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


    石越失神了片刻,而後便失笑道:“萬年前傳說之中,能夠一統雲界,征服萬千世界之人。 不過這等無稽傳言,居然還真有人信?這個世上,又有誰能真正預料到未來之事?”


    “你石越不信,卻不能讓其他人都同一般。”


    那中年武將一聲輕歎:“更何況,此言既然是出自那人之口,那就也未必是無稽。畢竟這位許多話,如今都已應驗。”


    石越再次楞了一楞,而後也微微頷首:“是孩兒相差了!隻是此事,與我石家,也有何關係?”


    中年卻是答非所問:“你可知就在半月之前,陛下已經削了風鈺的官職。從二品上的總兵,降至到二品下的都督?”


    “孩兒才剛回來,那裏能知道?”


    石越蹙眉凝思:“風家?是因風太極之故?是陛下,懷疑那風太極,便是未來的神皇?”


    “陛下的旨意,說是風鈺在北方臨戰不力,以致與北蠻數戰,都是不勝不敗之懼,陡耗糧餉。也算是師出有明,不過陛下,或有此意!那北蠻之強,你我盡知。風鈺是百戰名將,以一省不足百萬之兵,卻力抗三倍之地。能做到不勝不敗,已經是很不容易——”


    中年武將答的是含含糊糊,接著又語氣一轉,帶著些無奈:“陛下他一向英明,也不知這次為何,如此失策。我這也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更在擔憂,畢竟相比較風家,我石家倒更有實力,能將這大商取而代之!你們三兄弟,除你之外。都在超出身據要職。都已官至封號督帥,掌精兵數十餘萬。我石千裏,更生出你這麽個怪胎!”


    最後一句,那石越毫不以為意,神情更是凝然道:“父親擔心,我比那風太極更像似未來神皇?即便不是,也定是神皇候選之一?”


    石千裏不說話,可那神情,卻分明便是默認。石越也嗬嗬一樂,微含自得:“這麽說來,我也確實比那風太極強些,得父親如此期許,孩兒也不知該否高興?據我所知,那上古預言中的神皇。必是人族正統,是出自名門貴胄,更武道強絕,無敵八方!這風太極,實在是太過招搖,風家也是自取其禍。 不過有劍宗庇佑,料來陛下,也投鼠忌器,不敢過份!不過如今大商幾大世家,後輩中擁有出色子弟的,可不止是我石家與風家。想必此時其餘幾處,也是紛紛震恐——”


    石千裏微微頷首,眼神是愈發的欣慰,語氣無奈道:“確然是如此!我那幾位同僚,如今連平常時說話,都是小心了許多。陛下此時,雖是以仁善著稱。可在其繼位之初,手段之狠,卻是至今都令人懼怕。都是生恐惹到陛下猜忌!”


    “我猜也是如此!靈潮將至,大商朝中已現亂兆,陛下開始急了——”


    石越眯起了眼,眸中深處閃過一絲莫名光澤:“那麽父親,又準備如何打算?還請父親,告知我一句實話!”


    那石千裏,也是深深看了對麵這少年一眼,而後是神情淡淡的開口:“我石家曆代都受皇室重恩,不能背信棄義。若陛下還能信得過我石千裏,那麽我石家,就是大商忠臣。若然信不過,就另做打算。總之這大商,能保就保,保不住,就取而代之!”


    石越無聲一笑,卻站起身,朝著石千裏再次一禮:“父親英明!既是如此,就請父親遣我一隻精兵,征伐異界!”


    石千裏頓時一怔,這次麵上,全是錯愕之色。而石越此時,也起身笑著解釋:“父親可是驚奇?隻是孩兒一直便在想,為何之能諸界異族,侵我雲界,我雲界就偏不能打出去?此時已與雲荒時代不同,那時雲界武道靈法,盡皆暗弱,可到雲荒末期,便是至境都有數位,在此域之中,首屈一指。萬年間修養生息,雲界內也元氣盡複。上古不是也有預言?那位神皇,當是百萬世界之主,想來必定是要攻略諸界才可。既是如此,不如就由我石越,首先來爭戰外域。恰好之前遊曆外界時,發現一處世界。雖是貧瘠,卻無主人。若能得之,至少可使我石家,每年增近倍收益。更可借其之地,養一支大軍。”


    石千裏卻是神思恍惚,他一生曆事再多,此時也被石越的言語嚇到。


    可到底是一家之主,雲界之中,最有權勢的幾十人之一,城府深厚。不過片刻就已平靜了下來:“越兒,怎麽會突然想到此事?又有幾分把握?”


    “父親!這大商朝中,估計已容不下我這條大魚。又不願閑著,便隻好去外域一戰拳腳。”


    石越一笑,雙拳握起,十足自信:“靈潮將起,雲界上古時的一些裂隙,已然打開。孩兒便掌握一條通往外域的靈河,手中更有七支寶船,可運十萬人。隻需再尋一仙境修士,破開那一界屏障便可!那處世界,修者不足三百萬。隻需十個萬人鎮,便可占據!而且極其偏僻,不懼他人察覺!”


    “果真?”


    石千裏眼神微亮,卻又瞬間消逝:“此事過些時日再說,我需細細思量。


    此時石家的情形,進不得退不了,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外域。


    不過這種事情,是開雲界先河,必定需慎而再慎。


    小心一些,絕不會有錯。


    ※ ※ ※ ※


    沉淪雲海之內,宗守在虛空中端坐著,眼神一如望見那本宙極命世書之時那般,渙散而無有焦距。


    不過卻再非是為自己的身世,為自己的來曆。為這本宙而感茫然。


    就在宗未然,將他手中那本藍色書冊,丟入到他魂海之中的那一刻,宗守便已是了然到了所有的一切。


    自己真是宗守,自然也是談秋。


    宗未然此事,正笑著在旁,輕撫著他的頭,就如小時候一般。


    宗守卻是一陣無語,自己怎麽說,也是奔五望六的人了。加起來五十餘歲了,可不再是什麽小孩子。


    你雖是我父,可這種事,卻實在是過份!要奮起反抗才是!


    自己好歹是一方妖王,若被人看到了,臉麵何存?


    有心掙紮,四肢肌肉,都是緊繃。可卻掙脫不開,宗未然立在旁邊,也不見有什麽動作,卻將他的人,壓製的死死的,動彈不得。


    隻有任由這‘父親’,撫摸自己的頭頂。


    心中別扭之極,卻隻覺是一股溫暖,如細泉也似,在心胸中流淌。


    令人無比留戀,仿佛心中有了依靠。原來這世上,他還有著親人。


    宗守雙目溫熱,幾乎留下淚來。


    十幾年時間,自從那‘前世’的母親死後,自己都是這般過的。


    自始至終,都是孑然一人,也獨自去麵對一切。


    又不禁暗罵這自己,實在是不爭氣。不就是多了一個‘老子’嗎?用的著如此激動?


    該傷心沮喪才是,此世之中,再非是無拘無束了。


    “我沒想到,守兒會複原而來血雲騎,更有龍影為師,敖坤為友。乾天山大勢以成,想來隻需數月,就可一統雲陸!雲界之中,此時已無人能阻止。比我當初想的,要好許多——”


    宗守張了張開,發現能說話了,當下是無精打采道:“你回去之後,那妖王之位,我讓回給你就是!”


    這‘父親’二字,始終是叫不出口。這乾天山,反正他也誌不在此,而在劍道。


    隻是因另一個‘宗守’的執念,方才始終投注著幾分心力。


    能夠拋下這包袱,實在再好不過。


    不過這宗未然,也不知這幾年,到底是怎麽練的?


    怎麽會短短幾年時間,就已踏入至仙境?難到是那本宙極命世書之故?


    嗯,如今這本書,已經歸他了。


    過兩年,這宗未然再敢如此,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宗未然笑了笑,老神在在,全不在乎宗守言辭裏的不敬。


    “焚天陸家,號稱是占據八百世界,可那是在千年之前!陸家一直都在與諸界異族爭戰征伐。如今可能聲勢更盛,也可能在衰敗。如此龐然大物,我必欲戰之,卻始終想不到,能擊倒它的辦法。”


    自顧自的說著,宗未然悠然道:“於是便想從王道秘武下手,先一統東臨,再爭戰異界。或者能夠有一日,在我身死之前,讓陸家將含煙送回我身邊。隻是得了這宙書之後,卻又了另一條路子。”


    說至此,宗未然是微一拂袖。而宗守的瞳孔,亦微微一縮。


    周圍似乎並無什麽變化,宗守卻可覺此處,時間流速,減緩了足足數十倍之巨!


    若是與人爭鬥,隻憑此術,便足可橫掃同階!戰力甚至超越本身境界——


    “若是繼續走下去,即便是陸家,或者我亦可有一戰之力!”


    笑了笑,當宗未然音落之時,周圍的時間流速,也再次恢複:“本欲是借這宙書之力,幾年之內,一舉衝擊至聖境。現在卻是無法可想,隻得離開此界。不過乾天基業,卻也不可輕棄。所以守兒,不如試試看,成為那神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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