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越野車一左一右形成交叉火力,帖木兒等人被壓在沙灘的一個角落裏毫無反擊之力,族人們一個個被子彈擊中倒下,眼看蒼狼一族即將全軍覆沒。


    突然,一枚火箭彈帶著尾焰飛向一輛越野車。


    “rpg!!!”一名站在車旁的傭兵驚呼道,話音未落,“轟”地一聲巨響越野車直接被炸飛上天。旁邊幾個傭兵也被爆炸氣浪掀飛,一個個非死即傷。


    兩邊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正發愣的時候,右邊山坡上突然傳來一陣槍聲,密集的子彈全都打在越野車的陣地上,又有幾個傭兵中槍倒地。


    另外一輛越野車見勢不妙,載著剩餘的傭兵飛速逃走了。


    看到對方撤退,山坡上傳來一聲呼哨,十幾匹戰馬衝了下來,迅雷一般飛奔到傭兵陣地上,那輛被炸飛的越野車附近還有幾名傭兵在負隅頑抗,結果不是被山坡上的射手擊斃,就是被戰馬上的騎手砍倒。


    短短幾分鍾的功夫,戰鬥就結束了。


    娜雅從掩體後麵站起身來,不知所措地看著這群如天降神兵一般的神秘騎手。


    那群騎兵結果了幾個試圖抵抗的傭兵之後,調頭向帖木兒等人奔來,看到騎手的麵目之後,娜雅不禁欣喜若狂——在隊伍前麵一馬當先的騎手正是岱欽,他終於搬救兵來了!


    岱欽縱馬奔到娜雅跟前翻身下馬,緊張地看著她問道:“你、你沒事兒吧?”


    娜雅熱淚盈眶地看著岱欽,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騎手中一個身材高挑的精壯漢子飛步走到帖木兒跟前,噗通一下跪倒:“阿爸,我來晚了!”


    帖木兒看著跪在身前的阿斯根,臉上老淚縱橫。這一仗蒼狼一族傷亡過半,餘下的幸存者隻有十幾人,而且大部分都有傷在身。


    阿斯根看著帖木兒懷中的阿日斯蘭,緊張地問道:“阿爸,阿日斯蘭他……”


    “他沒事兒,你趕緊讓人救其他的兄弟。”


    阿日斯蘭看了一眼遍地的傷殘將士,站起身來右手在頭上揮了一個圈,山坡上零星的槍聲停止了,不一會兒從山背後冒出來幾輛皮卡車,風馳電掣地向這邊開了過來。


    “岱欽,你去那邊看看還有沒有人活著。”阿斯根指著左邊的山坡說道。


    岱欽翻身上馬,帶著其他的騎手去傭兵陣地上清掃殘餘。這邊的一輛越野車雖然逃走,但是陣地上還是剩下三個沒來得及上車的傭兵,其中一個頭部中彈,另外一個也身受重傷,岱欽毫不客氣地一刀結束了他的性命。


    一名騎手縱馬跑到另外一個趴著的傭兵身邊,正欲在他背上再補一刀,誰知那人突然翻身而起躍上馬背,這一下變故突如其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坐在了騎手的身後。騎手返身想給他一刀,卻被他一拳打昏。


    其他的騎手在遠處見到這一幕想要舉槍射擊,那人卻把騎手負在身後,縱馬向遠處奔去。


    由於擔心開槍會傷到同伴,幾名騎手拍馬追了上去,快要近身的時候,那人右手往後一揮,追得最近的一名騎手突然栽倒在馬下。


    其他的騎手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齊齊勒馬停止追擊,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逃走。


    岱欽下馬來到倒下的騎手身邊,見他已經斃命,仔細看他脖子上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旁邊的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隻見這個已經停止呼吸的騎手臉上竟然慢慢浮起一股詭異的笑容。


    “毒針!”岱欽急忙站起身來示意眾人後退。他見識過冰魄毒針的厲害,心中立刻明白過來,剛才逃走的那人就是在烏拉巴托營地裏偽裝成巴彥的殺/手,心下不禁駭然,這個殺/手也真是藝高人膽大,在眾目睽睽之下躺在地上裝死,又從容不迫地從重圍中脫身。


    從後麵趕過來的阿斯根看了騎手的死狀之後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阿爸他們到底惹上了什麽樣的麻煩?


    ……


    普拉薩德坐在喬巴山的一處臨時營地裏愁容滿麵。幾個受傷的傭兵傷勢都比較重,如果得不到及時醫治的話恐怕會有生命危險。可是那個該死的荊無麵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們的生死,直接帶著兩隊人和僅有的兩輛越野車追擊帖木兒他們去了。


    現在他們缺醫少藥,又沒交通工具,情勢可謂非常糟糕。


    他把這裏的情況跟汪陽明匯報之後,汪陽明也是無可奈何。張教授那邊已經斷了聯係,汪陽明也沒辦法控製影子武士,現在隻能叮囑他見機行事了。


    正在猶豫的時候,外麵突然響起汽車引擎的聲音,普拉薩德眉頭一皺:這麽快就回來了?


    走出去一看,隻見幾個廓爾喀傭兵神情狼狽,看樣子是打了個敗仗。


    “其他人呢?”普拉薩德問道。隻回來了一輛車,另外一輛呢……


    幾個傭兵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人回答道:“上校,他們都死了。”


    “什麽?”普拉薩德心中一驚,繼續問道:“都死了?帶你們去的‘羚羊’呢?”


    幾個人都不說話,普拉薩德上前一把拎住一個人的脖領子,惡狠狠地問道:“‘羚羊’在那裏?他是死是活?”


    那個傭兵驚恐地看著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沒看見……”


    “嘿嘿嘿嘿……”荊無麵突然從角落裏拐了出來,雖然嘴裏發出笑聲,但是臉上卻毫無表情。


    “上校心裏還牽掛著我的死活呢?真是讓你失望了,我好著呢,活蹦亂跳的。”


    荊無麵陰陽怪氣地說著,狠狠地盯了幾個傭兵一眼:“你的這些手下可真不賴啊,一見情勢不妙,跑得比兔子都快!”


    普拉薩德被他冷嘲熱諷了一番,不知如何接他話茬,隻得冷哼一聲反問道:“帖木兒他們……消滅了嗎?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荊無麵冷冷地盯著他:“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我還想問你呢!帖木兒那個龜兒子怎麽會有這麽多手下?你不是說他隻是個走私犯嗎?走私犯還帶火箭筒的?!”


    普拉薩德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平靜地說道:“我手上阿斯根的資料本來就有限,本來打算派人去偵察一下的,但是你一意孤行……”


    “別他媽廢話了!”荊無麵打斷他的話:“這次伏擊失敗你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連個情報工作都做不好你還有什麽用?也不知汪陽明是怎麽看上你的!草!”


    荊無麵罵罵咧咧地說道,竟然完全不把普拉薩德放在眼裏。


    普拉薩德靜靜地站在那裏也不跟他爭辯,他知道這個羚羊是打定主意要自己背這口黑鍋了,現在不管怎麽解釋都沒用,隻能越抹越黑。


    “你也別在這閑著沒事兒幹了,現在立刻帶上你的人去日升堡!帖木兒肯定跟他那個龜兒子去日升堡了。我們在那裏決戰!”普拉薩德命令道。


    “可是,我們這些傷員怎麽辦?”普拉薩德掃視了一眼手下,經過這一戰,帶出來的傭兵已經傷亡一大半,剩下的就身邊這幾個人了。


    “還能戰鬥的你一起帶走,剩下的留在這裏,我來安排他們。”荊無麵冷冷地說道。


    普拉薩德看著荊無麵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寒。


    他知道荊無麵所說的“安排”是什麽意思。


    “怎麽,你要抗命嗎?”荊無麵看普拉薩德站在原地不動,斜著眼睛問道。


    普拉薩德轉身對幾個幸存的傭兵說道:“收拾下彈藥裝備,我們馬上出發。”


    荊無麵冷冷地說道:“到了日升堡之後怎麽做不用我提醒吧?”


    普拉薩德緩緩地說道:“我們會化裝潛伏進去,先偵察敵情,等您的命令。”


    荊無麵滿意地點點頭:“希望你們這次不要再拖老子後腿!”


    普拉薩德等人乘車走後,荊無麵轉身走進帳篷,看著行軍床上躺著的幾名身受重傷的廓爾喀傭兵,荊無麵露出一股厭惡地神情。


    ……


    這是一個難得的月圓之夜,荊無麵站在帳篷前,仰首看著潔白的月光,伸手慢慢地揭下臉上的麵具,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真不明白教授為什麽要派這麽一群廢物來執行任務。”背後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


    荊無麵沒有回頭,緩緩地說道:“教授這麽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聽從命令就行了,不需要明白。”


    那個女人的聲音又說道:“現在帖木兒跟阿斯根他們匯合了,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荊無麵回頭,月光下站著一個高挑的女子,身材瘦削、麵容俏麗,眉眼中有一股西域女性的風采,肩頭卻扛著一把塗著迷彩的大狙。


    荊無麵看著她齜牙一笑,刀疤密布的臉上筋肉抖動:“嘿嘿,我本來以為讓這些廓爾喀傭兵頂在前麵,咱們兩個隻要在暗處幫忙就行了,沒想到這群蒼狼這麽頑強,看來咱們要站出來挑大梁了。”


    那個女人點點頭:“北野衝果然名不虛傳,竟然被他好幾次從眼皮底下逃掉。”


    荊無麵冷哼一聲:“下次他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那個女人看著荊無麵猙獰的臉問道:“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荊無麵嘿嘿一笑:“一點小傷而已,怎麽,你有什麽想法?”


    那女人微微一笑:“不敢,我怎麽是你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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