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倒是真沒什麽別的想法!


    雖說和劉闞如今是敵對的關係,但內心裏,對劉闞倒是頗有一分讚賞,甚至是惺惺相惜的感覺。


    樓倉之戰,兩人棋逢對手。


    此後就再也沒有交過手,項羽心裏終究是存有一絲遺憾。


    現在,雙方都擺開了車馬,決意大戰一場。所以項羽想和劉闞相會一番,而後再決一死戰。


    也難怪,項羽骨子裏有一種任俠之氣,行事難免有些率性。


    範增對項羽的這種任俠氣,頗有些不以為然。


    但也不好阻止,於是也就默認了項羽的這個行為。原本以為,劉闞不會同意,可沒想到,結果恰恰相反。當範增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不由得大為驚訝,旋即心裏就開始盤算起來。


    “大王,此天賜大王良機,一統江山啊。”


    範增跑到中軍大帳的時候,項羽正在虞姬的服侍下飲酒,聞聽他這沒頭沒腦的道賀,項羽有些懵了。


    “亞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劉蠻子答應與大王在戶牗相見了?”


    “是啊,剛回書過來,說是三日之後,與我在戶牗相見。”


    “可有說過,帶多少人馬?”


    “卻沒有說明……不過老羆是豪勇之人,孤信中說不帶兵馬,想來他也不會帶多少人前去。”


    範增連連點頭,笑道:“即如此,豈不是天亡劉唐?


    老臣有一計,可令大王輕而易舉。取劉闞首級。劉闞若死,則劉唐必的……到時候大王親率一軍,乘勢攻入美中,天下可定。”


    項羽不是蠢人,聽完範增的話,先一怔之後,旋即明白了範增的


    。


    “亞父之意,可是在劉闞赴宴之事,趁機……”


    範增捋胡須,笑道:“正是此計。劉闞赴宴,到時候大王隻需在帳外埋伏銳士千人,即便劉闞勇冠三軍,也休想活著離開。”


    項羽虎目圓睜,怒聲道:“亞父,怎可出此計策,效仿小人之行?”


    “啊?”


    “孤請老羆飲宴,因他乃當世豪傑。雖為敵人,孤卻敬佩之。


    劉闞既然前來,也是對孤的信任。孤若聽從亞父之計,就算得了天下,也難免被人稱為小人。


    孤寧可與那劉闞,決戰疆場,死而無憾。


    但若讓孤做小人之事,孤寧死亦不為之……”


    這一番話,說的範增麵紅耳赤。


    但他猶自不死心,還想辯解勸說。卻被項羽趕了出去。


    “亞父老朽矣,已無膽氣,竟出此計策。”


    項羽輕聲對虞姬道:“如若孤真的聽從他的計策,行那小人所為,定然會被天下人恥笑啊!”


    “大王,臣妾也知大王英雄,隻是剛才的言語,卻是重了。”


    虞姬蛾眉輕蹙,“亞父也是一心為大王著想,大王卻如此說話,亞父隻怕會心生不滿啊。”


    “這個……待孤王與老羆相會之後,再與亞父賠禮吧。”


    項羽也覺得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有點重了,但並沒有往心裏去。


    三日後,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戶牗楊柳青青,項羽在一座山丘上,擺下了酒宴,等待劉闞前來


    正午時分,劉闞抵達戶牗。


    他倒是沒有帶多少人,隻數百銳士相隨。由季布和樊噲兩人帶隊。劉信馭車,劉巨掌大纛。


    人雖不多,卻都是悍勇之人。


    季布和樊噲也就罷了,那劉巨劉信父子,更是勇冠三軍,有萬夫不擋之勇。


    抵達戶牗後,劉闞命季布和樊噲在山丘下等候。他.16.\\m 1|6|官方招牌**四菜一躺上傳


    帶著劉巨父子。邁步走上了山丘。項羽也率親隨出來迎接,待看到文心閣首發劉巨的時候,繞是項羽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由的心裏麵一咯噔。


    他對劉巨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當年在樓倉交過手,險些被劉巨殺死。


    對於劉巨的本事,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霸王別來無恙”,劉闞率先上前,拉著項羽的手寒暄。


    項羽也沒有失了禮數,微笑著說:“唐王亦別來無恙……這兩位是……”


    在楚人當中,項羽的個頭屬於鶴立雞群口可是在劉闞三人麵前,卻顯得有些矮小了。這三個人在他身前一站,把陽光遮的嚴嚴實實,那種體型上帶來的壓迫感,令項羽有些不舒服。


    劉闞當下介紹了劉巨和劉信。


    項羽感歎道:“竟是三熊齊至?”


    劉闞三人,當年有樓倉三熊的稱號。不過樓倉之戰的時候,劉信在巴蜀,故而未曾露麵。


    看著這三個怪物一樣的男人,項羽也隻能感慨一番。


    他與劉闞攜手走入大帳,分賓主落座。劉巨和劉信一左一右,跪坐在劉闞的身後,沉默不語。


    而劉闞呢,則是和項羽,談笑風生。


    其實,兩人之間也沒甚好談。所以話題不自覺的,就轉向了當前的局麵。


    按照項羽的說法,如今天下大勢已非常明顯,當屬他和劉闞兩人的爭鬥……項羽希望能恢複到戰國時的局麵,山東北麵,他不會理財,但陳郡和南陽兩郡,還有江水以南,當為楚地。


    也就是說,項羽打算和劉闞分而治之。


    劉闞占領其他地方,他可以不理睬,但是希望恢複戰國時楚國的領土。


    要知道,戰國時期,能與秦國抗衡者,除齊國之外,就是楚國了。論地盤的大小,楚國甚至超過了齊國。項羽願意在濟陽一戰定勝負,勝了。項羽恢複楚國的領地,占領半個齊國;輸了,項羽讓出齊國的所有土地,換陳郡一地,以及唐軍在夷陵撤兵,而後與唐國分而治之。


    劉闞自然不會同意。


    他的主張很明顯:一山不容二虎,唯有決出勝負。


    若分而治之,戰事就不會終止,到最後苦的還是那些百姓。


    兩人說著說著,言語可就變得激烈起來。


    就在這時,樊噲突然間闖入了大帳中,在劉闞耳邊輕聲道:“陛下。臣在帳外,發現有一些異狀。”


    “哦?”


    劉闞一邊聽,一邊輕輕點頭。


    目光凝視著項羽,片刻之後突然歎了口氣說:“朕本以為霸王乃當世豪傑,不想竟效宵小之輩。


    如若霸王要去朕性命,何不擺在明處?


    那帳外的伏兵,想來已等的不耐煩了,讓他們都進來吧。”


    說著話,劉闞舉起酒杯,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緊跟著,從大帳外湧進一群手持到兵器的楚國銳士,一個個殺氣騰騰。劉信二話不說。噌的一下竄起來,抬手從肋下抽出一柄長刀。


    劉巨倒是很平靜,但那一雙虎目。死死的盯著項羽。


    那架勢,隻要項羽有半分異動,他就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


    項羽一下子糊塗了,有點不明所以。他連聲大喊,喝令楚軍銳士住手,而後怒斥道:“爾等為何埋伏於帳外,是受何人主使?”


    為首的一名楚軍,連忙回答:“我等是奉裨將軍之命,埋伏於外麵。


    裨將軍說,隻要他一摔酒杯,我們就衝進來……”


    楚軍口中的裨將軍,是項羽的本家兄弟,名叫項園。此時,這項園就坐在項羽的下手位置,聞聽連忙辯解道:“大王,這件事乃亞父吩咐。非是末將妄為。亞父說,劉闞不除,大楚危矣……”


    “住嘴!”


    項羽臉通紅怒喝一聲。


    他轉身剛要向劉闞解釋,卻見劉闞長身而起,拱手道:“朕也知道霸王英雄,不會做效仿宵小之徒。不過事已至此,朕已無心飲酒。霸王先前所言,朕可以回去琢磨,但朕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事情變成了這種局麵,項羽也無話可說。


    他看帳內隻有劉闞四人,心裏麵微微一動。不過看劉巨虎視眈眈的模樣,那心裏剛升起的一點念頭。立刻又壓了下去。項羽強笑一聲。“唐王有話,當講無妨。”


    “朕聽聞楚國範老子了得,今日一見,果不虛言。”


    說完,劉闞拱手,帶著劉巨三人走了出去。


    他這句話好牛惡毒,言下之意是說:範增不是你老子,可如今在楚人的心裏麵,怕是和你老子的地位沒有分別吧。


    項羽的臉,脹得通紅,眼睜睜的看著劉闞遠去。


    這廝的言語太惡毒了,可仔細再一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範增明知道自己不同意他的計劃。居然還安排下去。最重要的是。範增的話,在楚軍當中頗有影響力。在沒有自己命令的情況,楚軍上下還是聽從了他的調遣,這地位不免有些過了……


    走下山丘,劉闞登上了戰車。


    季布輕聲問道:“陛下,那範增可真是毒辣,若非陛下看準了項籍,今日隻怕有危險了。”


    劉闞笑了,“範增毒辣嗎?


    朕可不這麽認為……項籍可領一軍。卻無統領全國之能。範增也不過是小聰明耳,若朕是範增,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殺人不成,反受其害……其一庸人耳,若論毒辣。還需道子。”


    範增不過是一個仗著小聰明得寵的家夥,他甚至不識進退,如何能做的長缸


    至於毒辣之說,劉闞還真的不這麽認為……


    他覺得,似陳平這樣的人物。才能稱得上是毒辣。


    見季布有點不明白,劉闞於是又壓低聲音說:“朕可與你打賭,用不了多久,範增必會離開項籍。”


    “啊?”


    “有範增,項籍說不定還能抵擋些時日。


    但若是沒了範增,項籍覆滅。不過在旦夕之間。”


    劉闞這番話,說的是自信滿滿。他猛然轉身向後看去,冷笑一聲。輕輕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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