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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光明沉聲道:“以後隻要在家的青年男子依著倫次來,晚上開始巡邏。”


    有意見的幾人本想辯駁,可當他們看著一臉嚴肅的田光明時,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而其他家裏沒男人的,自是高興,畢竟這盜賊要是來偷家裏的東西,他們根本就阻止不了。於是乎,人們揚起笑臉,說了一會兒好話。


    “既然大家對這安排沒什麽意見,那麽今晚上就開始執行,輪次就從肖家那邊開始,往這邊一個一個來。”田光明佯裝鎮定,眸光微微沉凝的掃視了一圈。


    看著田光明那強硬的態度,招弟暗暗咂舌,她還真沒有想到自個兒老爹會有這麽一麵。不過這樣強硬的態度她十分喜歡,甚至是有些欣喜…


    肖老三聽說輪次是從他家這邊開始,頓時又有些不高興了,卻是道:“村長,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說話時,他嘴角掛著不和善的笑。


    招弟的直覺告訴她,肖老三又有歪主意了。


    田光明凝目看著肖老三,看著肖老三那嘴角扯出的笑,田光明直覺不好,但還是微微頷首,淡淡的道:“有什麽事你就問吧!”


    肖老三笑道:“我是想問問,像你家舅子與二弟這種情況又怎麽辦?”肖老三口中的這兩人都是病秧子,根本不可能大晚上這麽操勞守夜的。


    大家知道,肖老三這是有些為難田光明了。


    肖老三不懷好意的看著田光明,冷冷的一笑,他倒是要看看了,這田光明會不會偏袒。


    招弟真想上去把那肖老三的嘴臉給撕壞,看著還不是一般的惡心。她有些替自個兒的老爹著急了。


    田光明眸子暗沉,他知道肖老三是在挖坑給他跳,可是…要說他們也一起守夜吧,他們的身體根本就不允許,可要是不一起守夜吧,不僅是肖老三,怕是連馮輝雲也會趁機說他偏袒自個兒的親人,到時候他在村民中的心中就有些不好了…以後處理事情就更不方便了。


    他微微思索,抬眸,深沉的眸子對上那笑意盈盈但奸詐的雙眼,淡淡的道:“村裏之所以派出人來守夜,那就是為了大家的財產著想…你們想想,到時候就算是強盜真的來了,如若是他們兩人守夜,會有效果嗎?”


    “何況這輪流守夜本就是村民之間互助的事情,我們本知道他們二人身子不便,再讓他們守夜那還是互助嗎?那是把人家倆病人往火坑裏推呢!就像我們不需要老人出來守夜一樣…”


    田光明說話的時候,目光不停的來回掃視,還好,他這一席話說完,大家都還比較冷靜。


    肖老三目光裏閃過一抹銳色,他還真不知道老實的田光明長了一張這麽能說回道的嘴。雙拳緊緊一捏,看了一眼詫異的馮輝雲,他不禁憤怒,真正該說話的時候不說,不該說的時候那張嘴又說個不停…


    肖老三看見不光是家裏沒青年男子的站在田光明一邊,就連家裏有青年男子守夜的也站在他這一邊…這不就等於他們都認同田光明的話了嗎?


    他再看看自個兒這邊的人,零零散散的,就沒幾個,有些喪氣了。


    田光明窮追不舍的問道:“不知道肖老三你還有什麽話說沒有?或者說你不同意我方才的話?”


    沒有辦法,大勢已去。


    肖老三輕輕地點頭。


    事情到這地步,總算是落了下來。


    而馮輝雲也是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的表現,他張嘴準備說話,卻被肖老三狠狠地瞪了一眼,彩後才明智的閉了嘴。


    人們爭相稱讚田光明的辦事…


    人們也開始慢慢散去。


    等著人群散去,招弟才朝著田光明大大的豎起一個拇指,笑道:“爹,您剛才真厲害,讓肖三伯與馮大伯都不敢說話了。”


    不光是招弟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田光明,就連劉氏幾人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田光明。


    田光明像外麵看了一眼,見確實沒有人了,才拍了拍胸脯,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道:“我早先就在想了,這開會時我該拿出什麽態度來…今兒看來,倒是不虧我這幾天的琢磨,強硬一點,事情都好處理一些的。”


    呃,招弟聽完這話皺皺眉頭,她還以為…不管怎麽樣,隻要下次做事態度還這麽強硬就行了。


    劉氏倒是把招弟擔心的問題說道:“孩她爹,你今兒這樣子凶凶的,剛開始還真把我給嚇著了…不過以後村裏要有什麽事情商量,你還今天這樣,就算是裝也得裝成這樣。”


    見今天的這效果這麽好,田光明微微點了點頭。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大院子的每天晚上都有人出來巡邏,至於田光明也沒早先時候那樣的忙碌了。


    轉眼,時間又過了三日,這日一大早,招弟才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下地去看番紅花了。


    番紅花的花期短,需要及時采收,采晚了,花絲容易沾上花粉。它最佳的采收時間是早上九點以前,采摘時把花朵完整的采摘下來。


    而至於具體什麽時候采,就需要更加細心的注意了。


    花朵上的花絲剛露出頭就采摘,這時候采摘的花朵最佳,不宜過早活過完。


    才敢到地裏,大意的瞥了一眼,這番紅花可以采摘了。


    她連忙趕回家,邊走邊叫:“爹娘,那番紅花可以采摘了。”語氣間帶著隱隱的興奮,腳步更是急促。


    劉氏正在廚房裏做飯,一聽見這話,立馬放下手裏的鍋鏟,“可以采摘了?那馬上,我把這菜倒進鍋裏就行了。”


    而正在喂豬的田光明也幾步回來了,“走,二妹,我們這就去。”


    因為就六七十株的番紅花,所以也沒拿什麽大東西,就拿了一個大筲箕就往地裏趕去。


    采摘的時候,招弟是詳細的解說了一番,哪裏該小心什麽…


    采下的花朵需要及時取下花絲,取絲時先輕輕地將花瓣撥開,然後取下三根紅色的花絲,取下的花絲要求三跟你不相連,且不帶黃根。


    這花絲的另一種稱呼是柱頭,把采摘下來的柱頭放於托盤,就炭火烤幹便成。


    這番紅花沒有采摘過大一會兒,當劉氏要來幫忙時,已經采摘完了。


    趕回家,取下花絲,沒有托盤,就另取了瓷碗來,然後用炭火慢慢的烘烤,隻要沾了火的東西,過程都記不得,必須得控製好火候才行。


    看著招弟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動作時,劉氏已經有些急躁了,“二妹,這啥時候能夠烘烤好啊!”


    招弟笑著解釋:“這個慢慢來,急不得的。”


    “可是你還沒吃飯啊?”劉氏看著桌上的飯菜。


    “我不急,你們可以先吃。”招弟此時一副心眼都擱在番紅花上,哪還有心情去吃飯啊!她隻盼著這番紅花能夠早點處理好才是。


    沒有辦法,大家開始吃飯,招弟一雙眼睛仍舊沒有從番紅花上麵移開。


    就這樣,慢條斯理並精心的忙活了一大早上,將近午時時,番紅花總算是炮製出來了。


    不過看著剛好能夠鋪好碗底的番紅花,招弟苦笑,這東西雖然珍貴,可就這點數量,也不知道有沒有一兩的十分之一,要是有十分之一,也能夠賺上一至二兩銀子了。


    招弟叫得弟把早就已經縫製好的,如香囊打小的口袋取了出來,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把番紅花裝了進去。


    得弟問道:“二妹,這番紅花什麽時候給仁和堂送去啊?”她記得後天才是趕集日,可那蘇明哲走的時候卻特別交代了,隻要這番紅花跑治好就給他送過去…她想著二妹對那蘇明哲的態度,有些擔心。


    招弟笑道:“等會兒用完午餐就送去。”


    得弟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吃午飯時,劉氏道:“等會兒就我和二妹去集市一趟。”


    田光明道:“那吃了飯就去,早點回來。”


    飯用完,由得弟收拾碗筷。劉氏就帶著招弟往集市上去了。


    路上有些趕,到集市也就沒花多少時間。


    不是趕集日的集市有些冷清,雖說商戶的門都開著,但卻沒幾個人走動,人們零零散散的坐在一起,當發現有人過來時,就連忙笑著問道:“需不需要東西?”


    當見招弟與劉氏二人不像買東西的人過後,那股熱枕勁兒頓時就沒了,又無精打采的坐回了凳子上,繼續閑聊。


    對此,招弟是根本就沒在意,與劉氏就直往仁和堂而去。


    仁和堂的大門開著,裏麵有一兩人正在看病。


    招弟與劉氏走到櫃台前,看見錢來正在整理幾種藥材。


    招弟笑著喊道:“錢師傅——”


    錢來看見是兩人,連忙笑著招呼。


    招弟笑問道:“我想問問,少當家他在嗎?”這筆生意在招弟看來,算是大生意了,所以還是要與蘇明哲談談才適合。


    錢來一愣,眼前一亮,有些興奮的問招弟,“你們是來送番紅花的?”少爺可是特別囑咐的,隻要她們一來,就去通知他。


    招弟點點頭,“今天上午炮製好,專門送貨來的。”


    錢來高興的道:“那我這就去幫你們叫少爺來。”說話間就從櫃台裏麵走了出來,頓住步子,卻又道:“要不你們跟著我一起去?今兒錢叔沒來店裏,在家呢,去了少爺那裏,再去叫錢叔去那裏方便一些。”


    招弟本想說她們就在店裏等等就行,轉念一想,就問了問劉氏:“娘,我們一起去?”


    其實不用問劉氏,劉氏就會答應的。在劉氏看來,這筆生意怎麽說也是仁和堂看得上才定下的…她點了點頭。


    招弟頷首道:“那行,我們跟著錢師傅一起。”


    錢師傅在離開店的時候對著另一邊正在給病人看病的老大夫道:“成老,我把她們領到少爺家裏去了就來,您能不能幫忙看一下店?”


    成老掀開眼皮子,渾濁的雙眼看向這邊,然後又低頭寫藥方,“你把這個人的藥方抓了再走。”


    “你們先等等。”錢叔撂下這句話就趕忙跑到成老那裏接過藥方,然後把那病人引了過來,動作很快的就抓好了一副藥。


    招弟發現,這錢來整個過程中對待客人都是麵帶微笑的。


    錢來抓好藥過後出來道:“走吧!”


    招弟與劉氏兩人跟在錢來的後麵出了藥鋪。招弟發現,她們竟往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


    等走到大路上後,才沿著大路往上麵走了一兩百米的距離。


    最後,她們停在了一個大宅子麵前。


    過來的時候招弟就看了一眼,可惜除了看見一道高高的圍牆以外,裏麵竟是什麽都看不見。不過光從這道古樸的大門看來,這宅子就不是一般的大。


    錢來上前叩響房門。


    劉氏則是有些緊張了,手心有些潮濕,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穿著,有些擔心的自語道:“我這身會不會有些寒酸了。”


    招弟看著這麽緊張的劉氏,心裏竟也有點小緊張,不過佯裝鎮定,笑道:“娘,別擔心,沒事的。”她微微一笑,笑容十分好看。


    開門的是一小廝,看是錢來,說了一兩句話過後,錢來就回來道:“嗬嗬,少爺這幾日都在家陪著夫人呢!你們跟著我來吧!”


    夫人?招弟好像記起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女子來。


    恍惚之間,招弟已經跟著進了大門。


    往前麵走了幾步過後,就有妙婷丫鬟迎了過來。


    看來,錢來與這屋裏的人都是熟悉的。隻聽見錢來與丫鬟打招呼道:“白芷姑娘,還勞煩你帶這兩位去見少爺。”


    可能是錢來喊得有些客氣的原因,那叫白芷的丫鬟臉色微紅,卻也是落落大方的道:“二位跟著我來吧!”


    錢來笑道:“我這還要去請錢叔來,二位就跟著白芷姑娘先去少爺那裏吧!”


    招弟站在這大院裏,拘束著性子多少有些不適應,但還是點了點頭。


    劉氏則是緊張的道:“錢…錢師傅就先忙自個兒的去吧!”


    看著錢來往外走了過後,兩人才跟著白芷往前麵走。


    是個三進的院子。


    在第一進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招弟打量,一個正房帶兩廂房,然後又各帶兩個耳房。院中,種著蔥鬱的萬年青,即使是秋季,依舊綠油油的一片。其間,又栽種了一些花花草草,譬如這個時節綻放的**。


    整個院子中幹淨整潔,通往正房的路上鋪上了一些鵝卵石,走在上麵的時候,雙腳癢酥酥的。


    與招弟不同的是劉氏,一路走來,她都是微垂著眼眸,沒敢四處張望,最後見招弟在四處打量,還微微扯動了一下招弟的袖子,示意她別這麽做。


    招弟也隻有應了下來。


    進了正房坐下,白芷笑得端莊大方,雖是丫鬟,舉止間卻自有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讓得招弟有些自慚形穢。


    “二位先在這兒等一等,我這就去通知少爺。”白芷說完話就出門去了。


    見屋中沒人,招弟微微抬眸,睃了一眼。


    朱紅漆的梨花木桌椅上鋪著繡牡丹大富大貴的墊子,再瞧地上,鋪著的是猩紅色羊毛地毯。而牆壁上掛著一些山水畫,雖辨不清貨色,但也能夠看出價值不菲。


    單單這幾樣,農村家庭怕是不吃不喝好多年才能攢下來了。


    而低頭沒敢亂看的劉氏看著自個兒那粗布縫製的布鞋踩在那麽好的地毯上有些不好意思,趕忙的攏了攏裙子,把鞋藏了進去…


    這個時候,出去的白芷已經回來,手裏端著精致的托盤,上麵放了兩杯茶和一盤小點心。


    白芷把茶水放在招弟與劉氏兩人中間的小桌子上,“兩位先喝喝茶,食點小點心,少爺馬上就過來。”白芷布置好一切過後,又安靜的站在了一邊。


    招弟有些後悔了,要早知道是這場景,她是怎麽都不願意過來的…可現在卻是沒有退路的了。為了表現的鎮定一些,她端起茶輕抿了一口。


    雖對茶沒什麽研究,但那齒頰留香的感覺告訴她,這茶不一般。


    招弟對著劉氏輕聲笑道:“娘,喝口茶吧!”


    劉氏愣愣,然後匆忙的端起茶來,結果就是猛地飲了一口,一杯上好的茶就這樣見底了。


    見此,招弟苦笑。


    不過就在這時,已經聽見外麵的腳步聲傳了來。


    招弟想應該是蘇明哲來了,她瞧了一旁著急的整理衣衫的劉氏,伸出手按了按劉氏的手…


    進來的果然是蘇明哲。


    在家中的他穿著有些隨意了。烏黑的發用木簪挽著,身上披著一件石青色灰鼠披風,腳上蹬著金線勾福麵的短靴。披風解下後,裏麵穿著天空藍繡纏枝紋的長袍…明明隻有十歲左右的年紀,卻給人一種灑脫不羈之感。


    招弟看得有些愣神,蘇明哲已經上前打招呼,他朝著劉氏拱了拱手,恭敬的道:“伯母。”


    先前在自個兒家中的時候本就不好意思了,這會兒再坐在這樣的家中,劉氏哪還敢應這聲伯母,趕忙起身側避了過去。


    慌忙中,搖手道:“這…快別這樣了。”笑容幹幹的,有些不好意思。


    蘇明哲道:“伯母還是先坐下吧!”


    見蘇明哲沒有再行禮的架勢,劉氏這才心中惴惴不安的坐下了。


    招弟見蘇明哲朝著自個兒淡淡一笑,勉強的也扯出兩絲笑容來,趕忙的把懷裏的布袋取了出來,“這就是這次炮製出來的番紅花,因為花株少,數量也有些少了。”


    蘇明哲伸手過來接。


    招弟看著那纖長的手指幹淨整潔,肌膚比自個兒的手都還要白皙,有些不好意思,動作飛快的就把布袋放進了蘇明哲的手中。


    對於她這動作,蘇明哲已經習以為常了,因為她時不時的就有一些反常行為,今日已算是正常的了。


    蘇明哲的眼光一瞥,看見桌上的茶杯裏已經有一杯空了,吩咐一旁的白芷道:“還不續茶?”


    白芷連聲應是,才又提著茶壺往裏麵倒。


    劉氏連忙擺手說:“我不口渴,真不用了。”


    蘇明哲溫雅的一笑,在對麵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而沒選擇坐主位。他緩緩道:“錢叔還沒有來,所以一時還不能辨認貨物,需要伯母等一等了。”


    聞言,劉氏也就不在說什麽了,安靜的坐在那兒,斂著雙眸。


    蘇明哲小心翼翼的解開布袋,然後打開布袋看了一眼,心中已有七八分的肯定了…


    “我雖是不懂,但也能辨認個大概,這番紅花的貨色極好。”蘇明哲笑道嗎,心滿意足,“隻是今年這番紅花的數量確實有些少了。”


    招弟不好意思一笑,解釋道:“這番紅花從長出球莖再到成株,時間大概要花上個一兩年,所以生長周期有點長…而且這番紅花的繁殖能力不是很強,每年雖能擴大種植麵積,但到底是有限的,不過細心經營三四年倒是能夠把麵積擴的更大一些。”


    還是第一次聽見招弟這樣平聲靜氣的敘說一件事情,蘇明哲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三四年雖說久了一點,但到底還是值得等待的。”他現在才十歲,就算三四年過後也就十三四歲,然後在放開胳膊大幹一番…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點時間他還是願意等待的。


    說話間,又有一丫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少爺,夫人來了。”


    接著,就聽到一柔和的聲音傳了進來,“聽說有客人來,我也就過來看看。”平日裏,集市上也有人來拜訪,那些人是阿哲商場上的朋友,她不便出來應付,今日這雖說也是生意夥伴,但聽老秦說,她的阿哲…


    蘇明哲已經站起來迎了出去。


    而劉氏也已經緊張的站了起來,招弟看著自個兒的娘都站了起來,也跟著站起來向外麵看去。


    蘇明哲攙扶著一位婦人走了進來,身著素雅清麗小襖,外麵穿了一件白色繡梅花纏枝紋的褙子,下著同色的羅裙。發間的裝飾也已淡雅為主,黑鴉的長發挽了婦人鬢,插著一枝鳳凰欲飛的銀簪。


    尖尖的下巴看起來有些消瘦,卻又隱隱的透著一股高貴。


    招弟微微側目看了一眼,娘親雖是緊張,但此刻卻慢慢的鎮定了下來。


    蘇明哲引著婦人上前就已經開口介紹道:“這兩位是清溪村的田伯母與她二女兒田招弟。”等著他娘打了招呼過後,才向招弟介紹,“這位是我娘。”


    劉氏忙學著阿哲娘方才打招呼的樣子微微福了福,卻感覺到別扭的很。


    招弟雖不清楚到底怎樣打招呼,但還是彎了大半個身子,算是見了禮,軟糯的叫了一聲“伯母”。雖說這聲伯母叫得有些像她們要攀附什麽似的,但蘇明哲都這樣叫她娘,她總不能毫無禮貌,連個稱呼都不打吧!


    阿哲娘,也就是陳氏,微微的笑了笑,許是瞧出了劉氏的不適應,緩緩道:“聽說阿哲已經去你們拜訪過兩次了,所以聽說你們一來,我就好奇心起想出來看看,這一見,倒也是歡喜的緊,不僅妹妹長得如此標致好看,連帶著小丫頭也是個乖巧伶俐的。”陳氏拉起劉氏的手,親昵的說道,就像是遇見了知己一般。


    招弟仰頭看著眼前的陳氏,雖不知道她話是不是真的,但單憑這點出事圓潤就可以瞧出來,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劉氏不好意思的笑,手慌張的抽了出來,慌亂的道:“夫人說笑了。”


    陳氏笑道:“妹妹可不許這樣叫,平白的生疏了不是?你我年齡相差不大,可我卻癡長了幾歲,你叫我一聲姐姐,倒是我撿了一個便宜。”


    劉氏陪著一笑。


    身邊的蘇明哲提醒道:“娘,您與伯母就這樣站著說話?”


    陳氏連聲笑著,“瞧我這是怎麽了,竟讓妹妹跟著一起站著…來來,我們坐下再說。”說著就大方的落座在了劉氏的身旁。


    一口一個妹妹,把本來已經稍微鎮定一點的劉氏是叫的措手不及,竟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了。


    陳氏顯得十分熱絡,拉著劉氏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會兒話。


    招弟在一旁坐著,安靜的看著兩人說話,不時地,與蘇明哲投來的目光撞在一起,又趕忙的避了過去。


    半響過後,才又有人通知說錢叔來了。


    招弟與劉氏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總算要回家了。


    錢叔進門先是給陳氏行了禮,然後才是蘇明哲,接著與招弟劉氏二人打了一個招呼。


    蘇明哲把那布袋遞給了錢叔過後,錢叔又看又聞,不消片刻,就已經興奮的說道:“少爺,這番紅花炮製手段極好,質量應屬上乘。”神色間已有些激動了。


    錢叔在說話時,向招弟頭來讚賞的目光。


    蘇明哲一聽,已是十分淡定了,隻見他溫煦一笑,吩咐白芷道:“去取二兩銀子來。”


    白芷去了小會兒就拿了銀子回來。蘇明哲把銀子給招弟,招弟卻是不好意思接過,“這番紅花還沒過稱呢!”她的意思是,這點番紅花多半值不了二兩銀子。


    雖說家裏現今很缺錢,但對於這種錢,她還是不能收下的。


    蘇明哲笑道:“多餘的銀兩就算是這次額外的報酬…”


    招弟卻正經的道:“我們先前已經立了字據,每兩番紅花收你二十兩銀子,本就高出了市場價許多,現在再多收錢,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公平交易是她掛在嘴邊的四個字,今兒她如果多收了銀子,就算是破壞了自己的原則。這樣一來,雙方以後的交易…


    蘇明哲對於這樣正經的招弟倒是不陌生,他知道,她或許是怕他以後仗著這些提出不公平的條件來…


    “錢叔,看來我們隻有過過稱了才行啊!”


    錢叔看著一本正經的招弟笑道:“小丫頭愛較真。”卻已是有人拿了稱量的東西過後,最後一稱,算了算,價錢有一兩四百八十文左右。


    知道招弟較真,蘇明哲這次吩咐白芷拿錢時就隻拿了一兩四百八十文。


    劉氏接過錢也沒好意思當麵細數,就已經放進了兜裏。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告辭了。”錢一放好,劉氏就笑道。


    陳氏一聽,立馬挽留道:“這天還早,不如留下來吃了夜飯再走。聽說我家阿哲去妹妹那兒可是蹭了兩頓飯呢!”


    劉氏越發的不好意思了,“我們那也就粗茶淡飯,哪還好意思提…”


    “不管不管,反正妹妹二人今晚上就留下來吃了夜飯再走才是。”陳氏索性強行挽留。


    “這…”劉氏實在是不好意思,“家裏還有孩子她爹與兩孩子呢!我這要是不回去,她們可就得餓肚子了,再說,這夜路本也不好走。”


    陳氏看得出來劉氏二人是真的想離開這裏,便也就笑著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再挽留了。”轉而笑道:“不過我聽阿哲說,妹妹的廚藝很好,就算平常菜也能烹製成美味…趕明兒,我能不能也去拜會一下妹妹,看看有沒有這口福!”


    劉氏隻當她是客氣話,也笑著點頭道:“到時候你來,我一定好好招待。”


    又寒暄了幾句,就出門了。


    不過這次劉氏是怎麽也沒有坳過陳氏了…


    坐在馬車上,劉氏與招弟都有些不好意思,朝著幾人揮了揮手,等馬車遠去,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母女倆對視一眼,看見對方眼中的慌張樣,也都會心的笑了笑。


    兩聲輕聲的說起方才的事來。


    招弟笑問:“娘,方才那茶好喝嗎?”


    劉氏連忙的揮揮手,“別提了,那茶進肚過後,才感覺到一股香氣…不過那茶那我這人喝,就跟牛嚼牡丹似的,糟蹋了好東西。”


    招弟掩嘴一笑。


    去的路上要走半個多小時的路,回來是坐馬車,速度上快了許多,時間自是少了許多,不過十來分鍾的樣子就已經快到了。


    不過在大路與去大院子的岔路時,劉氏趕忙把馬夫喊停了,她們可不敢坐著這馬車招搖過市…


    下了馬車,給馬夫說了一聲謝過後生怕別人看見,兩人連忙小跑了幾步,離得馬車遠遠的過後腳步才慢了下來。


    卻說另一邊,蘇明哲與母親陳氏往回走,丫鬟白芷跟在後麵。


    陳氏忽地出聲道:“阿哲,你說說,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啊?”


    蘇明哲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過來了他娘的意思,笑道:“娘,您想多了。”


    陳氏側目看著蘇明哲,笑著道:“你是為娘肚子鑽出來的,就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過娘?”


    蘇明哲暗叫糟糕,也不知道他娘是怎麽的了,原來的娘有些軟弱不管事,來了這地方過後,雖說還是不愛管事,但整個人的性子卻慢慢的變了,慢慢的,比以前有了精神勁,處事也圓潤了起來…


    而且最關鍵的是那雙眼睛也越來越厲害了,什麽都看得透。


    蘇明哲笑道:“娘,真沒什麽事!”說完,已經落荒而逃。


    陳氏看著自個兒兒子的那背影,淡淡的一笑,也不是怎麽的,來到這個地方過後她忽地就什麽事情都看開了一些…以前因為孩他爹英年早逝總是鬱鬱寡歡,什麽都提不起心來,以至於後來公婆過世後,她和孩子就被趕了出來…她要振作,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要改變!


    雖說這番紅花掙的錢暫時有些少,但家裏人都清楚,這番紅花得看長期收益——


    番紅花采摘過後,招弟一家也算是閑了下來。


    轉眼,深秋一過,就進入了冬季。


    不過在秋末的時候,招弟一家是徹底的換了新鄰居,因為馮輝雲一家已經把他們自個兒的房子賣了,然後搬到了原先馮輝倫一家的房子裏麵去了。


    中途還來找田光明立了一個字據。


    招弟一家私下裏就閑聊過,這馮輝雲一家之所以這樣做,是料定了馮輝倫一家不敢回來了,不然她們也不會這麽安心的住在老屋子裏。


    但是他們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馮輝倫一家不敢回來,並不代表他們就不能賣了房契!


    至於這個,田光明還好心的去提醒了一下,可人家不領情,說什麽田光明是想中間插一腳,抽點錢什麽的…當時就把田光明氣得拂袖而去。


    他倒是要看看了,到時候他們把房子便宜賣了,又有人拿著房契來要馮輝倫的房子…看他們怎麽辦。


    而通過這事,田光明也算是領悟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好人很難做!特別是給小心眼的人做好人——


    天氣開始變得寒冷,人們身上的衣服開始增加,冬天對於招弟來說就是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全部穿在身上。


    這不,一大早的,得弟就笑著道:“二妹這是長胖了?”


    招弟撇撇嘴,她知道自個兒身上的衣服有些多,顯得整個人就有些臃腫了,不過還沒應該還沒有大姐說的那麽嚴重吧!


    雙手攏在衣袖裏,道:“大姐,難道你不覺得這天很冷?”得弟身上的衣服要是與招弟一比,就有些小巫見大巫的感覺了。


    得弟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麽冷?今年這天比去年是好多了,去年可還下雪了呢!”


    對於招弟來說,這天下不下雪都冷,而且都冷到骨子裏麵去了。


    她微微打開一個窗縫,一股冷風頓時就吹了進來,打了一個冷戰才道:“這啥時候啊?是不是天黑了?”冬日裏的天,霧蒙蒙的,招弟是辯不出時候來了。


    得弟笑道:“這才吃午飯多大一會兒,就天黑了?”


    “誰叫這天整日裏都這景,我才辯不出來呢!”


    兩姐妹正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來弟忽地是推開門跑了進來,“大姐二姐,你們猜,爹等會兒會帶什麽回來了?”


    看著來弟那興奮勁兒,兩人是猜不透的,因為就來弟那性子,什麽事情都能樂嗬半天。


    見兩人微微搖頭,她撇撇嘴,不甘的道:“每次叫你們猜想都不想就搖頭了,真沒意思。”說話間,她已經脫掉鞋,盤腿坐在**,“算了,我還是告訴你麽吧!爹帶了一隻小狗回來了,聽說是在流浪壩捉的呢!”


    “小狗?”招弟疑惑的一問,見來弟點頭,又道:“那爹怎麽沒回來?”


    來弟笑道:“我回來的時候爹才往流浪壩去呢!應該還有一點時間吧!”頓了頓,“原來二姐喜歡小狗啊,瞧你那高興的勁兒。”


    招弟才不管來弟說什麽,心裏就開始琢磨這狗回來過後的飲食是什麽,該套在哪裏。


    “大姐,我們給小狗鋪個窩,行不行?”這已經是冬天了,人冷,動物也冷。


    得弟揚了揚手中的絡子,“要去鋪窩就自個兒去,我這忙著呢!”


    招弟是害怕這冬天的,遂把目光看向**的來弟,“三妹,我們一起吧!”


    來弟本想說外麵天冷不出去了,可看著招弟那瞪大的大眼,再想到鋪狗窩說不定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這才點了點頭。


    說幹就幹,兩人出門就先去找了一個壞掉的背簍,然後再去抱了一些稻草出來,就開始鋪狗窩,才剛剛把窩鋪在廚房門口,田光明就帶著一條小狗回來了。


    小狗的毛色發黃,帶著一點點腥紅的色彩。就像是一個肉團似的窩在田光明的懷裏,十分的可愛。


    田光明看著兩姐妹,笑道:“這是你們倆鋪的狗窩?”


    兩人都高興的點點頭。


    來弟上前拉著田光明往這邊走,“爹,您趕快把小狗放進去,看看它喜不喜歡啦!”


    田光明依言做了,可惜的是那小狗進去過後就又出來了,小小的腦袋抵著地,不知道在嗅什麽東西。


    來弟有些小失望,“小狗都不喜歡啦!”


    招弟彎身把小狗再次抱進倒放著的背簍裏,“小狗才到一個新壞境,需要適應一下才行呢!它會喜歡這個溫暖的小窩的。”


    田光明對來弟笑道:“你二姐說的對,小狗狗會喜歡小窩的哦!”


    聞言,來弟有些相信了。


    招弟又道:“三妹,給小狗取個名字吧!”


    “這個…”一聽說要取名字,來弟已經咬著手指頭做沉思狀開始思考了,忽地一拍手,笑道:“我們就叫它——忍冬。”其實她是實在想不出什麽好的名字來了,才忽地想起今年裏聽得最多的就是幾種草藥名稱,其中又以忍冬好聽,才說了這個名字來。


    招弟眼前一亮,“好啊,就叫這名吧!”


    ------題外話------


    我盡快讓女主改過缺點來,這一章,就溫和了不少,也沒那麽多刺了。


    有什麽意見盡管提啊!隻要是好的我都會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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