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尹叔!”


    宗守輕鬆了一口氣,大袖一展,使凡張靈符飛出。立時化作一團焰光,四下漫卷。


    隻不過頃刻,就將地上那些枯葉,全數燃盡。還有一部分,打在那鬆樹之上,也是火舌跳動,熊熊燃冇燒。


    此舉倒非是為遮掩痕跡,而是為驅除因他的武道意念而引來的死氣。


    若不用至陽之火燒滅,三日之內,此地百丈方圓,所有草木生物,都要死絕。


    他這套冥河告死五,前世之時,曾經戰績赫赫,令雲界諸宗弟子,見之辟易。


    後來因自知殺戮太過,劍出之後,有死無生,被他自己徹底的封印遺忘。另選了一條融合百家,更是艱難的劍道。


    方才卻在不知不覺間,就用了出來。


    這樣的劍術,借助天地間死氣,化為冥河黃泉之劍。收害性命生機,凡乎無解,有如死神,已接近於邪道。


    若是有可能,宗守寧願沒有用上這套劍訣之時,也不想被他人知曉。


    也幸虧剛才旁觀的人,是尹陽。他倒是不懼被人學了去,而是這劍術,即便隻是旁觀,也有莫大危險。隻有尹陽,在禁製封禁之下,凡十年苦練有如一日,心誌堅強,才能不為他劍意所動。


    處理了枯葉死樹,尹陽也終是醒過神來,卻雙目定定地看著宗守。


    “以念控劍,世子真的是已至出竅之境?劍氣外透,凡乎堪比先天。還有這劍術,我今日總算是知曉,當初那趙嫣然,為何要問世子可知劍意。果然是劍道通靈一”


    “尹叔!我如今身輪隻開通七脈,還遠遠不到劍意的層次,仍舊隻是劍韻而已。最多隻比常人好些!”


    見尹陽神情不變,宗守頓時是無奈一笑,懶得再解釋:“倒是這出竅之境,我確是已經印證了!難道初雪這凡日,仍舊沒跟你說起。”


    “說倒是說過,還曾說起世子,曾經以神魂斬殺一名先天。隻是尹陽一直不敢相信一尹陽點了點頭,目中閃過莫名神色:“即便今日親見,也仍舊是以為在做夢。世子的這套劍術,實在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方才尹陽甚至有種感覺,自己快要無力死去口故此知曉,若是自己身當此劍之鋒,必定是有死無生!可惜了,若是君上還在,眼下不知會是多高興!”


    見尹陽神情傷感,宗守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忖道若是他父親還在,到底會不會把他當成占據兒子身體的妖孽給滅掉,還是兩說。會不會高興,那就更不知道了。


    目光四掠,接著便望見這四周,除了他以符法燒掉的枯葉與鬆樹之外,還有不少火痕。心中不由微動:“尹叔這是在參悟刀勢?”


    尹陽聞言,終是沒再沉浸在緬懷中,蠶眉一揚道:“正是!”募地抽刀,虛空一斬。三十丈內,立時間火勢逼人,衝蕩開來。


    宗守也隻覺身旁驟然炎熱起來,卻毫無反應,看著尹陽揮出的刀影。


    一一侵略如火,確然韻味十足。


    “我身具火性,修習乃是一門上古秘傳焚天絕焰刀。故此我的武道意念,也是如火焰衝騰!曆經三月,又經世子演示大日明烈拳,指教武道奧義。前凡日已至刀韻之極。不過一一”


    說到此處,尹陽再一揮刀。那席卷的火焰,再次外卷。


    不過這次的焰力,卻反而是有所下降。那雪亮刀影,也再沒了之前的攝人之意。


    尹陽一聲苦笑:“我準備再接再厲,再參悟這刀訣之勢,卻遲遲無法領會,毫無頭緒。昔年師尊說我天賦驚人,日後必為刀道翹楚。君上也說尹陽日後,定能入天位之境。可以今日觀之,我尹陽也不過一介庸人之資而已一宗守卻聽得倒吸了一口寒氣,尹陽進入八脈武師才多久?這個階段,其實才到參悟武道意念的門檻而已。


    怪不得之前在那茶樓內,會說隻需再有一段時日,就可不懼那任千愁,的確是有著底氣。


    也難怪宗未然,沒將自己兒子,交給那些先天高手,或是其他親信,反而交托給尹陽。不止是此人的靈族之身,更因這無與倫比的武道天賦。


    在丹靈山呆上五六年,尹陽一旦能憑自己力量突破自身禁製,必可一飛衝天!


    那時候,即便他仍舊習武未成,隻憑尹陽一己之力,就可將他護住。


    先前就知曉這尹陽的進境,必定極快,甚至可能還會超越自己,卻也沒料到,會是這般快法。


    眼神怪異地上下打量著尹陽,宗守沉吟了片刻,就信手將那雷牙劍,往旁揮出。


    “人道雲勢無常,其實火勢也是有些仿佛,可聚可散。散則漫卷千裏,娶則可煉金鐵!尹叔你其實已有頜會,我不再複述。隻指點你一些不足之處。還有,這武道之勢,雖也在武道意念的範疇之內,卻又與其他韻、意、魄、魂、神有些不同。”


    那劍影一圈一帶,四周的焰火,立時席卷而至,聚在宗守的劍尖。


    而後如火舌跳動時一般,驟然穿越了十餘丈空間,直至到尹陽的眼前。


    當尹陽驚覺之時,那雷牙劍的劍尖,距離眉心,竟隻剩下一尺之遙。


    那劍尖處,更閃耀著白光,灸熱無比。


    而更令人心驚的,卻是此刻的宗守,似乎整個人,都已融入到了火中。


    攜卷著滔天火焰,蔓延而來,要將他徹底地燃盡。


    心中也忽地騰起了一股明悟,這就是火之劍勢。宗守竟是硬生生,以劍韻的層次,達至‘勢,的效果。


    “尹叔可以明白了?你隻是以刀禦火而已,還無法借引火勢。其實天下萬物,皆可入勢口一草一木,天氣變幻,甚至自身的身份乃至勢力,都可展現於勢中。練到絕頂之人,甚至可與已武道通神的高手抗衡!”


    尹陽本是在仔細回味,隻是當聽到最後一句時,卻明顯有些不信。


    武道通神,那靜是仙武之上的強者,哪裏可能是這‘勢,所能抗衡?


    宗守笑了笑,也不再解釋。


    此刻也不能說,他在後世之時,就曾聽說過,一位掌握三十六小千世界的皇者,以本國億萬生靈,千萬兵馬入勢。將一位已到仙武門檻的靈武尊,一劍斬殺!


    那時的雲界,已經與諸界交通,故此能知道這些他界秘聞,遠不如此時的閉塞。


    尹陽依舊瞑目沉思,也不知過了過久,才籲了口氣:“多謝世子指點,尹陽雖還無法領悟,卻已知曉路在何方。直接走過去就是一”


    宗守微微頜首,他也沒指望自己這一劍,能夠令尹陽立時領悟。終需沉澱參悟,才能真正變成自己的東西。


    不過今日既已幫了這一把,倒不如送佛送上西天。尹陽已完全領會了刀韻,對勢也有了些理解。再若能觀睹同樣性質的劍意,必定能更進一步。


    手中雷牙劍,火光再變。由之前的淡白色,轉為熾白。仿佛連劍身,也開始燃冇燒起來尹陽神情一變,忙全神貫注,注目細望。卻恰在此時,耳旁驀地傳來了初雪呼喚聲:“少主尹叔,前麵有人來了!好像是城主府一”


    宗守微微一愕,看了過去。隻見初雪正疾奔而來,不過身上,全是鳥雀羽毛。就連頭發臉上,也沾了凡根。


    忍不住噗嗤一笑,說來初雪這模樣,也是因他之故。


    所謂的抓鳥雀,就是每天捉來七十二隻各種鳥兒,劃,定在二十丈之地內,不能讓任何一隻溜走。以初雪的速度,看似簡單,其實卻是複雜困難之至。而且每天都增加四隻,乃是鍛煉戰鬥直覺的無上良法。這些鳥又都各有神通靈法,以助逃命飛行,更可助初雪掌握對付靈法的手段。


    尹陽卻恨不得殺人,剛有些領悟,就被打斷,不由狠狠的瞪了過去,初雪也是頓住了聲息,下意識地感覺情形有些不妙,隻覺尹陽的眼神,忽然凶狠無比,宗守也是似笑非笑,不懷好意。


    “又想偷懶了?即便城主府來人,讓下人來通報就是。你巴巴的跑來做什麽?那些麻雀,現在可是都飛走了?”


    雲聖城給他們安排的這個院子,麵積不小。也有四五個仆人,不過平時都呆在前院,並不出現,似乎也不想與他們,有什麽關聯。


    見初雪連臉靜沒紅一紅,隻是不好意思地左右四望,抬頭看天,用指甲刮著臉皮。宗守頓時莞爾,走向了前麵。


    來人是一位先天武師,年近六十,身軀壯碩。也不入客廳,隻在門口處等候。待得宗守到來,便恭敬行了一禮,讓旁邊的隨從,端上了凡個木盤。


    “聽說世子,在我雲聖城的兵甲鋪定了些東西。本人奉城主之命,已經代世子取出送來一一”


    宗守目光掃了那木盤一眼,正是他定製的那些外骨零件,還有整整五十口,由靈鍛師精心打造的雲紋符刀。


    雙目不由微微眯起,而下一刻,就聽這人,語氣平淡道:“我等自作主張,還請世子莫怪口此外我家城主,還有言相告世子。我雲聖城風景優勝,素來平和無事,乃是遊玩賞景的絕佳所在。世子若是喜歡,不妨多住些時日!”


    說完之後,便又是一躬身,帶著身後凡人,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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