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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娶田招弟!”


    重複一聲,童生的頭微微揚起,露出一張圓圓的胖臉,眼裏流露出勢在必得的自信。../


    他笑看著招弟,心想:他願意娶她,她肯定是極其願意的。


    童生的這句話聲音有些大,一時,驚得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目光紛紛詫異的看向童生,然後再看向招弟。


    聞言,招弟眉毛上挑,雙眼冰冷的看著眼前的童生,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當然更佩服的還是他那城牆厚一般的臉皮。


    他還真把自個兒當成人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兒的那熊樣!


    招弟偏頭一看,見得弟的臉色微微一暗,頭垂了下去…她更加氣憤了,這童生是個什麽東西,居然讓她們姐妹倆心中添堵!


    當即冷哼一聲,嗤嗤笑出聲道:“你…是個什麽東西?”語氣不屑,眼裏盡是嘲諷。


    東西?


    眾人哄然大笑。


    童生氣得滿臉漲紅,他是何等人物,竟能讓人這般的羞辱,轉念又一想,指定是這田招弟想吸引他的注意力才這樣,不然…


    慢慢的平息下來,淡淡的道:“我要娶你。”說話間,臉上難掩的興奮。


    招弟睜大雙眼,錯愕的看向童生,這廝還真不是一般的厚臉皮!


    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旁的童生娘先是“啊”的尖叫一聲過後,立即勸道:“我的寶貝兒子,你是不是中邪了,怎麽說出這混話來了?”她說話間,看向招弟與得弟的目光更加厭惡。


    招弟氣急,卻不想身後的得弟已經一改往常大方得體的形象,冷聲道:“先回去照照鏡子了再來,就你那樣子,怕是倒貼錢,也沒哪家的閨女敢嫁給你。”眼中流露出濃濃的鄙夷!


    招弟一愣。


    可一邊的童生卻仍是自信滿滿的笑道:“我知道你是被我退婚了心裏不甘,這會兒又聽我要娶你二妹,心中更是憤怒…便不與你計較。”也不知那自信打哪兒來的,就像是熊熊烈火越燒越旺,他目光移動,嘴角噙著自詡風流的笑來,“田招弟,等來日我高中了,一定八抬大轎來娶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明明是問句,可他說出來,硬生生的就成了感歎句。


    說完這話,童生的目光微微一掃,在場眾人依舊是一副呆愣的模樣,分明就沒有回過神來…也是,在這個清溪村,誰不希望八抬大轎被人娶進門…那是何等的風光啊!


    他看先招弟的眼神愈發自信。


    招弟嗤笑一聲,遂垂頭咯咯地笑個不停,落在旁人眼裏,她是高興暈了頭。


    童生暗忖:女子都這樣,先前還假裝矜持,一聽說八抬大轎,就立馬先了形。


    倏然,招弟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抬起頭來,雙目似天空中的繁星,極亮極亮,其中的光話仿佛要灼傷人的肉眼。


    也是這一刻,童生才看見招弟有一雙漂亮的眸子,澄澈如水,波光瀲灩。


    他心中暗喜,他的結果定然沒有錯的。


    “高中?”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更沒有一丁點溫度,“我看你是癡人說夢話了。都說狀元郎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你,哪一點配得上?”


    “八抬大轎?就你家裏現今的那點資產,怕是三抬大轎都拿不出來吧!”


    招弟微微踱步,站到了童生麵前。十一歲的童生個子本比八歲的招弟高那麽一些,可是招弟今兒挽了兩個xx,這麽一站,兩人“身高”倒是相差無幾。


    但因童生的體型較胖,與招弟欣長的身子一比,個子竟顯得矮了許多。


    招弟繼續嘲諷道:“自古以來,都說頂天立地的是大丈夫,可就你這身高,難不成還想女子幫你頂天立地了不成?”頂天立地的本意本不是這樣,卻被招弟故意曲解…


    但最終的效果卻是一樣,她嘲諷的目的達到了。


    童生站在那兒一愣一愣的,他本以為招弟…哪知道說出來的話竟是這樣,半響,他都愣愣的反應不過來。


    倒是道行高深一些的童生娘立馬尖聲道:“果然是個牙尖嘴利的,早就聽說你們田家閨女沒一個好東西,今兒一見倒是名符其實…”


    “你說什麽?”


    劉氏猛喝一聲,才扒開人群走了過來。


    她眸中閃過一抹邪魅的血光,把童生娘立馬唬得一愣,竟是不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這時,人群中已經嘈雜了起來。


    “先前還聽閨女說這行為舉止輕佻,我本以為是個讀書人,怕是誤傳了,今兒一見倒真是如此,看來回去過後,得叫閨女離他遠一些才是。”


    “何止是輕佻…我看這童生是空讀了聖賢書,先前才退了這田家大閨女的婚事,今兒竟又說出這樣的話來…哎,丟臉就是了,竟把我們下河村的臉也跟著一起丟了。”


    說這些話的自是下河村的村民們。


    童生娘聽著大家紛紛指責,臉色有些掛不住,但她看著劉氏那麽凶狠的模樣頓時就來了氣,當初是她家主動退的婚,現在硬氣的該是她們!


    雙手插腰,微微仰頭,神氣的道:“我說什麽,你沒聽見?”目光轉過去看著眾人,道:“你們以為我們童家會平白無故的退婚?那才不是。那是因為我們早先就聽說這田家閨女牙尖嘴利…這幾日我還聽了一些話,原來不止是牙尖嘴利,還不知檢點,小小年紀就…”


    可惜她的話是還沒有來得及說清楚,就已經被自持暴力的劉氏推了一個踉蹌,然後,劉氏狠狠地扯著她那鬆弛的老臉。


    “叫你這張嘴亂說,看我不撕爛她!”


    童生娘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時,兩人糾纏在了一起。


    那一直站在後麵的童熊看見這情況,幾個箭步就已經衝了上來,然後就準備伸手去抓劉氏。


    “童大哥,我說,你是男人,還是不要動手的好。”周遠的聲音冷淡的響了起來,冰冷的沒有幾絲溫度。


    其實,要說這童熊家與周遠一家本沒什麽關係的,可是這童熊因為瓦片的銷路一事麻煩了周遠一家…這才慢慢的熟絡了起來。


    童熊這才反應過來,許多人的目光都盯在他仰著的手上,他幹幹的一笑,連忙解釋道:“我這不是…我是要把他們兩人拉開呢!”見眾人的目光依舊是不相信,童熊有些暗暗著急。


    這個時候,早先在廚房幫忙的張氏也跑了出來,見自家大兒媳被人打,竟也不顧雙手油光就往童生娘的頭發上扯了過去,斥罵道:“也不看看今兒是什麽地方,竟敢到我們清溪村來、撒野。”


    因為張氏的加入,場麵頓時發生了變化,童生娘也慘叫連連。


    這會兒,站在一旁的童熊麵上有些難看了,卻再是不敢動手去幫忙,隻得一邊直跺腳,一邊道:“快來個人把她們拉開啊!”


    場麵總算是控製了下來。


    三個女人此刻的形象就隻能用狼狽來形容了。


    其中,童生娘的狼狽樣更甚!隻見她頭發亂的如雞窩一般,上麵還泛著星星油光,讓人看了忍不住惡心。她胸前的衣襟微微敞開,露出不再白皙的鎖骨…臉上更有幾個血色抓痕!


    童生娘低聲抽噎了起來,哭訴道:“他爹,你看看,他們都把我抓出傷口來了。”


    童熊看在眼裏也是心疼不已。


    而另一邊,招弟則是輕聲的詢問著才從戰場上下來的兩位女英雄,“奶奶,娘,您們真沒什麽事?”


    兩人皆是搖了搖頭,招弟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說她不讚成這種以暴製暴的辦法,但是她卻覺得這種辦法往往是最解氣的!有時候,本已經滿身傷痕,卻覺得親手教訓惡人是最最解氣的。


    那種愜意自是不再提!


    劉氏冷冷的一笑道:“看你這嘴還敢不敢胡亂的詆毀人。”


    張氏立馬接過去,“要是再敢胡亂詆毀人,就那家裏的針線給你好好縫縫。”


    兩婆媳一唱一和,其樂融融。


    這個時候,童熊忽地冷笑一聲,對著另外的下河村村民道:“你們看看,他們清溪村真是厲害,敢這樣欺負人,分明就是看我們下河村沒人而已。”他這話的挑撥之意十分明顯,分明就是想兩個村的人反目成仇。


    下河村的人們一聽這話,忽地,也是有些將信將疑。


    幾乎突然的,招弟的哭聲響了起來。


    哀哀怨怨,淒淒慘慘。


    哪像是一個小女孩的哭聲。


    得弟蹲下身子,一邊幫招弟擦眼淚一邊著急的問道:“二妹,你這是怎麽了,方才還好好的,這會兒就哭了起來。”


    招弟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麵掉,哭得更加傷心了,斷斷續續道:“大姐,我們姐妹倆的好苦啊!他童生算個什麽東西,先是退了你的婚事,這會兒又要嚷嚷著娶我…”


    “我們姐妹倆的這輩子怕是就毀在了他手裏了…非但這樣,童伯母還說我們牙尖嘴利、不知檢點…此刻,我們便是跳進新塘灣裏就洗不幹淨了。”


    哭著哭著,她更加的慌亂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拽著得弟的胳膊,“明明是他們童家欺負我們,可童伯父這會兒卻口口聲聲的說什麽,是我們清溪村欺負下河村…兩個村的關係向來就好,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反目了,我們兩姐妹豈不是又成了罪人!”


    “這可還要不要我們活了啊!”說到後麵,哭聲越發的大聲了,絲毫沒有一點要收住的架勢。


    這話,招弟說的情深意切,得弟微微一怔過後,竟也跟著抹了眼淚起來。


    兩姐妹這麽一哭,眾人才恍惚的回過神來,方才本就是這童生滿口胡言不對在先,童生娘又接著詆毀姑娘家的名譽,這會兒倒好,他們竟差點相信了這童熊的鬼話,讓兩個人的關係惡化…


    童熊真是歹毒啊!


    童家一家沒一個好東西!


    此時,周遠的聲音也冷淡的道:“我尊敬你,才叫你一聲童大哥,可是…我別的不說,童熊,就剛才你意欲挑起兩個村的仇恨,就不配我周遠叫一聲童大哥!”


    周遠為人處世甚好,因此,他的話也有一些分量!


    下河村的人們紛紛指責了起來。


    “童熊,你們兩家的事可別把兩個村扯起來,難不成你想看我們兩個村打起來才高興?”


    “哼,妄你童生讀了那麽多年的聖賢書,竟是這般毀壞人家姑娘的閨譽來了。”


    在這些指責聲,童家人的頭都低了低,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大妹二妹,快別哭了,像你們這麽好的閨女,定是有人娶你們的…”陸氏看著傷心的兩姐妹,不停的安慰,更不忘抬起頭瞪了童家一眼,冷聲道:“今兒本是我家請大家吃年飯,圖的就是過年過節熱鬧一番,你們要是來吃年飯的,我自是歡迎,可要是來搗亂的,我家就不歡迎了。”


    周遠一家從鎮上搬回來就到了清溪村,經過這麽些日子的相處,陸氏是真心喜歡田家三姐妹的…對於童家,她除了記起那會兒他們上門求幫忙的一事之外根本就沒什麽印象,所以說起話來,語氣難免有些重了。


    可對於陸氏的話,周遠竟一點都沒有解釋,這就代表他也這樣認可了。


    童家人的臉色十分不好,隻恨不得這會兒就挖個地洞鑽進去了了事。


    童熊幹幹的一笑,衝著周遠拱了拱手,“今兒這事我在這兒賠不是了…”


    周遠卻道:“賠不是也不該是像我們賠…”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確,他應該向招弟幾人賠不是。


    童熊哪裏放得下這個臉!


    隻見他仍舊拱著手道:“我們改明兒再登門道歉。”說完,就挺直腰杆往回走。


    童生娘拉著童生連忙跟了上去。童生娘見大夥兒看著自個兒都忍不住的笑,頭垂的更低了…


    忽地,童生的腳步頓住,童生娘有些不安的看著童生,哀怨道:“我的寶貝兒子,你這又要做什麽?”


    童生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轉過身來,看著仍在哭泣的招弟,朗聲道:“田招弟,你早晚有一日會嫁給我童生做媳婦的。”他神色倨傲,自信滿滿,臉上也是認真無比,眼裏更是堅定不移的眼神。


    聞得此聲,招弟擦眼淚的手頓了頓,接著,沒有抬一下,又大聲的哭了起來。


    眾人看向童生的目光有些憤怒,還真不是個東西…


    童生娘尖聲道:“我的兒啊,世上好女兒多的是,你怎麽偏偏就看上了這田家招弟。”


    童生昂頭,抬頭挺胸,“我喜歡。”隻有那麽三個字,卻昭顯了他此刻的心裏。


    “啪”的一聲,童生叫了一聲,瞪大雙眼看著童熊,“爹,你打我做什麽?”


    “你趁早給我斷了這念想。”童熊厲斥道。


    童生卻堅定的道:“我一定會娶田招弟當你兒媳婦!”說完,竟是拂袖而去。


    氣得童熊與童生娘直跺腳!童熊更是朝著童生娘訓斥了起來,“看你平時都怎麽慣的孩子?”


    童生娘立馬反駁,“你難道沒慣著孩子?”


    一家人在無休止的爭吵中慢慢的遠去。


    招弟與得弟也在旁人的安慰下慢慢止住了哭聲。


    陸氏站起來道:“嫂子,你帶著倆孩子進去梳洗梳洗吧!廚房裏我一人忙的過來了。”對著張氏也是客氣的道:“伯母,您也回去梳洗…”


    劉氏帶著招弟與得弟進了屋子就關上了門。


    見沒有外人,招弟的抽噎聲頓時止住,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就冷靜了下來。


    見招弟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劉氏倒是有些著急了,“二妹,你沒事吧?”雙眼泛著濃濃的關心。


    就連得弟也是擔心的看著招弟。


    招弟微微搖頭,“我沒什麽事的。”


    “我方才不過是演戲而已。”招弟就像是一個頑皮貪玩的小孩,惡作劇過後,吐了吐舌頭,淘氣的說著無關痛癢的話題一般。


    呃!


    劉氏與得弟對視了一眼,她們都沒有聽說,招弟說的是演戲,她才八歲的年齡啊!


    “沒事就好。”劉氏緩緩的鬆了一口氣,“要是為了那樣的人生氣,真的不值得。”


    說話間,劉氏已經坐下來開始梳理雜亂的頭發,“我動作還得快點才行,那邊還忙著呢!”


    沒小會兒,頭發梳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廚房打了一碰水洗了過後就去忙了。


    而招弟則是坐在屋子裏閑聊了起來。


    得弟淡淡的笑著,溫和大方,“方才你還真把我嚇著了,我還真以為你傷心了呢!”


    “嗬嗬,剛才那童熊分明就是想我們兩個村打起來…”招弟平和的道:“我可不能讓他如意了,要不然還是我們吃虧。”


    見得弟不解,又道:“你想想,爹現在可是清溪村的村長,到時候兩個村要是真有什麽矛盾,他還不得衝在最前麵?”得意的笑笑,“現在這情況最好,他們的挑撥不但沒有成功,還惹得他們自個兒村裏人不高興了。”


    又說了幾句,得弟忽地道:“二妹,你說說,那童生是什麽意思?”


    想著童生離開時又說的那兩句話,招弟的心中始終有些不安,她總覺得,這童生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隻希望他安分一點才是,不然她又得分出心思來理會那等惡心的人物了。


    “難不成是想挑撥我們姐妹倆的關係?”不想讓得弟跟著擔心,招弟便沒說出心中的擔憂,“你想想,她先前可是大姐你的未婚夫呢!現在要是成了我的,豈不是想我們兩姐妹反目?”


    得弟驚訝道:“原來是這種打算。”


    招弟笑笑,“隻是他們算落了一步,怎麽也挑撥不了我們兩姐妹的關係。”


    “哪一步?”得弟有些好奇。


    “大姐你的心思早有所屬!”


    稍晚一點,田光明從地裏回來聽見這事,雙手一捏,骨節清脆的聲音響起,“那童熊要是真敢懂了你們娘,看我不打斷他的四肢!”說出的話凶狠不已。


    招弟故作詫異,“爹,您該不會是因為沒出這事才這麽說吧?”


    田光明白了招弟一眼,“你們娘可是我媳婦,難道我會讓人打她?”


    豎起大拇指,招弟衝著田光明的後麵道:“娘,您可聽見了哦!爹不會讓您受丁點委屈的。”


    田光明這才回頭一看。劉氏不知何時站在那裏,雙目含情含笑的看著他,讓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笑道:“你是我閨女她們娘,我怎麽會讓您受委屈。”


    招弟卻連忙道:“爹,您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娘是您的媳婦…”


    “去去去,丫頭片子一點不知羞。”連忙把招弟往屋子裏麵哄,田光明的一雙眸子卻仍與劉氏對視著。


    劉氏嗤嗤一笑,“飯好了,可別躲屋子裏。”說完,轉身出去,隻是那雙頰已經染上紅霞,炫彩奪目。


    招弟笑道:“爹,您說,娘那腳步是不是比方才輕快了一些。”


    “你這丫頭——”見光明站起身來,招弟已經笑著奪了出去。


    因為人數有些多的原因,周遠一家就把桌子安放在了地壩。此刻雖是午時,但溫度仍舊有些低,所以飯菜一上桌,大家連忙就圍攏了起來。


    桌上的菜色相比一般農家豐富了許多!而且每人碗裏都還舀了一碗白白的米飯,讓人頓時就來了胃口。


    等飯菜吃完,婦人們就幫著忙收拾碗筷,男人們則是圍在一起侃侃而談,聊的倒不是國家大事,而是收成、天氣之類的話題。


    這些忙完,時間也不早了,下河村的人們才紛紛離去。


    田光明這才幫著周遠把桌椅給還了。


    兩家人再次坐下時,陸氏笑道:“多虧嫂子一家幫忙,不然還指不定忙到什麽時候。”


    劉氏笑著道:“這忙可不是白幫的…後日我家也要請客,到時候你可逃不了。”


    陸氏故作一張不情願的臉,“我還想偷懶…”惹得大家笑了起來。


    “今兒倒是讓嫂子一家心裏添堵了。”陸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要不是出了方才的事,她還不知道這童家與田老大一家竟差點成了親家。


    周遠也道:“確實是我們考慮不周了,要是我們早知這事,下河村的年飯就在堂哥家請了便是…”


    “那你們豈不是要做兩次年飯了?平白多了一次麻煩倒是我們的不是了。”劉氏笑著道:“再說,誰知道童家一家竟是那樣的人兒!”


    “要是早知道,我們就不會定下這麽婚事了。”田光明歎息道。


    陸氏忽地問道一旁的招弟與得弟兩人,“兩姐妹還好吧?可別再為那樣的事傷心了,不值得。”


    “多謝嬸嬸關心。”


    兩姐妹笑著回答,一人笑得溫和大方,一人笑得嫻靜舒雅…這種人兒怎麽會沒人要?


    時間轉眼就到了初八這天,因為請年飯,大家子人早早的就起了床,就開始張羅。


    去年這時,招弟是被趕到廚房外麵的,今年她卻要在廚房占有一席之地了。


    雖說這一席的位置還不是那麽重要,隻是蹲在灶膛燒火,但她想,自個兒好歹不是個多餘添堵的了。


    因為廚房的狹小,陸氏進來準備幫忙,人就已經轉不開了。


    陸氏笑道:“難不成真要我偷懶?”


    劉氏忙個不停,“那,弟妹,你幫我把這蘿卜皮削掉吧!”


    陸氏這才忙碌了起來。


    今年雖是掙了一些錢,但到底沒有發家什麽的,所以這過年的年飯與去年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不過勝在廚藝好,倒是討了好。


    特別是人們吃豬雜碎的時候,幾個婦人紛紛的道:“枉費我還特地來學了一段時間,可就是沒劉氏做的這麽好吃。”


    “可不是,我那豬雜碎雖然沒有異味了,但是吃起來就是沒這香啊!”


    聽著人們的讚揚,劉氏自是高興不已。


    第二日,招弟二姨與大姨要家去,臨走前是特地說道:“幺妹,今年再怎麽說也要去我家聚聚。”


    劉氏思慮一下,“也行,我後日就來。”這年一過,家裏就有的忙了,就算是去也的早些才行。


    “那就這樣說定了。”二姨笑著對招弟三姐妹說:“那小的三個到時候也要跟著來哦!”


    就這樣,到了初十的這天,招弟一家準備去二姨那裏。


    一起去的還有姥姥、代氏與劉明。


    因為聽說招弟一家要出“院門”,周遠還特地把馬車借了出來,讓得招弟一家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不過因為有車代步,倒是輕鬆了不少。


    這麽多人擠上馬車,雖是擁擠,但卻比走路輕鬆了許多。


    “姑父,我與您一起趕車吧!”就這樣,田光明與劉明坐在外麵趕車,馬車棚裏坐著代氏劉氏幾人。


    雖然對劉氏不喜,但這次好歹是她們借來的馬車,代氏隻是冷哼一聲過後就閉目養神了。


    楊氏與劉氏四目相對,對此,也隻有無奈了。


    大路雖是平整,但怎麽也抵不上前世的水泥土,更何況還是馬車了…所以坐在車上的招弟被馬車晃悠著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倒是來弟自打出門就興奮的在那兒唧唧咋咋的說個不停。


    就這樣,馬車晃晃悠悠的往鎮上的方向而去,一直走了將近三刻鍾時,田光明的聲音傳進來道:“馬上就能夠看到鎮了。”


    看到?難道不是去鎮上嗎?


    招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劉氏解釋道:“要想上鎮,還得擺渡過一條江才行呢!”


    聞言,招弟雖是不解,但還是撩開車簾像外麵看去,此時,馬車已經駛上了青石板,嗒嗒的聲音更加悅耳了。


    看著街道兩邊的房子,雖不是字麵上的鎮,但也能夠辨出其繁華程度了。


    車子往前麵走了小段過後,車道旁出現了一些賣菜的小販,吆喝聲絡繹不絕,攤鋪前,不時的就有人停下來詢問價格。而街道旁的店鋪裏,也是行人不斷。


    想起集市上那窄小的店鋪,再與這裏的一比…


    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鎮,但其繁華仍舊不是集市能比的。


    來弟也透過招弟撩開的簾子開了出去,高興的拍著手道:“外麵的房子好好看啊!”聲音裏難掩的興奮。


    不想吸引別人異樣的目光,招弟隻得放下車簾,把來弟拉住道:“三妹,馬上就到二姨家了,高不高興?”


    來弟連忙點頭,“高興高興。”


    又行了十來分鍾,馬車才停了下來。


    這邊的街道已經沒有方才的寬廣了,街道兩邊都是高高的圍牆,每隔個十來米左右的距離就能看見一道房門。


    光從這房門來看,就像是現代單元裏麵的房子一樣,卻是看不出什麽歌所以然與好壞來的。


    劉明叩響房門,有人開門。


    “表哥!”青木清朗的聲音響起,他看了一眼後麵的人們,立馬道:“姥姥…您們快屋裏請。”


    招弟跟著大家走了進去,先是一個院子,然後才是房屋。


    隻是簡單的一進房屋。但除了廚房與堂屋以外,倒是有三間左右的住房。


    正在招弟打量房屋的時候,又有年方十七的女子走了出去,小肚微微隆起,竟已有身孕了。招弟抬頭仔細打量女子的樣貌,皮膚白皙似雪,一雙鳳眼勾出別樣風情!


    她記得,這個應該就是二姨家出嫁了的表姐,名喚鶯歌。


    她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然後與幾位長輩見了禮。


    代氏更是拉著她的手親昵的說道:“這有五個月了吧!可得注意小心一些才是。”


    鶯歌斂目微笑的應著,好一會兒才看著三姐妹,“喲,有兩年沒見幾個表妹了,個個的個子都高了不少,人也標致了。”


    “表姐。”三姐妹這才叫了表姐,算是正式打了一個照麵。


    青木的聲音在一旁提醒道:“姐,該請大家進屋坐著聊。”


    “瞧我這腦袋…快,大家都屋裏坐。”鶯歌笑著敲了敲自個兒的腦袋,上去挽著楊氏的手,“姥姥可是好久都沒來看鶯兒了。”


    楊氏皺紋滿布的手放到了鶯歌的雪白的手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笑道:“鶯歌都快當娘的人了,還這般的像個孩子…”


    鶯歌嘟嚷道:“可不是,我在姥姥麵前就是個孩子呢!”


    一行人說笑間進了堂屋,換了城裏人的說法就是客廳。


    屋中的裝扮雖算不上精致,但也中規中矩了,可招弟看在眼裏仍舊微微歎氣,就這份家當,也夠得添置啊!


    沒一會兒,外麵進來了一個中年男子,身姿挺拔,長著濃眉大眼給其添了幾分威信。


    這應該就是二姨父了。


    果然,隻見二姨父給楊氏規規矩矩的行了禮過後才站著說起話來。


    過了沒多久,大姨也來了,仍舊是大姨一個人獨來的。


    已是到了午時,連忙張羅著吃了午飯,午飯定是比招弟家用的豐盛多了…等用了午飯,大夥兒也不敢多呆,就要告辭離去。


    二姨把劉氏叫到另外一件屋子裏,不消半會兒,劉氏就提了一個包袱出來。


    對此,代氏甚是不在意的撇了撇嘴,每次來都要收些破爛回去!


    招弟與得弟多半都猜到了包袱裏的東西是什麽,隻有來弟在那裏猜個不停,聽不下去的招弟終是道:“裏麵是衣服呢!”語氣裏也不知是無奈還是什麽,始終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


    來弟一聽是衣服,又立馬的怕起手來,“又有新衣服穿了——”


    除了她,招弟與得弟兩個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的。


    馬車行了一會兒,隔著車簾,田光明問道:“你們想不想看看碼頭啊?”


    聞言,招弟倒是想出去看看是什麽情況了。


    見招弟這樣,劉氏道:“平日裏也沒來鎮上,趁著現在時間還有一點早,就看看吧!”


    代氏卻嘟嚷了一句,“有不是什麽稀奇東西,浪費時間!”


    “你不看,就自個兒走唄,沒誰攔著。”劉氏立即堵了回去。


    代氏這才悻悻然的閉了嘴,接著就撩開門簾跳下了馬車。


    車上幾人無奈,都微笑著搖搖頭下了馬車。


    站子大路上,招弟向下麵望去,沿著一條路下去,就有一個擺渡的碼頭,這個碼頭多是擺渡來往的人們,因此便沒有了貨物碼頭那樣雜亂…但依舊是人聲鼎沸,總共有六隻小船,客一上滿就走,江麵不過有四五百的距離,沒一會兒就到了對麵,客上客下,絡繹不絕!


    看著江對麵的鎮,鱗次櫛比的房屋坐落在繁華的街道…


    她微微歎息,什麽時候她要是能在對麵的鎮裏擁有一套房子才好。


    可惜寸土寸金,她們家裏現今連舊房屋都還沒有翻新,又怎麽會有錢到鎮上買房子呢?


    暫時,雖是癡人說夢一般,但她相信,總有一天,在對麵的那裏,她會擁有一套房子!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現代心裏留下了那麽一些遺憾,所以當她看見了繁華的城鎮時竟有了一定要擁有一套房子的想法!但她卻知道,她的夢在這裏,這一世,或許可以實現!


    來弟驚呼道:“那邊的房子好漂亮啊!”


    招弟笑笑,確實漂亮,所以她憧憬著未來不可定的一切。


    四處看了小會兒,人們才坐上馬車,往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招弟始終難以掩飾心中的亢奮,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劉氏疑惑的問道:“我家二妹方才是撿了銀子還是怎麽的,這麽高興?”


    招弟笑出聲,卻搖頭說著,“我可是什麽都沒有撿到。”隻是重新拾起了心中的夢想。


    代氏卻諷道:“還真是個沒見過是世麵的,這都能高興成這樣。”


    劉氏蹙眉,就像辯駁,招弟心中的高興卻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話有丁點改變,她按住劉氏,微微搖頭…


    劉氏這才反應過來,此刻要是又爭吵起來,最難堪的還是她娘!


    也隻有閉嘴不理代氏了。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溜得很快,沒幾日,十五一過,這年就算是過完了。


    年一過完,人們也忙碌了起來。


    卻說代氏這兩日也像是個陀螺一樣的轉個不停,方才,她特地是去下河村了一趟,為的就是從嫁到下河村的一個婦人打聽,媒婆說給劉明的女方家裏情況。


    一回來,她又是高興又是擔憂,女方的家庭確實不怎麽樣,可那閨女吧,卻是很好的一個人…而且現在最關鍵的是,她兒子,劉明已經十八歲了,是不能再拖的了…再拖不光是兒子的婚事成了問題,就是女兒的婚事也會出事的…


    她現在回過去想想,其實以前說給自個兒兒子的女方倒是有兩個更加合適的,可惜的是那會兒她總是不急,想著後麵還有更好的,就這樣一拖再拖拖,把兒子的婚事白白的耽誤了…不然,這會兒她怕是連孫子都抱上了。


    劉巧巧看著代氏那忽而高興忽而沉凝的表情,道:“娘,您不是說您出去打探消息嗎?消息打探的怎麽樣了?未來嫂子的為人什麽是不是很好?”


    “為人倒是可以的。”


    “那您還歎息什麽?”劉巧巧暗暗著急,這一茬錯過,又不知拖到什麽時候了。


    代氏皺著眉頭道:“就是…女方的家裏情況有些不好,家裏的爹娘雖然能動彈,但下麵還有一個十歲的弟弟…到時候成親,她肯定沒什麽好嫁妝的。”


    劉巧巧嘴角抽搐一番,勸道:“娘,隻要嫂子為人極好就行了,到時候嫁給哥哥,幫哥哥好好的打點家中的一切…您難道還怕哥哥找不回那點嫁妝錢來?”


    代氏卻是有些不不甘,憤憤不平的道:“就你哥哥那條件,更好的人家都能夠找得到,要不…”


    話還沒出口,劉巧巧就已經尖聲道:“娘,您不僅是想把哥哥害了,難道還想把我也害了不成?”聲音低沉暗啞,有些無奈。


    代氏看見自個兒女兒一雙眼睛異常光亮的看著自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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