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為之?


    宗守目裏微現異色的轉過頭,全然不知所以。


    雲界雖是靈潮已起,東臨與輝州境內,最近也出現不少礦脈。


    可大乾卻畢竟不如那幾大教派又或大商,積累深厚。


    且供養血雲騎與那支大軍,也消耗了乾天山太多的資源。


    要知在靈潮之前,即便是道門,所有靈境之上的弟子,都需遠去外域諸界。


    既是為尋道,也是為獲得更多的靈石靈物,用於修行。


    此時的大乾,確實是養不起這三人。


    可這黎鳳飛,卻跟他說無妨,實令他驚奇。


    “黎某這些年,還有些積蓄!”


    那黎鳳飛笑著解釋:“不瞞君上,似我等這樣的人,受天資之限,雖壽元還有不少。可想要再進一步,卻實在難如登天。尋常之法無用,就隻有另尋別策。與其最後無望隕落,倒不如做一‘運修’,借君上興勃國運來修行。”


    運修?


    宗守有些眯明白了,所謂的運修,他知道一人。


    ——便是大商的國師重玄,本是道門子弟,卻不知因何故,在大商出任國師。


    修為也在短短百十年內,到了神境巔峰。


    其實如今乾天山的那些供奉,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可是其中凶險,你等可曾想過?卷入國運之爭,時刻都有隕亡之險。若是大乾國滅,隻怕那時是玉石俱焚!”


    這些話。可非是危言聳聽。當初他招攬來的二十幾位九階與靈境供奉,在與道門一戰中,已亡了九位,接近三分之一。


    “自然想過!”


    黎鳳飛麵色肅穆:“不過我黎某,對生死之事,其實並不太在意。隻是想在道途上,走的更遠一些。若有一日能問鼎至境。自然更好。若然不能,日後有機會轉世重修時,也能有更多底氣。其實不止是我。身後這兩位,也是一般的想法。”


    他話音落時,身後一名青衫男子。也鄭重一禮:“韓明見過國君!確如老黎所言,吾等效力君上座前,乃是真心實意!


    另一人也笑道:“在下葛離!不擅說什麽欺人之言。投效之因,卻是看好君上。無論是身為龍影聖尊的弟子,還是雲界無敵的血劍妖君,想必都前程遠大。君上不聞,青蠅之飛不過數武,附之驥尾可達千裏此句?吾願為青蠅,欲隨君上驥尾而行。隻需有希望再進一步,哪怕是為此死了也情願。”


    宗守默然,今日對這三人。他本是有些瞧不起。這時卻都給了他一種極特異的感覺,


    無論是這黎鳳飛也好,還是韓明葛離也罷,都是畏死之輩。


    可畏懼的卻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之前。不能聞道,不能見證那大道根本。


    無論悟性天資都不如他,卻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在追求著大道之極。


    不由自諷一笑,宗守啊宗守,你得天獨厚。不但有幸得掌宙書,更有前世數十載的見識。豈能連這幾人都不如?


    “罷了!就依爾等之意!”


    這是答應了下來,此時的大乾,也確實需要有強者坐鎮。


    這三位仙境中品,實力都很是不錯。若在大乾,足可震懾那諸多宵小。


    走在四人之前的,是非霜非寒二女,


    這瞬空龍殿雖從未來過,可進入之後,也不知是有血脈傳承,還是另有他故。兩個女孩在這龍殿之中,仿佛是熟悉已極。領著幾人,輕車熟路般的往內行去。


    一路之上許多符禁,都或是輕鬆的避開,或是水到渠成的破解。


    卻都有些分神,支著耳朵,透聽著後麵幾人說話。


    本道那黎鳳飛三人,肯為宗守效力,是因那家夥,已是陸家少主之因。


    可後麵的言語,卻是令她們愕然。竟無隻言片語,提及那勢力龐大的焚空陸家,反而是更看好宗守本身。


    似乎宗守在雲界的那個小國,非但未亡,反而最近聲勢大陣。


    雲界無敵?血劍妖君?雲界中,到底是發生什麽?她們二人,似乎錯過了什麽?


    那道門是因宗守的身份,才顧忌有加。此刻聽幾人說話,卻隻怕未必然。


    腹內一肚子的疑惑,卻隻能強自壓下。


    片刻之後,當穿過那些對人族而言,實在過於龐大的廊道。終於一個巨大的庭院,現於幾人眼前。


    說是庭院也不合適,應該是一個廣闊的平原。而就在對麵處,是一座龐大巨山挺立,上方無數的窟洞。


    高不知多少萬丈,依稀還能看到一些龍影,在那山峰之上穿梭舞動。


    最使人心驚的,卻是眼前是一切如常。可心念魂識,卻能清楚感應。


    這片世界,絕不如其表麵看起來那般平靜。無數時空震蕩在發生,或折疊,或扭曲,或崩潰,或誕生。


    每一息,每一丈,都有不同的變化。


    “這裏便是當年瞬空龍族的傳承之地!”


    葉非霜尖俏的下巴微揚,語帶自傲,也含著幾分緬懷:“所謂瞬空龍族,凡是靈境之後,都需入第一龍殿之內修行。據說掌握的時空之法越是深奧,在這龍殿之內,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若能走到那山巔,更可在那宙光殿中,修行十年時光。”


    又道:“不過那是在萬載之前,有神境瞬龍主持之時。第一龍殿失蹤時,宙光殿還未完成。也不知如今,到底怎麽樣了。”


    語音傷感,也不知是感慨瞬空龍族的衰弱,還是心傷那朱邪洪基的背棄。


    宗守眯著眼看著,而後一笑:“可要孤護著你二人進去?話說回來,你二人來此,又是欲尋何物?”


    葉非霜哼了一聲,沒去搭理,淡淡道:“此處之陣,我亦不知詳細。好在也無生命之危,若是無法前行,自可被移出龍殿之外。你等體內無有龍血,陣中受限,要遠超我們姐妹二人。可小心為上——”


    說完之後,就強拉著正想要與宗守說話的葉非寒,往前直走。


    幾步跨出,頓時不見了蹤影。


    宗守搖頭,知曉這兩個女娃,已經被此處之陣移走,此時也不知去了何處。


    在看了那山巔一樣,宗守目內,是精芒略閃。


    宙光殿麽?下意識的感覺,這間還未完成的仙寶,對他必定是有不小助益。


    也未遲疑,宗守就一步踏出。而後就覺一股旁大的時空之力,將他包裹,傳往遠方。


    宗守也不抵抗,法力收束,任由這大陣挪移。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周圍的所有變化。


    當最後一切都停止時,宗守發覺自己,已是站在那巨山之下。


    “精彩!這就是瞬空龍族,掌握的時空之法?”


    宗守微一彈指,使方圓半裏內的時空,產生一陣微不可見的漣漪。


    “居然已經是一刻鍾之後——”


    方才身軀被挪移,在他感覺之中,隻是那麽一刹那。


    可此時比對,卻可發現,其實眼前這個世界,已經過了整整一刻的時間!


    錯非他本身,就擅長此道,隻怕也未必能察覺。


    宗守是見獵心喜,虧得是看了第四頁宙書,否則他看這大陣挪移變化,必定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此時卻是盡窺玄虛,交相印證。許多疑難不解之處,都再不用存疑,隻因他已看到了實證。


    這種感覺,實在是妙不可言。


    又看了眼身前這巨山,宗守心忖道好運氣,便繼續往上踏步。


    這一次,卻不再任由那陣挪動,而是鎮壓!


    把身周所有的符禁變化,或破解或壓製,不動分毫。


    也潛心體悟,這種種時空法則。整個人如海綿吸水,把所有能接觸到的一切,都吸收到了體內。


    不過片刻,宗守就忽的心中一動。把手往身前探出,須臾之後,就從那看似一無所有的虛空之內,取出一物。


    卻是一個包裹,裏麵是數十枚清脆欲滴的果子。


    宗守不認得,記憶之中,也是尋不到此物的記載。


    不過那條雷霆翼龍,此刻卻鑽了出來。兩隻龍眼,略有躊躇的看了這些果子一眼,


    然後一口吞下了一枚,嘎嘣咬碎。立時甜香四溢,氣味誘人之至。


    然後小金嘯日幾個都被引出,都是嘴饞的,各自是吞下了一枚。


    宗守好奇,也試著拿起一枚。咬了一口,果然是甘甜可口,美味之極。可惜入口即化,還沒感覺出什麽味道,就畫入口內。


    下一刻,就又皺眉。感覺體內被刻意壓製的真力於魂識,頓時都有了些動靜。


    特別是體內的精元,都有了不小補益。整個身軀連帶元魂,被一股清氣滲入。如水銀泄地,見縫插針,衝卷而下。使身軀涼透,思緒也變得他別的靈敏清晰。


    “固本培元,梳理根基麽?原來是雲荒時代的元聖青冥果——”


    對這種靈物,宗守是隻聞其名,不知其形。


    隻知此物,無論人獸服之,都大有好處。可補益根基,越是修為淺薄,收益也就越巨。


    隻因道基完善,使此物中所蘊一口青冥之氣,完全滲之不入。


    所有此處一人五獸,隻有他得到好處最少。


    不過,得這青冥之氣衝刷,道基中一些不足之處,卻也一一顯現。


    當下便不顧小金與嘯日幾個的幽怨眼光,咆哮一卷,就把其中五枚,卷入到袖內。


    “這瞬空龍族,倒真是別出心裁!”(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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