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從辦公室出來倒水的時候,看見他站在辦公室門


    那是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一件很樸素的灰色夾克衫,戴著老式的黑框眼鏡。


    “請問……”


    蘇虹剛一開口打聽,對方就遞過來一張條。


    那是門衛開的“訪客進入許可證”,蘇虹掃了一眼,看見了排頭的“華鑫電源設備廠”幾個字。


    “您是來找……”


    “雷局長在麽?”那年人問。


    “哦,他在,”蘇虹趕緊說,“您有找我們局長?”


    那男人點點:“是的。”


    “請進來吧。”蘇虹把他讓了會客室,“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通知他。”


    男人依言在沙發上坐。會客室地門開著。對麵地小武不由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張文質彬彬、線條有點細致地。來訪者身材中等。不算太高。皮膚黝黑。表情和話語都不太多地樣子。


    蘇虹著雷鈞進了會客室。然後她關上門。回到辦公桌前。


    “誰啊?”小武問。


    “不知道。”蘇虹搖搖頭。“好像是什麽……電源設備廠地。”


    “設備廠?不是該去找設備部麽?找局長幹嗎?”


    蘇虹想了想:“推銷設備?”


    “不可能吧……”


    倆人在外頭閑聊的功夫,雷鈞正惑地打量來訪者。


    “請問……”


    見他進來來訪者趕緊站起身:“您就是雷局長吧?”


    雷鈞點點頭:“您是……”


    來訪者沒立即回答他,他遲了片刻,才道:“其實,我並不是來找您的。”


    這話一說出來鈞也愣了。


    “那麽您是想見誰?”


    “……梁毅這個人,你知道麽?”來訪者突然問。


    許久沒有聽見這個名字,雷鈞有點震驚!


    “您說的是梁所長?當然了,”雷鈞說,“我認識他,我是他的學生。”


    “嗯個我知道。可你知道梁所長去哪兒了麽?”


    被對方這麽一問,雷鈞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哦,這……”他頓了良久“所長他,五年前就去世了。”


    來訪者的眼睛頓時睜大了!


    “去世了?!”中年人露出一副萬分驚詫的表情!


    “是的。”雷鈞點點頭,“五年多以前去世的,那時候所長剛剛退休以……”


    “怎麽會?”


    雷鈞點點頭:“呃,我也知道您的心情——您是他的好友?”


    來訪者皺起眉頭:“稱不上好友。”


    雷鈞一時無語。


    “我們好多年沒聯係了。


    ”來訪者繼續說,“難怪昨天打電話過來,總機一直強調說這兒沒這個人。”


    “呃……”


    “要不是有為難的事兒,我也不會親自跑這兒來。”


    “那麽,請問您是梁所長的……”雷鈞試探著問。


    來訪者看看他才醒悟到自己還沒自我介紹。


    對方從隨身帶的皮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雷鈞。


    雷鈞接過來上麵寫著:華鑫電源設備廠,白起。


    雷鈞被那名字給嚇了一跳!


    看出他神色異樣中年人問:“怎麽了?”


    “呃,抱歉。”他笑了一下“很少有人叫這名字。”


    “的確。”對方神色沒有改變,“到現在為止,我沒遇到過同名同姓的。”


    “聽起來還是有好處的。”雷鈞收好名片,又問:“那麽,雖然我們所長過世了,請問您有什麽事情呢?”


    “既然他不在,我的事兒也就沒必要說了。”叫白起的中年人皺了皺眉頭,“不過我想問一下,你們所長,不會是生了什麽病去世的吧?”


    雷鈞遲片刻,搖搖頭:“真抱歉,這我不清楚。”


    “咦?怎麽會不清楚?”


    “據說事情很突然,似乎也不是生什麽病……”雷鈞停了停,“我隻能告訴您這麽多。”


    “果然。”男人不動聲色地說。


    雷鈞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兩個人之間出現了一陣沉默。


    “算了,既然他不在。”訪客站起身,“看來,我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的必要了。”


    見對方要離開,雷鈞突然心裏一動!


    “請等一下。”雷鈞忙攔住他,“聽您的口氣,似乎對所長的事情有所了解?”


    男人良久地看著他,然後,說:“了解?你是指?”


    雷鈞頓了半晌,才道:“關於他的死因。”


    “……你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可是所長死得很蹊蹺……”


    “你親眼看見他斷氣的麽?”對方非常利索地說。


    “呃……這倒是沒有。”


    “既然如此,幹嗎確信他死了?”


    “啊?!”


    白起說到這兒,似乎厭倦了這種沒營養的對話,“抱歉,我得回廠裏去了。”


    “廠裏?”


    “華鑫電源設備廠。”他像看傻瓜一樣看著雷鈞,“剛才給


    片的,我是廠長。”


    “哦哦,對不起。”雷鈞趕緊說,“可是您為什麽不相信梁所長去世了?”


    “因為我沒親眼確認他的死亡。”中年人又重複了一遍,好像雷鈞問的是人為什麽要呼吸這種蠢問題。


    這下雷鈞傻了!


    望著他傻瓜一樣的表情,對方似乎也詫異了。


    “怎麽?原來你什不知道?”


    “知道什麽?”


    雷鈞呆呆望著他,那個叫的男人靜靜望著他後閉上了嘴。


    靜默。


    “我得回去了。”突然又說,而且再次拎起包,“時間不早了,下午廠裏還得開會……”


    雷鈞有點抓狂。


    “您就……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再走麽?”勉強笑著挽留對方“就算我不知道,有什麽是您不可以說的呢?”


    “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自己心裏有數。”白起說完,衝他點點頭,“告辭了。”


    然後他拉開門了出去。


    雷鈞完全不知該如何阻攔對方。


    出來會客室,那個叫白起的人走到他的模擬點陣圖前,站住了。


    那是空屏蔽檢修任務圖。


    自從上次在隋朝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之後修工程就停頓了下來。


    因為他們發現,隋朝的撕裂,怎麽補都補不上。


    檢修工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中,這一兩個月內術部的人員想了各種辦法,但是成效都不大。


    昨天下午,他們剛剛為此開過一次會議,甚至還聯係了調去研究所的淩涓。


    是因為昨天開會之後就直接下班了,小武忘記收起來,這塊圖板才會到現在還掛在那兒。


    此刻個叫白起的設備廠廠長卻站在點陣圖前,背著手縫著眼睛仔細看那圖板。


    小武愣了一下,他站起身走過去:“……先生?”


    “隋朝出了點問題。


    ”他突然頭也不回地說“看樣子,裂縫無法修補?果然。”


    小武大大地驚駭了!


    這是一張點陣圖隻標有特定的符號,外行人根本無法看懂——為什麽這個人能一眼看出問題?!


    “您怎麽知道隋朝出了問題?”蘇虹也走了過來,她同樣很驚詫。


    那人看看他們,他的表情微微有點波動,但那痕跡很快就消失了。


    “沒什麽。”他搖搖頭,“再見。”


    還沒走兩步,身後雷鈞喊住他:“白廠長!”


    中年男子停下,轉身,皺著眉頭望著雷鈞。


    “……我想知道,為什麽你能看懂這張圖。”雷鈞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不是內部人員,應該無法看懂才對。”


    “原因很簡單。”對方說,“因為這種點陣圖的最早設計者,就是我。”


    辦公室裏,安靜得讓人耳膜疼。


    “請……請問您是哪位?”小武有點結巴地打破沉默。


    看看他,歎了口氣,那人從包裏又取出一張名片來。


    “……華鑫電源設備廠總經理。”小武的目光落到最後那兩個字時,也由得一愣,“您叫白起?”


    “是的。”


    見對方過於平靜,小武的表情頓時有點尷尬,他也覺察到自己的不禮貌:不管叫什麽,那是人家的名字,唯一有權利對此說三道四的,隻有戶籍警察。


    察覺到他的尷尬,白起搖搖頭:“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呃,這是個偉大的名字。”小武試圖緩和氣氛。


    白起有點詫異地看看他:“沒有覺得憎惡麽?”


    “憎惡?為什麽?”


    “我以為你應該是‘好生戒殺’的……”


    小武的臉色一變!


    “幹嗎這麽說?!”


    白起看著他,表情似乎有點犯難,又有點頭疼:“我覺得你的性格,不會因為離開南唐而發生改變。”


    小武的臉都白了!


    “你知道我是誰?!”


    白起頗有耐心地望著他:“看起來我好像不該點破。”


    “你到底是誰?!”


    那人指指名片。


    蘇虹一哆嗦,手裏的杯子嘩啦跌在地上!


    《附錄》


    白起:戰國時期秦國將軍,外號“人屠”,官至“大良造”(商鞅也曾任過此職,被封“武安君”,此人是行伍出身的戰神,真真正正的常勝,至少史料裏沒發現他有戰敗的記載。白起以剿滅敵軍有生力量為特色,最著名的長平之戰,他坑殺了趙國萬降卒,現代考古人員在遺址處發掘出的數目龐大的人骨,足以證明此事屬實。


    長平之戰兩年後,白起因故被秦昭王賜死。他死亡那年,秦始皇嬴政剛滿周歲。


    話說,老頭子要是和小衛寶寶見麵,會發生什麽事呢?


    ……噢耶!幹脆打一仗吧!下注下注我來做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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