今天的對抗,張梅伸了個懶腰睜開沉睡了一夜的雙眼,瞬間變清明的目光落在了床邊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上,微微浮現的笑意和透過窗戶灑進室內的楊光讓張梅感覺心情極度的舒暢。


    七點,吃過早飯的張梅趕到了訓練營,一路行來,不斷響起的問候和貼著邊行走的學員讓張梅無奈,張梅沒想到隨著第一批學員的畢業,白臉閻王越來越響亮,弄的到了現在整個訓練營,學員們最怕的不是別人,而是她這個唯一的女性。


    回到醫療隊拿出頭一天做好的訓練計劃表,仔細檢查了一遍的張梅走出辦公室,在看到徐寧緊閉的辦公室大門時張梅轉身去了訓練場。


    專屬的七號訓練場屬於半封閉訓練場,占地麵積最大設施最全的七號訓練場是戰地軍醫專屬訓練場,推開虛掩的訓練場大門,幹啞的吼聲清晰傳來,明顯帶著怒氣的吼聲讓張梅有些詫異。


    徐寧是什麽樣的人,張梅可謂了解至深,生氣的時候雖然有,但絕對不會氣成這樣,仔細聽了一下,張梅的臉色沉了了下來,原來是因為訓練計劃過於嚴苛,學員覺得超標了,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囂讓聽到這裏的張梅不想在聽下去,抬起腳步大步走進訓練場,突然出現在訓練場的張梅讓四周看熱鬧的九個人眼神迅速縮了一下,尤其當看到張梅黑著臉周身縈繞著淩厲時,有人更是悄悄的後退了幾步。


    看著氣的滿臉漲紅的徐寧,張梅心底騰的一下火了,二話沒說,走到梗著脖子跟徐寧叫嚷的學員黎遠航麵前,抬腿就是一腳,重重的揣在腹部的一腳把刺耳的叫嚷聲打斷,沉著臉的張梅微微眯起眼睛緩步上前“不服?不服可以離開,訓練計劃是我製定的,完不成是你的問題,我今天把話擺在這裏,認為完不成訓練的馬上離開,神州不需要你們這樣的學員....。”


    嚴厲的嗬斥讓被踹出去的學員黎遠航先是一驚隨即就是壓不住的火氣。騰的一下蹦起來的黎遠航怒視著雙眼“你憑什麽打人?難道有意見就不能提?”


    刺耳的叫嚷讓張梅挑了下眉梢,上下打量了一下黎遠航“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提意見?”


    張梅的輕語好像一擊重錘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頭,目光一一掃過表情不悅的學員“這裏是神州訓練營,我不管你們在軍區有多了不起,既然來到這裏就給我遵守這裏的規定,是龍給我盤著,是虎給我臥著。”


    囂張到了極點告知讓黎遠航被怒火充斥的大腦轟的一下失去了理智。啊的一聲跳起身衝向張梅,急速衝來的身影讓張梅眼底布滿冰霜,一把扯開擋在身前的徐寧。五指張開抓向黎遠航的脖頸,同時雙腳交錯的上前一步,右腳直踢黎遠航的腳踝,砰砰兩聲悶響,身體後仰的黎遠航眼底閃爍得意輕鬆躲開張梅伸出的右手。


    眼底露出一絲嘲諷的黎遠航身體後空翻的再次落地。同時抽出腳踝上的匕首,剛剛落入手中的匕首隨即就被頂在下顎的短刃驚住了。


    緩緩蹲下身體,張梅掃了一眼黎遠航手中的匕首,嘲諷的笑容浮現在臉上“太慢了。”


    讓人咬牙切齒的譏嘲讓黎遠航漲紅了臉頰,既生氣沒有收拾到張梅又心驚完全摸不到軌跡的攻擊。


    翻轉的手指收起短刃張梅站起身轉身走向臉上露出擔憂的徐寧。背對著學員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突然張梅的雙眼一瞪,迅速轉身躍起。腳尖重重的踢在手持匕首再次衝向張梅的黎遠航。


    伴隨著砸向地麵的重重悶響,張梅落地後退了幾步,隨之臉色變的慘白,張梅含憤踢出的一腳,直接把黎遠航持刀的右手踢折。臉上煞白額頭瞬間滲出一層冷汗的張梅氣勢越發的驚人,推開臉色大變的徐寧。一步步走到黎遠航的麵前“背後偷襲是用在戰場上而不是用在同時身穿綠軍裝的我身上,你、不配成為神州的學員。”


    直接下達的指令得到了一項以儒雅著稱的徐寧全力支持,緊繃著五官冰冷沒有一絲感情的目光掃了一眼完全不敢置信的黎遠航,從張梅衣兜裏拿出藥塞到張梅口中。


    靜靜的站了好一會,才把好像要蹦出的心髒安撫好的張梅眉目間有著濃濃的倦色,再次歎息著不中用的身體後,張梅把手中的計劃表遞給了教官周小平後,與徐寧相攜離開訓練場。


    緊繃著五官的徐寧回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叫來了沈建,緩過勁的張梅悄悄的看著明顯壓抑著怒火的徐寧,偷偷的縮了下脖子。


    接到徐寧的電話,正在跟吉達商量進度的沈建頓時變了臉,甚至來不及說一聲就衝出了辦公室,沈建瞬間變了色的臉讓吉達心底咯噔一下,趕緊跟著追出了辦公樓,在吉普車轉彎的時候跳上了車,訓練營最高兩位領導的異狀引起了學員們的注意,竊竊私語隨之悄悄的響起。


    僅僅用了五分鍾,沈建衝到了距離辦公樓最遠的訓練場的右側專屬醫療隊的辦公樓,蹬蹬蹬的衝上二樓,急的心底直突突的沈建看到了臉色明顯帶著倦色和病態的張梅,瞬間騰升的怒火讓沈建紅了眼。


    沒有人知道,對於張梅被斷言早亡的身體沈建心底的恐懼有多重,兩年多的時間,沈建從分不清醬醋鹽糖到如今的一手好廚藝,沈建付出了很多,為的就是能夠讓張梅的身體恢複,早在張梅還在軍區醫院住院時,被下了死亡通知書的張梅就已經被斷言會早亡。


    為了留住張梅肉眼看不到的生命流失,沈建努力的爭取,小心翼翼的去嗬護,別說累到,就是讓張梅有一絲不悅沈建都不舍,可現在竟然因為不服氣訓練計劃而讓張梅吃了救命藥,這樣的結果好比在沈建被包裹的心上捅刀子,深呼吸壓下心底翻滾的幽深,沈建走到張梅身邊,小心翼翼的好像抱珍寶似的抱住了張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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