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原將軍請令,敵軍已怯。是否出擊破敵?”


    孔瑤心神一醒,往那左翼望去。立時可見,一支數月大約三萬左右,身著赤甲的精悍騎士。


    正在的左翼的越軍陣前,來回的衝擊騷擾。


    分成數十餘支,進退自如,忽分忽合,時而加速,時而放緩。那一道道的弧線,眼花繚亂。簡直就宛如是最精美的藝術一般,華麗無比,令人讚歎。


    這是大乾,新建的赤罡鐵騎。同樣傳承自始秦之時,是最基礎的兵種。四階道兵中戰力中上,卻成本低廉,數量極其龐大。大秦全盛之時,可淹沒整個雲界。


    在這個時代,卻已可算是極精銳的騎軍。


    大乾迄今,也隻建了三萬之數,是邱為執掌樞密院之後所建,是其心血所係。


    大乾抽不出足夠數目的先天,然而能被選入其中的騎士,未來卻都有著幾年之內,突破先天的可能——


    此時僅僅隻有三萬騎士,卻赫然有著千軍萬馬的氣勢,


    使那邊的越軍,都疲於應付。本來排列整齊的大軍,已漸顯散亂。士卒神情惶恐,麵如土色。


    恰如宗原所言,時機已然成熟。


    隻需一擊,就可潰敵左翼!


    “宗帥果不愧是無雙名將,騎軍衝陣,所向無敵。隻是對峙了三個時辰,還未交手,血騎還未動用,就已經讓越軍顯出敗勢。這一戰若勝,宗帥當據首功!”


    此時赫厲。正在一旁‘嘖嘖’有聲的讚歎。


    這一戰,丹鶴一族之軍的任務。是輕騎四襲,滋擾大越境內,耗其國力。


    之前一個月,赫厲領著族人,在這南風雲陸四處奔波,直到此時才有閑暇。


    而主力決戰。鶴族輕騎的作用,是小之又小。正麵衝擊,非是他們的所長。


    故此赫厲得以在主帥身側。觀睹這番大戰。


    “本宮看來,此戰首功,當是赫將軍才是——”


    說到‘本宮’二字。孔瑤的俏臉上不禁是微現紅霞。


    她到現在,都有些不適應這個自稱。每一次說起,就會想起宗守臨走時的荒唐。


    然則卻不能不如此,尤其軍中,最亂不得規矩。


    而她孔瑤此時,也非是以左軍都檢點,而是王妃身份。統轄節製,所有大乾諸軍。


    在宗守離去之時,暫時替他主持大局。


    軒轅依人沉迷煉丹,也是在求丹中證道。即便偶有理事。也是過問政務居多。


    也是如宗守一般,不擅長的事情,絕不隨意插手。


    大乾此刻似安實危,她不能不代宗守,掌握大乾。所有戰事。


    宗守放權,讓她可以任意提調諸軍,征戰四方,也正是她一生夢想。


    “若無赫將軍與玄狐一族,四處擾其境內,使越朝之中風聲鶴唳。我大乾空有大軍。卻未必就能如此順利登上這雲陸——”


    赫厲一笑,並不爭辯,卻也無自得之色。


    確然沒有他們一月苦戰,使越軍不得不抽兵,回調後方。大乾絕沒有這般輕易,就攻上岸來。


    可若無數千戰艦,二百萬大軍在雲海之外遊弋,牢牢的牽扯了越軍九成兵力。


    他們又如何能在越國之內,自由自在。這也非是丹鶴一族之功,玄狐一族也同樣居功至偉。


    鶴族善輕身飛翔,狐族卻擅幻術,二者配合,正是相得益彰。


    “我觀對麵,有許多道家之人,真果不其然,要插手這番戰事。這些人無力扭轉戰局,不過卻能刺殺主帥,還請王妃,小心為上。”


    “不過是跳梁小醜。”


    孔瑤遙望對麵,隔著幾十裏,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也已然看見那搞據在輦車之上的越國國君阮威靈。


    隻見此人,雙眼赤紅,神情憤怒猙獰。大約是早在數月之前,已經預見到自己的命運,麵上全是病態的蒼白。


    她也是略略有所聽聞,此人自從在輝州敗退之後,就是沉迷酒色,幾乎不理朝政,做出無數荒唐之事。


    說來也怪不得此人,那次在輝州,被張懷打擊的實在太慘。


    精銳之軍,有近八成折損。而越朝的千艘戰艦,亦是泰半沉沒於雲海之內。


    這年餘時間,被大乾艦師封鎖,貿易幾乎的斷絕。


    國內勢力受大乾挑動,也頻頻生亂。


    今日這一戰,隻是垂死掙紮而已。這一位雄才大略,豈會不知自己的困局,根本就無法可解。


    道門雖是插手,可在絕對把握之前,卻絕不會介入太深。


    越是梟雄之輩,當絕路之時也將越是瘋狂、做出什麽事情來,都不奇怪。


    不過說到荒**,孔瑤下意識的就想起了那天晚上。


    不由輕哼,多半還是比不上那個家夥——


    猛地搖了搖頭,孔瑤回過了神。而後是身軀挺得筆直,神情威嚴。


    “傳令諸軍出擊!另告知宗帥,今日左翼潰敵即可。需留有餘力備戰——”


    一聲令下,這赤紅海洋,立時傳出一片片的甲片震響,轟然聲中,緩緩前湧。


    氣勢浩瀚的,有如一堵堵的鋼牆,往對麵碾壓而去。


    旁邊的赫厲則是默然,隻需潰敵就可?及時收手麽?


    就連這個時候,分明已勝券在握,也仍舊不失謹慎。


    不過也確然是無需冒險,難保對麵那位,不會有臨死搏命的手段。


    隻需大軍前壓潰敵,步步為營,就自可將這已風雨飄搖的大越,徹底的壓垮。


    真正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要善於用勢,隻需營造處滅國大勢。越國之內那些勢力,自然會一一跳出。那些城池,也自會一一倒戈。


    精銳騎軍,隨時保持戰力,也可防意外發生。


    此戰結果,已非是外力所能更易!


    今日便是這大越,亡國之時……在最後一絲意識,徹底泯滅之前,穿入到了這個不斷呼喚著自己,卻又全然陌生的世界。


    宗守把碧火玄龜收起,就又勉力遁空而行,腦海中已全然無法思考。隻能全依靠身體的本能,往自己感覺,此界中最令他感覺安全之地飛去。


    半晌之後,是‘撲通’一聲重響。感覺自己,是掉落入一個小湖之中。


    而後就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宗守才從沉睡中,蘇醒了過來。


    第一時間,就是把自己神念散開,感應四周。


    先是輕籲了口氣,自己仍舊還活著,看來並未落在陸無雙之手。


    昏迷之前,極力吸納的那信願之力,果然是還是有些作用。近在咫尺,卻仍沒有被陸無雙尋得。


    而後再觀察周圍環境,宗守的眉頭微微一皺。


    “好濃鬱的願力,似乎是一間佛寺。不過極其偏僻——”


    他記得自己,昏迷之前,似乎是墜入到了一個湖泊之內。又緣何到了此間?


    而且這佛寺,好生偏僻,建在大片的原始密林之中,似乎生恐被人發覺一般。


    門外忽然傳來‘嘎吱’的聲響,卻是木門被人推開。


    宗守強自睜開眼,望向門外,然後怔住,竟難得的有些羞澀起來。


    到這時候才發覺,自己正是赤身**。


    不過卻遠遠比不得,門口進來的這位女子,給他的震撼。


    淨音——


    正是當日他靈念所見,與淨音相似到了極點,仿佛同胎而生的女子。


    怎麽會這麽巧?


    旋即宗守就有所悟,知曉這不是什麽巧合,而是他昏迷之前。下意識的往自己那道留在此界的神念,飛遁過來。


    這處地方,也是這個世界,願力最濃鬱的所在。


    這‘淨音’進來,見他醒來,立時一喜,而後又一陣羞澀。


    不過隻轉瞬,就又恢複如常。神態淡然,即便望宗守的身體時,也仿佛是在看著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物一般。


    “你醒啦?”


    端著水盆,‘淨音’走到了他的身旁,而後就用濕巾,為宗守擦拭著身體。


    “大約三日前,我與師尊路過小臨湖時,發現你在湖裏落難昏迷。於是央請師尊,將你帶回救治。不知施主,如今感覺可好了一些?淨音先前很擔心呢。師尊說她實在看不出你病情,體內之溫,勝過常人百倍,她是束手無策。隻能待你醒來,也可能永遠醒不來了——”


    宗守心中是古怪之至,原來這女孩,也‘喚’淨音?


    世間怎有如此巧合之事,不但容貌一樣,就連姓名,也是一般。、


    甚至給人的感覺,也是差相仿佛。同樣是清新,純淨。


    也非是今日到來此界,確實是突發狀況,此女神態也未有異。差點就以為這是一個專為他布置的局。


    可這又到底怎麽回事?


    宗守的身軀,早已是仙體。


    還不能真正做到不漏之身,卻已純淨剔透,與水晶仿佛。


    本不會有雜垢自體內產生,這時候卻不知怎的。渾身上下,否覆蓋著一層烏黑的汗液,氣味也略有些熏人。


    淨音卻全不在意,細心的給他清理身體。


    隻有到下身之時,才稍微尷尬了些許時間。胡亂的擦拭了幾下,卻不妨那東西,隻是幾個觸碰,就已是挺立了起來,仿佛是擎天之柱般,好不威風。


    淨音也更是羞澀,之前的淡定,是蕩然無存。也再不敢用眼去看,把目光偏向了別處。(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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