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許輝,林佳佳的訝異程度絕不低於吳景安。


    她甚至懷疑,這反複不定的許少是不是走錯門了?


    直到許輝臉上掛起看起來不那麽自然的笑,用低沉的對她說:“佳佳,好久不見麵首。”


    吳景安真心服了許輝這二貨,這是生活,不是八點檔狗血言情劇,要不要這麽演下去!


    可惜男主角樂在其中,“佳佳,待會有空嗎,一起吃個午飯。”


    女主角受寵若驚,“你……有什麽事嗎?”


    “有些話想和你說,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許輝……”


    纏綿啊纏綿,憂鬱啊憂鬱,吳景安真是聽不下去了。


    你們這對狗男女,要不要現在才發現,對方是自己的真命。


    真命女主很快去鍋爐取樣,真命男主坐在對麵翹著二郎腿,吸起了快活煙。


    說實話,吳景安還真挺好奇他這樣做的目的,“許輝,你這是幹什麽?”


    許輝擺起了招牌的笑,“我怎麽了?”


    吳景安說:“有必要把林佳佳拖下水嗎,她最近狀況不好,別再招惹她了。”


    許輝笑了,“喲,你還挺心疼,我怎麽招惹她了,不過是一起吃個飯,她不高興可以拒絕,怎麽,這在你眼裏也成十惡不赦的事了。”


    吳景安想自己就是犯賤,人想演三角戀也好,移情戲也好,跟他還有什麽關係。


    收回與他對視良久的目光,吳景安低頭寫他的記錄。


    不多會,林佳佳回來了。


    不多會,男女主角共赴午宴。


    許輝的回歸,無疑是在小小的電廠投下了一枚殺傷力巨大的炮彈,瞬間炸起滔天巨浪。


    七姑說:這是怎麽個情況,許少?那個人真是許少?白馬王子許少?華麗回歸?


    八姨說:這還不清楚,肯定是當初這兩人之間產生了什麽誤會,許少黯然離去,消沉良久,最終發現始終忘不了咱們佳佳,於是決定聽從心之召喚,又回到了佳佳身邊。


    長舌婦搖搖腦袋和手指,否定了這個版本:這麽惡俗的台言版早就過氣了,故事肯定是這樣的----乃們還記得吳蛤蟆嗎,他在其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當初吳蛤蟆謊稱生病,以博取許王子的同情,忍痛把公主讓給了吳蛤蟆。在這期間蛤蟆多次騷擾公主,公主雖心力交瘁(參見她此時氣色、狀態)卻心若盤石。蛤蟆堅持了半年,始終打不開公主心房,出於愧疚和最後的善心,他給許王子打去了電話,於是,故事大團圓結局。


    話嘮撇撇嘴,用她那福爾摩斯的腦細胞推敲出一個精致的版本:這年頭誰還看韓劇啊!依我看,故事沒這麽簡單……當年,佳佳父親為許少的爹工作,結果不小心愛上了許少他娘。又因種種原因,佳爹被許娘出賣,關進了監獄,卻留給佳佳一個寶盒,裏麵記錄了所有和這起事件有關的人。於是,長出天仙美貌的佳佳抱著一顆複仇的心接近許少。在終於成功扳倒許娘後,佳佳離開了。半年後,許少再次出現(餘情未了?)誰知道呢,這不第二季剛剛拉開帷幕,咱靜觀其變吧!


    吳景安從鼻腔中發出不屑一顧的輕哼:台版、韓版、美版,還有沒有日版、泰版啊!哪有你們想那麽複雜,不過就是我和那許少看對眼了,又鬧分手了。人許少氣不過,用他那接近幼童的智商把林佳佳搞了回來,就是想氣我,惡心我,順帶重歸於好。啊呸,老子是那會吃回頭草的人嗎,他就是脫光衣服在床上大跳鋼管舞,老子也不會再看他一眼。


    眾粉絲“刷”地一下把目光對準吳景安,超過十萬伏特的電壓讓他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隨身空間之重生紅色年代最新章節。


    我,我,我,我,我說的是實話。


    死變態,給我滾遠點。


    獨自一人站風中淩亂的吳變態,感慨地想,這年頭連大片都是基情橫行的,這些均齡超過三十五的,咋就不耽不美不bl了呢?!


    第二天,話題男主準時報到,出勤率之高堪比上年創造的記錄。


    吳景安暫時作為局外人,被逼惡心著看完了一出又一出韓劇。


    許少:是什麽時候,你不經我的允許進入我心裏,讓我心中邪惡的思想一股腦的散放出來,想更深層次地了解你一點,想咱們的關係能發展快一點,為了你,隻能打手槍(注意,是打手槍不是□)所以,你看到我的真心了嗎?


    林妹:為了我,您可能被趕出家門,這樣沒關係嗎?為了我,您打遊戲的手以後隻能挖煤了,這樣也沒關係嗎?我們以後隻能吃五花肉過日子了,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吳景安一口老狗血“噗”地噴向雪白的牆壁。


    再yy下去,他緊繃的處男膜就要被震破了。


    吳景安逃了,放渣間的老弟在賣力工作,顧不及他那急需宣泄的小心思。他拐呀拐的,拐到了除氧間,那裏的小mm芳齡二十有一,今年剛分來的,水靈水嫩水汪汪。


    吳景安一臉猥瑣大叔的笑,搓著手坐在她對麵,“吃過了嗎?不然,我去給你買點好吃的。”


    小丫頭戒備地瞅著他,“大叔,您別以為這裏吵得任憑我叫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就可以胡作非為,”快速掏出個黑色的小手電筒,在他麵前晃晃,“我有防狼電棒。”


    吳景安鬱悶了,這年頭,難道隻有幼兒園的才正常嗎?!


    小丫頭把一袋“洽洽”撕開口,倒了些在他麵前,“嘿嘿,那許少又來了是不是,當電燈泡辛苦的,我明白。以後你盡管來這坐,我不攆人的。”


    吳景安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還真謝謝你啊!”抓起一把瓜子,剛嗑了兩米,他想起來這的正事,“你真覺得那許少和佳佳配?”


    小丫頭把頭歪向一邊,不解地看他,“當然,帥哥就得配美女啊!說起來,是咱們佳佳高攀了,不過,男高女低才正常嘛!”


    吳景安垂死掙紮,“不覺得有違和感?那許少就是一花花公子,有什麽好的呀!佳佳找了她,也就當個花瓶。以後有的哭呢!”


    小丫頭不讚同地搖頭晃腦,“傻了吧,找他那樣的人當然得做好這種思想準備,許少是什麽人哪,高富帥!你見過哪個高富帥從一而終的。那是小說是言情劇,現實題裁的可都不這樣演吧!高富帥愛花,那太正常了。”


    理是這個理,他懂,可就是忍不住吐槽,“那佳佳找他圖什麽呀!你們這些小女孩,滿腦子都是錢啊!”


    小丫頭以一種看土包子的眼神瞥了瞥他,“對,我們是圖錢,寧可在寶馬車上哭不在自行車上笑,這話是經典,哪兒錯了?哼,自行車?自行車上的男人就不花了?或者說你能保證你到死的那一天絕對不會搞外遇。你承認吧,十男九個半都是花的,那我為什麽還要坐在自行車上。到時候沒人沒錢的,連青春也搭上去,多冤哪!寶馬車上沒有好男人,可最起碼我落到錢了。錢是買不來愛情,可能買到除了愛情以外的好多東西。你說,我腦子又不缺,我應該找誰呢?換作你是我,你會選吳景安還是許輝?”


    吳景安的腦細胞被徹底征服了,灰溜溜地逃出了除氧間,並發誓以後的除氧間,有她沒他。


    吳景安憋了一肚子的火想狂躁想咆哮,想化身人狼狠狠咬死那個披著人皮的畜牲[絕代雙驕]小魚兒重生。


    現在人是怎麽了,他有錢他找女人就正常,我沒錢我就連個老婆都娶不上,什麽狗邏輯!


    蔫頭耷腦地躲在冷卻塔後麵,隔著萬重水簾他看不清這個世界的本來麵目。


    腦子裏有兩小人同時蹦出來,一左一右地站著,各抒己見。


    黑娃說:原諒他吧,不過就是偷一次腥,對男人來說沒什麽大不了,以後咱也可以以此為借口,偶爾去嚐個小帥哥什麽的。


    白娃說:絕對不行,那是你的原則不能破。他能偷一次就能偷一百次,以後若是你偷你的他偷他的,那在一起還有什麽意思。


    黑娃說:他還是挺在乎你的,不然,能想這損招。他不就是想多見見你,又拉不下臉來嘛!行了,男人嘛,何必要斤斤計較,真沒勁。


    白娃說:原諒了又有什麽意思,頂多再撐個一年,他早晚得結婚得生孩子,你還想拴住一個富二代?不是我糟賤你,你醒醒吧!


    臨交班前,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值班室,一腳剛踏進門,許輝就從裏麵走了出來。


    避無可避,吳景安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卻又被溜回肚子裏。


    他該說什麽,他能說什麽。


    是他親手推開了那個人,如今,他什麽也做不了。


    許輝也許是真想氣他才選了林佳佳,可就算這是會讓人後悔一輩子的決定,又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林佳佳再孬,也是個母的。


    吳景安沮喪地垂下頭,喉嚨裏好像被塞了一個大雞蛋,卡得他難受,卡得他無言以對。


    許輝神情專注地瞅著麵前男人,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抬起。


    男人頭發一向很柔軟,他喜歡在睡前不客氣地揉一揉,好像在愛撫一條聽話的大型犬。


    他抬起的手剛要觸及那一縷柔軟時,林佳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許輝。”


    空氣中微妙的平衡被打破,許輝眼睛一眯,收回了手。


    吳景安緩緩抬起頭,許輝一臉冷漠地從他身前走過去,美麗動人的林佳佳緊隨其後。


    吳景安的目光隨著他們移動,他看見,林佳佳小鳥依人地偎在許輝身邊。


    好一副俊男美女圖。


    吳景安想問林佳佳一句,你那老情人呢,怎麽可以把人忘了。


    吳景安想問許輝一句,你到底作什麽呢,作不夠嗎?非要在我眼前作嗎?


    林佳佳坐上許輝的車,車窗搖下,他不確定是不是看到坐在駕駛位的許輝往這裏瞧了一眼。


    一年前,他常看到這副畫麵,看得麻木,看得毫無知覺。


    一年後,他皺著眉頭收回目光,心,隱隱作痛。


    他的堅決,在一瞬間被擊垮。原來,還是無法徹底忘記。


    許輝,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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