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惡意。”


    一名身披長袍的蒼老魚人從隊伍中走出,在他身後,是一排手持鉗杖、全副武裝的寇濤鞭策者和寇濤監督者。


    老魚人雙手抱胸,用出象征幽暗地域和平的手勢,獨自一人走過來,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後,對布萊恩等人說道:


    “我們是來自斯洛布多鎮的寇濤魚人部落,我是普魯普魯平,‘海之母’布裏博杜普的大祭司。女神回應了我的禱告,把你們帶到我們這裏。請幫助我們,我們願意支付報酬。”


    布萊恩聞言,眼角的餘光打量一眼自己這邊的寇濤魚人武僧。


    讓他意外的是,這家夥的神色平靜如水,麵對這位寇濤魚人的大祭司,根本就無動於衷。


    他沉吟片刻,向前走了幾步,雙手抱胸,同樣使用一種和平的姿勢,向老魚人詢問道:


    “既然你們聲稱是你們的女神回應了你的禱告,把我們帶到這裏。那麽,想必你應該知道我們此刻最需要的是什麽吧。”


    “你們是逃亡者,都是從殘忍的卓爾精靈手中逃脫出來的。”寇濤魚人大祭司似是早就醞釀好了這些話語,他不假思索地說:


    “你們渴望回到地表世界,如果閣下願意幫助我們斯洛布多鎮的話,我不但會提供給你們豐厚的報酬,還會用我族的龍骨船,護送你們渡過凶險的暗湖。”


    “若是閣下對我們寇濤魚人一族足夠了解的話,想必應該也知道什麽叫‘寇濤魚人心印’。”大祭司又補充道:


    “相信我,如果有我族戰士幫助你們在暗湖中引航,你們一定可以安全無憂地到達任何地方。”


    布萊恩當然知道所謂的‘寇濤魚人心印’。


    寇濤魚人是水生生物,因此,他們在暗湖活動時並不一定要用到船隻。


    不過,使用船隻卻是他們傳統文化的重要部分。


    因為寇濤魚人的前主人——奪心魔曾一度讓他們作為自己在幽暗地域活動的船夫兼向導,而現在的魚人們仍在繼續做著這種工作。


    可能是習慣使然,也有可能是某種深層次的需求在驅動他們。


    在幽暗地域的其他種族看來,寇濤魚人的服務存在無可否認的價值。


    畢竟在這之前,也隻有灰矮人自發性的對暗湖航行感興趣,而他們並沒有寇濤魚人做的那麽棒。


    甚至在寇濤魚人種族裏還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


    暗湖各種地道、通路與水池構成的迷宮本身是一種冥思——航行其中即是一種精神之旅。


    寇濤魚人相信,如果自己在這迷宮中穿行的時間足夠長,就能給同胞們帶來偉大的啟迪。


    在寇濤魚人各種怪異的信仰中,隻有這個傳說可以通過時間來證實。


    所以,他們前往灰矮人的奧杜斯王城,若是有寇濤魚人協助,將會為旅程節省大部分時間。


    布萊恩再次打量隊伍裏的魚人武僧一眼,發現對方依舊是一副平靜如水的表情,仿佛整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知道,想要通過這個木頭塊了解斯洛布多鎮的寇濤魚人,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接著,他又突然注意到地精銅塊兒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


    “我很好奇,你們斯洛布多鎮到底需要什麽幫助。”布萊恩與地精對視一眼,暗自點點頭,又問出心中的疑惑。


    望著眼前的魚人大祭司,他回想起三年後幽暗地域的那場災難,似乎並沒有關於斯洛布多鎮的任何消息。


    穀蝦


    由此可以看出,這個小鎮應該是早就毀滅了。


    “我們是居住在斯洛布多鎮的寇濤魚人。”魚人大祭司一邊說著,一邊在眾人周圍轉悠來轉悠去,“我們一直遵循‘海之母’布裏博杜普的意誌,在小鎮和睦生活。”


    “唉......直到最近幾個月,出現一批‘見到幻象的人’到處在鎮子裏鬧事。”


    魚人大祭司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晃悠到了寇濤魚人武僧的身旁。


    他的這個舉動自然是被觀察入微的布萊恩察覺到了,這讓他開始懷疑起魚人武僧的真實身份。


    緊接著,布萊恩又發現魚人大祭司的話語故意停頓下來,用怪異的目光看無動於衷的武僧一眼,這才接著說:


    “本來這也沒什麽大問題,直到兩個星期前,布洛布珀裏,我的孩子,她體驗了一個強大的幻象,幻象自稱‘深海之父李莫古根’,向她承諾給予她強大的魔法力量。從此以後,這些新興信徒就開始在她身邊聚集。”


    深海之父李莫古根?


    布萊恩陷入了深思,就在剛剛,他們殺死的一群寇濤魚人也自稱是深海之父的信徒。


    但是他發現,自己竟然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個神祇。


    無論是海怪之神潘祖瑞爾,還是遠古惡魔領主的深海之王大袞,他都略有耳聞。


    唯獨這個深海之父什麽李莫古根,他倒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你知道深海之父李莫古根是誰嗎?”布萊恩借著沉思的機會,向希賽雅發出心靈傳音。


    “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可能知道。”看到布萊恩微微皺起的眉頭,希賽雅略顯無奈地說。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猜這個深海之父很有可能是什麽精通幻象的其他邪神假扮的。”布萊恩說出自己的猜測。


    “很有可能。”希賽雅跟著附和一句。


    聽到劍法師如此敷衍的話,布萊恩感覺問她還不如去問一個小地精來的有用一點。


    不過,當他對視上銅塊兒的滴溜溜亂轉的小眼睛後,又放棄了心中的想法。


    “所以呢,你跟我講這些事,到底想表達什麽意思。”布萊恩對視上魚人大祭司那對獨立對焦的眼睛。


    由於寇濤魚人沒有眼瞼,所以他們並不會眨眼。


    布萊恩跟他們交談時,總感覺對方一直都在用怪異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讓他渾身都有點不自在。


    “我們分成了兩派。”


    魚人大祭司歎了口氣,“並且相互攻擊對方,深海之父的信徒不但在斯洛布多鎮建立了聖壇,還頻繁地給聖壇上供,宰殺並血祭供品,將鮮血獻祭到暗湖深處,獻給在那裏享用這一切的……某些東西。”


    “你這是打算讓我們幫你上演一場‘父慈女孝’的戲碼,對吧?”布萊恩聽完對方的解釋,頓時明白了事件的原委,他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


    “明天就是布洛布珀裏,我的孩子,舉行大型血祭儀式的日子。”魚人大祭司一臉擔憂地說:


    “若是讓她成功,她絕對會得到深海之父賜予的強大力量。到時候,斯洛布多的平衡就會被打破。我們必須趁血祭尚未開始前,提前行動,殺死布洛布珀裏。”


    “那你的計劃又是什麽?”布萊恩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們,而是反問道。


    “我打算讓你們充當誘餌,協助我們采取行動。”魚人大祭司如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布洛布珀裏想要獲得深海之父的力量,她就必須提供大量活祭,在這個時候,如果我把你們幾個押送過去,我的孩子不但不會拒絕這份厚禮,還能成為我們作為‘和解的象征’。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借著血祭儀式,殺死布洛布珀裏在內的所有異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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