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關於下相的解釋,老新一時糊塗,寫錯了。


    宿遷應該在江蘇省,而非安徽省……老新這兩天查資料查的有點糊塗了,還請大家多多原諒。


    血性屠殺所造成的動蕩,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任囂在執行完了詔令以後,也沒有繼續追捕下去。


    至少在大多數人的眼中,他的確是沒有。


    但劉闞卻知道,任囂並沒有放棄。


    和任囂打了幾年的交道,雖說不上對他很了解,但有一點劉闞卻知道,任囂絕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


    特別是在一些涉及到原則的問題上,任囂更不會心慈手軟,他一定會繼續追查。


    但這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劉闞在回到樓倉之後,又變得神秘起來。


    很少走出官署,除了練武讀書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廚房裏忙碌,有時候連王姬呂,甚至程邈也會過去幫忙,而且經常是在廚房裏一待就是大半天。


    至於在做什麽,就沒人知道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月末。


    距離那兩千鎰黃金交付的日期越來越近,但是陳禹和灌雀還沒有傳回來消息。


    反倒是呂文,在接到呂的書信之後,興奮的整夜都沒有睡著。


    人常說鄉土情結,鄉土情結。


    其實分來開解釋,一個是家園,一個就是土地。


    手裏再多的錢絹,也比不得千頃良田。


    正如呂所說的那樣,呂文在沛縣的時候,有想要買上些土地。


    可是呢,一來是擔心遭到排擠。


    到時候會被人算計;二來呢,當時也的確困難。


    隨之世道漸趨平和,呂文也漸漸的搗鼓回來那口氣。


    這買地的心思,越發強烈起來。


    但是在沛縣,卻已經不再那麽現實。


    想當初,劉闞買一頃荒地不過千八百錢而已。


    可現在,隨之沛縣日益繁華,這土地地價格。


    也隨之是一日三漲。


    就拿劉闞當初買下的十頃田地來說吧。


    如今想買下這塊田地,一頃至少需要花費一鎰黃金。


    你還別嫌棄貴,這可是緊鄰著泗水花雕酒場的地方。


    劉闞雖然不在了,可審食其曹無傷還在。


    能扯上點關係,那就是花費千金也值得。


    呂文手裏倒是有點錢,但讓他花費一兩鎰的黃金買一頃土地,他還真的是不願意。


    原因無他……呂文又不賣酒!可泗水亭距離沛縣半個時辰的路程。


    土地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其他地方呢?最便宜的也要七八千錢一頃。


    呂文在躊躇了許久之後,最終還是放棄了。


    現在,三百鎰黃金,一千頃土地!呂文又怎可能放過?老頭似乎也知道當年有些事情似乎做的過了些。


    如今再去見劉闞,頗有點不太好意思。


    年紀大了,也就越發在乎麵皮。


    到最後,讓呂釋之帶著黃金。


    前往樓倉商議。


    老頭沒有別地交代,隻告訴呂釋之:到了樓倉,聽你闞哥的話。


    他給你怎麽分配,你隻管聽。


    莫惹他生氣。


    一晃才半年,呂文發現自己再去麵對劉闞的時候,怕就需戰戰兢兢了!呂釋之倒是個沒甚心肝的家夥,對老爺子的心思不了解。


    不過在出發之前,還是興奮至極。


    隨著三百鎰黃金到手,劉闞基本上已經湊足了兩千鎰。


    不過他並沒有急於交付給任囂,仍在耐心的等待。


    等待陳禹。


    等待灌雀……人不可以無信。


    在這一個月,王賁病逝。


    隨著王賁的故去,也代表著昔年老一批地將領徹底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在始皇帝的手中,湧現出了三批將領。


    其中如王翦蒙驁,這是最老的一批將領。


    蒙驁是在秦昭王時期由齊入秦,在昭王時就已官拜上卿,而後從秦莊襄王時期擔任將領。


    開始了征伐六國地戎馬生涯。


    可以說。


    如王翦蒙驁,是秦莊襄王為始皇帝嬴政留下的財富。


    蒙驁在秦王政七年戰死。


    王翦在破楚後的第三年,在家中病故。


    隨後,又有蒙武王賁李信等將領湧現出來。


    這批將領是在始皇帝登基之後被提拔起來,從年齡上而言,屬中生代的一批人。


    從呂不韋滅周,到始皇帝橫掃六合,期間大大小小幾百戰,這些人基本上是一個不拉地都參與進去。


    有勝利,也有失敗;有榮耀,同樣也有恥辱。


    李信在始皇帝統一六國的那一年就病故於隴西老家;蒙武則是疾病纏身,如今基本上已不理世事。


    而今王賁也病故了,膝下留有一子,名王離。


    年紀比蒙恬大些,在軍中擔任要職。


    始皇帝心中,悲慟異常。


    不過,這些事情和劉闞也沒有關係。


    鹹陽距離樓倉遠隔萬裏,對王賁的死,他也沒什感受。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嘛……時二月初二,正農忙時。


    連續三天,淅淅瀝瀝的小雨就不曾停息過。


    這對於樓倉而言,無疑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春耕農忙時,這一場小雨,正有助於耕種呢。


    這一天,劉闞帶著曹參周昌,程邈襄強四人,騎馬來到了睢水河畔。


    “大人,再過兩個月,可就要到汛期了啊。”


    襄強不無憂慮的說:“隻不知道今年的汛情如何。


    去年睢水暴漲,從龍王口決堤,淹沒了數千頃的土地。


    大人請看,由此而南三裏,就是龍王口……東麵地勢低窪,一旦決堤,危險甚大。”


    他手指前方,向劉闞解說。


    劉闞則默不作聲,縱馬沿著河岸徐徐而行。


    “老曹。


    可有甚主意?”“堵不如疏,這是自古流傳下來的辦法……可問題在於,如何疏導?參愚魯,尚未有決斷。”


    周昌等人也默不作聲,靜靜的觀察地形。


    許久,程邈突然開口道:“大人,今年當以固堤為首要,畢竟時間已經來不及我們做其他地事情。


    不過待農忙結束之後。


    我們或許能做些事情。


    邈有一個想法,但不知當講不當講呢?”“程先生隻管說。”


    程邈想了想,“當年鄭國修渠,為老秦擴八百裏肥沃良田。


    前年我們從三川郡過,也曾見過鴻溝渠,同樣是為了疏導河道而建造。


    當然了,如此大規模的築渠。


    於我等而言並不適合。


    但修築小渠,引灌河水……一方麵能緩解睢水的汛情,一方麵也能夠預防旱情,可為之。”


    築渠?劉闞一蹙眉頭。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周密地計劃,而且需要有精於此道的人主持才行。”


    說著話,他看了看曹參等人。


    “你們誰擅長這種事?”“這個……”不僅僅是程邈無話可說。


    甚至包括曹參在內的三個人,也都沉默不語。


    “也罷,這件事需從長計議,非旦夕可以決定下來。


    大家都想想法子,爭取在秋收之前,有個方案。


    不過在這之前……老曹,卻需要煩勞你了。


    你要阻止一批人,加固河堤,莫要讓大家一年的勞作,最後化為烏有。


    還有強老。


    你也配合老曹一下,此事現如今最為重要。”


    曹參和襄強在馬上拱手應了一聲:“喏!”劉闞撥轉馬頭,抬頭看了看這天色,沉聲道:“老周這些時日當盡快整理倉廩,再過幾天,當有一大批輜重抵達樓倉。


    你務必要做地妥當,莫出了差池。


    這也是咱樓倉第一次投入使用。”


    “大人放心。


    下官一定會小心對待。”


    周昌神情肅穆。


    拱手應道。


    “大家都去忙吧,程先生和我再轉轉。


    你等不必再陪我了……對了老周,還有一件事你當留意。


    我記得當初剛來樓亭地時候,人說睢水有三害,如今棄子已失,水患非一日之功能解決;除此之外,尚有碩鼠之害,當需小心。


    這件事最好和強老商議,看是否有辦法預防。”


    襄強說:“大人一心造福我樓倉,實乃百姓之福啊。”


    劉闞笑罵道:“強老生的一張好嘴,莫要說這種虛頭巴腦地話語,還是好好想法子解決問題。”


    雖說是笑罵,可是在襄強耳中聽著,卻舒服地不得了。


    這說明,倉令大人把他當成自己人了……若換成其他人,怎可能如此呢?心裏美滋滋的,和曹參周昌向劉闞道別而去。


    劉闞和程邈縱馬而行,“程先生,剛才我看你期期艾艾的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現不妨說出。”


    程邈說:“東主,其實要說治理水患,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誰?”“此人名叫陳嬰,是東陽(今安徽天長縣)人。


    此人出身農家,是東陽大族陳姓所出。


    祖上乃許行門徒陳辛陳相兩兄弟,據說那鄭國就是出身於陳辛門下。


    此人有大能,當能治理水患。


    不過……”劉闞扭頭問道:“不過什麽?”“陳氏一族親楚,所以我擔心會有麻煩。”


    劉闞輕輕點頭,表示理解程邈的這種擔心。


    的確,泗洪剛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再請陳嬰,一來是不容易,二來嘛……很可能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天曉得,這家夥有甚背景?不過,一個能治理水患地人,於劉闞而言,是當務之急的事情。


    沉吟片刻後,劉闞說:“這件事我過些天去一趟僮縣,順便向郡守大人請教一下,看情況再說。”


    “另外,大人準備修城築堡,我還有一人可推薦……”程邈正說著話,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但見一騎,飛馳而來,馬上的騎士隔著老遠就大聲叫嚷:“大人,大人!”雨絲蒙蒙,擾人視線。


    不過劉闞還是看清楚了馬上地人,乃陳道子。


    那陳道子在劉闞麵前勒馬停下,氣喘籲籲的說:“大人,請速速回轉官署,徐縣長正在官署等候。”


    劉闞一怔,“徐縣長?你是說嬴壯?”陳道子點頭道:“正是嬴壯大人,他似有急事,命我立刻請大人回去。”


    劉闞不禁愕然:嬴壯找我?又有甚重要的事情?注:關於農家,戰國時,農家代表人物有許行。


    許行,楚國人,無著作留傳,生平事跡可見於《孟子》一書。


    生卒年不可考,約與孟子同時代。


    當時隨行學生幾十人,頗有影響,儒家門徒陳相、陳辛兄弟二人棄儒學農,投入許行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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