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一個戰士,不是一個科學家,所以這些深奧的問題我沒辦法給出正確的判斷。


    最後,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我要怎麽回到過去?”


    雖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可既然能掙紮,那我就得掙紮一下。


    我看著他,隻等他發話。


    “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祭靈?”他突然問了一個讓我措手不及的問題。


    我不知道祭靈是誰,但是我聽說過這個名字。


    “知道,但不認識。”


    “她具備開啟時空隧道的力量,所以我要你去找她,讓她送你回到過去,拯救丫丫。”


    “可我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您能提供線索?”


    “這裏!”他說著,手在前麵的空間一抹,一個光幕出現……是一幅地圖。


    他指著上麵一個紅色的點。


    我看向這裏,是一處山脈,呈東西向,山脈一邊是草原,另一邊是沙漠。


    在國內,呈東西走向的山脈可不多。這個地方我去過:陰山山脈。


    而這個紅點,就在南麵一座山上。


    祭靈在這個地方?


    我皺了皺眉,這地方我似乎去過。


    那是那次去元朝古墓之時,遇著幽靈火車的那個地方。


    當時我隻想著如何穿越那可惡的山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山峰。


    祭靈?幽靈火車?時空穿越?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對於幽靈火車這種詭異的現象,有一種說法就是亞歐大陸橋這龐大的工程影響了時空,從而在這些地方留下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時空隧道,火車一進入隧道,就永遠從這個世界裏消失。


    難道那天我看到的那幽靈火車也是進入了另外一個時空?


    嗬嗬!想這麽多幹嘛?既然真的能穿越時空,那我為什麽不去試一試?


    隻要能救丫丫,無論什麽風險,我都願意去承擔。


    ……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趕路已經不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


    想著能去營救丫丫,火急火燎,哪裏還能等得到天亮?


    隨便收拾了一些必備的東西,駕馭苗刀回到戰艦上,開著飛機,往北飛去。


    草原蒼茫,狂風呼呼地吹過。找尋位置,飛機降落在了草叢中。


    這是固定翼飛機,它的飛行速度要比垂直起降的飛機快。


    飛機的後麵,一大片草悉數被飛機壓倒,這在空中看起來相當惹眼。可我現在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看著前麵巍峨的山峰,這裏真的會有人嗎?


    我嚴重懷疑。


    往西邊望了望,那裏就是我上一次從幽靈火車上跳下來的地方。


    “應該是有人的!”我想起了那次見到的那個古怪牧童。


    現在是深夜,露水更重,天上更是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兒星光。狂風吹動了草,皺起一個又一的波浪。身在其中,婉似站在海邊看著海浪。


    抬頭朝山上望去,懸崖峭壁,怪柏孤鬆,一副有世外高人居住的模樣。


    這種地方,真的會有人嗎?


    祭靈又會是誰?


    他和我有什麽關係?


    召喚出苗刀,飛上懸崖,落在了崖頂。


    前方是一片鬆樹林,鬆脂的香味充斥著我的肺腑。


    地上鋪著厚厚一層鬆針,踩上去非常軟。


    隻不過這裏很黑,比外麵還要黑。晚上在這種地方行走,真的不是一件特別好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個鬼地方有沒有野獸。


    苗刀放出一縷溫和的光芒,我繼續朝前麵走去。


    五六十米之後,我竟看到了一條路!一條經常有人走的路。


    路上墊著石板,這是在下雨天給人走的。


    而石板旁邊的黃泥地上,有許多的牛和馬的腳印。


    這裏真的有人居住。


    順著這條小路,我繼續往前走。


    很快,一棟木樓就是出現在了視野中。木樓有點兒像是南方的吊腳樓,可又不完全是。


    我停住了腳步。


    在木樓的樓梯上,有一盞非常微弱的鬆油燈。油燈的外麵,罩著一層薄薄的燈紙,昏黃的光線,透過燈紙,照亮了一小片空間。


    而在那鬆油燈之下,卻是坐著一個牧童。


    我一幕,怎麽看都覺得有些詭異。


    牧童穿著一件破舊的夾襖,戴著一頂舊皮帽,肩膀上,靠著一根很長的鞭子……趕牛羊時用的。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畢竟是來求人,不能魯莽。


    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我朝牧童走過去,正想問話。


    他卻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起身站起,睡眼惺忪:今夜終於有人來了……


    我呆住:他居然知道會有人過來?


    我看向這個牧童,又呆了一呆,真的是上次見到的那個古怪牧童。


    我對他鞠了一躬,問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祭靈住在哪裏?”


    “知道!但是不告訴你!”


    這樣的回答,讓我有些尷尬,如果不是來求人的,我真的不介意暴打他一頓,把祭靈住的地方逼問出來。


    “你找祭靈幹什麽?”他站在木樓梯上,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這事情告訴他?可是我又不知道他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告訴他?”


    想到這裏,話鋒一轉,我喝問道:“你又是誰啊?憑什麽盤問我?”


    他被我這一問直接問懵了。想來以前就隻有他問別人的分,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別人問他的情況。


    許久,他突然就笑了:“你有點兒意思。但是我告訴你!任何人都不可能見到衛靈!”


    “為什麽?”


    他的眼睛一轉:“因為她沒有在這個世界裏!”


    我知道他是在撒謊。


    我搖頭:“你說謊!”


    “這也騙不過你?”他的眼睛裏麵,露出震驚,“好吧!我就告訴你真話。其實我就是祭靈!”


    “你又說謊!”


    “這一次我沒有說謊!”他認真地說到。


    “不!你說謊!”我堅持自己的看法,“直覺告訴我,你不是真的祭靈。”


    “我真的是!”他道,“直覺經常也是錯的。”


    “可我的直覺通常都是大腦的潛意識,基本上不會出錯。”我道。


    “好吧!”他服軟,“直覺永遠都無法說明一個事情,你如何證明我不是衛祭靈。”


    “因為……”我在大腦中回憶了一下所有與祭靈有關的信息。有關祭靈的消息,我似乎隻聽說過三次。


    第一次是鬼臉男裝死的時候,第二次是在橫斷山陰人溝中,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死的時候,第三次是烏歸被抓的時候。


    這三個人,給我的感覺都相當的不簡單:一個陰狠毒辣,用人的骨骼煉製毒藥,一個工於心計,殘忍無情,對自己的結發妻子都下得了死手,最後一個瘋瘋癲癲,說的話看似不靠譜,卻又隱隱約約間透露出一些不可告人的信息。


    這三個人,和神秘的祭靈都有關係,那麽他們多半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身世背景。


    鬼臉男裝死的時候,說過我身上有祭靈的氣味,可那一段時間裏,和我接觸得最多的人就是翡兒。


    難不成翡兒就是祭靈?這不太可能!放在我還沒有恢複記憶之前,我或許會相信她就是祭靈,但是現在我不會相信了。


    等等!


    我似乎還漏掉了一點兒,我在悶李壩的時候,也聽到過一次祭靈,那是大長老說的。


    如此說來,祭靈和衛靈是有關係的,至少他們的位置是等同的。而且,悶李壩的人似乎認得祭靈是誰。


    和小若有關係?


    難不成是李欣?我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那個乖巧懂事的小女生,可想了想大長老說這句話時的場景,立刻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我的思路得回過來,鬼臉男說我身上有祭靈的味道……這應該是一種很特別的味道。那一段時間我的嗅覺已經開始靈敏,可我還是沒有聞出我身上有什麽特別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或許隻有他們能夠聞出來。


    在陰人溝中,那個瘋瘋癲癲地老頭子讓我給衛靈帶話,這就是說明他確定我認識衛靈。


    將這兩個因素綜合在一起,那麽衛靈就不應該是一個我不熟悉的人。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我現在還真的想不清楚,可這麽一梳理下來,絕對不會是這個小牧童。從我見這個小牧童開始算起,到我見到鬼臉男,這中間隔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的味道不可能持續那麽久。


    而且,鬼臉男、烏歸在提到祭靈之時,內心深處都非常恐懼,他們很害怕這個祭靈。


    這小牧童,並沒有什麽地方看起來讓人覺得恐怖。或者說,他是天山童姥之類的人物?


    笑話!


    我暗自搖頭,最明顯的,是他的身上沒有殺氣!這不值得人害怕。


    我自然不會將這麽多的事情一股腦兒地告訴他,想了想,便道:“時間上不對頭!”


    這一次,輪到他震驚了:“你見過祭靈?”


    我想著鬼臉男和那個老頭子的話,便道:“見過!”


    他頓時氣餒:“好吧!我承認我不是祭靈!我隻是騙你們玩兒的,實際上,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祭靈。”


    “根本就沒有?”我的內心開始恐懼起來……我是害怕我救不了丫丫。


    “不錯!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祭靈!這隻是有些人杜撰出來的一個虛無的東西,就像是中國的龍。


    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個人。


    因為有一個衛靈,所以人們就堂而皇之地認為應該有一個祭靈。衛靈是守護天下蒼生,她的異能,是超乎想象的治療之術。那麽祭靈又是幹什麽的呢?你也不想想,‘祭’是什麽意思,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甚至可以把它理解成‘殺’!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個人,你覺得他會幫助你嗎?不可能!”


    我的四肢說不出的僵硬,原本燃燒起來的希望再一次破滅。


    這是為什麽?


    難道祭靈真的隻是一個活在人們心中的人?他是一種信仰?一種類似於佛主,觀音,上帝之類的存在?


    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這個事情。


    如果說他真的隻是一個活在人們意識裏麵的人,那就可以理解鬼臉男,烏歸等三人的行為了。


    這三人範下了某種不可饒恕的錯誤,內心深處在自責,這才會如此地害怕祭靈。


    這也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麽會認為我見過祭靈了……因為祭靈在每一個人的心中,他是什麽樣子,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更別說他的味道了。


    等等!


    忽然,我又發覺我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老頭子說的話,他說他是祭靈什麽最信任的人!應該是親屬之類的東西。


    哪有人敢說自己是上帝親屬?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如此說來,祭靈就真的是一個人,而且他和那個老頭子曾經的關係非常好。


    照這樣說來,這個小牧童和那個老頭子說的話就衝突了。


    我應該相信誰?那個老頭子瀕臨死亡,斷沒有欺騙我的理由,欺騙我對他


    沒有任的好處,反倒是這個小牧童,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假話。


    我心中有些憤怒了,你不說就算了,幹嘛還要騙人?


    我冷冷地看著他,道:“你又說謊。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嗎?小孩子家,撒謊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沉默了,好半響,才道:“關於祭靈,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幾句話而已。”我快要失去了耐心,這個古怪的小牧童,到底是什麽人?


    我回答得很籠統。幾句話而已……卻可以包好很多很多的信息。


    “你是見不到祭靈的!”


    這裏又沒有其他的人,沒處問,看這小牧童,就算他說謊,可他和祭靈也一定有關係,我也隻能按耐住心中的煩躁。


    “我剛才說的都是假的!這個我承認!可如果你真的想見祭靈,我也可以帶你過去,但是你一定會很失望。”


    我盯著他的眼睛,實在看不出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個臭小子,演技真心好。


    “這次是真的!”他道,“你要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見她,但是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我有些遲疑,可還是點了點頭,道:“那你帶路吧!”


    小牧童從木樓梯上跳下,扛著鞭子,往樹林深處走去。


    我緊隨其後,盯著他的背影,暗中戒備,以防他使詐,這臭小子,太難對付了。


    樹木越來越密,光線也越來越不足,小牧童打著一盞昏黃的鬆油燈,輕車熟路地走在鬆樹之間,破夾襖相互摩擦,發出唰唰的聲響,這聲音劃破夜色,遠遠地聽著,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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