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瞳他們這邊的氣氛確實有些不咋好,剛剛跟周和頌爆發了一輪小爭吵。


    兩人正生悶氣呢,周鴻凱徑直走了過來,“毛料的錢已經付完了,不知道楊先生有沒有興趣兒一起看看這個明標標王切出什麽來?”


    “哼,看就看,有什麽了不得的。就算是再好,跟我昨天切出來的差不多也就頂天了。”楊玄瞳冷哼了一句。


    隻不過他這句話,無論聽在誰的耳朵裏,都知道他有些言不由衷。就好像小孩子一樣,自己很喜歡的玩具,被別人給搶了去,硬撐著說自己玩夠了。用句粗話來講,他這就是倒驢不倒架。


    周鴻凱很是得意的點了點頭,直接往場外走去。


    今天在切石場這邊圍攏的人,要比昨天還要多很多。昨天那個是臨時安排的,今天可都看著明標的競拍呢。


    周玉乾和周鴻凱父子短暫的商量了一下後,周鴻凱站到了毛料前。


    今天的他比昨天的楊玄瞳還要激動很多,可以說他已經在楊玄瞳的手下連連吃蹩,今天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在這塊大毛料上仔細的畫了一條線。從他的判斷來講,這一刀切下去,應該能見綠。


    毛料太大,邊上的工作人員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它給放上去。周鴻凱可不用別人,直接就自己切了起來。


    一刀切完,看著切口處的景象,周鴻凱的嘴角翹了起來。很不錯,這個大大的切麵下,有紫羅蘭和綠兩種料子。同樣是玻璃種,這三千一百萬歐元沒有白花,後邊的金主們賺了,自家也能跟著分好多。


    得意的望楊玄瞳那邊瞟了一眼,還往毛料切口處輕輕拍了兩下。那意思,看看啊,這料子可真不賴,一刀就漲了。


    楊玄瞳沒有給出回應,仍舊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這卻讓周鴻凱的心中更加的得意。


    讓工人給這塊毛料輕輕的翻了個身,他又切了一刀。畢竟已經能夠判斷出裏邊玉肉的大致走向,現在隻要從外邊慢慢的切就好,有多少毛料能夠像楊玄瞳昨天切的那樣,裏邊生長得亂七八糟的。


    這刀切下之後,沒有露出綠色或是紫羅蘭色,不過大家也沒有感到失望。畢竟周鴻凱求的是穩妥,是在外圍慢慢的往裏切。剛剛的第一刀,一刀兩色,玉肉都沒有破損,已經證明他在這方麵還是很有功力的。


    一刀刀切下去,一塊大毛料整個的瘦身了一圈兒。從那個小窗上透出的綠和後邊第一刀切出來的綠和紫羅蘭,大家都估摸著裏邊的玉肉分量很大。


    周鴻凱也提起了精神,已經確定了兩麵了,還有四個麵需要確定,那時候才能夠知道裏邊的玉肉大致的分量。


    這塊毛料裏邊的水頭可是比楊玄瞳昨天切的那塊好跟多,足得很。色很正泛著淡淡的藍色調,也就是現在僅有一個小窗,周鴻凱也沒用強光手電去看,不過估摸是帝王綠,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得意。


    玻璃種、帝王綠,這就是最頂級的翡翠。就算是紫羅蘭色占了一部分,這也是價值千金,絕對大漲的料子。


    這一刀,周鴻凱切得有些慢,也隨時關注著切刀帶出來的石粉。他也擔心切到玉肉,不過這麽大的毛料,又不能像楊玄瞳那樣,慢慢的擦。


    終於將切刀提起,周鴻凱皺了皺眉頭,沒有出綠。


    他又換了一麵,這次他稍稍的大膽了一些,往裏邊切得比較深。畢竟玉肉可能長得有些偏,靠近出綠的那一方嘛。


    可是這一刀再切完,同樣沒有綠。而這時候,他的腦袋上就開始冒汗了,心中有了股非常不好的感覺。這個不好的感覺有些熟悉,就好像當初在國內切的那塊料子一樣,會連切連跨。


    他不敢在這邊繼續嚐試下去了,又換了一麵,靠近出綠的那一麵,再次切了一刀。這一刀多少有了些效果,帶出了一點點的綠色。


    可是他臉上的喜色並沒有停留多久,腦門上的汗卻越冒越多。


    他的身體在擋著,別人也不清楚怎麽回事兒,周玉乾是最擔心的,因為這次能夠賺多少錢,可全指望這塊毛料呢。


    將周鴻凱給撥到了一旁,他就蹲下身子自細的看起來。片刻之後,他的腦門上也冒出了汗。


    這邊的切麵不小,從切出來的一點綠往裏看去,竟然裏邊有密密麻麻的綹,還有裂。而且這個裂看痕跡還是很深的那種,跨了。


    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啊。如果第一刀切完,就放在那裏,直接轉手賣了。估計賺個兩三百萬歐元沒問題,畢竟那邊的紫羅蘭色和綠色真的很喜人。


    可是現在呢?不說是半塊廢料也差不多了。別說賺幾百萬歐元了,就是現在這塊料子雖然僅僅解了這麽點兒,你就是一千萬歐元往外甩,都沒有人敢接手。


    這些綹和裂就靠近綠意正濃的那個區域,裂還是大裂,誰知道往裏邊深入了多少。好好的一塊料子,可能就從這個裂開始一分為二。還有那些綹,要是裏邊也跟外邊的表現一樣,頂多就當壓缸石用用。


    邊上的攝像機也將這一麵給放大了一下,展示給邊上圍觀的這些人。可以說頓足捶胸的人很多,都是為了這塊毛料可惜的。


    楊玄瞳也有些發愣,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所感受到的不妥會以這樣的形式展現出來。


    邊上的丹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看著楊玄瞳,心中的想法很複雜。


    這個人的命怎麽就這麽好呢?誌在必得的明標毛料,一個疏忽,落入了別人的手中,反倒讓他躲過一個大劫。這事兒上哪裏說理去?就算是這下邊的表現再好,僅僅是有外邊的這一層,這塊毛料的價值也幾經大打折扣了。


    而且還得是奇跡出現,才會僅有外邊的一層有綹,正常的情況都會深入很多,都指不定過半了呢。


    他現在也是興趣兒聊聊,本以為這個明標能夠提振一下銷量,促進一下成交價,可是現在卻仿佛一盆涼水,早就將這些人的熱情給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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