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安慰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跑回了原地,難道這雨傘還能跟蹤自己不成?他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而且還回頭確認了,那個神秘的房子並沒有出現在自己背後。


    在白雨想要繞過雨傘,找個穩妥的地方避避雨,或者攔住一艘船送他回酒店。就在這個時候,藍色雨傘如有神助,被風吹到了白雨的腳下,那藍色傘布開始褪色,在雨的透明之下,藍色染料暈染了他的褲腳。


    深邃的藍色褪去,雨傘內層的顏色是更加陰沉的黑色。白雨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撿黑色雨傘,他動作很機械,心裏在懷疑:這黑色雨傘,不會是我的吧?


    是誰,將你送回我身邊?


    白雨抓住了傘麵,想要把黑色雨傘拿起來。他抓了一手的爛紙,黑色的染料讓他的雙手如暈罪惡。


    白雨鬆了一口氣,好在事情沒有發展到詭異的地步:這隻是一把普通的油紙傘而已啊,看來,是我想太多了。隻不過,父親的黑色雨傘現在在哪兒呢?我有非常強烈的想念情緒呢!


    在神秘房子裏,微卷頭發的混血男人打開了房門。他走到了樓上,打開了一個房間門。在四十平米的小房間裏,十二個裹在黑袍裏的人都一聲不吭,靜靜地坐著。


    看到混血男人走進了房間,所有人都抬起了頭,看著他,但是依舊一言不發。


    混血男人說:“你們別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看著我好不好,這會讓我有一種直挺挺躺著裝死的欲望。”


    活躍氣氛的玩笑直接被無視,有人問男人:“他就是新一任被選中的人嗎?”


    另一人幫混血男人回答:“他原來就是被選中的人,隻是你不認識他了而已。”


    有人說:“他太弱了,放棄吧。”


    許多人紛紛附和,或者點頭,或者直接說:“我同意,我們已經有了冷少,他無疑是更好的人選。”


    有人言辭激烈:“暴君的繼承者可不能是這幅德行,連家族會議都不敢參加,連這點單刀赴會的魄力都沒有。冰的血脈斷在這兒,真是我冷家的一大不幸!”


    隨著話音落下,另外的言論又迅速被發表。他們說得大言不慚,貌似有理有據,但是聽起來卻是針鋒相對。


    “不是冷家的不幸,是我們君主的一大悲傷。我們冷家隻是依附於暴君的一個小勢力,無論何時都不能忘本。”


    男人一直站著,這裏沒有他的位置。


    因為放棄了白雨,所以沒有把屬於他的東西還給他啊!混血男人明白,暴君死後,他的殘餘力量與威名已經成了冷家緊握於手的寶藏。家族裏的大人物都在明爭暗鬥,


    混血男人聽不下去了,他的等級不能在會議中插上話,他還不如不在這兒憋屈地聽著,聽那些口是心非的言論。


    “我去接冷少。”


    男人拉上了門,他的身子已經在外頭了。對於他的離去,沒有人阻止。


    他走到車庫裏,一名老者已經坐在駕駛室上,等待男人的到來。他是冷家中一名資質很老的一名管家,現在主要擔任男人的司機。


    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或許已經老死了。現在,每個人都稱呼這名老管家叫做湯姆森,因為湯姆森是一個在電視電影中常常會見到的西方人種的名字,很適合碧眼白發高鼻梁的老人。


    混血男人上了西方老人的車上,他在副駕駛座上坐了一會兒,卻一直不見老管家拉起手刹。男人示意老管家開車,而老管家麵如鐵色,對著他搖了搖頭。


    男人無奈,隻能把安全帶套上。他說:“現在可以開車了吧。”男人拉了拉安全帶,示意它扣得很結實。


    老管家說;“開不了車,外頭都是積水,除非我們的車子能夠在水裏麵遊泳,否則開不了車。”


    “不能開車,那你為什麽要坐在這裏?”男人鬆開了安全帶,這玩意勒得他有些難受。


    “我平時一直在車裏等你的,我以為今天也不例外。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弄一艘水上摩托來,請稍等。”


    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那闌珊的步伐讓男人有些噓歎。老人的腿腳不太靈活,他一瘸一拐,不借助拐杖的身體搖搖欲墜。男人想:這是一名恪守陳規的老人,他堅持著自己的固執,從過去一直到現在。他年輕的時候如此,老了也沒變。


    他早就被時代淘汰了,否則也不會因為不懂得討好主子的心意,而被安排到自己身邊。他以前可是暴君的管家啊,負責處理冷家的一切後勤工作。


    男人想起來,湯姆森在第一次與他見麵時,和他說的故事。


    上個世紀末,越戰結束後返國的前夜,一名青年士兵打電話回家。


    “明天就能回去了,我想帶個無依無靠的戰友回去,能讓他跟我們一起住在家裏嗎”


    聽到兒子能夠回來的消息非常高興的雙親,“當然沒問題!”喜極而泣地回答。


    “但是,有件事情得要先講,他在作戰中誤踩地雷,失去了一隻手和一條腿,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帶他回家。”


    聽到這句話,雙親沉默下來。


    “如果隻是幾天的話還沒關係,照顧殘障者很辛苦的,在家裏的期間,一起去找那位朋友的居所吧。你和我們都各自有自己的人生,要犧牲自己照顧那位朋友一輩子是不可能的。”


    兒子聽完之後不發一語掛上電話。


    隔天,軍隊打來了一通電話。退役士兵的父母被告知自己兒子從屋頂跳落墜死的消息。


    雙親看著從他國傳來的屍體照片,說不出話來,崩潰大哭。他們多麽想抱抱兒子,但是兒子的屍體不可能跨越太平洋,回到他們的身邊。


    作戰中失去手腳的是他們的兒子。


    湯姆森就是他們的兒子。


    在偽裝自己死亡的現實後,湯姆森對長官表示了感謝。他帶著一些同樣是傷殘的戰友,踏進了無人區的土地。


    一九七五年,他參加戰爭並且退役的時候,湯姆森才十五歲。如今四十年過去了,湯姆森已經是將要跨進花甲的老人了。


    他很幸運,在無人區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遇到了白皓日。後來他給白皓日當了三十年的管家,直到白皓日死去。


    暴君失勢,他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他的資質最老,但是在無人區裏,是沒有人讓你會給弱者尊重的。


    現在的湯姆森手腳健全,他開著水上摩托,身後搭著混血男人,混血男人的身後是兩米來高的水花。


    老人麵帶威嚴,雙唇緊閉。滿頭白發梳得僵硬,在風雨尊重不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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