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日之後,宗守踏足在一處雲海之上,遙遙遠望。 在他眼前,是一處雲中之島。長寬不過萬丈,高高聳立著,陡峭無比。即便最頂峰處,也是地貌嶙峋。


    宗原與弱水,俱是默默。早已習慣了聽從宗守之命,隻知自家君上,必然是有其原因。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此地。


    若然能讓他們知曉,宗守自然會告知、


    宗守看了片刻,就驀地打出一張金符,往那島內深處飛去。


    而後就負手等候,可能是有些不耐,回頭問道:“你二人可知符靈宗?”


    宗原弱水,皆是麵麵相覷了一眼,目中都紛紛透出疑惑之色。


    還是前者開口道:“聽說過!是我東臨雲陸,一個三百年前,才新近崛起的宗門,以符法稱雄。據說是得了一位上古符道宗師秘傳,其門內弟子製出的符籙,靈效超出平常靈師三成。靈法也極其了得。大約二十載前,據說是欲在雲陸之東,聚結靈脈。結果惹怒東臨諸宗,被滿門滅絕——”


    也正是那一戰,使東臨雲陸的諸多勢力,覆亡大半。殘存的一些大城,也同樣元氣大傷。


    若非如此,也沒有後來乾天山城崛起之機。宗原因出生之年,正是符靈宗覆滅之時,故此記憶最是深刻。


    “滿門滅絕?還差了一點,這裏就藏著一些餘孽——”


    宗守微微搖頭,而後不過須臾。就見兩個素袍老者,從那島內一處洞府中飛出。


    都是六旬之中,容顏矍鑠,目中都滿含疑惑警惕之意。


    弱水宗原二人,也是微微一驚,同樣是暗暗防備。這二人,居然都是以元魂化身出現。


    能聚真形,至少也是九階!


    旋即又覺不對,這兩人的魂力,明顯是有些晦澀,竟仿佛是有些不穩之兆——


    旋即就又想到了宗守的所言,還有這裏的環境,頓時是釋然。


    修者逆天而行,通常都是世上心誌最堅的一群人。一些如宗守這樣的變態,日子過得與自虐狂沒什麽兩樣。


    不也這群人,也同時是最嬌貴的。沒有足夠的靈能蘊養,那麽除非是踏入了仙道之門,可自給自足。 否則是免不了修為不穩,最後降階的命運。


    此處的靈能,雖也濃鬱。可對於真形級的靈師而言,卻還是等於沒有。


    “不知四位,到底是誰?又是如何尋到此間?”


    說話之時,乃是一位稍稍年長些的老者,目中滿含著疑惑之色。


    宗守一笑,這小島周圍,有個規模不了的靈陣,可使人下意識的,將這個地方繞過去。而即便九階,若不知破解之法,也隻會如無頭蒼蠅般亂轉。


    不過他才不會說這是因他後世在神皇遊戲裏麵,經常性的到這裏接針對淩雲宗的任務,把這符靈宗的聲望,一直給刷到了崇拜,故此才對這裏是了如指掌——


    說來他在符道之上的造詣,倒有小半,是因這符靈宗之故。


    “二位可是符靈宗明都,烈河兩位長老?”


    當話音落時,對麵兩個老者。立時是眉目一凜,透出幾許殺機。


    宗守卻是毫不在意,一字一句的道:“本人宗守!乾天山宗守!”


    那明都,烈河都俱是一怔,麵麵相覷了一眼,疑惑之色,更是濃厚。


    宗守的唇角,則微微一挑。果然這符靈宗的‘餘孽’們,並非真就是困居一隅,不理世事。也同樣有弟子門人,在東臨雲陸中行走。


    若非如此,又如何能知曉他宗守之名?


    “原來是乾天山妖王殿下,龍影老人高徒。老夫正是明都,失禮了!”


    抱拳揖了一揖,那明都依舊是透著幾分生疏防範:“那麽不知殿下來此何意?”


    “是來招人的。”


    連半分委婉含蓄都沒有,宗守又看了看,那不遠處的小島:“此處的靈能,隻是尋常之地的六倍而已。以二位的實力,不會尋不到更好的所在。藏於此地,是為免淩雲諸宗追殺?可我看二位,若再找不到辦法延緩推遲,又或者合適的領地,估計隻需再七年時間,就要降落境界。”


    把對麵兩位九階靈師,說的是麵如土色。宗守這才一笑::“不知二位,可願為乾天山城的供奉?”


    明都,烈河都是皺眉,微喜之後,又轉為謹慎。半晌之後,才聽那烈河,遲疑著開口:“老朽聽說最近,東臨雲陸戰起在際。東臨之東有千城盟,雄兵數千萬,更有東臨諸宗支持。倒是你們乾天山,兩年來自斷臂膀。估計千城盟與爾乾天城的衝突,就在數月之間?”


    “若非大戰將起,孤何用來尋你這兩個老頭,做我乾天供奉?”


    一句話,把二人都噎的不輕,宗守目中,也隱隱透著銳芒,逼視著對麵:“這一戰我乾天山的對手,與其說是千城盟,還不如說是東臨諸宗。不知二位,可情願入我乾天山麾下?”


    那明都隻覺是怪異無比,被這壓迫式的目光,看的是心中發毛。


    忖道這宗守,年紀輕輕,這氣勢卻真不是一般的強盛。不愧是一國之主。隻可惜是太自信,也太年輕了些。


    他原本還有些心動,此時卻是絕了心思,正欲拒絕,就見宗守,忽然把一枚玉簡,遙遙丟了過去。


    他與東臨諸宗,是有著深仇大恨。可絕不至於為這仇怨,把宗門最後的這希望,也全數損耗。


    “兩位推拒之前,且看看這個再說!”


    明都半信半疑,把那玉簡,拿在手中。而後片刻,卻是倒吸一口寒氣,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宗守。


    一隻手,顫顫巍巍的,又把那玉簡,給了旁邊烈河。後者本是一頭霧水,可當片刻之後。卻也同樣是雙眼一眯,透著愕然之色。


    “居然是血雲騎——”


    “原來武烈國的血雲鐵騎,已經在殿下手裏重現——”


    語音幹澀,更微微發顫。明都隻覺是心中滋味,是說不出的複雜。


    欣喜,興奮,不敢置信,還要那幸災樂禍。明明是心神振奮,卻偏是無法表達出來。


    之略一思忖,明都就有了投靠過去的心思。不過話到嘴邊時,卻又心中一動。


    “殿下難道就不懼,我二人會把這消息,告知淩雲宗?”


    “孤有何懼?隻是算計不成而已,於我無損。一樣可橫掃東臨——”


    宗守搖了搖頭,真的是沒本分在意:“倒是你們這些符靈餘孽,淩雲宗以前做的事情,孤也能做的出來。”


    明都頓時是默然無言,知曉宗守的言語,半分不假。


    那邊烈河,卻仍是含著幾分疑色:“老朽還有一惑不解,這雲階的九階散修,在中央雲陸多不勝數。以乾天山的如今實力,輕易就可招攬到不少。為何獨獨尋我二人?”


    宗守深深看了此人一眼,接著就又望向了那小島上空。


    “我聽說貴宗的十絕穹空大陣,乃是貴宗重造山門之前,收集十種地階靈物,祭煉而成。不但是世間絕強的守護法陣之一,更有困鎖天地之能?”


    明都,烈河再次對勢,眼眸之中,都透出果不其然之意。


    這位乾天妖王,果然是為此而來。


    心中卻反而是一鬆,知曉了宗守的目的所在,反而可暫時放下心中真正擔憂。


    ※ ※ ※ ※


    離開那處符靈宗盤踞的小島,宗守兀自是隻覺可笑。


    這明都、烈河,到底在擔心什麽,他是再清楚不過。


    符靈宗除這二人之外,殘餘的七階靈師,還有六位之多。八階也同樣還有著兩人。


    按說以這樣的實力,在中央雲陸,以及其餘三陸十二島。任意都可尋一個聖地級別的宗門,受其庇護,或者幹脆附庸。


    可就因擔憂宗門,最核心的製符之秘,被他派懲勢逼取的因故。這二十年,就隻能困居在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小小雲島之上,比魔山宗混得還有差些。


    而此時雖是投入他門下,可對他這個衣食父母,卻也仍舊是存著防備之意。


    不過他對這門製符秘術,也的確是有著幾分歹心便是。


    這兩人都是曾經的符道大師,靈法了得。宗守尋來,卻主要是為那座十絕穹空大陣。


    可若要與淩雲宗,全麵對抗,之憑這兩人還遠遠不夠,也絕不可太過依仗,需得另尋強者。


    以前不招攬,那是擔心壓製不住,反而反噬己身。現如今,無論是他本身,還是血雲騎,都可震攝。也是該多招攬幾個供奉,來應對諸宗。


    以如今情形,估計最多一個半月,那龍象城陽凡就可能發難,時間是越來越緊了。


    宗守接著,卻是又取出了一枚玉簡。正是從功德樓中,拿到的那一枚。稍稍辨認了一下方向之後,就繼續往東行去。


    又大約半日時間。宗守驀地停住。


    “應該就是這裏了!”


    四處眺望了一眼,宗守便連續十數個印決打出。隨著靈光攪動,本來一無所有的周圍,卻驀地出現一層層雲霧。翻滾卷蕩著,被宗守以魂力,強行排開到了一旁。


    幾人一起,往內行去。大約行了千丈,眼前忽然一座巨大的石殿,出現在了宗守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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