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哥兒在後麵也對夏姨娘抱拳行了禮,夏姨娘又要還禮,析秋拉住她:“姨娘,這裏沒有外人,您何必如此!”


    “六姑奶奶。”夏姨娘歎氣的看著她,析秋拉著她坐下:“您是我生母,這事難道還能抹去不成!”


    夏姨娘看看析秋,又看看瞪著眼睛好奇看著她的炙哥兒,又看看笑盈盈一團和氣的敏哥兒,又朝嘿嘿笑著的佟敏之看去,隨即紅了眼圈眼淚落了下來。


    “祖母不哭!”炙哥兒偎過去,從自己身上拿了帕子踮著腳給夏姨娘擦眼淚:“不哭,不哭!”奶聲奶氣的。


    “好好,不哭,不哭!”夏姨娘慌忙擦了眼淚又笑道:“……我是高興的。”


    炙哥兒咧開小嘴笑了起來,析秋朝佟敏之看去,問道:“鑫哥兒來了,一會兒你帶著他們一起玩吧。”


    “知道了。”佟敏之點頭:“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書房找他。”


    夏姨娘抱著炙哥兒,滿眼寵愛的摸著他的頭,眼淚卻依舊是忍不住的落下來……析秋嫁得好過的好,又得了這樣乖巧的兒子,在婆家站住腳,庶子也很孝順聽話,佟敏之一日日長大將來有父親,大哥和姐夫照顧哪怕考不上功名找個事情做也不會是難事,佟析環承歡她膝下與她為伴,夏姨娘隻覺得無比的滿足,自己這一生沒有白活……


    鬧哄哄說了一會兒話,佟敏之帶著炙哥兒和敏哥兒去找鑫哥兒,析秋則辭了夏姨娘去了江氏房裏。


    江氏還沒有回來,門口佟析環正陪著坤哥兒在院子裏看書,坤哥兒拿著書認真的翻著,佟析環則安靜的坐在一邊,時不時拿一個果脯喂給坤哥兒吃,坤哥兒每每都要說一聲:“謝謝十二姑姑才張開嘴吃一口。”


    析秋看了失笑,進了門,佟析環一看見析秋就甜甜的笑了起來,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跑過來:“六姐姐!”析秋笑著蹲下來,握著她細嫩的小手問道:“和坤哥兒在幹什麽?”


    “我在陪他看書。”說著又像是解釋一樣道:“我怕他悶!”


    析秋輕笑了,佟析環實在太乖巧了,她摸了摸佟析環粉嫩嫩的小臉,讚道:“環兒真乖!”佟析環羞澀的笑了起來。


    坤哥兒將手裏的書用書簽夾好平平整整的放在桌上,站起來拍了拍並無皺褶的小襖,抱著拳頭一鞠到底,滿臉嚴肅的道:“六姑母!”


    “坤哥兒,你在看書嗎?”析秋笑著問道,坤哥兒點了點頭,回道:“是!”


    “能看懂嗎?”他可是還沒有啟蒙。


    坤哥兒搖搖頭又點點頭:“回姑母的話,有的能看懂,有的則不明白!”這邊佟析環笑著替坤哥兒解釋:“他基本都能看懂,剛剛還給我讀三字經呢。”


    坤哥兒看了眼佟析環沒有說話。


    析秋牽著兩個人的手:“我們進去說話可好,這會兒太陽大了,別曬著了。”佟析環很捧場的點頭:“好!”坤哥兒則板正的回頭吩咐自己的常隨:“把書收回放回書架上,桌子搬回去。”等常隨應了實際去做了,坤哥兒才轉頭隨析秋回了房裏。


    “六姐姐,炙哥兒來了嗎?”佟析環笑著問道,析秋答道:“來了,和你七哥一起去外院釣魚了。”


    “釣魚?”佟析環眼睛一亮,又看了眼析秋隨即將自己開心的情緒收斂了下去,析秋便納悶笑著問道:“怎麽了?”


    “我還是等會兒去找他吧。”佟析環笑眯眯的答道:“六姐姐難得回來,我要是走了就沒有人陪您說話了。”又看了眼坤哥兒,顯然對他的聊天能力不抱幻想。


    連端著茶進來的邱媽媽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析秋道:“十二小姐很乖巧,每天怕哥兒悶還來陪他……”說著小聲湊到析秋耳邊:“其實她自己心裏也很悶,就是不肯出去玩,除非大哥兒願意出去,她才會出去走走。”


    析秋微笑著摸了摸佟析環的頭,低聲問她:“想不想去六姐姐家裏玩幾天,和姨娘一起!”又看向坤哥兒:“坤哥兒一起去好不好,可以和炙哥兒一起玩哦。”


    析秋不管是帶炙哥兒,敏哥兒,還是鑫哥兒回來,她的目的就是想讓這些表兄弟常走動,以後長大了感情也深厚一些,不管將來做什麽營生,都能夠互相扶持,是一筆很大的財富,別人想求都求不來的。


    “好啊。”佟析環很高興能和姨娘一起去六姐姐家裏,這樣姨娘就不會常常想著六姐姐,她也能和炙哥兒一起玩了,說完,她又朝坤哥兒看去:“坤哥兒,我們一起去吧。”


    坤哥兒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多謝六姑母盛情,侄兒就不去了,父親說約了先生要來府裏,我要多讀點書免得到時候先生問我,我答不上來。”


    析秋看著坤哥兒,忽然覺得佟府未來四十年的榮盛是有保障了。


    “六姑奶奶。”江氏走了進來:“別和這孩子說話,你說上三句他一句都回不了你,一個字一個字的蹦,真是急死我了。”


    江氏xing子爽利,最受不了這樣的人,卻沒有想到目前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卻都是這個樣子,你不主動說話便是一整日家裏都是靜悄悄的,你就是沒話找話對方也隻是問一句答一句。


    “我瞧著好的很。”析秋笑著摸著坤哥兒的頭:“要是像炙哥兒一樣鬧騰,你定是又要說太鬧了。”


    “怎麽會!”江氏擺著手:“炙哥兒多好,又活潑又可愛,最重要的是,你說什麽他能有回應。”


    坤哥兒默默的看了眼自己的母親,低著頭從身後摸了個九連環出來,三兩下拆開來。


    析秋和江氏互看一眼,雙雙笑了起來。


    “你們在房裏玩,我和你六姐說說話。”江氏和佟析環打招呼卻不和自己兒子說,因為說了也沒用,佟析環乖巧的點頭:“大嫂您和六姐姐說話,我陪著坤哥兒,您放心吧。”


    懂事的讓人心疼。


    江氏滿臉的笑容,顯然很喜歡佟析環,轉頭吩咐邱媽媽:“端些果子蜜餞來,別讓十二小姐悶著了。”


    邱媽媽忙不迭的應是。


    析秋和江氏出了門轉去隔壁的次間裏,丫頭上了茶,江氏坐下來看向析秋,問道:“六姑奶奶剛剛說有事和我商量,我一上午惦記著,也不知什麽事,著急著就想來問問你。”


    析秋笑了起來,待房裏的丫頭們退出去,她才壓了聲音道:“說了您可別驚訝。”江氏點頭,析秋就沉了沉聲,說起韓大人:“韓大人您知道吧?”


    “知道。韓夫人不是去世了嗎,這件事人人知道,況且,韓大人平匪有功聖上不還嘉獎了麽。”江氏點點了,越加疑惑析秋怎麽突然提起韓大人。


    “是這樣的。”析秋將蕭四郎和她說的話告訴江氏:“他有意求娶四姐為繼室,托我做個中間人,探了一探您和大老爺還有四姐的意思,若是能成他定請了官媒,按發妻的禮十裏紅妝迎娶四姐!”


    “竟有這事?”江氏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以韓大人的條件,聘一個良家女子輕而易舉,隻怕多少人盼著嫁給他,他為何來求四妹?”若是求八妹妹她到還好些,不至於這麽驚訝,畢竟佟析硯並非待嫁閨秀而是已有過和離的婦人。


    “難道……”江氏一驚,突然就想起來一種可能,麵色變的難看起來:“他們見過?”男女大防之下,佟析硯身份又是特殊,若是傳出去她的名聲可就毀了。


    析秋輕聲道:“您別驚!”頓了一頓又道:“我起初也有您這樣的想法,昨晚仔細想了想,就想起兩年前炙哥兒周歲時,三弟吃醉酒那次,四姐不是在房裏……”


    江氏聽著一愣,隨後想了起來,慢慢的鬆了口氣:“記得,記得!”她連連點頭又驚訝的問道:“難道就是那次?”


    “應該是。”析秋微微點頭:“若不然他怎麽會點名道姓的求娶四姐,定然是見過才會如此。”析秋說完,見江氏臉色好了一些,便又道:“大嫂,韓大人的家世情況你我也都知道,家中有嫡出的兩子,庶女一位,庶子一個,有一個通房兩房妾室,父母早逝如今府中依舊是韓夫人的妹妹打理,家中情況比起旁的人家也不算複雜……”析秋並為發表自己的意見:“這件事四姐那邊我還沒有說,便想先和您商量看看,問問您的意思。”


    江氏擰眉想了想,端著茶低頭輕輕啜著,過了許久抬頭看向析秋,回道:“依韓大人的條件,求娶四妹我們雖不算高攀,可四妹……這件事我要和你大哥商量商量,過幾日再答複你。”說著一頓又道:“到時候四妹那邊還是你去問,我若是說出來難免讓她多心。”


    她是嫂子,佟析硯住在家裏,若是她去問佟析硯,佟析硯說不定就會去想江氏是不是容不下她,才想著將她嫁出去,析秋能理解,點著頭道:“這件事也不著急,聽四爺的意思,韓大人鰥夫兩年未娶為的就是等四姐孝滿之日,他已經等了兩年也不在乎多等幾日。”


    滿心的驚詫按捺不住,江氏暗暗歎了口氣,家中最想嫁的沒人提親,這邊不想嫁的卻有人求娶,事情若是定了,隻怕又要鬧出一場風波來。


    “**奶,六姑奶奶,四小姐和八小姐來了。”外頭丫頭隔著簾子回了聲,析秋和江氏互相看對方一樣,雙雙換了麵色收了話頭,江氏笑著道:“請進來!”


    隨後佟析硯和佟析玉就一前一後進了門,大家各自互相見了禮,在房裏坐了下來,江氏問道:“是從正房來的嗎。”


    “是,師太正在做法事,我們來看看六妹。”說著看向析秋問道:“聽說鑫哥兒來了?這會兒是在書房還是和七弟在一起玩?”


    “和七弟在外院呢。”析秋說完,佟析硯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大嫂和六妹剛剛在說什麽,房裏也不留人,神神秘秘的。”


    佟析玉也露出好奇的樣子。


    江氏目光一動,笑著道:“哪裏神神秘秘的,剛剛和六姑奶奶在說你大哥述職的事呢……”佟析硯聞言挑了挑眉,便沒有再問下去。


    “六姐。”佟析玉看向析秋問道:“她們說宮中樂貴妃懷了身孕?可是真的?”


    析秋一愣,不知道佟析玉怎麽突然關心起樂貴妃,點了頭道:“是,沒幾日的事兒,說是喜脈!”


    “那可真是大好事。”佟析玉微笑著道:“她總算熬出頭了。”


    此話一出,江氏和析秋以及佟析硯皆是露出狐疑的樣子朝佟析玉看去,佟析玉見她們朝自己看來,隨即尷尬的紅了臉低頭道:“是……是這樣的,當初她進宮前,我們通過一次信,後來她進宮後就沒再聯係,也不知她過的好不好,昨兒聽說她懷了身孕的事,我便想來問一問,也替她高興。”


    “原來是這樣。”析秋心裏暗暗皺眉,麵上笑著道:“聽說八妹妹這兩日在繡富貴山居圖?可繡好了,何時拿出來給我們瞧瞧?”


    “還沒有繡好,見不得人。”佟析玉紅了臉:“等我繡好了,再給六姐送去。”


    “送給我的?”析秋聞言一愣看向佟析玉,佟析玉就點了點頭,回道:“想等您生辰時送去的,不過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也不知能不能來不及。”一頓又看向析秋:“在六姐麵前說繡工有些班門弄斧了。”


    “怎麽會!”析秋笑盈盈的樣子,看不出情緒來:“八妹妹的一片心意我自是高興的很,隻是太繁瑣了,辛苦你了。”


    佟析玉就低著頭又搖了搖頭:“不會,反正我閑著也沒事。”


    析秋和佟析硯互看一眼,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下午大家去大太太的正房裏,將裏麵的白幡和孝布燈籠悉數收了,又將大太太生前用的東西也象征xing的收進庫房裏,改日江氏還會細細清理……做完這些,析秋又見了普寧師太,當著江氏的麵也隻是聊了幾句並未顯得過於親熱,隨後便和蕭四郎一起回了督都府,鑫哥兒則直接回了南牌樓。


    過了兩日,江氏就上了門,一進門坐下就和析秋道:“……父親的意思是讓您托人打聽看看,韓家這位姨太太,是一直住在韓府還是會回去。”


    這也是析秋的顧忌之一,韓夫人亡逝,這位小姨子卻一直住在姐夫的府上打理府裏的庶務,也不知這其中還有什麽緣由和內情,還是要仔細打聽清楚才行。


    “大嫂的意思是,父親並不反對?”析秋問道。


    江氏就點了點頭,回道:“父親說韓大人為人正派,做事也不拖泥帶水,是個良人值得托付,若是這位韓家姨太太沒有什麽內情,這門親事確實可以談一談。”佟析硯也沒什麽資本可挑剔的,如今人家肯娶又是這樣的身份沒有讓她低嫁,大老爺會是這樣的態度,她也不奇怪。


    沒有人在意韓大人府中的嫡子庶女還有那兩房妾室……析秋暗暗歎了口氣,又覺得她太過於吹毛求疵,與她不同不論是大老爺還是江氏,妾室對與他們來說實在不能納在衡量範圍之內,便是蕭四郎也不覺得那是娶繼室的障礙,若是她提出來,反而讓他們覺得她太過於苛刻了,這世上有幾個男子不納妾不開通房的。


    “這樣吧。”析秋想了想對江氏道:“前幾日幾房陪房過來,帶了些山東的大棗和阿膠,我明兒讓岑媽媽送一些去韓府,看看能不能見一見這位韓家姨太太,若是打聽不出什麽來,便讓四爺直接去問問韓大人!”


    江氏聽著在理,便點了點頭:“這件事勞煩六姑奶奶了。”析秋擺了擺手,還是道:“我心裏想著,這件事畢竟是四姐的事,她也不是初嫁我們還是要問一問她的意見,您覺得呢。”


    江氏頓了一頓,看向析秋麵露鄭重回道:“也對,現在不同往日,她若是動了怒還不定會出什麽事來。”析秋就是想到這一點,若是佟析硯不願意,她可是什麽事都能做出來,指不定就絞了頭發上普寧寺去了。


    江氏說完這件事,又道:“還有件事要和您說一下,昨天有官媒上門為八妹妹提親了。”析秋聞言一愣,問道:“是哪個府上的?”


    “不知道你可聽說過,七弟和三弟都認識,以前也來府中走動過,和表弟同一年考的秋闈……”析秋聞言卻想不起來有這個人,江氏又道:“是浙江紹興人,姓錢去年中的舉人,如今在國子監讀書,家境一般,但為人聽大爺的描述還算不錯。”


    析秋想了想,好像是聽佟敏之說過有位錢秀才,就是不知道那位錢秀才和這位錢孝廉是不是同一個人。


    “此人多大年紀?”析秋覺得還算不錯,是一支潛力股,江氏聞言回道:“今年十八歲,一直和家中兄長住在京城,因為母親早亡婚事也耽擱下來……有房舍不過卻是不大,若是嫁過去隻怕要和家中兄長嫂嫂暫時住在一起擠一擠。”


    這樣的條件,梅姨娘應該不會同意吧,析秋含笑問道:“這件事父親是什麽意思?”


    江氏頓了頓,回道:“父親的意思是再等一等,也不著急一時,這位錢孝廉雖說不錯,明年若是春闈高中不論是點了庶吉士還是外放都是有前途的,八妹妹嫁過去也不會吃苦……可是大太太才過了孝期,再等等也無妨。”


    也就是說,大老爺並不是很中意這位錢孝廉。


    “既如此,那索xing再等一等吧。”析秋笑著道:“說不定會有更好的呢。”


    江氏聽著便露出苦澀的笑容來!


    晚上,蕭四郎回來,析秋將江氏的話和他說了一遍:“我本也是有這樣的想法,這位姨太太也不知是什麽情況,還是先弄清楚的比較好。”


    “那我明天去問問韓承。”蕭四郎並未提出異議,又轉目看向析秋,問道:“怎麽?你並不像很讚成這門親事的樣子。”


    析秋聞言眉梢微挑,笑著道:“沒有!”她站起來提了茶壺給蕭四郎續了熱茶,又道:“妾身隻是怕四姐姐有別的想法,還是先弄清楚韓家的事,我去探一探她的口風吧。”


    蕭四郎不再有疑惑:“也好。”說著,拉著析秋的手在他腿上坐上來,如以往一樣攬著她低聲問道:“炙哥兒睡了?”


    “嗯。”析秋點了點頭,腦中還在想著佟析硯和佟析玉的事,又撥開蕭四郎不安分的手,問道:“……這位錢孝廉,四爺可見過?”


    “沒有!”蕭四郎回道:“不過聽人說,有七八個人舉子常在鴻雁樓吃酒談詩,我明日讓人打聽一下,其中可有此人便是。”


    “啊?”析秋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春闈剛過大家還沉浸在中榜的喜悅或是落寞中,這我錢孝廉既然還稱為錢孝廉就必然是今年沒有高中,若這麽快從落寞中脫身出來和同好流連在酒樓談詩說,那她真不知道是該讚賞還是該驚訝了。


    “炙哥兒今天和十二姨玩的很開心。”蕭四郎含笑在析秋耳邊說著,析秋耳畔一癢縮了縮,回頭問道:“十二妹xing子好,和誰都能玩的好!”蕭四郎卻不是這個意思,噴著灼熱的氣息輕聲道:“炙哥兒這麽喜歡十二姨,不如我們也給他生個妹妹吧。”


    原來繞了一圈說的是這件事,析秋臉一紅嗔瞪了蕭四郎一眼:“四爺便沒個正經的。”心裏卻暗暗歎氣,她這兩年都沒有動靜,也不知是不是生炙哥兒時太難,傷了身子緣故。


    想到這個,她便想到阮靜柳,有些日子沒瞧見到人了。


    蕭四郎的寬寬的手掌已經從衣襟裏探進去,握住她胸前的豐盈,析秋身體一怔紅著臉推他:“丫頭們還沒去歇著呢!”蕭四郎卻是不管,抱著她便站了起來,一路走到門邊雙腳一踢就將門關上,複又勾著唇看她:“夫人現在可放心了。”


    析秋失笑,蕭四郎已經將她放在**,整個人敷了上來,輕吻著她低低呢喃道:“你真是個寶貝兒。”話落,析秋隻覺胸間一涼她衣裳已被他解開,炙哥兒斷奶後她的身子比起以前又豐滿了一些,蕭四郎常常看著還用手丈量一番:“剛剛好!”


    析秋紅著臉迎著他進入……


    不一會兒,房間裏便傳出低低的嚶嚀呢喃聲。


    第二日一早,析秋被炙哥兒從**拉起來:“娘,娘,七舅舅來了沒有?”析秋睜開眼有些迷糊的看著他,問道:“七舅舅今天來嗎?”


    “嗯。七舅舅說今天給我送鸚鵡來。”炙哥兒滿心的歡喜和期待:“我們去二門那邊等七舅舅好不好?”


    析秋失笑:“不用你去等,你讓慶山去和二門的婆子說一聲,若是七舅舅來了,就快點迎進來可好?”炙哥兒聽著覺得有道理,立刻點了點頭:“那我去找慶山。”說著蹬蹬出了門。


    春柳和碧槐幾人魚貫進來,服侍析秋梳洗,穿戴好後出了門去了暖閣裏,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淡淡花香,她就看見炕前的窗台上放著幾隻粉紅的山茶,春柳見她去看山茶,便笑著回道:“是敏爺,一大早去後院采的,奴婢就給他找了個瓶子,他親自放在這裏了。”


    析秋微微笑了起來,端了茶問春柳道:“他去學館了嗎?”春柳應是,析秋想了想吩咐道:“你一會兒去外院看看,蘇全生在外院做的好不好,再把岑媽媽喊進來。”


    春柳應是出了門,一會兒岑媽媽進了門,析秋吩咐道:“你去庫裏提一些大棗和阿膠帶上,其它的東西你看著搭一些,送去韓府!”


    “奴婢知道了。”岑媽媽應是,知道析秋不會無緣無故送東西去韓府,等著析秋的下麵的話,果然析秋又道:“試試能不能見到韓家的姨太太。”


    岑媽媽是聰明人,析秋的話點到她便明白了,隨即回道:“奴婢知道該怎麽做了,這就帶著人去庫裏領東西。”


    析秋微微點頭,岑媽媽剛一出門,碧槐就匆匆跑了進來:“夫人,皇後娘娘身邊的毛姑姑來了!”


    析秋眉梢微挑,毛姑姑來了?


    這兩年她和沈家還是正常走動,但沈夫人明顯不如以前那樣熱情,反而阮夫人和錢夫人常來她這邊走動。


    不知道皇後娘娘這個時候讓身邊的人來,會有什麽事。


    心裏想著,她已經親自迎了出來,就瞧見毛姑姑已經走進院子裏,析秋笑著過去:“毛姑姑!”毛姑姑笑著行了禮:“四夫人好。”


    析秋將毛姑姑讓進暖閣裏,她就開門見山的問道:“毛姑姑親自過來,可是皇後娘娘有什麽吩咐?”


    “也沒什麽事。”毛姑姑笑著端著茶回道:“說是有些日子不見四夫人,家裏的二公子她也沒有瞧見過,就想請四夫人進宮聚一聚,讓您把二公子也帶上。”


    析秋一愣,帶上炙哥兒?


    毛姑姑仿佛看出她的疑惑,便笑著道:“四夫人別多心,皇後娘娘就是覺得悶,請您去說說話,也順便讓二公子和皇長子認識認識,一般大的年紀,常彼此走動以後大了感情也親厚。”


    感情親厚也該和沈禮聞而非炙哥兒吧,盡管心裏質疑,析秋麵上還是笑著點了頭:“勞姑姑回娘娘的話,妾身明日一早就進宮去給她請安。”


    “好。我口諭傳到了,就不多待了,還要順道去一趟國舅府,四夫人留步。”


    “我送您出去!”析秋親自將毛姑姑送出了門,等她人一走,析秋便露出疑惑之色來!


    難道是樂袖出了什麽事?可樂袖的事也不該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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