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楊他們進入的這個帳篷應該就是指揮部,裏麵空間很大,四周擺滿了各種儀器,幾個工作人員在緊張的忙碌。(.無彈窗廣告)中間一個大桌子,上麵鋪了一張山穀的衛星地圖,精度很高,可以看出山村裏的每一個農戶。


    老王悄悄跟梓楊嘀咕,“死了幾隻牲口,搞這麽大陣勢,跟打仗一樣。這姓靳的也是能裝逼,這點事兒路上就能說完了,非得帶我們繞這麽半天……”


    梓楊裝模作樣地坐在那裏目不斜視,嘴唇卻輕輕蠕動,“少說兩句,人家這些涉及的都是機密,當然不能隨便跟人說,軍人嘛,肯定做事比較正規。哪像你這麽能叨逼叨。”


    兩人的交談雖然很輕微,但還是被靳國強聽到了,回頭嚴厲地橫了他們一眼。


    一路過來的時候靳指導就發現這兩家夥跟張教授他們不是一類人,除了插科打諢能力強之外看不出有什麽本事――簡直兩個小混蛋。但不清楚為什麽張教授這麽看重這兩家夥,一路上相當客氣。


    還有那個黑小子,楞呆呆的樣子跟教授的兩個神經兮兮的學生氣質倒是很合拍,進來之後就自顧自地抓起桌上的餅幹吃,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這個會議涉及到高度機密,無關人等請自動回避。”靳國強這話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梓楊臉上掛不住,起身要走。張教授示意他坐下,然後“鄭重”地介紹自己帶的這幾個閑人,


    “這兩個人是我的學生和得力助手。這兩個小夥子――”說著指了指老王和梓楊,“別看他們年紀輕輕,也經曆過很多事情,說不定對這樁事會有幫助。”


    梓楊有些感激地看了眼張教授,雖然他對這種機密會議並不感興趣,但是眾目睽睽之下被趕出去還是有點難堪。


    倒是老王,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裏,挑釁地看著靳指導,雖然一短寸頭,仍是驕傲地一甩頭發,做了個心安理得的表情。


    “真特麽的不怕死啊,這種人你也敢懟。”梓楊真替這個四肢發達腦袋粗短的家夥擔心。


    其實他心裏還有更深一層的憂慮,這麽高級別的行動,教授為什麽要把我們三個人也帶上?動機是什麽?如果僅僅是“漲漲見識”這樣的理由似乎太牽強了。(.棉、花‘糖’小‘說’)難道要發展我入夥?可是我一無所長基本上算是個廢物啊,身邊這個呆子最多也隻是四肢發達一點,但是智商上的缺陷也非常明顯啊。


    難道是小黑?想到這裏,看了看身邊正舔手掌上餅幹渣的小黑。


    靳指導沒有搭理老王,轉頭看了看將軍,將軍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靳指導轉身對一個戴眼鏡的小青年道,“去打印幾份保密協議。”


    少將笑了笑道,“教授不要見怪,此事非同小可,保密程度是絕密級,眾位一旦參與進來了,就要嚴格遵守規定,不得泄露半點信息。現在的年輕人呐,喜歡上網、炫耀,有點什麽新奇的東西都迫不及待地拿出去賣弄,我那個龜兒子,差不多跟他們一樣大的年紀,唉……”


    將軍半開玩笑半正經地說完這番話,張教授也微笑著表理解理解。梓楊也不由自主地在旁邊賠笑。老王雖然不正經慣了,但是在這個身材不高卻氣勢威嚴的將軍麵前,倒也不敢造次。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衛兵已經拿了一疊保密協議進來,每人發了一份。梓楊隨便翻了幾張,緊張的連字也沒看清,隻在簽名處瑟瑟發抖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隔壁老王倒是滿不在乎,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大名,然後挺胸抬頭地正視眾人,頗有一番英勇就義的派頭。


    梓楊跟老王從小都有當兵的願望,當年高考的時候還一起報過軍校,但是因為自身條件(背景)不足,未能如願。從此見到軍人就有一種又是羨慕又是抵觸的情緒。如今見到這麽多製服筆挺,佩戴高級軍銜的軍人,油然而生一股自卑感,感覺自己一個破大學生,在人家麵前實在是土狗一樣灰溜溜。


    靳指導清了下嗓子道,“我下麵說的情況,都是絕密級別,除了今天在場的人,不準在任何場合,任何時間,對任何外人提起。”


    他身後的大屏幕上,開始播放一張張幻燈片。


    “秦漢村,在冊住戶278戶,1072人,成年男性388人,成年女性356人……”


    “以河為界,河的南邊,有足生物集體滅絕,死亡時間,x月x日淩晨三點。”


    梓楊腦袋嗡的一聲響,他不知道有足生物的具體概念是什麽,但是生物滅絕是個非常嚴重的字眼,從一個軍人的嘴裏說出可想而知事態的嚴重性――難怪村口會有衛兵站崗。


    老王也是張大嘴巴一臉癡呆的表情,在現代社會裏,還有這樣規模巨大的集體性事件?不僅是見所未見,簡直是聞所未聞。


    靳指導的介紹聲陸續傳入耳中,牛多少匹,羊多少隻,雞鴨狗各若幹,數目一清二楚,全部集體死亡,死亡時間集中在淩晨三點。


    張教授一邊翻著手邊的資料,一邊在筆記本上飛快地寫什麽。將軍點了一根煙,雙手抱在胸前不說話,臉部埋在煙霧繚繞的後麵,看不清表情。


    梓楊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老王:“你聽明白啥意思了麽?”


    老王點點頭,咽了口唾沫道,“明白,會喘氣的都死了。”


    靳指導一邊用遙控器播放幻燈圖片,一遍繼續道,“根據現場勘察,大部分動物屍體僵硬,四肢扭曲痙攣,牙齦有血跡。數平方公裏的生物都出現這種症狀,這種規模的殺傷力,起初,我們認為這是一種生化wq。”


    張教授搖頭自語道,“不對,我仔細觀察過現場,根據目前國際上公布的資料,任何一種生物化學都不會導致如此症狀,在眾多中毒事件中也未見過類似案例。”


    將軍點了點頭到,“我們之所以做出這個判斷,一是根據取證的情況來看,死亡時間非常統一。二是現場沒有任何搏鬥、反抗的痕跡。附近也沒有檢測到輻射殘留。”


    “更讓我們費解的是,經過解剖,發現屍體中並無化學殘留。甚至沒有任何致命傷痕。”


    張教授點了點頭道,“有沒有空氣成分、氣候的變化數據?”


    靳指導說道:“一來就已經檢測過了,一切正常。”


    轉頭對正操作儀器的工作人員道:“報告實時數據。”


    “空氣成分正常”、“溫度正常”、“濕度正常”、“未檢測到異常輻射”……


    靳指導點點頭,“我們以指揮所為中心,半徑1公裏以內安置了多處監測感應裝置,數據會實時傳送回來。”


    老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冒昧的問一句,我聽說國外的一些組織掌握了非常高端的軍事科技,據說有種聲波武器可以一瞬間把整個村子的人都給爆死了,是不是……”


    靳指導和將軍一起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不可能,以現在聲波武器的發展程度,要想達到這種規模的殺傷,肯定會造成非常明顯的物理破壞,但是不管是屍體還是周圍環境並未發現相應的破壞痕跡。”


    梓楊剜了老王一眼,學問不夠,不要隨便說話,在這丟人現眼。


    靳指導繼續道,“按理說這種天氣,屍體應該腐爛的很快,但是現在還沒有明顯的腐爛現狀。”


    “也就是說,大部分微生物也、也被殺死了?”梓楊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對岸的村民難道沒發現什麽異常?”


    靳指導看了他一眼,“最初是村民報的案,鄉裏接到報案後也非常重視,派人看了現場之後發覺情況嚴重,拍了照片傳真到縣裏,然後一級級上報到市、省……因為事態的嚴重性和特殊性,出於保密的需要,案子經過幾度轉手之後,最後移交到我們手裏。”


    靳指導頓了頓又道,“秦漢村離邊境並不是太遠,考慮到可能涉及國x安全,我們首先派特別行動隊控製了現場,在勘察的同時,也在村民中進行了調查,結果比較令人失望。”


    “事發當天晚上,一切都正常。村民們一般都把牲畜、家禽放在野外散養,也從來沒出現過特殊情況,直到第二天早上,有個村民過橋打草的時候,才發現了異常。”


    “這裏的村民並不習慣與外人交流,而且都說一種非常難懂的方言。我們獲得的信息有限,目前仍在監控、調查中。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並非村民所為。”


    將軍沉吟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天,國內最資深的專家和獸醫都無法解釋這一現象,我們也通過各種渠道聯係了一些科學家,給他們看了一些相關資料,都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所以,最後我們隻好求助於張教授,現在各種猜測的可能性越來越低,有一種可能性正越來越大――”張教授跟將軍對視,幾乎同時說出幾個字“非自然神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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