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線旁一簇簇煙火齊齊綻放,形成了一道美麗絢爛的風景線。


    五光十色的煙火,照亮了遠處平靜的海麵。


    而下方的遊客們也發出陣陣的歡呼聲。


    似乎是在歡呼慶祝這一盛大的場麵。


    薑瑟從遠處的景象中回過神來。


    等她轉頭,便發現段肆言也一直怔怔的望著前方的煙火。


    薑瑟一怔。


    難得段肆言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阿言。”


    她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段肆言回過神來,望向薑瑟“姐姐。”


    薑瑟從包裏拿出了早就放著的荊棘花胸針。


    她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這個禮物太貴重了。”


    段肆言在看到薑瑟推過來的禮盒時一怔。


    他自然認得這個禮盒,這是他挑選了將近三天的時間才挑選出來放置荊棘花胸針的禮盒。


    段肆言微微張嘴,正準備讓薑瑟收回這個禮物時,薑瑟接下來的話頓時讓他愣在了原地。


    “我恢複記憶了。”


    薑瑟趕在段肆言出聲之前便開口了。


    但她這句話落入段肆言耳中,卻仿佛一個炸彈一般。


    他猛然愣在了沙發上。


    薑瑟便靜靜地等待著他反應過來。


    段肆言呆愣了將近一分鍾。


    直到一分鍾後,他才囁囁地開口“你......想起來了?”


    這一開口,段肆言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啞的不行。


    就連說出的話也仿佛帶著百般的壓抑。


    他抬眸望向對麵的薑瑟。


    仿佛像個執拗的小孩,固執的等待著一個答案。


    薑瑟目光平靜的望著他,任由他的視線放在自己身上。


    “嗯。”


    “我記得機場裏有一個剛剛哭紅了眼的小屁孩,長的乖巧可愛。”


    “於是我將身上的三顆糖給了他,並逼著讓他吃完......”


    薑瑟淡淡的陳述著。


    那時候的薑瑟隻是看著小時候的段肆言,哭紅了眼睛,執拗的站在機場大廳,似乎是在等誰回頭一般。


    她見著他乖巧白皙的臉蛋因為哭紅了眼而更加惹人憐惜,便有些忍不住的走了過去。


    但是那小家夥似乎很固執,薑瑟將糖送給他,他依舊無動於衷。


    於是薑瑟打算采取強硬的態度。


    硬是扒拉著段肆言的嘴巴讓他吃了進去。


    那時候還小的段肆言力氣自然是比不過薑瑟的,也不會隱藏自己的神色。


    於是他隻能一臉憤怒的瞪著薑瑟。


    薑瑟也沒去管他那般憤怒的眼神,逼著他吃完以後拍拍手。


    “好了,你現在心裏已經是甜甜的了,不要難過了。”


    “你這一副樣子,別人看起來會覺得你好欺負的。”


    還略顯稚嫩的話語說出口,薑瑟笨拙的安慰著這個長的格外好看的小孩。


    但因為自己平時對薑煦說話都是威脅恐嚇的語氣,而段肆言正好和薑煦看起來差不多大。


    所以就連安慰段肆言的話後麵也別成了恐嚇。


    “然後他們會欺負你,說不準還會捉弄你!”


    “......”


    段肆言陡然愣在原地。


    臉上憤怒的神色也逐漸收斂了起來。


    薑瑟見著呆愣著的段肆言,覺得更加可愛了。


    抬起手毫不客氣的掐著他的臉頰,調笑般說道“小屁孩,叫一聲姐姐如何?”


    段肆言一開始還在掙紮,但發現自己的力氣還沒有薑瑟大後便放棄了掙紮。


    他抿著唇,固執的就是不肯叫薑瑟姐姐。


    薑瑟還沒來得及繼續威脅段肆言叫她‘姐姐’便被江淮初叫走了。


    “我走了,小屁孩要記住我的話呀!”


    薑瑟對著段肆言揮揮手,之後便追上去找江淮初和薑成寒了。


    段肆言愣愣的站在原地,望著薑瑟離去的身影,嘴裏還有絲絲甜膩的味道。


    “......”


    段肆言聽完薑瑟的話,陡然沉默了下來。


    她的確恢複了記憶。


    那是段肆言最後一次在外人麵前展露出自己最真實的狀態。


    因為那一次是安娜夫人丟下他離開了帝國。


    他請求著她別走,請求她帶他走。


    但最後,安娜夫人還是不顧一切的離開了。


    段家人除了段老爺子外,其他人並不承認他的身份。


    他們都覺得他隻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罷了。


    在段老爺子不在的時候,那些人總會在背地裏說著關於他各種惡毒的話語。


    她們以為段肆言聽不到,或許是她們根本不屑於在段肆言麵前掩飾。


    他並不喜歡那個冷冰冰的家。


    也不想去麵對那些虛偽人。


    所以安娜夫人離開後,他陷入了迷茫,執拗的呆在原地,不肯離開。


    他以為這樣,他的母親就會回頭來找他。


    但是他沒有等到安娜夫人回頭,而是等到了薑瑟。


    那個隻比他大了兩歲的女孩,逼著他吃了他最討厭的東西。


    還一本正經的說著她所謂的‘大道理’。


    但鬼神差的,段肆言記住了她的話。


    他開始偽裝起自己,不讓自己的真實性子暴露出來。


    他開始謀劃著,不動聲色懲戒了那些在他背後詆毀他的人。


    直到後來,段肆言成長了起來。


    也明白了安娜夫人為何會在那時候離開。


    她身上有她必須要承擔的重任。


    科洛博的家主在那時候病重,而安娜夫人身為他唯一的女兒,為了不讓自己父親的勢力落入其他族人手裏,她必須回來鞏固他們的勢力。


    她不帶段肆言離開,是為了保護他。


    因為那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並不會因為段肆言還是個小孩子就放過他。


    他們清楚的知道,一個孩子的仇恨成長起來足夠覆滅他們。


    安娜夫人和段老爺子約定,無論如何都要隱藏段肆言的身份。


    所以這麽久以來,段肆言才能平安成長。


    薑瑟望向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的段肆言。


    她平靜的出聲“阿言,你對我並不是愛情,你也發現了,不是嗎?”


    段肆言聽到她這句話,睫毛微顫。


    但始終沒有開口。


    “你隻是將自己禁錮在了那一個時間裏,你從未走出來過。”


    “我隻是你的一抹執念。”


    薑瑟淡淡的陳述道。


    “如果,那個時間裏出現的不是我,你還會像這樣嗎。”


    “答案顯而易見。”


    “你不會的。”


    段肆言微微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薑瑟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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