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大漢!劉闞看清楚那大漢之後,忍不住在心裏暗讚一聲。


    身材並不算高,大約八尺上下。


    一張國字臉,濃眉虎目,相貌堂堂。


    看年紀,大約在二十一二歲,虎背熊腰,魁偉異常。


    一件黑色大袍,腰紮虎皮帶。


    跨弓背箭,掌中一根青銅棍。


    說是棍,又不是棍。


    約兒臂粗細,近兩丈長短。


    一頭是柄,一頭卻呈現出一個橢圓形的弧度,好像冬瓜錘似地,但在錘頭又拉出一段突刺。


    這玩意兒可以當棍,可以當錘,也可以當槍使。


    看份量,應該有八十斤左右。


    如果施展起來,絕對是殺傷力驚人。


    大漢還算心細,沒有推倒屏風,而是拉到了屏風。


    這也讓劉闞對他多了幾分好感,輕輕點頭。


    可劉闞稱讚此人,卻不代表其他人也會稱讚。


    曹無傷立刻暴跳如雷,“好你個家夥,想要打架不成?”這漢子看清楚劉闞等人後,也有點後悔了。


    劉闞五個人當中,有三人享有軍功爵。


    劉闞呢,倒是沒有戴冠到處招搖。


    可審食其和曹無傷,都頂著進賢冠呢。


    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漢子見此情況,有心道歉。


    曹無傷已然跳了過來,二話不說,揮拳就打。


    大漢閃身讓了開去,口中還說道:“這位兄弟,我不是要和你打架,是這店家太欺負人了……”“廢話少說。


    看拳!”無端端被人擾了酒興,曹無傷怎肯輕易把守,橫裏一個跨步,這叫做跨澗逐虎,摔膀子就是一招鐵門閂。


    大漢也不是個善茬子,隻是剛才看見審食其和曹無傷帶著黑冠。


    不免示弱。


    可曹無傷連續兩招,卻也激起了他的怒氣。


    “你這漢子,毫不講理……既然如此,休怪我無禮。”


    說著話。


    甩掉手中的青銅棍,雙臂交差一起,惡狠狠的和曹無傷撞在了一起。


    要說,曹無傷這兩年本事可比以前高出了不少。


    特別是拳腳上地功夫,雖距離劉闞還有一大截子,可在沛縣,除了樊噲和周勃之外。


    也隻有夏侯嬰能和他平分秋色。


    蓬的一聲,曹無傷卻是馬步虛浮,連退兩步。


    心道一聲不好,他立刻明白了,眼前之人的力氣,可比他大。


    那漢子身後。


    還跟著十幾個人青壯,緊張的看著兩人,但沒有人站出來幫忙。


    五百年春秋戰國的動蕩,培養出了一種刻在骨子裏的尚武之氣。


    即便是儒風極盛地齊魯之地,也同樣有這是崇敬英雄好漢。


    雖然,秦法嚴禁私鬥,可在市井之中,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事情。


    卻屢禁不止。


    隻不過,如果不是什麽深仇大恨的話,基本上是不會拔劍相向。


    “這家夥倒是個好漢,沒有用兵器。”


    。


    101'du。


    審食其自顧自的斟上一杯酒,喝了一口後笑道:“廢話,用兵器地話。


    那可不是普通的鬥毆了。”


    王信突然悶聲道:“五個回合?”“信。


    你說什麽?”審食其問道。


    劉闞說:“信的意思是說,老曹撐不住五個回合!”“不會吧。


    怎麽著也能頂十個回合不敗吧……”審食其這邊話還沒有說完,那大漢突然猱身而近,招出一式黑虎掏心,快若閃電一般。


    曹無傷躲閃不及,被大漢正打中了胸口。


    隻覺一股巨力傳來,一下子把他給砸翻在地……“老曹,你真沒用!”審食其拍著食案大叫:“虧老子還說你能撐過去十招呢。”


    “廢話,這家夥的力氣不比老灌的小,甚至還盛幾分……我不行了,阿闞……給我報仇啊!”劉闞噗的噴出口中的酒,很無奈地看了一眼曹無傷。


    搖搖頭,長身站了起來,邁步向那大漢走去。


    足足比大漢高了一大截子,那渾實若山一樣的身材,令大漢平生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心道一聲不好,連忙向後退了兩步,守好門戶,沉聲道:“這位老兄,剛才隻是一個誤會,別……”“那你先讓我揍你一頓,然後我再說是誤會,向你道歉如何?”劉闞倒也不是生氣,隻是有些見獵心喜。


    再加上曹無傷在旁邊裝死狗,如果不出手說不過去。


    大漢聞聽,勃然大怒。


    “你這老羆,難不成我還怕你?”俗話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大漢健步衝上,故技重施,甚至比剛才還要迅猛。


    如果是曹無傷,這一下子怕又要飛起來了。


    可他現在麵對的是劉闞,卻毫不退卻,跨步屈肘,同樣是一招鐵門閂,但力道卻猛了數倍。


    “開!”劉闞口中一聲喊喝,崩開了大漢的拳頭。


    “信,你說說,阿闞幾招能勝?”“十招!”王信憨憨地說:“那個人的力氣和灌叔差不多,但是比灌叔靈活。


    主人肯定能勝,不過卻需費些手腳。”


    說話間,劉闞和那大漢拳來腳往,已過了七八招。


    暗讚一聲這漢子好本事,不過手上卻沒有放慢,拳掛風聲,呼的轟出。


    眼見那漢子已做好了準備,在中途又突然變招,身體騰空而起,屈肘下劈,蓬的把那漢子砸的連退了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主人,好一招斬葫蘆!”那大漢一個懶驢打滾,順勢抄起了青銅棍。


    在他身後的青壯,呼啦啦湧上前來……“喂,不要打了!”劉闞卻在這時候收手,笑著退回席上,“這大好的天氣,打架多煞風景,不如坐下來喝酒吧。”


    大漢一怔,有些猶豫的看了劉闞一眼。


    擺手示意身後地青壯退下,同時把青銅棍交給同伴,上前兩步一拱手:“在下伊蘆(今連雲港市灌雲縣伊蘆鄉)鍾離昧,剛才是我莽撞了些,還請見諒。”


    鍾離昧?劉闞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得微微一怔。


    有點耳熟,但記太清楚了……鍾離昧,好像是項羽的人吧……哈,難道還是名人不成?曹無傷忍不住插嘴道:“伊蘆在什麽地方,我怎麽沒有聽說過?”“你不說話會死人嗎?”審食其如何看不出,劉闞對這個叫鍾離昧的家夥,產生了興趣,忍不住端起酒杯,“喝酒吧,話真他娘的多。


    你這家夥,遲早死在你這張嘴上,喝酒喝酒。”


    劉闞也不知道伊蘆在什麽地方。


    不過他不會像曹無傷那樣的莽撞詢問,而是說:“好漢,剛才我們喝酒,不知怎得罪了閣下?”“啊,這個……”鍾離昧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那食案旁邊的酒瓿。


    這時候,客棧主人從櫃台後鑽了出來,陪著笑說:“客官,客官……事情是這樣。


    這幾位也算是我店中地常客,就住在郯縣以東地伊蘆鄉,路途有點遠,走路大約要一天的時間。


    平日裏會打些野味,來我這裏販賣,還好兩杯杯中之物。


    幾位客官地酒好,他以為是我不賣他。


    所以……誤會了,真的是誤會了!鍾離,你這小子也是,叔這裏有好酒,難道還會不賣給你?這酒,是客官們自己帶來的酒水。


    知道這是什麽酒嗎?這叫做窖酒……我這小地方哪有可能進到?”鍾離昧麵紅耳赤,撓著頭連連道歉。


    “哈,這又算得了甚大事?”劉闞過去一把拉住了鍾離昧的胳膊,笑道:“鍾離兄喜歡我們這自釀的酒水,也是我等的緣分。


    店家,莫要再解釋了,我不會生氣……哥幾個若不嫌棄,我們不如同席而作,暢飲一番如何?”說著話,劉闞對審食其說:“其哥,你帶了多少酒?”“沒多少,十瓿而已。”


    那店家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十瓿,還不多?估計這酒在市麵上,至少要三五千錢才能喝道吧。


    “這是你釀的酒?”鍾離昧詫異的看著劉闞,“還未請教您尊姓大名。”


    劉闞微微一笑,“在下劉闞,早先住在沛縣,如今居於樓倉……怎麽,你聽說過我的名字?”“你就是劉闞?”鍾離昧露出一抹驚色,失聲叫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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