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萬河的這一舉動無疑是給鬼相門的人提醒,那大法王豈能不明,他向場中望了一眼,大聲道:“四妹,今日你就此罷手,改日再向雪宮主討教吧。”說著他向屬下招了招手。四個黑衣護衛,身形一縱,飛至半空。原將那麵黑旗四角扯住,向前移動。


    大法王淩空翻身,落至旗上,雙手剪在身後,向群豪朗聲道:“各位英雄,今日我們不分勝負,隻好改日再行討教,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說著袖袍一拂,背過身去。


    卻說雪蘭依正與紫麵法王鬥得難解難分,忽聽到大法王這聲催促,便不再戀戰。當下左足飛起,“嗖”一聲向雪蘭依小腹踢去。雪蘭依右腿橫掃而出,封住對方攻勢。紫麵法王也應變神速,左足在對方腳背上一踩,身子借勢向後飄去。


    見對方要逃,雪蘭依心念一動,抬起手臂橫在胸前,將真氣運於左掌,忽地向空中拍去。那紫麵法王向後飛躍之際,與她已拉開五尺之距。萬沒料到對方掌力還是隔空壓了過來。她身子向左一旋,隨手自腦後拔出一根銀簪,向前甩出。


    饒是她身法靈動,可臉上的麵具仍為雪蘭依的掌力震裂成兩半,向左右飛去。那根銀簪固然去勢迅疾,但雪蘭依兩指一夾便將其收入袖中。在這一刹那間,她錯愕的看著對方的臉,心道:“居然是你。”那法王左頰下方紋著一朵牡丹。她回眸看了雪蘭依一眼,而後雙足蹈空,躍上一麵黑旗向遠處飛走。


    雪蘭依緊緊地攥著那根簪子,怔怔地望著那黑旗遠去的方向出神。玄女宮眾弟子以為師尊武藝超群,逼退魔教妖人,一個個無不歡欣鼓舞。群豪也是大為振奮。殊不知雪蘭依心中卻想著一件可怕的事,剛才那位法王不是別人,而是玄女宮牡丹部的尊主袁蝶。


    一直以來,蘭花、牡丹、芍藥、秋菊四部尊主為人謀害的消息早已傳遍江湖。若非她今日親眼瞧見袁蝶,她絕不相信一向對本門最忠心的人居然投靠了外人。


    這袁蝶鮮少在江湖上走動,她的相貌除了雪蘭依,江含月,水含煙三人認出外,在場群豪中均是不識。


    江水二人對望了一眼,知道那法王是師叔,心中驚恐萬分,卻並未喊出聲來。否則一旦讓在場的其他門派知曉玄女宮尊主投靠鬼相門,玄女宮往後在正道麵前隻怕再也抬不起頭。更為嚴峻的是,此事若被旁人揭發,難保其他正派不會聯合起來向玄女宮發難。


    丐幫長老莫萬河大為吃驚,萬沒料到居然有人盯著自己。若是單打獨鬥,他未必落於下乘。但在霍中原、餘南鬆聯手夾擊下,他自然力不從心。而蕭雲帆又在暗處以飛石相助,莫萬河更是難以提防。


    一個不留神,霍中原的長劍已抵住他的咽喉,他的背心要穴也被餘南鬆點中。群豪目睹巴山派掌門製服丐幫長老,看的一頭霧水。就連至通和尚、穀風道人、司馬名城、金萬兩他們也覺莫名其妙。


    群豪之中丐幫那些弟子見長老被擒,一個個噤若寒蟬。至通和尚雖瞧見莫萬河放出煙花彈,


    而後鬼相門的人大舉撤退,他心中隱隱覺得這莫萬河很可能替對方做臥底,但他們到底有何圖謀卻無法參透。


    至通和尚目視穀風,穀風道人向群豪說道:“大家先將丐幫的朋友圍住,別放走一個。”群豪見穀風道長這麽說,自然有其道理,便抽出兵刃將丐幫弟子圍了起來。


    霍中原挽劍在身後說道:“至通大師,心中肯定十分疑惑。想必要問霍某如何得知莫長老要腳底抹油?諸位稍安勿躁,我想此事還是請蕭兄弟出來向大家敘明原委吧。”餘南鬆大聲道:“蕭兄弟,我們可是按你說的做。你快出來跟大家夥兒解釋解釋。”


    他話音剛落,人群分開,蕭雲帆走了出來。他抱拳向幾位首腦施禮道:“晚輩蕭雲帆拜見列位前輩。”而後又向群豪拱手。人群中不少人驚異地叫道:“這小子是蕭雲帆?”“啊,聞名遐邇的蕭雲帆相貌也是平平嘛。”


    “我就納悶這小子年紀輕輕居然與霍中原稱兄道弟,原來他是蕭雲帆啊。”“近來江湖上一直傳這小子的事兒,我得看仔細了,回去好跟旁人講。”


    至通和尚白眉揚起,微笑道:“原來是蕭施主,近來江湖上關於你的傳聞很多啊。”蕭雲帆道:“大師取笑了。”穀風道人打量了他一眼道:“蕭老弟,你如何得知丐幫與鬼相門有所勾連?”


    蕭雲帆道:“這事要半月之前說起,蕭某人因緣巧合之下在一間破廟內發現兩名丐幫弟子的屍體。這二人並非死於瘟疫,而是被人擰斷了頸骨身亡。蕭某檢視他們身上,發現並未傷痕。


    在蕭某未到之前,地上有三組腳印。三組腳印有兩組是兩個乞丐的,令一組腳印的主人始終沒有出現。這也就是說,這第三人與他們是同來的,很可能是他這二人殺了滅口。


    晚輩在這兩個乞丐身上各發現了一個紙包。這紙包內的粉末與這次瘟疫大有關聯。晚輩曾將這粉末投入水中,讓幾隻家禽服下,那家禽便腹瀉不止,沒過幾日就死了。症狀與百姓所得的瘟疫一般。所以自那時起晚輩就懷疑這瘟疫與丐幫有關。”


    至通大師眉峰一皺,向莫萬河問道:“莫長老,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莫萬河環視了眾人一眼,自知凶多吉少,歎息道:“錯已鑄成,悔之晚矣。諸位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穀風道長臉色一沉,問道:“閣下身為丐幫長老之首,地位尊崇,為何還要做這樣的事呢?”莫萬河道:“穀風道長,你若還瞧的起莫叫花,給我一個痛快的。多餘的話我不想說。”穀風道長道:“昔年,你莫萬河也是一條好漢,怎麽就甘心為妖邪做事?”


    蕭雲帆截住二人談話說道:“道長,要審問莫長老還不是時候。”穀風道長看著蕭雲帆道:“現在不是時候,難道要等他死了才行?”蕭雲帆道:“道長可知方才鬼相門為何急急撤走?”穀風道長道:“難道不是覺得雪宮主折了他們威風,麵子上掛不住才逃之夭夭的?”


    蕭雲帆搖頭道:“非也。”金萬兩問道:“那是什麽原因?”


    蕭雲帆道:“難道各位到現在還沒明白。這瘟疫一事,從一開始就是個巨大的圈套。”林青崖眼角一縮,道:“小子把話說清楚,是什麽圈套?”


    蕭雲帆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因為鬼相門的人多半會去而複返,大家還是先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在說。”神劍閣中一些門人覺得蕭雲帆搶了他們少主的風頭,便道:“你小子自己要做縮頭烏龜,我們不可奉陪。魔教妖邪我神劍閣可不怕。”


    見這些人冥頑不靈,蕭雲帆向雪蘭依道:“雪宮主,蕭某人說話大家夥可能不信,您老說說大家是該留還是該退?”雪蘭依一口說道:“自然是退。”


    司馬名城奇道:“方才是雪宮主將他們打走的,既然咱們氣勢正盛,為何要退?”雪蘭依道:“這中間有蹊蹺。”


    蕭雲帆見若是不說出原因,這些人肯定不走。當下指著木台緩緩道:“這木台下方埋著許多炸藥。這下大家夥明白莫長老放那煙花的用意了?”他此言一出,群豪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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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萬兩以手拍額叫道:“乖乖的不得了,莫萬河這是要送大家夥上西天啊!”蕭雲帆神色凝重道:“若是諸位不信,大可在這搭棚後麵的地洞內走上一遭,看看蕭某是否信口雌黃。”金萬兩一拍胸膛道:“那金某就代各位去瞧瞧。”說著,他縱身而起,向蕭雲帆所說的方位飛去。


    眾人神色各異,皆等金萬兩回來。蕭雲帆雙手抱在胸前,眉宇間帶著一絲憂慮。至通大師瞧得出蕭雲帆未打誑語,心道:“此子正氣凜然,智慧無雙,中原武林正需要這樣的領袖人物。假以時日,此人必成大器。”


    水含煙的目光熱烈,遠遠的望著蕭雲帆,心中道:“蕭大哥,你又救了煙兒一次。”她身旁的江含月倒吸了一口冷氣道:“蕭雲帆若說的是真的,那我們大家豈非全部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不多時,金萬兩回到人群,擦了擦額頭上冷汗道:“若非金某親眼所見,大家險些為蕭雲帆欺騙。”蕭雲帆臉色一變道:“金前輩,你是何意?”金萬兩道:“我放才下去後,見那地洞中空空如也。”


    蕭雲帆疑惑道:“金前輩可是眼花了?難道那三個乞丐你沒看見麽?” 眾人對蕭雲帆臉上之前那種崇敬之情不禁便為鄙夷。馮妙卿在人群裏看著蕭雲帆心中暗暗焦急。


    蕭雲帆抬起頭盯著金萬兩的眼睛道:“你,你根本不是金萬兩。”他話音未落,一個聲音接道:“不錯,他的確不是金萬兩。他也是丐幫的人假扮的。”眾人向那聲音瞧去,隻見一個頭戴竹笠的青年自人群中走出。


    蕭雲帆道:“鳳兄弟,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鳳揮毫微笑道:“我要不出現在這裏,蕭兄恐怕又要給人擺上一道兒。”


    鳳揮毫道:“那地洞之中,蕭兄走了之後,小子便替你守著。而就在方才,這個人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我躲在暗處,所以他並未瞧見我。他將引線點著,然後就溜了出去。多虧小子憋了一泡尿,否則大家都得見閻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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