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官軍攻上來了。”


    “怎麽辦?”


    “別怕,叫人給我衝過去,”張獻忠臉色凶狠的下令。


    緊接著叛軍前麵的老弱就向官軍衝過去,從天上看去,叛軍人數更多,穿的衣服也是灰色黑色各種土布, 官軍一方則是紅色海洋。


    “停!”


    副將舉起手來大喊一聲,“等敵人靠近就給我射箭,不要讓一個敵人衝過來。”


    “將軍,那都是老人孩子,都是咱們的老鄉,而且手上也沒有刀,我看不如招降吧, ”旁邊的千戶官說道。


    “放屁!”


    “這是打仗, 不是過家家, ”副將大聲喊道,“有那麽容易招降的嗎?既然你這樣說,那麽你去陣前喊話,讓他們往兩邊走,讓他們投降。否則的話本將就殺無赦。”


    “遵命。”


    千戶官不忍心,連忙快步走到前麵大喊,“大家往兩邊走,隻要投降,朝廷既往不咎。”


    前麵的一些叛軍聽到聲音立即朝兩邊跑去。


    不過還沒有跑出幾步就被叛軍後麵的督戰隊亂箭射死。


    叛軍還沒有衝到官軍麵前就傳來各種慘叫聲,後麵走的慢的直接被督戰隊砍死,張獻忠逼著炮灰朝官軍衝去。


    就算這些炮灰全部死光了他都不心疼,他認為隻要手中有糧就能立即招到一批人。


    “小虎,等下跑慢點,跑到官軍的兩側,然後直接鑽進樹林裏,如果沒機會跑就倒地裝死。”


    “好的, 爺爺。”


    這是叛軍中一對爺孫對話, 老人大概五十多歲, 他的孫子也隻有十幾歲,他們就是被裹挾進叛軍的。


    張獻忠,高迎祥他們把縣城攻破之後,直接把老百姓的糧食全部搶光,房子也燒掉,這樣老百姓隻能跟著叛軍走。


    很多人就是被他們當做炮灰死在衝鋒的路上,隻有經過幾次衝鋒沒有死的青壯才會被他們吸收進老營裏麵。


    隨著時間推移,叛軍和官軍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已經能看清對方的臉。


    “放箭!”


    “立即放箭!”


    總兵李良連忙大聲下令,隨即官軍的戰鼓重重的敲響,頓時四千官軍全部射出手中的箭。


    根本不需要瞄準,隻要往前麵射箭就可以,因為叛軍擠的密密麻麻,閉著眼都能射中。


    “快躲,官軍射箭了。”


    “啊!…………”


    一陣箭雨在叛軍頭上掉下,“爺爺,我怕, ”小虎哭喊著抓住老者的手。


    “不要怕,跟著爺爺往前麵跑, 跑到前麵就沒事了, ”老人拉著小孫子低頭往前麵衝去。


    他知道往後跑肯定會被殺死,往前麵衝還可能有一線生機,耳邊不斷傳來“噗!噗!噗!”中箭聲,慘叫聲。


    “呃?”沒跑多遠老人胸口就中箭了,他驚慌的看著胸口的箭,全身力氣漸漸消失,緩緩倒在地上。


    “爺爺,你怎麽了,你不要死,不要丟下我,孫兒怕,”小男孩跪在老人身邊大聲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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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跑……”


    老人嘴裏不斷湧出鮮血,他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了,放開孫子的手,抬起手顫抖的指著遠處的樹林。


    “爺爺!”


    小男孩傷心的大聲哭著叫著,而老人慢慢閉上了眼,小男孩無助的看向四周,突然一根箭頭射中他的腿。


    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整個戰場上都是一地屍體,叛軍死傷慘重,官軍也被流矢殺死了幾十人,。


    “義父,不能再攻了,我們的人快死光了,快叫人支援吧,”張獻忠的義子孫可望在旁焦急的叫道。


    “閉嘴,死的都是一些炮灰,有什麽叫的,現在官軍的箭矢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隻要我們再衝一次一定能衝散官軍。”


    張獻忠猙獰著臉,“你是不是怕死,我告訴你們,跟著我就不能怕死,要不然老子第一個殺了你們。”


    “你,帶人再衝一次,”張獻忠指著孫可望怒吼。


    古代的帝王都喜歡收義子,比如最著名的就是朱元璋,他打天下收了十幾個義子,這些義子對他忠心耿耿,立下汗馬功勞,雲南的沐王府第一代人沐英就是朱元璋的義子。


    張獻忠也效仿前人,收了四名義子,分別是孫可望,李定國,艾能奇,劉文秀。


    事實證明義子是比較忠誠的,後來這四人對於張獻忠都非常忠心,其中孫可望和李定國更是張獻忠手下的大將,幫助他建立大西政權。


    “義父,我覺得大哥說的對,”李定國開口道,“我們在這裏打了這麽久,也沒有人來支援,我看他們都想消耗我們的力量。”


    張獻忠聞言,暴怒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他雖然很想打對麵的官軍,但也不傻,但是官軍的箭雨一刻不停,好像不要錢一樣。


    他知道再打下去,就算自己所有的人拚光了也打不過。


    “狗娘養的,這夥官軍真有錢,那箭就像下雨一樣,”張獻忠髒話連天,罵罵咧咧的,“來人,去叫高大哥增援,說我軍撐不住了。”


    說完,張獻忠轉身離開陣前,孫可望四人連忙跟上。


    這邊,高迎祥看著官軍的箭雨也是一陣咋舌,“這太原來的官軍一看就是精銳,看看這箭雨,這一會功夫最少也射了四萬支箭吧。”


    “舅舅,張獻忠派人過來求援了,他頂不住了,”李自成走過來說道。


    “他哪是頂不住,他是心疼,舍不得用老營人馬,剛才死的都是一些炮灰,才死了這麽點人就要增援。”


    “剛才還牛逼轟轟的要教訓人家,這麽快就蔫了,淨吹牛。”


    李自成苦笑的說,“舅舅,這些都不重要,八大王現在帶人不出,現在官軍正一步步推進,不要多久就能推到咱們跟前了。”


    “到時候咱們活動空間都沒有,我看還是趕緊支援,官軍的箭恐怕也消耗光了。”


    “老回回,我的人先上,你帶著人跟在後麵,”高迎祥看著旁邊的馬守應道。


    “好的,沒問題,”老回回點頭應道。


    高迎祥是存了消耗張獻忠兵力的心思,這些人表麵上尊重自己,可是根本不聽自己的。


    一聲令下,叛軍後陣緩緩向前移動,這些人和張獻忠的炮灰有點區別,他們手上都拿了一塊木板,或者門板之類的。


    “大人,叛軍大隊人馬衝過來了。”


    “還要你提醒,本將軍看到了,”總兵李良踢了副將一腳,“怎麽樣?有把握打贏這些叛軍嗎?”


    “將軍放心,這些賊人看著人多,其實沒什麽戰鬥力,我一陣箭雨射過去,他們就像麥子一樣全部倒了。”


    副將剛開始還有點埋怨李良,但是經過剛才一戰信心滿滿,這仗太好打了,隻要站在遠處不斷射箭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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