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酷暑漸消。/首/發


    雖然有秋老虎之說,但在北疆,立秋之後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


    公叔繚在立秋到來之前,終於抵抗不住這蕭瑟秋時中的肅殺之氣,在:衍城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劉趕回:衍,出席公叔繚的葬禮。


    不僅僅劉,還有涉間、蒙疾李成等人,都紛紛趕來參加。


    而叔孫通,在六月末時抵達廣武城。隨他一同抵達的,還有十幾個儒生隱士。其中最有名的,是早年間隱居在商山之中的四位賢人。


    東園公唐秉、裏先生周術、綺裏季吳實、夏黃公崔廣……


    這四個人,都已過了古稀之年,然則精神矍鑠,談吐有度,學問堪稱高深。


    關中百姓稱此四人為‘商山四皓’!


    劉乍聽叔孫通介紹的時候,也不禁大吃一驚。商山四皓之名,他聽說過。曆史上劉邦曾想要更換太子,於是呂雉就讓他的兒子劉盈請商山四皓出山,一下子就打消了劉邦的念頭。


    劉邦說:“太子連他們都請了出來。足以見羽翼豐滿。廢立之說莫要再提。”


    由此可見。商山四皓在當時地名氣。


    但劉聽叔孫通介紹說:“這四人曾經是秦朝地博士。後因焚書之事。憤而離開鹹陽。遁入商山之中隱居。我費了好大地口舌。他四人本不想出山。可後來聽說要投地是唐王。就立刻答應下來。並且有聯絡了許多老秦官員。一同前來投奔……王上。您如今可是大大有名。”


    劉很清楚。叔孫通說地‘名’。是指他發明程公紙。創隸書文字地名聲。


    秦末時期地文士。秉承了戰國儒生地高傲之氣。不會向強權低頭。


    之所以二話不說前來投奔。想必就是看中了劉這程公紙和隸書留下來地名聲。畢竟這紙張和隸書地出現。有助於文化地推廣。商山四皓這四位老者會來投奔。也證明了劉士人當中。已經享有名聲。更重要地。是他四人帶來地十幾名吏員儒生。也緩解了劉+人手不足地窘境。


    叔孫通隨著劉,一同來到了:衍城,出席公叔繚的葬禮。


    公叔繚一輩子無兒無女,所以劉+讓劉秦以弟子的身份,充當公叔繚的子嗣。


    出殯的時候,劉劉巨兄弟親自抬棺,劉秦大幡,司馬喜開路,涉間蒙疾李成等人,披麻戴孝。


    從:衍城一路,登上了杭金山。


    這也是公叔繚地遺願:他希望自己能葬在這杭金山上,鳥瞰廣袤無垠的九原大地。


    總之,公叔繚的這場葬禮,極其隆重。


    在公叔繚下葬之後,劉下詔,命人在杭金山上修築唐王陵。這也是這個時代的一個習俗,從登上王位那一天開始,就要準備修建王陵。隻是此前劉+覺得不太吉利,一直借口說沒有合適的地方推托。本來,葬於關中是最好地選擇。可劉卻覺得,這杭金山也不算差。


    按照堪輿學來說,杭金山是回龍穴,有雙龍環繞。


    北麵是滾滾大河,難免有昭王長城。兩龍環繞,屬於風水寶地……劉+並不是很明白風水,但覺得日後真能葬於杭金山上,與賢人為伴,守護北疆,應該也算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吧……


    於是,隨著杭金山唐王陵開始營建,王太後王陵,也隨之確定了下來。


    +夫人說:“既然我王願葬於杭金山上,哀家也要葬於杭金山,日日夜夜與王兒相伴,方為美事。”


    這可不是詛咒,而是一種禮法。


    王太後陵和唐武王陵,也就是劉的父親,早已戰死在單父地劉夫王陵,合二為一。


    劉夫的屍首早已經化為枯骨,不見了蹤跡。所以整治衣冠塚,先行下葬,待來日與王太後合葬。


    唐王陵的確定,也代表著劉氏唐國,徹底站穩北疆之地。


    劉杭金山隻停留了七日,便急匆匆的離去了……


    已被冊立為西唐王子地劉秦則留下來,繼續為公叔繚守陵。按照古法,劉秦需要在這裏守陵滿一年,才能離開。為了不耽擱劉秦的課業,叔孫通建議,請商山四皓為劉秦的老師,在杭金山授業。


    劉秦此前所學,多以公叔繚為主,是法儒並修。


    就能力上,劉秦已繼承了公叔繚的衣缽,學得是術;而商山四皓能力上比不得公叔繚,可是在學問方麵,卻比公叔繚高明,玄儒並修,教授給劉秦的課業,也將由術,轉化為一個‘道’。


    術是謀略,運用……


    道,則是說的大原則,大方向。


    先秦時稱‘道術’,可不是後世所說地神仙手段,而是原則和運用的法則。


    若論學問,劉今還比不得劉秦。


    但他很高興,劉秦能夠學習這些原則和謀略之法,對於他地未來而言,這無是一次重要補充。


    商山四皓也非常高興,能夠教導劉秦。


    畢竟,劉秦是西唐王子,日後會成為西唐王,甚至可能會成為天下帝王。


    能夠有這樣一個學生,對於他們日後的學術推廣,無有極大地好處。從另一方麵而言,這也是劉+對他們的看重。


    ———————————————


    劉必須要回廣武城,因為還有許多事情,等待著他去做。


    公叔繚地離去,對於他而言,更多的是一種出自於失去了一個好參謀,好輔佐者的失落和悲傷。而這種悲傷,遠不似劉秦那種發自內心的傷心。


    畢竟,公叔繚是劉秦三年來的老師。


    陸賈在經過一個月的努力之後,終於回來了!


    他帶來了兩個消息……


    “王上,鹹陽已經承認了西唐的複立。”


    對於這樣一個消息,劉倒不會太過於吃驚。


    在他看來,趙高把諾大的大秦帝國,鼓搗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焦頭爛額了。此前,他妄圖借由公子嬰的事件,奪取章的兵權,然後將二十萬秦軍帶回關中,固守四方門戶。可不成想,章邯做的更幹脆,直接投降了……這樣一來,關中之地,還能剩下幾多的兵馬呢?


    劉仔細計算過。


    藍田大營,駐守十萬都尉軍。


    這恐怕是趙高手中最後一部分人馬了……至於鹹陽城中地一萬中尉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鹹陽的中尉軍,已經不是當年和劉一起,隨行護駕的中尉軍。


    那些中尉軍,隨著章在渭水河畔擊潰張楚大軍之後全部出關,在山東征戰。這兩年下來,一萬中尉軍基本上也剩不下多少人……三四千?也許連三四千人都沒有。


    中尉軍出關中,也就代表著鹹陽必須重組中尉軍。


    而新建的中尉軍,不論是從戰鬥力還是軍師素養而言,遠遠無法和早先的中尉軍相比。


    好吧,再算上關中零零碎碎的散兵遊勇,恐怕也超不過二十萬人。以這二十萬人,想要守住關中?隻怕是困難重重……如果換個人,比如李斯,也許可以守住,但趙高,怕是不行。


    這就是能力上的差距!


    劉這個時候,複立唐國,請求依附,由不得趙高反對。


    他微微一笑,“想必那閹貨,一定提出了什麽要求吧。”


    陸賈也不禁笑了,“王上猜測不錯,那閹貨地確是提出了要求。他要王上自雁門出兵,複奪太原等地。”


    “那你怎麽回答?”


    “臣當然不會同意……”


    陸賈說:“王上如今,當以盡快消化接收新得兵馬和燕趙三郡為主。若這個時候王上出兵,定然會引發山東諸侯的警惕。一來王上複立唐國,聲威正盛;二來嘛,王上乃是天命之人。


    所以,當務之急不是出兵,而應該固守雁門,整治燕趙三郡,同時分化諸侯。”


    劉+點頭,示意陸賈繼續說下去。


    “那陳餘無才無德,隻不過占著一個複立趙王的名頭,不足為慮;司馬有才無德,雖臣服楚項之下,卻遊走於趙楚之間。可知其人,頗有野心,當利用之,令司馬與楚項交惡。


    齊王田榮,坐擁三齊之地,又是齊王田之地,屬王室宗親,與項氏素有不合。


    且那齊王麾下大將彭越,與王上頗有交情,加之王子與其子結拜,何不請求與三齊結盟呢?”


    又是遠交近攻之策,又是合縱連橫之術……


    但這些老套的計謀,往往有著非凡的效果。


    劉思忖片刻,“與三齊結盟倒是一條妙計,不過如今時機尚不成熟,可抓緊頭兩件事情。


    你不同意出兵雁門,那趙高又如何說?”


    陸賈說:“閹貨見這驅虎吞狼之策不得逞,於是又提出,讓大王率部入關,協助關中防禦諸侯。”


    “入關?”


    劉一怔,眉頭緊蹙。


    “老陸,你以為,我是否該入關呢?”


    陸賈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大王當然要入關……這關中之重要,大王應該很清楚,賈自然無需贅述。得關中則得天下,公叔先生想必也和您提起過。不過大王要入關,卻不是現在。如果大王要輔佐老秦,現在入關自然無礙;可若是大王想取而代之,此時入關,卻沒有足夠地名頭,所以不當去。”


    “名頭?”


    劉異的看著陸賈,“什麽名頭?”


    “一個足以讓四百萬關中百姓,心悅誠服的跟隨大王地名頭。”


    劉,似有所悟。


    “那你如何回複趙高?”


    陸賈笑道:“無他,賈隻用了一個字,那就是‘拖’!


    我告訴趙高,大王願意入關協助防禦,隻是如今新近複國,兵馬糧草輜重都需準備妥當,才可以入關作戰。所以,我向趙高討要了三個月的時間,大王在這三個月中,可伺機而動。”


    三個月?


    劉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先讓陸賈下去休息一下,然後在房間裏呆坐了片刻,起身走出書房,漫步於花園之中。


    曆史上,率先攻入關中的,是劉邦。


    但劉邦是如何攻破,劉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他甚至想不起來,劉邦究竟是在何時攻入的關中。即便是知道,如今這狀況,也未必有用。


    曆史,已經改變了許多,至少因為劉存在,許多事情已經麵目全非了。


    那麽下一步如何行動,就需要劉自己斟酌。


    花園裏,傳來了一陣歡聲笑語。


    卻是呂王姬兩人,陪著老夫人,在花園裏的一座涼亭中閑聊。


    薄女和趙女,照顧著劉元瘋跑。已年過十三歲的劉元,亭亭玉立,頗為動人。


    劉上了涼亭,看著奔跑中的劉元,心神突然間一陣恍惚。依稀間,他看到了呂雉,正向他開心地笑著。


    用力的甩了甩頭,劉+再看去,依舊是劉元。


    “+,你怎麽了?”


    劉+在呂身邊坐下來,輕聲道:“我沒事,母親莫要擔心。”


    “,你想起姐姐了嗎?”


    劉頭,向呂看去。


    卻見呂地眼睛微微發紅,“其實,我昨天也差點認錯了人,還以為是姐姐回來了……阿,我們現在算是立足於北方了,可是姐姐卻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單父,娘前兩天還想她……”


    呂口中地‘娘’,不是夫人,而是呂夫人。


    劉聲道:“等過些日子,我派人在杭金山上再修一座墳陵。等時局平穩些了,把阿雉的屍骨移過來吧。杭金山雖說苦寒,可將來一家人都在,總好過他一個人,孤單單住在單父。”


    “嗯!”


    呂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抬起頭,看了一眼挺著肚子,坐在夫人身邊地王姬。


    “嫂嫂,安期先生有沒有說,何時會生產啊。”


    原來,王姬已壞了七個月的身孕,肚子變得老大。


    劉巨自從知道她有了身子之後,就變得格外安靜,也不似平時那樣,天天地練武打熬力氣。


    “大概十月!”


    王姬的臉上帶著一種很慈愛的笑容,但旋即又露出一抹懷念之色,輕聲道:“卻不知道信如今過的怎樣了……這一轉眼就過去了兩年,也曉得他在蜀郡過的好不好,倒是頗有些想念。”


    +夫人說:“既然如此,那就讓信回來!”


    而後又對劉:“大王,你過兩日寫封信過去,讓信回來吧。”


    劉+點點頭,“我回頭馬上派人入川……嫂嫂放心吧,曼兒前些時日送信過來,說信在那邊過地很好,如今已經是一軍主將,嗬嗬,頗有大哥的風範呢。我這就去下詔,調他回來吧。”


    王姬連連點頭,麵帶一絲溫暖笑意。


    劉起身,正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突見


    著嘴,跑到一棵大樹旁幹嘔不停。


    薄女如今已經成了劉的妾室了,自然也就引人關注。見她這般情況,呂釋之地妾室趙女連忙過去。劉和呂也急急忙忙上前,關切的詢問薄女的狀況,卻見薄女,粉麵生暈……


    趙女在呂耳邊低聲道:“夫人,看薄兒這樣子,怕是有了身孕吧。”


    說著,她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劉。


    呂一怔,目光旋即,落在了劉身上……


    —————————————————


    武關,位於丹水之畔,與函穀關、蕭關和大散關並稱‘秦之四塞’。


    遠在春秋時,武關就已經存在,不過當時名為少習關,到了戰國時期,才改成之為武關。


    北依少習山,南瀕險要。


    關口就坐落在兩山峽穀間的高地之上,夯土築城,略呈方形,以磚石砌成卷洞。


    關西,一馬平川。


    而關東,沿山腰蟠曲而過,崖高穀深。


    正七月初,武關城外,喊殺聲震天。一隊隊身著土黃色衣裝的楚軍,立於武關之外,向關隘發起凶猛的攻擊。不過由於地勢窄小,大隊人馬無法通過。所以楚軍是一隊隊的衝鋒,武關城上,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張良站在車上,凝武關城上。


    “軍師,不能再打了!”


    盧綰眼看著一群群士卒倒在血泊中,忍不住上前勸說,“再這麽打下去,武安侯辛辛苦苦攢下的家業,可就沒有了!”


    張良手握車攔,指關節發白。


    “盧綰,若再敢動搖軍心,休怪我軍法處置!”


    他厲聲喝道,可是心裏麵卻有些發苦。他何嚐不知道,劉邦手中地實力並不算強橫,如今這十萬大軍,也是征戰南陽後,輾轉得來,戰鬥力並不算特別強橫。如果時間足夠,張良絕不會這樣瘋狂的攻擊。他喜歡以巧取勝,運籌帷幄,謀劃全局,而非揮軍作戰,衝鋒陷陣。


    項羽被拖在了河北,對於劉邦而言,是一個絕好地機會。


    這種機會,可說是錯過了就不可能再有。如果等項羽從河北脫身出來,攻破了關中以後,劉邦恐怕就危險了!項羽地野心,張良看得很清楚。而如今楚王勢弱,根本不可能節製項羽。


    張良劉邦,必須要謀出一條路來。


    反正這大勢所趨,若能占領地關中,劉邦就能再有斬獲。


    如今,連劉邦都上去督戰了,這戰事已經成焦灼之勢,張良騎虎難下,唯有迅速攻克武關。


    “樊噲!”


    “喏!”


    張良大聲道:“如今武關連續遭遇攻擊,已經成強弩之末。


    我給你一隊人馬,一個時辰……不,半個時辰之內,我要你拿下武關,打開城門,你可有把握?”


    由於蕭何吳辰的前車之鑒,再加上樊噲和劉關係密切,所以一直受到壓製。


    當然了,劉邦也不會明著壓製樊噲,但是卻會用別地手段。他讓樊做中護都尉,類似於禁衛軍的性質。看上去是格外看重,你看,我的性命安慰,老婆孩子都交給你了……可實際上呢,似莊不識,周勃這些人,都已經掌控一軍,甚至連朱句踐都掌握一軍人馬,遠比樊噲風光。


    樊噲也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機巧,但卻無話可說。


    如今聽聞張良吩咐,他立刻應道:“軍師,若不能拿下武關,樊屠子願將這棵人頭,奉上!”


    “那好,你立刻準備,聽我命令,再行攻擊!”


    樊答應了一聲,前去整點人馬。


    隻見他把身上的盔甲全都脫下,光著膀子,一手鐵劍,一手大盾。


    “兒郎們,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樊噲好不容易獲得這樣一個出戰地機會,怎可能輕易放過?他麾下的士卒,有樣學樣,紛紛脫下盔甲,清一色大盾鐵劍。當前方又一波兵馬敗退下來之後,張良下令,擂鼓為樊噲助威。


    隆隆的鼓聲中,樊噲率部衝向武關。


    一幅幅雲梯打向了關城,隻見城頭上,箭矢如雨,碎石若同飛蝗。


    樊噲一手舉盾,護住了身子,衝在最前麵。


    到武關城下,他用嘴咬住劍身,單手搭在雲梯之上,迅速向上攀岩。一塊塊石頭砸落下來,樊憋著一口氣,用盾牌磕打。盧在中軍戰車上,看著樊噲衝鋒,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要說起來,他和樊的情況有點相似,在劉邦麾下,地位頗有些尷尬。


    同樣身處高位,可偏偏手無實權。不過和樊不一樣的是,劉邦對他很信任,但是他地能力……


    也正因此,盧希望樊噲能崛起。


    畢竟都是從沛縣出來,想當年一起喝酒吃肉的好朋友,看著樊噲鬱鬱寡歡,他心裏也不是滋味。


    劉邦策馬而來,“軍師,怎麽讓屠子上去了?”


    張良一笑,“憋急了的老虎,衝出去更傷人……既然其他人無法攻上去,何不讓樊屠子試試?”


    劉邦愣了一下,思忖片刻,倒也覺得是這麽個理兒。


    於是耐下性子,不再就這問題糾纏,而是跳下戰馬,走到一麵戰鼓跟前,扯下衣衫,露出膀子,裸衣擂鼓。


    張良暗自讚歎一聲。


    他也滿懷感慨,這世界端地是奇妙無比。


    劉邦不同兵法,粗鄙不堪。可偏偏自己隻要說出一個開頭,他就能立刻明白自己的想法。


    他立刻下令,命麾下軍卒高喊:“劉君侯擂鼓,樊將軍威武!”


    被關頭上的巨石,砸的已經快撐不住地樊,聞聽這呼喊聲,心頭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流。


    大哥親自為我擂鼓,我定不能負大哥心意。


    想到這裏,雙臂陡然又充滿了力氣,腳下用力,單手向上一抓,攀著城頭嗖的一下子就衝上去。鐵劍光毫閃閃,瞬息間把城頭的兩三名軍士砍翻。緊跟著,更多的楚軍士卒登上了城樓,這武關城頭上,殺聲震天……


    “破城了,武關城破!”


    當一隊隊兵馬湧上武關城頭之後,武關守軍,終於抵擋不住,潰散而逃。


    張良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色,緊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武關城破,關中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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