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新刻的印璽,為即將到來的開國登基大典而準備。 總共八個大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沒什麽新意,不過既然曆代君王皇朝都是如此。宗守也就隻能隨俗,懶得去特意創新。


    隻麾下那行小子,有些不同——寫著乾天國主之印,這六個篆文。


    再看那絹帛,也是百年龍蠶絲製成,染料亦是名貴之極。


    按照任博他們那些臣子的說法,是不能再用獸皮了。普通的紙張,也同樣不行。


    既然已經是一方大國,那麽就應該有大國的氣派。有些錢財,是不能省的。


    而那帛的字,卻更是使宗守心髒一陣陣抽緊。其他的不用去看,隻那八千二百萬四階獸晶的數目,就讓人是心驚肉跳。


    這是宗守自己製定,對這次陣亡將卒的撫恤,以及大勝之後,對諸軍的賞賜。


    此戰雖是完勝,東臨雲陸幾乎所有稍大一些的勢力,都被撲麵。


    不過也並非完美,就在他率所有精銳騎軍,趕往那上霄山下之時。


    乾天三百六十個軍鎮,加上玄山城幾十萬精銳,苦苦抵擋千城盟的猛攻,損傷也足足達到三十萬人。


    仔細一計算,加上支持三百餘萬大軍四處征討的消耗、,還有隨後的擴軍。數目大到幾乎將乾天國庫,徹底消耗一空的地步。


    甚至還需從他錢袋子裏,掏出一部分預期的收入來貼補。


    心痛無比,不願再看。宗守匆忙把手中的絹帛一卷,丟到了書案一角。


    又連續深呼了一口氣,這才使心境稍稍平複了下來,不過依然還是糾結無比。


    就在這書案對麵,任博是老神在在的站著。此時見狀,不禁是暗暗好笑。


    把那詔書拿到手中,張開之後一看,卻是眼現驚色:“殿下真好大方!八千二百萬四階獸晶,一個最普通的甲士,這次也能收獲不菲。不過這筆錢,國庫之中,現在卻拿不出來。”


    宗守揮了揮手,沒好氣道:“不足的部分,可由內庫暫借。不過日後卻需還我,這次是每月二成的利息。”


    那任博這次,卻沒在利息的多少上反駁糾纏,而是異樣的看著宗守:“臣原以為殿下加稅不成,那麽這賞賜,必定會能減便減才是——”


    宗守嘿然冷笑,心想我宗守雖是不怎麽通治國之道,可籠絡軍心還是會的。 這個時候,哪怕他再怎麽心疼,這筆錢也必須拿出來。


    靈潮才剛剛開始,乾天山還遠不到馬放南山之時。


    “那就依君上之命便是!”


    任博一笑,俯身一禮,算是接過了旨意。接著又問:“那麽大商聯軍之請,君上準備作何打算?”


    宗守蹙了蹙眉,本欲分出力量,征伐外界。可這件事,卻也不能不管。


    那處時空裂隙,其實更靠近中央雲陸。隻是乾天,也脫不開責任。


    隨後一聲歎息,淩雲宗勢力大衰,乾天諸宗逃的逃,滅的滅。


    這種事情,乾天山終需承擔下來。眼下也隻能從大商那裏,多要些好處了。


    “五百個軍鎮之外,再擴增二十萬精騎!”


    好在乾天一統,隻需壓迫諸城裁兵。等到東臨徹底平定之後,負擔就輕了。


    不過全無戰事也不好,那處地方,正可用來練兵。


    靈潮之前,他準備一步步將乾天山所有軍鎮,都換成以玄武師為主。


    此外至少,要有十萬四階強者,組成的精銳。


    這麽一想,更需征伐外界,掠奪資源才可。


    任博點了點頭,知曉這擴充精騎,就是為應對此事。


    接著又看向這四周:“那麽這宮殿,可需擴充再建?”


    乾天山巔的含煙宮,說是宮殿,其實東臨一些大城的城主府,都比這裏強上數倍。


    是建於宗未然年代,是乾天山城建城不久之後完成。以前還好,如今對比乾天山在雲界的地位,隻能以簡陋稱之。


    宗守聞言頓時意動,他也覺這宮殿,太過簡樸了。


    他平生隻兩樣追求,一個是追求武道之極,另一個就是定要過上好日子,乃是‘前世’談秋時,幼時孤苦後的願望,幾乎可說是執念了。


    可仔細想想,宗守又不免唉聲歎氣,不是不想修,而是口袋裏麵實在沒錢。即便有,也是舍不得,需得先用在宙書上。


    “不用!這含煙宮還能用,等過兩年再說,”


    任博卻感動莫名,俯身一禮:“君上英明!大戰之後,正需愛惜民力,修養生息。君上賞罰分明,更行事有度。可笑先前君上加稅時,臣還在擔心。此時才知,任博是杞人憂天。今日臣代乾天子民,謝過君上!有君如此,我乾天國勢,何愁不盛?”


    聲音裏,竟含著幾分哽咽。


    宗守頓時是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錯愕。直到任博離去,也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搖了搖頭,宗守也起身往殿後行去。隻見這後院廊下,一個白衣少女,正靜靜在月下立著,仰頭看著天空。


    周圍雖有侍衛,卻無人來管他。


    宗守皺了皺眉,忖道這仰望星空的姿勢,倒是挺流行的。不過這個地方,應該是可以聽到殿中所言。


    好在他與任博今日議論的,並非是什麽緊要之事。不過這裏的侍衛,看來是需敲打管教一番了。


    卻見那孔瑤從天際收回了視線,看了過來。眸中目光,依然是死灰一片。不過此時,卻又含著幾分莫名之色。


    “這就是聖君——”


    低聲呢喃,有自問,有不信,有釋然,各種心情夾含在一處。


    而後孔瑤,又是神情呆愣愣的,往一旁的房間走。臨到離開之時,又轉過頭:“乾天城中,如今有奇人暗伏。君上若有意,可以遣人探查。若能得其之助,或者大業可期——”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說出這句話。說完之後,也是懵懵懂懂的走了。


    宗守一頭霧水,不過也隻稍稍愕然,就再未去理會。


    什麽聖君?什麽奇人?


    這孔瑤難道是被打擊太過,有些瘋癲了?


    這可不妙,自己想要的是能統帥千兵萬馬的帥才,而非是一個神智失常的女子,瘋子有趙嫣然一個就夠了。看來還是需得讓軒轅依人與軒韻蘭,去勸慰一二才是。


    既然被俺搶過來了,那就由不得你,回至自己室內,隨著宗守心念一動,身周的時間流速,就開始微微放緩。


    而宗守也探手一招,把那宙極命世書取出。


    此時他已將第二頁翻開,又消耗了數十年的壽元。


    不過收獲也是不菲,除了對時間基礎層麵的一些現象法則,更是了然之外。已經開始在嚐試掌握,加速時間的神通。


    以前的宗守,能夠無意中,在劍出之時,將時間加速五倍,卻不知所以然。


    而如今的他,不但能夠自如使用處一倍兩倍的時間增速,更知曉的原理,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能辦到。


    可越是研究,越是感覺迷惑。前世時的那個虛擬幻境,又到底是如何做到時間加速的?


    原本以為,是思維加速後的結果。可此時他修為越高,對天地大道理解的越多,越覺是不可能。


    不過此事,隻是旁枝末節。萬載後的事,也與他無關,就懶得去糾結。


    而今日選擇用宙術,來加速時間,宗守卻是為的研習劍術。


    上霄山之戰,使他在劍道之上,有無數的領悟,正需時間將之消化。


    故此明知這‘宙書’雖是個吞金的無底洞,宗守卻也毫不猶豫的用了。


    隻因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光——


    就這麽立在房中,宗守拿起劍,就是驀地一個平刺、而後是收回,再刺!


    動作平平無奇,也未帶任何的內息罡氣。可每時每刻,宗守輪脈裏的內息氣勁乃至魂力氣血,都在不斷湧動著、嚐試著各種各樣的路線,尋覓出最佳的出劍之法。


    依稀正是那日虛空,在龍影麵前,刺出的那一劍。


    是元一劍之太初——


    同樣有對應,陽為太初,陰為終末。


    元一劍本該是隻有一劍,也隻需一劍。可隨著這時日推移,宗守隻能無奈的,將陰劍,陽劍,黑劍,白劍這些劍式,都各自獨立。


    越是浸**此道,越覺自己當處,欲合百家劍意為一的想法,是何等自大。


    他合的不止是劍術,還有大道天規!


    而用宙書加速來修行,已經是第四十五日。前二十日,宗守都在研究那宙極命世書的第二頁,鞏固自己的靈法修為。


    二十日之後,宗守就在嚐試著,把那太初之意,融入到自己劍意之中。


    進展奇快,卻始終是不如那一日,在神霄與龍影先後壓迫下,自己刺出的那一劍。


    那個時候,明明感覺,自己已可突破到劍意‘魄’境的巔峰。是隻差臨門一腳,就可突破——


    可是自己此刻,二十餘口的苦練,不斷的完善,不斷雕琢這一劍式,可依然是不得其門而入。


    果然是修為仍舊太低之故?


    拋棄了雜念,宗守無思無想,不斷簡練的改善著內息與氣息循環,不斷的觀想太初。使手中劍,漸漸響起了風雷之聲。


    直到數日之後,才終於停下。再過一日,就是他與軒轅依人大婚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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