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悔的話音方落,果然另一見窟室裏,就傳出了一聲輕歎。


    “你這家夥,果然沒人能在你金不悔那裏,占上哪怕半分便宜。”


    聲音才說到此處時,一個人影也驀地走出到這大堂之內,口裏淡淡道:“早聽說淩雲宗的龍兄,是一位歉衝自牧,善始慎終之人。可如今一見,真是大失所望。此事我本來不想管,可既然我家師弟都已經發了話,那麽沈淮也無法束手旁觀。不知道龍兄,可否給沈淮一個顏麵,不要欺淩小輩可好?”


    那龍若臉上,頓時是一陣青一陣白,有心想要解釋,卻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最後還是那寒逆水,寒著聲音開口:“沈兄蘇兄,你二人為這宗守出麵。又可知這位乾天妖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蘇辰聞言一哂,再不願與這幾人說話。沈淮更是寒著聲音一笑:“什麽樣的人我不管,可既然我這師弟,對他是如此看重,甚至不惜要借我之力。想來這位殿下的心性,定然不壞才是。還有,日後莫叫我兄。你寒逆水,不配——”


    那寒逆水一口牙,立時是咬的咯咯作響。而那龍若,眼神則更是陰鬱。


    沉吟片刻,就一言不發的離去,踱步走入到另一窟室之內。那栗元丹與寒逆水二人,也自問是在這三人麵前,討不到什麽便宜,隻能是無奈地狠狠瞪了宗守一眼,緊隨著龍若而去。


    祖人狂卻是緊皺起了眉頭,全然是想不到,今日會出這樣的變故。


    自己那位龍師兄方才的反應,也大異於尋常,實在是過了一些。


    不過此刻,他也不方便與宗守說話。淩雲宗的顏麵,也需維護,隻能是苦笑一聲,就也同樣拂袖離開。


    剩下那三人,接著卻是沒說什麽。都隻是各自朝著宗守一笑,就自行散去。最多也就是赫雪瑩,說了一句‘小心”那蘇辰也道了一句‘日後再聊’。


    宗守心中感ji,麵上卻是不顯,也隻是淡淡頷首示意而已。


    待得三人離去,又拍了拍金不悔的肩膀。後者頓時一笑:“這是我欠你的,記住了,還有一條性命未曾還你。”


    宗守不禁是嘿然一笑,有那枚可任意穿梭空間的令牌在,想要還欠他的那條命,這可不容易。


    接著卻再不說話,仍舊仔細注目那照壁。就當那金不悔三人,一直尋不出什麽異常。逐漸厭煩之時。宗守也收回了視線,這九九龍影劍總綱裏的部分,他大約是熟悉了。


    接下來要看的,是那九九龍影劍的其餘八部劍訣。


    第二劍石室裏看的,是他已經掌握部分劍式的白金龍劍。也不知是否先前已經熟悉之故,還是掌握了劍訣總綱的原因,果然隻用了兩個半時辰,壁上的畫影,隻重複了三次,就已盡數了悟。


    令人驚喜的是宗守魂念,這一天下來,經曆這石壁上所遺武聖意念的壓迫,居然也有不小的增長。


    而之後宗守參悟石壁留影的速度,是越來越快。第三個石室,是玄陰龍劍。宗守隻花了兩個時辰,就已大約記下。


    再到第四間寒玄螭龍劍之時,卻隻是一個半時辰,就已完成。


    到最後幾間,無論再如何複雜的劍式,都隻需一個時辰。那畫影,隻需看上一次就可。


    當然也僅僅隻是‘記住’了而已,想要盡悟其玄妙,甚至將之徹底掌握運用,也還需要不少時間去參悟聯係。


    宗守此時,也就最多是能把那九部劍訣中的第一第二個劍式,勉勉強強的施展出來而已。


    他這般仿佛走馬觀花般的看,初時那些天位強者,還有些驚異。


    旋即就沒人去在乎,都隻道是宗守渾身上下,一點內息真氣也無。能夠在此處呆著,就已經是不錯。又遑論是觀看這武聖所留之影?


    尋常人多看上幾眼。怕就是要神魂崩潰。宗守能夠在這裏堅持如此之久,其實其心誌已算是不錯。


    而龍若幾人,就更不在意。在這些石室內,也曾再撞過幾次麵,彼此卻一句話都未有交流。


    宗守不理睬,那邊龍若幾人,也沒人再跑過來,要尋他的麻煩。


    趙嫣然這些知曉內情之人,卻是一陣驚疑不定。忖道以宗守資質,莫非這九個石室,九麵石壁畫,這家夥都已經領悟完了?


    若真是如此,那麽這宗守,隻怕是確可當的起‘變態’二字,實在是太過於妖孽。


    宗守卻是渾然不覺,待得第四日的午時,將最後一個石窺內的武聖留影,都看完之後,總覺的是這套九九龍影劍,還缺了什麽。


    九九龍影劍的變化,應當不僅僅於此。若以他目前所習的劍法心訣而論,最多也隻是將九門真龍劍訣整合在一起,互相提升。


    這些劍式的威能,以宗守半段,也最多算是第九等巔峰,撼天級的武學。半步十等,可最終還是沒能踏入。


    可這九九龍影劍,在上古洪荒時代,卻是價真貨實,被所有強者公認,真正的第十等頂階絕學!


    “一定還差了些什麽,少了最最關鍵的部分——”


    宗守也沒疑心是那龍影老人藏私,隻是生恐自己遺漏了些什麽。


    是毫無猶豫,再一次進入到那石室之中。這一次,卻是仔細之極,連那劍訣變化的一絲一毫也不肯漏過。


    足足用了兩日時間,可當宗守再次從那最後一間石室裏走出之時,卻仍舊是一無所獲。除了對這九部劍決的掌握,更深刻一些之外,就別無發現。


    “難道這套劍訣,本就是殘缺不全?可那龍影老人,即便是要尋傳承他絕學之人,就不當瞞下這最後關鍵——”


    旋即又一聲苦笑,那龍影老人是何等樣的人物?武道聖者,這等實力強絕,威名赫赫之人,性情又豈是自己所能揣測?


    自己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眼下要做的,是傾盡全力去尋覓。若實在是學不到這完整的劍訣,那也是無奈。


    宗守最後幹脆是回到那照壁之前坐下,看著那真龍石刻靜靜的發呆。


    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這裏了。


    記得他第一眼望時,就覺得這照壁上的巨龍石刻,有些不對,似乎是殘缺了什麽。


    對應那九九影龍劍,也同樣是少了一部分,其中必然有著聯係。


    說不定那奧妙,都盡在其中。


    也就在第六日的晚間,這上層石窟之中,又再一次傳出卡喳喳的聲響。


    那雷霆龍劍的石窟之內,居然又是一扇鐵門打開。這次從外麵走入的,卻是宗原與鞏悅。


    不單是令趙嫣然幾人驚奇,這二人到底是如何進入的,那些天位強者,亦是紛紛側目,很是不解。


    不過有宗守幾人,珠玉在前。這二人能在第六日,進入到上層,似乎也算不上是什麽。


    當得知宗守在此,宗原也是長舒了口氣。也不去參悟那些石壁,就徑自去到大堂所在。


    當望見宗守身影,果然端坐在那麵照壁之前。宗原麵上更一絲喜意微透。走到一旁,才覺不對。


    此刻的宗守,明顯已經是入了神,整個人,彷如是徹底著了魔一般,盯著照壁定定不妨。


    就連宗原到了身旁許久,也沒察覺,意念間似乎再沒有了其他。隻眼眸的神情是變幻不定,忽而是狂熱,忽然又顯失望。


    一雙手時不時的互相比劃,似乎在推演著什麽。


    宗原緊緊站了片刻,最後卻是微微一笑,沒去試圖打擾,直接換過了身,再次回歸到那雷霆巨龍的石室。


    而到了第八日,整個石窟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知曉這次洞窟裏,似乎是又出了一個‘傻子’。


    進入這洞窟,乃百年不得之際遇。總共也才隻有九天時間而已。九天一過,就要被挪移出去,在這裏麵,不吃不喝的連續觀睹那些石壁留影都不夠、哪有時間,去看那雖有些玄妙,卻明顯隻是‘陷阱”被所有人都放棄掉的照壁?


    觀摩這些石壁中的影像,乃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即便不能參悟到劍訣。也可增強他們,對武道意念的掌握與感悟。


    那照壁裏又能有什麽?除了一開始看,感覺有些玄奇之外,其餘就是一些毫無規律的線條,構成了一個龍形。


    而且宗守,不是一兩個時辰,而是整整兩日時間,都是如此發呆——


    其中也不乏眼透譏嘲之意的,隻是此地,盡皆是各宗各派的精英弟子。不止是實力資質,都過人一籌,也都有著旁人不及的好涵養。


    最多也僅僅隻限於目光交流,並不言之於口。


    “這個人,莫非是傻了?為何要為這照壁,浪費這許多時光?難到真以為,這世間隻有他一個聰明之人?”


    “——可能也是無奈,我觀此子內息魂力全無。那些武聖留影,他若在看下去,隻怕活不到出去之時。選這照壁,總比神魂碎滅的為好——”


    第九日之後,就連這樣的眼神交流,也是無有。所有人,都在抓緊這最後時光,無人再去理會。


    也就堪堪在最後一天的午時,宗守忽然是眸光一亮,振衣而起。


    手中的雷翼劍驀地掣出,遙遙指著眼前這麵照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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