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屑紛飛,那飛刀是從〖中〗央錐尖最厚實中穿入。


    以強破強,以銳破銳。


    老者毫不猶豫的就棄錐,須發怒張,眸中卻滿是無奈之色。


    隻能退!在那飛刀臨身之前,退的越遠越好!


    第一重刀盾,破!銀色刀光,直接從〖中〗央處透出!


    第二重刀盾,仍是破!


    層層疊疊的罡氣,沒能阻止分毫。那口小小的飛刀,就仿佛化成一條龍影。


    老者急忙把雙臂,抱在了身前。


    然後果然就見那第三重刀盾,也被洞穿出了一個孔洞。


    刃痕扁平光滑,那是因沒有半點餘力,散逸於外的緣故。


    下一刻,就是一點血huā耀起。


    老者再一身怒吼,一雙手臂,再被洞穿!那兩條仙階靈蛟,血肉竟是粉碎開來,從他身軀中脫離。


    而後那點銀光,繼續穿擊而下。在他眉心中,再次開出了一點血huā!


    巨大的力量,帶動著他身軀。往後方拋飛千丈,而後硬生生,把他整個人,釘在了地上!


    老者是猛烈的掙紮,四肢抖動,似欲站起。可當片刻之後,卻終是再無聲息。


    一雙怒目圓睜,似乎死不瞑目!


    無數的氣流,從他身軀中衝出,凝成了數股,席卷如龍。


    此人一死,數十裏內,所有人都是麵色發青。


    尤其那剩餘的五名仙境,都是眼帶驚駭。幾人的氣機,都是一收,凝聚入體。


    那冰寒氣霧,瞬間消失無蹤。漫天銀焰,也不見了蹤影。


    包括那元海魔童在內。都是警惕戒懼的。看著那遠處的登天台,防範著那六神之刀。


    隱隱可見,那殿內的宗守。正蔑視的笑。睥睨此間,數十萬修者!


    那眼神,就仿佛在說——爾等螻蟻。能奈我何?


    六神刀下,絕無生者!


    五名仙境,卻再沒人敢出聲,也再無人在這時候出言挑釁。


    都是憑住了呼吸,凝氣自守。


    方才那三位都沒攔住,他們五人,自然也無絲毫把握!


    此時最重要的,已非是破陣,而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再這般下去。隻怕還沒這天遁周天大陣破去。他們幾人,就要陸續身殞在宗守刀下!


    那無解詭異的刀!


    ※※※※


    數十裏外,那處山崗之上。蘇小小怔然了片刻。才輕聲一歎:“又是一人!那破天老人。兩百年前,就已入仙境。自創破天七絕錐。難遇對手,據說已經快踏入仙境中期,不意卻亡在此間,那宗守刀下!道淩宗這一次,是好處還沒撈到,卻已經是蝕了一把米!”


    石越眸中,也是異澤閃耀:“好一個六神刀!如此聲威,才不愧是血劍妖君,雲界無敵!真想試一試,這門飛刀之術——”


    究竟非是真正的武癡,石越又微一搖頭,自嘲一哂:“還是算了,勝負估計是七三開,我也無絕對把握!”


    七成是他,三成是宗守。然而僅僅是這三成,也足夠令他忌憚!


    而且此刻,還是宗守未曾完全踏入靈境之時!


    一旦度過雷劫,修為暴增。


    那時這六神刀,又該是何等情景?


    “可笑!那什麽移huā,居然說什麽好生張狂,以為他們真奈何不得,這下可好——”


    這出言之人,卻是山崗之下,幾個修士。


    在這時候趕來此間的修者,與宗守有仇的固然不少。卻也有不少人,是真正來看熱鬧,旁觀這場曠世大戰!


    而之時那幾人,都是用著譏誚的語氣。


    “人家血劍妖君,就有張狂的資本。八位仙境還真奈何不得,隕落三人!移huā散人自己,更香消玉殞,美人呢——”


    石越一笑,自動把這些言語忽略。更多首發他不屑在人背後議人長短,也不想去聽,特別是已身死之人!


    不過在前方遠處,那宮源卻是身軀輕顫。渾身骨節,如爆竹般炸響,顯然是氣怒於胸,快無法壓製了。


    石越微微奇怪,這個人,真好生有趣!


    明明是戾氣滿腔,對那宗守恨到了極致。而這兩個時辰,卻仍是一動不動。哪怕方才,那八位仙境紛紛現身,也強行忍耐克製著,未有出手之意。


    並未被仇恨怒意,衝昏頭腦。也明顯非是畏懼,而是謹慎!


    就仿佛一條毒蛇,在暗中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隨即他的思緒,就被蘇小小打斷。這魔女,又一聲微歎道:“這三人實在死的冤枉!道靈穹境那位新任宮主,實在太急了些——”


    石越卻不以為然:“不急!是不得已而為之才對!那晴明宮主,實不容小覷!”


    蘇小小‘哦’了一聲,眉目望來,帶著詢問之意。接著就隻聽石越淡淡言道:“他們若再不出手阻攔!隻怕再有一兩輪,那位血劍妖君,就可破去這九曜玄空轉輪劫——”


    “不可能!”


    蘇小小下意識的搖頭,而後又半信半疑。她修為雖強,卻究竟不如石越,可能是看漏了什麽。


    “我聽說這九曜玄空轉輪劫最短的記錄,也要四個時辰!魔門記載的幾個成例中,不但需大陣相助,更要動用無數丹藥。往往九死一生,成功者十不足一。”


    “那是別人!休要把凡人與他等同!”


    石越搖頭,把蘇小小的言語打斷。唇角微挑,既有著譏誚,又含著幾分佩服之意。


    “他是誰?血劍妖君,劍淩此世的宗守宗無敵!別人辦不到,未必他就不行!此時遊刃有餘,舉輕若重。分明已經把那九曜之光的根源之鎖看透,隻因貪戀大道,才仍舊拖延。那晴明,正因看透了,才不得不提前動用幾位仙階——”


    “結果非但沒能如願,反而使三人身隕?”


    蘇小小笑了起來:“若真若此。這可就棘手了!準備了這麽多。仍是奈何不得!”


    石無忌在旁靜聽,這時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是那宗守國君要贏了?”


    他修為孱弱。看不究竟。不過有石越助他,也可觀數十裏之景。


    武道靈法上,都略有所悟。卻更為這場奇幻詭異,又跌宕起伏的大戰著迷。


    隻見幾個那麽強勢之人,仙階強者,都隕落在宗守的飛刀之下。


    隻覺宗守的劍,未必是天下第一,可那飛刀,卻必定是無人可接。


    此間數十萬修者,都在那刀下俯首。


    本來他心裏,就向著這位肯讓國中子民。都〖自〗由習武學文的妖王,這時更為那股蔑視天下英雄的霸氣心折!


    “贏?那可未必!”


    蘇小小仰頭望天,笑意更濃:“此間的爭鬥。都是末節。那妖君到底是生是死。還要看那幾人的爭鬥如何。也不知那龍影劍聖,孽龍敖坤。到了沒有?即便那晴明,應該還有後手呢——”


    眸子裏卻現出了幾分意外,那道人與破天老人身亡,外域中的幾位聖境神境。


    即便來不及護持,也該是為其留下幾分轉生之機。


    可是方才,卻不但不曾出手,便連其神魂俱滅時,也未有什麽反應。到底是出了什麽變故?


    ※※※※


    同樣在幾十裏外,距離石無忌石越二人立身之處不遠的一處雲海之上。


    一個二旬青年,正唏噓感歎著。


    “幸好,我淩雲宗,沒有趟這趟渾水!”


    言語間,是滿含著慶幸之意。


    隻是在他身後的幾人,卻神情各異。


    歌含韻與嚴飛白,是麵色不變。其餘五位,也有同樣麵含僥幸之色的,不過更多的卻是義憤填膺。


    “掌教之言,我等實不敢苟同!”


    一位六旬道者,直接一拂袖,麵上是鐵青一片。


    “這宗守武道之強,確實是驚罕此世。可難道就因此人劍術高絕,飛刀無敵。我淩雲宗就隻能隱忍,棄那數千弟子身隕之仇而不顧?我淩雲宗被奪去的道場,那些礦脈,還要不要了?”


    祖人狂眉頭略皺,目內怒意微顯,卻還是強壓了下來。


    “話是如此不錯!可也需看看,我淩雲宗還有多少資本與人爭!這一戰,好處還未曾看見,道淩太靈二宗,卻已損失慘重。若是宗守未死,乾天也不曾亡,那麽又該如何?淩雲宗本就已是元氣大傷——”


    話音未落,旁邊就傳來一聲冷哼:“既有道祖遙觀此戰,幾位聖境坐鎮!那麽我等,又何用懼之?若是一點代價都不肯付出。那蒼生穹境,豈會容我宗,重回東臨——”


    正這般說著,眾人視線都被南麵雲空中的動靜吸引。


    隻見一位女冠,高據在那雲空之上。正手托著一個玄武雕像,念念有詞。


    使狂風聚卷,水汽彌漫。


    “這是我道門,護法聖獸!”


    在場除了嚴飛白與歌含韻,都是一驚。


    而後那不敢置信,就又轉成了喜意。


    “道靈穹境,這次真好大的手筆!”


    “此獸既已現世,我道門勝局已定!


    那六旬道人,則直接轉過身,繼續催迫祖人狂:“掌教,還請早做決斷!這時候助道靈穹境一臂之力,還來得及!”


    那祖人狂也同樣怔住,難道自己這次,真是錯了?


    正這麽想著,遠處虛空中,一道意念傳來。祖人狂的臉,頓時忽青忽白。


    “不必了,靜觀便是!”


    一句話,使周圍幾人一怔一怒。而後祖人狂下一句,就把幾人的怒火,全數撲滅,都默默無言。


    “祖師已經見過龍影劍聖,說是龍影聖尊,已入至境!此時正候在雲界之外,受聖尊挾製,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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