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龍穀遺跡,乃是上古人族先輩所建,乃是天下人之物,何時變成你們乾天山的私產?”


    說話之人,是正氣凜然。


    宗守依稀是感覺有些熟悉,轉過頭看,卻隻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從雲空降下。


    果然是熟人,正是道淩宗方明,身後帶著數百騎士,應該是道淩宗的六階道兵。此時也是神情凝肅。方一落下,就問宗守:“君上出此言,豈不覺荒唐?”


    那周圍不甘心的散修,本來見連那魔蓮宮的嫡傳弟子,也因一言不合,就被宗守當場斬殺,已經存了退意。


    此時見有第六聖地的道淩宗之人出現,立時精神一震,停下了身軀,群情洶湧。


    “不愧是方明方大先生,急公好義!”


    “說的正是!陰龍穀乃是天下人的陰龍穀,怎能由乾天山一家所據!”


    “真是豈有此理,以勢壓人,這乾天山與上霄,不也是一般無二!實在太過霸道——”


    “阻人機緣者,如生si之仇!”


    這些話音才響起不久,遠處天際,就又傳來一聲輕哂。


    “我乾天山,就霸道了如何?國君言出如山,爾等今日誰敢入這陰龍穀,那就是與我乾天為敵!”


    聲音低沉,偏傳徹一方。話音落時,一股熾白火焰,就在陰龍穀周圍,燃燒開來。迫的那些散修,都紛紛後退。


    方明見狀,頓時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似乎極其不滿。眼眸中,一個符文閃現,就是無數的冰寒之力,四下彌漫。將那白焰,迅速撲滅。


    可那聲音,接著卻又含著幾分嘲諷之意的笑道:“來的好!”


    話音起時,白焰竟是由焰轉寒,與方明的寒冰之力匯合一處。一霎那間,這陰龍穀周圍百裏之地,就被全數凍結。


    使那些散修,是更無法存身,紛紛退向遠處。


    而方明見狀,也是一聲驚咦。而後眯著眼,往虛空中望去,隻見一個老者,正於虛空中踏步醒來、


    “原來是宗非道兄!這手冰火轉換的靈法,當真使的不錯!卻不知道兄,是從何處習得的大法?”


    宗非卻得意的一聲大笑;“非是靈法,而是神通。自血脈中得,我宗氏有幸!有族人能升華血脈,溯遊而下。故此能有這血脈異法——”


    “原來如此,那真是恭喜了!”


    方明麵色如常,心中卻是波瀾起伏。


    知曉凡能升華血脈者,必定是掌握著某種大道,將這些血脈信息,刻印到自己的血脈之中。


    而能夠溯遊而下,那就更是不凡。至少也是神境的強者,稍強些的血脈,那就必定是聖境無疑——


    乾天山之後,除了那龍影老人與敖坤之外,難道還另有聖境強者。


    接著又麵色一凝,隨著這宗飛到來,又陸續幾個九階修士禦空而至、


    遠遠可見,一股衝天血氣,正疾速馳至。奔騰如雷,氣勢懾人,正是那四千血雲騎!


    宗守那邊,卻聽的一怔,這宗非的冰火轉換,看在旁人眼裏。可能除了神奇之外,就不覺什麽。


    他卻瞧出裏麵,有著自己黑白二洞法相的影子,難道是源於自己?


    對了,宗原與弱水,以前也曾對自己說過。


    原來這門法相神通,才一凝聚,就能有這般的異能?


    可這又怎麽可能?難道是天欲假自己之手,讓這門大道現世。


    這才使這門大道,與自己的血脈融合?


    自己即便無法完成,也必定現於自己後代血裔之中。


    對了!說到血脈,今日從軒轅依人身上爬起來的時候,就感覺不對了。


    那天狐之血,隱隱有些躁動,甚至於不久前,差點控製不住那狐尾。


    按說自己,自從七階之後。血脈已經進階到了八尾的地步,短時間內是再無提升的可能才是。


    故此,即便他觀太初之景,得宙極命世書,這血脈也依然沒太多變化。


    可此時〖體〗內深處,卻依然有著某種力量,在湧動,在積聚,在燃燒,似乎就等爆發之時。


    若非是感覺,這變化對自己無害有益,早就心憂不已。


    不過此時,卻也有些懸心。


    忽的心中微動,懶得再理會這方明。宗守轉而是目光悠然的,看向了虛空某處。


    靈念仔細辨識。宗守忽的唇角微挑,大手往前一抓一撕。眼前的虛空,就被他強行抓‘破’開來。


    一個人影,也顯在眾人眼前。似是渾不知自己的身影,已經被察覺,往那陰龍穀深處疾墜而下。


    宗守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一道劍氣掃過,就直接削下了這人的人頭。


    此人靈法了得,以魂力扭曲空間而行,本身藏在其內,仿佛不存在。一如幻術般的效果。


    隻可惜是瞞不過,有著宙極命世書的他!


    處理了此人,宗守才看向方明:“你們道淩宗是有異議?”


    方明搖了搖頭:“不是我道淩宗,而下這天下修士,都會不滿!豈不聞公道自在人心?”


    宗守‘哦’一聲,視線四下裏掃了過去,卻是一片寂靜。無人答聲,也再沒有半句不滿之言。


    一些人幹脆直接化作遁光,遠遠飛走。


    他雖平平常常的看,可恰逢此時,那明都烈河二人,也已飛至。把那十絕穹空大陣張開,這次雖未將一片空間,徹底鎖住,卻也使這大陣之內的諸多散修,感覺壓力聚增。


    再有那在旁肅立的血雲騎,虎視眈眈,明顯是不懷好意的神情。


    更是顯得殺氣騰騰——


    方明話說到此,根本就無人應聲。而這時宗守,也好奇的再看過來。


    “那麽爾道淩宗之意,是意欲與我乾天山一戰!”


    方明心中一突,也同樣忌憚的,看了看那四千血騎。直接便偏過頭:“君上以勢壓人,以威相迫,方明無話可言!”


    “以勢壓人,以威相迫!”


    那邊宗非聞言,直接反嘲:“不知道淩宗十七條中型的靈石礦脈,到底是得知何處?既然是天生地產,那亦是該屬天下人。方道友既如此說,不如把貴宗的礦脈開放,為天下表率,讓我等好效仿一二——”


    那方明這次卻是不答,隻口裏哼了哼,一副不屑辯解的模樣。


    宗守聽得一笑,他想殺此人已經很久,隻是一直沒機會。


    此時卻想看看,這位方大先生,日後會走到何等樣的地步。


    正這般想著,就聽雷動出聲道:“都已來了!”


    話音落時,就見虛空中,突然間如潮的光影湧來,衝卷而下。


    不過片刻,這陰穀外圍處,就多了整整千餘修士,卻是分屬各種各派,有佛有道。


    幾個帶隊的首領,明顯都是九階層次。


    不過此時都未說話,諸多意念回蕩纏卷,似乎在交流著什麽。


    而後又是一陣寂靜,最後隻聽一人言道:“淩雲宗以往的規矩,都是六成!爾乾天山即便如今代替淩雲,也不能超過這許多?”


    這說話之人,不過是是一太靈宗的普通弟子。


    宗守懶得答言,也不解釋。隻靜靜等候,那幾個宗門主事之人的答複。


    不過那虛空之中,卻是一聲狂笑:“八成可不算多!你若是惹的這家夥惱了,把你的人頭都斬下來,估計你家長輩,隻怕都不敢出聲——”


    當這笑聲震的人耳膜震蕩之即,一個人影,也驀地踏出。


    眾人注目,都不由麵色一邊。這聲音與形貌,雲界之內,獨一無二,是劍狂原無傷!


    宗守一挑眉,目光看了過去。隻見此人被斬斷的部分身軀,已經複原。隻是傷勢似乎還是未愈,臉色有些蒼白。


    正心中猶豫著,是否將這家夥給斬了。卻見那原無傷朝著這邊道:“我來這裏,是為尋療傷之藥!可沒與六絕劍之首作對的心思。上次慘敗你手,傷勢未愈,如今可沒半分把握!宗守你不會趁人之危,以強欺弱吧?”


    對自己敗北之事,是毫不諱言,接著又點頭道:“到了你的地盤,自然是得守規矩!兩成就兩成!”


    宗守卻還在猶豫,忖道這瘋子,還是除掉的為好。


    而此時那周圍諸人,卻都一聲嗡然。


    上霄宗戰後,許多人都在猜,宗守是否能勝過原無傷,是否雲界第一絕劍。


    此時才知曉,原來這原無傷,早敗在其手。聽其言語,還是重傷慘敗——


    議論之聲不絕,雲空之上,卻一個清朗之聲響起:“連靈武合一都做不到的人,也敢自稱是雲界第一,當真是好笑。”


    隨著話音,又是一團青光,陸續墜落。清一色都是青色衣袍,駕馭入龍劍光。


    為首那位,二十歲許,年紀比原無傷稍稍小上一些。


    不過說話的卻是另一位,同樣二十歲,神情瘦削,帶著譏諷之意的看著宗守:“劍宗麵前,誰敢論劍?若不用王道武學,不借助血雲騎之助,我太極師弟,當敗你無疑!”


    倒是他旁邊,那位首領青年,蹙了蹙眉:“師兄,住。!別讓諸位同道笑話——”


    雖是訓斥,可言語間,卻有著不可動搖的自負。


    宗守一怔,接著就聽身旁雷動苦笑:“是我那風太極,風師弟!”


    對麵那原無傷這時也朝著他眨了眨眼,指了指風太極,又抹了抹脖子。似是在說這人討厭,要不要我來幫你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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