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倉官署的規模,絲毫不比相縣的郡府官衙小。


    由於是新建的城鎮,所以在建設之處,就考慮到了方方麵麵。


    而劉闞後來又計劃興建田莊,於是在官衙建設的時候,兩者被連在了一處。


    官衙位於樓倉的東麵高地之上,圍牆高聳,足有兩丈。


    正位於田莊和倉廩堡壘之間,官署的後院,直接和田莊的後院相連,一道城牆把田莊和堡壘聯係起來,相互之間可以通行,能迅速的從田莊或者堡壘調集兵馬往來。


    而田莊又和樓倉連在一起,相互之間成為有機的整體。


    可以看出,在規劃樓倉的時候,設計者的確是考慮到了方方麵麵。


    遇到突發事件,憑借官署院牆,就足以抵擋住上千人一整天的攻擊。


    以至於劉闞在巡視完畢之後,也是連連稱讚。


    “這是行者的功勞!”曹參笑道:“若非苦先生在這一年中辛苦勞作,隻怕樓倉也成不了今天這般氣候。


    另外,他還從大末縣請來了一位工匠,據說是越人鑄器大師歐冶子的直係傳人,名盤野老,據說能鑄造出可比擬幹將莫邪一般的利器。


    不過盤老如今不在樓倉,說是去尋找適合淬煉兵器的水源。”


    苦行者看上去好像胖了。


    原本略顯瘦削的麵頰,如今曲線柔和。


    聞聽曹參的讚譽,苦行者嗬嗬的笑了,“樓倉能有今日規模,又不是我苦行者一人的功勞?曹倉掾和周倉掾也功不可沒。


    能在開春之際招攬來兩千民夫,才使得工程進度能夠如期完成。


    還有都尉留下來的築城秘法,如果不是那模型在,我苦行者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做不好。”


    劉闞坐在主位上笑道:“各位也莫要推辭了……樓倉能有今日之局麵,在座各位都是功不可沒。


    劉闞過去一年中忙於北疆戰事,有勞各位盡心竭力。


    感激不盡,唯有以薄酒一杯謝之。”


    說著話,他起身舉起酒杯。


    **上眾人也紛紛站起來。


    與劉闞同飲。


    “諸君,闞此次北疆之行,收獲頗豐。


    如今被委任泗水都尉,更感重任在肩。


    根據命令,樓倉自即日起,將與縣平級。


    另外需設立從事假佐各兩名,以協助劉闞公幹。


    曹大哥,你性情穩重,可為我之從事;周大哥剛直不阿,能直言進諫。


    我想請為假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假佐、從事……這兩個官職可是比早先的倉掾要高出許多。


    秩比七百石,幾乎和縣尉平級,算是位高權重。


    曹參和周昌,當初願意跟隨劉闞,也有博取功名的心思。


    ^^首發.水都尉,居然連呂文都比不上。


    當然了,這裏麵不泛有其他地因素。


    這裏曾經是楚國的領地,而自己……卻是老秦的官兒。


    不曉得這一百七十二個人裏麵,能有多少讓自己眼睛一亮的人呢?劉闞一邊思考,一邊隨著王信兩人走。


    眼看著就要出了過道,前麵一拐彎兒,就算進了田莊。


    可就在這時候,劉闞聽到了一陣爭吵聲。


    “小子,今天老夫人給賞錢,聽說你得了個雙份兒。


    長了一張白淨麵皮果然是有好處,把少夫人都看上了你這小子……不和你廢話,把錢掏出來,要不然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劉闞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眉頭微微一蹙,向外麵看去。


    在過道的拐彎兒處,有一棵大樹。


    三個男人,把一個少年團團圍住。


    那少年,年紀在十四五歲的樣子,應該和王信、司馬喜的年紀差不多大。


    手裏攥著一柄劍,正看著那三個男人,一言不發。


    這少年的模樣很清秀,眼睛大大地,透著一股子靈性。


    四個人都沒有看見劉闞,仍在對峙。


    “怎麽,拿著把劍就了不得了?”一個男人指著少年笑道:“有本事殺了我,要是不敢地話,就把錢給我留下來,從爺們兒的褲襠下鑽過去。


    還有,要是敢去告狀,爺們兒饒不了你。”


    少年地眼中,並沒有流露出畏懼之色。


    可是卻遲遲沒有拔劍……“又是這些家夥!”司馬喜輕聲道:“主人,那三個男人都是咱家的食客,我聽人說他們三個原本是淩縣的地痞。


    年中跑到了咱們這裏,整天惹是生非,還經常欺負那些弱小的人。


    少夫人早就有心趕走他們,可又怕壞了主人的名聲。


    那個少年是淮陰人,整天拿著一把劍,可是從沒有見他拔出來過。


    是在兩個月前投奔這裏,人挺機靈,就是有點怯懦。


    之前少夫人也曾教訓過這三個人,結果他們明地裏不敢了,可是在暗地裏,卻變本加厲。


    言語之中,頗有些對少夫人不恭敬之意,不過夫人沒有計較。”


    什麽叫做惡奴欺主?不可否認,門客之中的確有藏龍臥虎的可能,但也不泛這種濫竽充數的家夥。


    呂想必是擔心壞了劉闞的名聲,所以一直遲遲沒有行動。


    在這一點上,呂有些瞻前顧後。


    當然了,劉闞不在家,恐怕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劉闞倒是沒有理睬那三個惡奴,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少年。


    半晌之後,他突然對王信說道:“信,有人侮辱少夫人,我心裏很不高興……你說,我應該怎麽處置這些不長眼的家夥?”王信目光一冷,“殺了!”劉闞笑著揉了揉王信的黑發,“既然如此,你還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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