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下午,天上的雨依舊沒有停下。


    作為老資格的代善,已經接替了黃台吉指揮權,代替黃台吉指揮戰鬥,當戰鬥一開始,數萬名八旗士兵,便趁著明軍火器失利之際。


    在雨天發起了進攻。


    戰鬥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隻不過持續了半個時辰而已。


    當慘烈的肉搏結束之後,在火器全線失效的情況下,遼軍開始了潰敗,潮白河岸邊的幾座棱堡被攻克,清軍成功的在洪承疇布下的防線上,撕開了一道長達三餘裏的口子。


    十萬餘人,開始迅速的渡河!


    不過,在渡河的同時。


    潮白河那已經讓血水給染紅了的河麵上,在一具具順流而下,飄走的屍體旁邊,則有無數的清軍士兵,脫了盔甲,冒著大雨在忙碌著,一條條從河中摸上來的,各種魚兒,被裝在幾輛馬車上,然後,隨同大軍帶走。


    遠遠的,位於遠處,明軍尚且沒有失守的陣地裏麵。


    洪承疇端著望遠鏡,眺望著遠處的情形,身穿一身長身鐵甲的吳三桂站在一旁,匯報著情況。


    “督師,韃子打的特別猛,咱們的火器除了一小部分外,全都用不上了,所以,打的比較困難,反觀韃子,他們的牛角弓雖然因為大雨也有些不太堪用,可好歹還能發射,咱們根本就擋不住啊。”


    “我明白。”


    洪承疇微微頷首。


    雨水順著他的披風流淌而下,順著搭建在棱堡中間,高出地麵十幾米的木架子上,流入地麵,隻見到洪承疇一臉的疑惑。


    “隻是,我不明白,韃子這是在幹什麽?撈魚嗎?”


    “這……”


    吳三桂呆住了。


    與此同時,曹變蛟匆匆的走了上來。


    “督師,韃子已經撤退了,前隊已經出發許久了,要不要追擊?”


    “要,當然要!”


    洪承疇也顧不上思考清軍為什麽要在河裏抓魚的事情了,隻聽見他身後的遼軍將領們掃視一眼。


    “整個京畿一帶,所有的兵馬都集中在這一帶,要是咱們不追擊,韃子一準得劫掠這京畿附近的州縣,所以,必須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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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一旁的馬科有些猶豫。


    “怎麽?馬總兵不願意?”


    洪承疇臉色一沉,後者哪裏還敢說半個不字?


    昨天溫榆河一戰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邊了,燕王朱慈烜率軍擊敗韃子,斬首三萬餘級,已經證明了大明朝廷手中所掌握著的強大武力!


    別的不說,即便是把明軍邊軍全部加起來,也不見得能夠打出一場一仗斬首韃子三萬級的戰果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們這些總兵軍閥們,哪裏還敢像是之前那般,聽調不聽宣,置朝廷的命令,置督師大員的命令於不顧?


    要是他們真敢,那麽,洪承疇身旁,一直沒有投入戰場的一萬京營兵們,會毫不猶豫的便他們綁了,就跟對付祖大壽一樣,押到京城當中,任朱由檢殺罰!


    “末將隻是覺得,眼下我軍火器失效,而且韃子人馬眾多,有十萬人呢,咱們要是追擊的話,從人數上,我軍就不占優勢,萬一讓韃子給打了個伏擊,那可就……”


    馬科解釋著說道。


    “就像是昨天,燕王殿下派出兩千騎兵追擊敗退的韃子,結果不就吃了場敗仗?”


    “這個我自然曉得。”


    洪承疇一臉的威嚴。


    與曆史上不同,眼下的洪承疇可是鐵杆忠良!


    嗯,他絕對不可能再當漢奸了!


    何況,曆史上如果不是因為被俘,洪承疇也不會當漢奸,而當下,大明朝中興在即,他除非是腦子瓦特了,否則,絕對不會再當漢奸!


    隻見到洪承疇殺氣騰騰的說道。


    “不過,即便是敗,仍要追擊,屆時,本官親自帶領著京營還有督標壓陣,誰要是敢擅自撤退,或是畏敵不前,或是在這磨磨蹭蹭的貽誤了戰機,一律格殺勿論!”


    “這……”


    聞言,在場的一眾人麵露肅然,倒是吳三桂曹變蛟這兩位同時間站出來喊道。


    “督師,末將願意為王先驅!”


    “好!”


    洪承疇大喜,不過,他並沒有讓曹變蛟吳三桂充當先鋒。


    嗯,吳三桂,曹變蛟這二人,雖然“衝冠兄”曆史上當了漢奸,可現在他卻是個忠良啊,而曹變蛟此人,那可是經過曆史考驗的封建主義忠臣,這一點,擁有識人之明的洪承疇,自然看的出來。


    讓忠良去送死?


    洪承疇不會這麽幹,反倒是馬科王廷臣這種畏縮不前的明軍將領,會被他們發配到前線去!


    “馬科,王廷臣!”


    “末將在!”


    馬科與王廷臣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隻見到洪承疇手按著寶劍,殺氣騰騰的道。


    “你二人率部追擊,曹變蛟,吳三桂兩部隨後,本督師親率大軍前去,另外,爾等莫要忘記了,咱們背後,可是有十五萬朝廷大軍在的,爾等要是敢不戰而退,不用本督師動手,燕王就會殺爾等的頭!”


    “末將明白!”


    一眾人齊聲道。


    卻不敢不奮戰殺敵,因為,他們的背後,可是一層逼一層啊,馬科王廷臣被吳三桂曹變蛟逼著上陣,而吳三桂曹變蛟背後,又是洪承疇所統帥的一萬京營,還有他手下的三千督標,而洪承疇背後,同樣也有人朱慈烜率領著十五萬大軍緊逼著。


    這種層層督戰,跟滿清的漢軍壓包衣,蒙古押漢軍,滿洲壓蒙古簡直一模一樣,所以,不怕這些人不拚命。


    當馬科王廷臣帶領著手下的兵馬,匆匆的上了戰場之後。


    大雨當中。


    剛剛趕到潮白河岸邊的朱慈烜,接收到了一個讓他十分憤怒消息。


    “殿下,這是王樸發回來急報,說是今天天亮的時候,多爾袞去昌平,結果遇上了咱們的人開炮,匆匆撤退,但是這邊韃子撤退的時候,卻跑到咱昌平附近的山林裏麵,放了一把大火,幸虧這些韃子不認識路,外加這雨下的及時,才沒把咱大明朝列祖列宗的先帝陵寢給燒了!”


    “那虎大威他們呢?就任由韃子放火燒了昌平?”


    朱慈烜眉頭一挑,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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