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立!蕭澤!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那語氣間,透著無比的驚怒惶然之意。


    那季靈子聞言之後,也是微微愕然。回過頭一望,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隻見那波立與蕭澤二人,都已經分別退入到了那定西鐵騎,與把近衛騎士的軍陣之中。


    而這些漢王部下的精銳騎軍,此刻竟已然是在調轉了馬頭,向後麵的黑靈穀道出口處行去,竟是要撤離此地。


    即便是在原九辰麾下的那三千彥城精騎,也同樣在調頭裏離去。


    季靈子眼中,先是閃出幾分慌張不解之色,瞬即又鎮定了下來。鐵青著臉道:“你二人難道是要造反麽?與蒼生道勾連,你二人當真好大的膽子!就不怕軍法?”


    那波立聞言,卻是回過頭大笑出聲:“季靈子道友,真個是蓋的好大的帽子!隻可惜呢,我等回師,本就是奉漢王之命,敦煌近日民亂頻起,令我等回軍平亂!此處就不奉陪了一一”


    此言一出,不止是那季靈子與太靈宗諸多弟子驚住。就連蒼生道這邊,也同樣是錯愕無比,呆愣愣地,看著這一變故。


    在這九千鐵騎壓迫之下,許多人都以為自己是已經必死無疑。


    卻不料還未戰起,對麵就已經分裂。


    玄葉謝安,隊列中幾乎所有人,又都紛紛詫異地,把視線投向了宗守。


    難道這一位,也是早有所料?


    而那原九辰更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上是再無半點血色。


    季靈子也是連續幾個深呼吸,壓抑住了心中再次騰起的的慌亂之意。


    說話之人,卻非是季靈。而是他身後之人,也樣是七階修為,一身道袍。那棗紅色的臉上,滿含著怒意。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難道漢王殿下,要為這蒼生道,與我太靈宗決裂不成?我太靈宗這些年來,為漢王辛辛苦苦,付出了多少。那位殿下,就是這麽回報?就不懼我太靈宗報複?”


    “這個我波立卻是不知,爾等自可尋漢王分說!”


    波立是有條不紊的,指使著部下三千騎士,調轉過了方向,而後似笑非笑道:“不過殿下,倒是有一句話要我老波,轉告季靈子道兄與原帥口說是請二位,向他九弟遼王殿下問好!這些年,承蒙你們照顧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嗬嗬,說不定不久之後,二位就可接到消息一一”


    那原九辰隻覺是心神,被重錘猛地砸中,一陣心驚肉跳。在馬上的身軀,也隨之晃了一晃,幾乎就要栽落於馬下。


    而季靈子的眼眸深處,也是隱約閃過了一絲慌亂。神情變得是陰翳異常:“我不知遼王與此事有何關聯!隻知這蒼生道逆匪,就在眼前。爾等難道就敢縱敵?”


    那波立神情怔了怔,接著便又譏嘲出聲:“我以為季靈道友,該當是更聰明些才是,原來也是個沒眼色的蠢貨!你哪隻眼睛,看見這裏有蒼生道逆匪?總之我老波還有這部下兒郎,倒是沒有望見。喂!蕭兄,你可曾看見這裏,有蒼生道的人在?”


    那蕭澤早有準備,統衝的近千六階定西鐵騎,恰好在太靈宗的紫霄劍騎之後。是所有漢王部屬中,唯一未退之軍,此刻竟與遠處那九百蒼生玄龍士一起,隱隱成夾擊之勢。


    聞言之後,隻是淡淡地把眼皮微抬:“蒼生道逆匪?本將未曾見過一一”


    那波立也再次狂然大笑:“所以能夠顛倒黑白的,可不止是你們太靈宗!對了,忘了說!那黑靈穀道的入口,有四萬步軍駐守,爾等若是要退,此路不通!你季靈子在算計人家,可對麵那一位,卻是早在幾日之前,就已挖好了坑,等你跳進來。這一次,你們太靈宗敗的不冤!”


    那二百名太靈宗弟子,原本臉上,還含著幾分譏諷笑意。即便最謹慎之人,也認為這一次,是勝券在握。


    此時卻是早已把這些嘲諷神情,徹底僵在了臉上,那一千四百紫霄劍騎,亦是知曉情形不妙,氣息壓抑之至。


    恰逢此刻,一道金色的符籙劃空而來。季靈子接在手中,臉上也瞬間覆蓋上一層黑青色。猛地一捏,險些把這張符,握成了粉碎!


    最後一刻,才止住了這念頭。把手中的金符,隨手丟給了一旁的原九辰。後者以靈識仔細查探了,片刻之後,嘴裏亦全是苦澀之意。


    “七靈輕音二宗刺殺遼王,引遼王出手。以幻術惑之,使殿下施展太清乘風劍。彥城關之事,已不可為,當小心為上”


    原來如此!太清乘風劍,這可是太靈宗頂尖秘傳,雲界之中,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這張信符,若能早來那麽一刻,他們也不至於落到如今境地!


    那漢王的數千鐵騎,退的極快、僅僅半刻時光,就已不見了人影.


    便連那一千定西鐵騎,也是隨後如潮退走。令原九辰輕鬆了一口氣,至少這位漢王,仍舊存了讓他們兩敗俱傷之心,也不願與太靈宗,直接為敵。


    隻是望了眼四周,他心內卻依舊一片冰寒。


    這偌大的穀道之中,就隻剩下一千六百餘人,仍舊矗立在此。隻是相較於方才的聲勢浩大,此刻卻是顯得形孤影單。


    不久之前,還是勝算之握。可如今,卻反而從獵人,變成了別人眼中的獵物不過到底,還是仍有著幾分希望“季道兄!今日這一戰,你我已身置死地。不過我太靈宗仍據勝勢,人手勝敵近倍。隻有死戰,方可得生!”


    “知道!”


    季靈子訝異的看了身側這原九辰一眼,心中也暗暗佩服。確然不愧是百丈名將,性情確是悍勇,也知抉擇。


    接著是一個深呼吸,麵沉如水的望向對麵:“佩服!遼王遇刺,可是閣下的手筆?把漢王說動,輕鬆便挽回危局。我季靈子平生不肯服人,談兄卻是同輩人中,第一個令我心服口服的。隻是今日這一戰,你我勝負,卻依然在兩可之間。不若就此罷手言和怎樣?“宗守默默不發一言,忖道不甘心才是正常。


    他實在懶得與這季靈子廢話,這個家夥。真是個話嘮,嘰嘰喳喳的,令人生厭,還自以為是風度翩翩。


    他宗守大好少年,才懶得跟他惺惺相惜。


    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著言和,莫非是腦袋進水了?


    直到那漢王的人手,全數退去。方轉過頭一笑:“九倍之敵是送死。如今一倍之敵,爾等可敢戰?”


    那些蒼生玄龍士還好,百餘位‘精英,弟子,卻都是麵泛著紅暈,略顯羞愧,可隨即就又眼透赤芒。


    他們本就是心存死誌,意圖死戰。此刻眼見著,這寡淩眾之局起了變化。這死戰之心卻並未有半點消退,反而是更加的戰意燃燒。


    太靈宗在彥城關,三番五次的以這原九辰為餌,算計蒼生道。是數百弟子葬身,隕落的蒼生玄龍士也有不少。


    但凡是知曉此事之人,都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此刻有機會宣泄,又豈會退卻?


    哪怕是拚個同歸於盡,也要令這千餘紫霄劍騎,全數葬身!


    對宗守的信心,此刻也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這位乃是無雙將才,一月前既然能以二百破四百。今日也未必就不能以九百蒼生玄龍士,破這千餘紫霄劍騎!


    謝安原本,隱隱是諸人之首,此刻聞言卻是略顯不甘地抿了抿唇:“此戰謝安,願以首席為馬首是瞻!”


    那羅世亦是一笑:“隻需不是以一敵九,羅世不懼!”


    玄葉不說話,隻是握劍的手,更緊了幾分。


    玄術辛遲,則一如之前,神情默默。


    不過那沉靜的麵孔下,卻暗藏著幾分〖興〗奮。


    宗守唇角一挑,知曉這已是軍心可用了。驀地把手中的赤紅大劍,在身側平平舉起,大笑出聲。


    “既如此,那便死戰!痛痛快快,戰上一場!”


    **的銀鱗踏風獸,忽然躍動,奔騰如雷。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加速到了極致。


    身後的九百赤紅鐵騎,先是愣了一愣,也隨之如潮衝湧。仿佛魚鱗,層次分明的,追隨在宗守身後。


    “死戰!殺!”


    對麵的季靈子見狀,先是麵色再次青了一青。接著也悶哼一聲,也同樣是策馬奔騰。領著一千六百紫甲鐵騎。也是不閃不避的,對撞而來。


    同樣是氣勢滔天,那蹄聲震響,在這古道之中來回傳播,有如轟雷。浩大的紫色劍氣,從騎隊之中猛地衝出!


    而緊隨其後,一道黑紅色劍影,也同樣騰起。化作玄色巨龍,猛地與之交錯衝擊!


    一霎那間,無數的罡勁四溢!整個穀道的兩旁,都仿佛被無數鋼針犁了一遍。成千上萬的碎散劍氣,洞穿出無數的孔洞。


    宗守無思無想,手中的劍,就在交鋒的一瞬間,猛地破入那紫色的劍光之中。卻在‘鏗,的一聲後,被強行止住!


    隱隱可見,那原九辰臉上,正現出幾分住,幸與輕鬆之色。


    “玄鐵文山甲?”


    微一思忖,就知是怎麽回事。宗守一聲冷笑,袖間幾道白影忽然衝出。那肉眼難見的刃光,隻一個交錯,就使此人的頭顱,驟然拋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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