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有點熟悉,原來是你啊。”布滿橙黃色的燈光餐廳內充滿了靜謐的氣氛,阿爾達蘭左手握刀右手握叉,她優雅地將一塊烤製的鵝肝放入口中,嫩黃色的醬汁接觸到她味蕾的那一刹那,感官上的“美味”衝擊著她的神經讓她無比愉悅,鵝肝的膠質感和醬汁完美的配合更是刺激了她進食的欲望。


    “坐吧,我還準備了一些,你也可以嚐嚐。整天打打殺殺還要照顧自己的事業一定沒有時間好好享受人生吧。”阿爾達蘭邀請了他,一旁的侍者憑空讓餐桌旁多出一條華貴的椅子,精致的桌布上已經擺放好了放有鵝肝的餐盤。


    “我來找你不是來吃飯的。”


    “吃飯,這個糟糕的詞不足以配得上進食的神聖。希望你以後可以改口……開玩笑的。”阿爾達蘭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讓侍者收起了她麵前的餐盤,十指交叉在自己的麵前一臉笑意地看著奧達蘭,這個危險的美人正在思考著一些讓她心情愉悅的東西。


    奧達蘭在那張椅子上坐下卻沒有動那盤鵝肝,他的毫無反應並沒有讓這裏的主人不適,反正在她的眼裏奧達蘭就是那種不懂享受的男人,百年前是這樣,發生那件事之後就更加無趣了。


    “那麽,另外一位客人就不可以也好好坐著嗎,躲在角落裏很影響食欲的。<strong>.</strong>”阿爾達蘭的反應奧達蘭沒有一點驚訝,他也感覺得到這裏來了第三者,還是一個認識的家夥,藏頭露尾的就是那個家夥的風格。


    餐桌旁有憑空出現了第二條椅子,黑色的霧氣從一側黑暗的牆壁中出現又隨後消退,現身的是蒼老的吸血鬼公爵。他麵無表情地坐到了椅子上接過了侍者拿來的鵝肝,有模有樣地吃了起來,他咀嚼得很細致,就像這個鵝肝對他真的很美味一樣,可是在場的誰都知道,除了新鮮的血液沒有什麽可以讓吸血鬼感到美味的東西。


    “你們這次是為什麽來找我。”


    “這個問題你比我們清楚。事情已經到了非常緊迫的地步了所以我不希望你破壞我們的計劃。”奧達蘭的語氣充滿了責問的味道,阿爾達蘭不為所動反而看向了吸血鬼公爵。公爵停下了裝模作樣的進食,擦幹嘴上的醬汁後開口:“歐洲的長老院派出的執行者你們已經見到了。”


    “誒?是那個帥小夥還是那個瘋姑娘?”阿爾達蘭一隻手捂著嘴,她好像真的被驚到了。


    “拉妮費朵拉?古德拉,真名不可知,因為弑殺自己的血親失敗而遭受流放,但是在沙漠中成功轉化了一名人類並使他成為了上級吸血鬼而獲得了短暫的緩釋。這次她受到了長老院的任務來解決奧達蘭和我鬧出的亂子。”


    “太小看我了。”奧達蘭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可是她看起來沒有那麽厲害,未免說大話了吧。”阿爾達蘭好奇地補充道。


    “那是因為賽格?艾爾登,被她轉化為混血後裔的第一個人類。情報中她對這個後裔有著一些無法理解的執著,用人類的觀念來描述的話,應該是‘愛’吧。”公爵的言語中充滿了諷刺,吸血鬼的愛情並沒有人類之間的愛情那麽美好。仇恨、利用、嫉妒,各種負麵的材料在吸血鬼世界這鍋肮髒的“湯劑”中混合,連意外產生的“愛情”也有著各種不純的顆粒。


    “有著賽格的抑製她才不會出現不可控的情況,這就是為什麽執行者會有兩個吸血鬼的原因。可是連運氣也似乎在我們這邊,本來是打算在她流放的時候捕捉她的,現在她主動找上門了。”


    “始祖之血?難怪,那個瘋姑娘的精神會那麽不穩定,一看到我就開始發瘋,還弄壞了我的一條裙子。”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杯剛泡好的紅茶,溫熱的香氣讓她心情舒適。


    始祖之血,最初的吸血鬼的血液,也是所有吸血鬼的源頭。其實每一個吸血鬼都有著始祖之血,因為在轉化後裔的過程中會不斷稀釋所以才會有了吸血鬼的等級之分。而真正可以被稱為“始祖之血”的隻有可以被提取出來的血緣。


    拉妮費朵拉在僅僅百年間就飛速崛起的原因就是她的體內有著濃厚到足以被提取出來的濃厚的始祖血緣。拉妮費朵拉的血親,長老院中的某個長老就是為了可以從她的體內提取出這個血緣而將她流放,從而自己可以偷偷得抽取“始祖之血”,這個計劃被闖入了流放方位的賽格破壞了,始祖之血因為血裔的產生而減弱,所以在那個長老不得不將她帶回自己的視線範圍內,重新謀劃新的計劃。


    那個長老到現在還沒有抽出“始祖之血”是因為缺少手段,而他們卻相反。


    “計劃了百年,終於迎來了這個時候,始祖之血就要到手,阿爾達蘭――暴食的混沌,我們不會允許你插手。”幾乎是同時的,公爵和奧達蘭說出了類似的話,一樣的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語氣。


    “好好好,我就是吃貨,才不會打攪你們的好事。”阿爾達蘭卻在這時露出了壞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哦,今天還有第三個客人。”


    轟!


    餐廳的天頂上,散射著橙黃色電光的水晶燈搖擺不定,一絲絲灰塵散落到了阿爾達蘭的頭頂的瞬間就被一道亮紫色的光給抹銷。


    “沒有禮貌。客人就應該走正門。”阿爾達蘭率先起身,她從不爽的樣子就可以看出她對客人的野蠻十分惱火。天花板開始崩壞,磚石和水泥,壁畫和水晶,暗紅色的能量從天花板中滲透而出和這些一起落下。


    “啊啊啊啊!”


    野獸一樣的咆哮聲,舍去了吸血鬼一貫的優雅,化身了暴食的掠奪者,始祖之血在給予了力量的同時也給予了狂暴。幾乎每一任這個血緣的承載者都是最為凶惡的吸血鬼,瘋狂得渴望著人類的血液,希望用人類來補全自身。


    公爵也從椅子上坐起,吸血鬼的悲哀同樣在他的體內流淌,在遙遠的記憶中吸血鬼並不需要吸取血液,對人類血液的渴望是他們的原罪,他們卻沉淪在這種渴望中無法自拔,擴大著這種悲哀。


    “馬上就會結束,從你的身體裏奪走血緣以後……拉妮費朵拉!”公爵的背後展開了黑色的蝠翼,黑暗的氣息在他的周身擴散至這個餐廳之外很大的範圍,讓無關者全部遠離了這裏。在落石中暗紅色的能量化作一對紅色的翅膀,凶惡的吸血鬼親王露出了她的獠牙。


    沒有賽格的限製,始祖之血的血緣讓她無比狂暴,但是她的心中最深的執念卻是和賽格一起生活的願望,為了這個願望再一次瘋狂又有什麽關係!


    黑色的蝠翼在她的背後展開和紅色的翅膀合二為一,吸血鬼特有的黑色的眼球也染上了暗紅的顏色。能量的威壓開始壓迫範圍內所有的物質,將它們從原子層麵破壞變形。


    “嘁!”奧達蘭將反監視的裝置散布在周圍,在公爵的魔法中布下了第二層保險。今夜的戰鬥似乎會意外的強烈,有著“始祖之血”的吸血鬼瘋子可不是那麽好解決的。他的瞳色變成了翠綠色,身軀也開始膨脹變形,尖銳的爪牙出現在他的身上讓他變身狼人。


    在場的唯獨阿爾達蘭沒有變化,亮紫色的魔光圍繞著她驅散著墜落物帶來的灰塵。她都已經被警告過了當然不會加入這場戰鬥,還留在這裏是因為看好戲的心態占了大部分。至於剩下一部分――她可不想自己喜歡的進食場所就這樣變成渣渣,所以要給他們安排一個適合的角鬥場。


    神出鬼沒的侍者出現在她的身邊,無聲地接受了他主人的命令。他伸出了一隻手按在地麵,下一刻原本在這裏的餐廳徹底消失,變成了一個空曠的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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