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使淨音在短短幾年之內,就進入靈境。


    宗守想來想去,也隻能是參照佛魔兩教之法,略加改進。


    由自己植入靈胎魔種之後,再令淨音觀照自己的終始法相來參悟修行。


    佛門先修法相的好處,就在這裏。


    有諸佛助力,有成法可參。比道門聚真形,要快捷得多。


    隻需天資足夠,即便是在末法時代,往往也隻需五六年時間,就可有成就。


    淨音以他為佛,使得他的終始法相,可以直接映照在淨音的魂念虛空中。


    再有魔門的靈胎魔種,亦可助她感悟。為提升淨音的修為,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淨音的資質,本就很是不錯。能以凡人之身,卻掌握預言之力,堪稱變態。


    以宗守估算,用宙書加速時間之後。淨音應該能在半年之內,結成法相。


    一年半後,就可達成他所願。使蒼靈界內的見知障,再延遲幾年。


    隻是此法,也有著不小的後患。


    根基有些不牢是一方麵,再者植入他魔胎,借助他法相修行之後。


    淨音日後修為,是再不能超越他宗守本身的境界。


    若然宗守這一生,隻能停留在仙境初階,又或在此時生亡。那麽淨音,終一生的成就,也隻靈境巔峰而已。


    情形與趙嫣然類似,隻是因淨音,是真正信奉他這未來佛。故此要比前者,稍稍強些。


    然則此時淨音的進展。又遠遠超出他的意料。


    僅僅二十幾天而已,距離五階就僅差一步。哪怕是用過宙書加速,卻也不是時時都有。計算起來,還不滿半年。


    之前想象中,道基虛浮的情景,也並未出現。


    這叫他宗守,把臉麵往哪裏放?記得當初他入五階。可是廢了好大力氣,還有前世的積累,才。


    自然為了鞭策此女。不令其自滿得意。這些話,他宗守是絕不會說的。


    又心忖道這一位,難道真是某位大能。轉世重修?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就有趣了。


    隨著他修了這無量終始法相。日後若記憶覺醒,也不知會不會後悔莫及。


    不過此時看著淨音,那泫然欲泣,梨花帶雨般的小臉。


    宗守又微覺內疚,想到隻是訓斥打擊,會不會適得其反。


    正這般想著,靜室門外,傳來了陸無病的聲音。


    “君上說笑了!不到一月,就已入地境。居然根基穩固。臣這一生。還從未見過人修行如此快法。據臣所知,即便是君上,也是曆時一年——”


    那淨音一怔,眼中先是意外,而後是恍然欣喜。又用帶著質問的目光,看著宗守。


    宗守無奈,隻能搖頭:“這怎麽相同,孤當初可是雙脈之體。”


    不但是雙脈,更具殘魂。不過卻又知淨音,情況比他還要惡劣些。


    身有預言神通。對其而言,固然是幸事,卻也是災禍。


    不知使用之法,控製不住,對淨音的魂念肉身,反而是極大負擔。


    隨他修行無量終始之法,更會受這神通之力影響排斥。


    真正算起來,淨音修行,其實並不比他容易。


    口裏哼了哼,宗守未再說什麽,轉而看陸無病。


    已換了一身裝束,穿著厚厚的黑色甲胄,甲上滿繪著各種符籙。就連臉上,也戴著麵具。


    甲胄與麵具中,對融入了不少黑玄紫英鐵。遮掩住陸無病,幾乎所有的氣機。


    此時的陸無病,已經‘死’了,自然不能令陸家之人,察覺他還在世。


    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眼,宗守麵色,頓時一絲異色閃過。


    “看來是已修行大進了!若然數月之前,你有此刻能為。孤多半難從陸無雙搶下逃生——”


    若然這二人配合,那麽即便有星辰道種,宗守也自問將是舉步艱難。


    “君上有宙書在,已居不敗之地。臣下那時實力再強,也難易結局。”


    那陸無病不以為然的搖頭,步入室內,將一本發著淺藍色光華的書冊,恭謹的放在宗守身前。


    “還要多謝君上成全,此書對臣而言,實在助益莫大!臣許多迷惑,都已解開!”


    宗守一笑,把這宙極命世書,借予陸無病一觀。


    一方麵是為成全,一方麵卻是在試探。


    成就金丹,聚成真形。他已不懼此書,被人知曉。


    也有了初步運用此書神通之能——


    他父親宗未然,也終不可能瞞過所有人。


    若是他料的不差,一些有心之人,應該早已察覺了才是。


    微一拂袖,將這宙書收回。宗守旋即就又心中一動,問道:“你隻觀了前三頁?”


    “正是,三頁足矣!臣畢竟不是真正修時間命運之法。”


    陸無病點了點頭:“再說臣的壽元有限,實不願再為此書浪費。”


    宗守微微頷首,說的也是。宙書第四頁,對陸無病雖有些好處,可對其道基,並無太大助益。


    第四頁翻開,至少要二百年壽元,實在不劃算。


    而下一刻,就聽陸無病再次言道:“臣不知君上,為何要回至雲界。卻有一言,要勸君上。此處不可多留,還是早些離開為妙。遲則生變——”


    “這又是為何?”


    宗守神情詫異,注目著身前的文秀青年。


    在這雲界之外,他暫時並未感覺到險兆。變從何來?


    “佛門在蒼靈界無有所獲,必定會轉從雲界下手。至於陸家之人,有五成可能追隨而至。”


    宗守挑眉,若隻是這些。他其實也早有所料。


    而後卻又聽陸無病道:“臣方才接到的消息,穹宇創世錄已經現世。不止是把雲界諸教卷入其中,周圍諸多勢力,也盡遣強者,參與爭奪。”


    “宇書?”


    宗守這才動容,忖道怪不得,蒼生穹境內是一個神境也無。


    其餘三宗六門留守的強者。也是頃巢而出。


    隻怕此刻,雲界諸教中的情形,也是差不多。


    若那這些爭奪宇書的強者。就在這附近附近。恐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要被卷入這漩渦。


    如此說來,此地還真不可久留。


    對於穹宇創世錄。宗守不是不心動。時間與空間,本就密不可分。


    卻知那些參與爭奪人物,無論哪一位,都可將他一指碾死。


    一隻螞蟻,抱著宙書這樣的至寶,衝入人群之中。


    可以想見,他的下場會是如何。


    除非是龍影親自此間,才能徹底絕人貪念——


    他身有宙書,雖是已不懼人知曉不錯。可局勢越是混亂,對他而言。就越是不利——


    原本他的打算,本是在此處等著,看看有哪位師門長輩,會在近日回歸。


    可在這時,哪怕多呆一時半刻。都有危險。


    略一思忖,宗守就已有決斷。一個閃身,出了這鈞天仙府。


    進入仙階,他的瞬空之術,就又有了不小進展。幾個閃身,就到了蒼生穹境之內。


    直接就入了祖師祠堂。目光定定的看著那玄命金冊。


    既然幾條路都走不通,就隻好親立親為。


    宗守稍稍猶豫,就驀地探出了手,將玄命金冊中的一頁,猛然撕下。


    須臾之後,又重又出現在極光渡厄舟中,鈞天仙府之內。


    望著手中的這一張玄命金頁,宗守心念間,卻是茫然。


    “也不知最後,能否如我所願?”


    旋即又微微一歎,無論是否能夠成功救出母親,玄霜真人又是否真是至境。有機會能使自己名義上的師尊複生,他這個當弟子的,都絕不能錯過。


    隻可惜,自己才回歸這雲界不到四個時辰,就又需匆匆離去。


    不過在離去之前,無論如何,都需與依人她們,見上一麵。


    接著又想起了冷黛玉,嵊山之上的那個女孩。


    先前因震驚太過,沒能注意。這時仔細回思,才發覺她身上,竟有無數細不可見的符籙,以及還未完全消退的疤痕。


    仔細推演,宗守更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氣。


    這是把人,當成靈寶來煉製麽?


    怪不得此女的修行之速,甚至更勝他宗守?


    這到底是誰,做出如此殘酷之事……又數日之後,一艘金色的飛舟,在一片虛妄海中飛馳。


    化作金光光團,破開那一重重暴虐的虛空能量。


    似乎在此地尋覓什麽,卻久久沒能找到。


    而此刻在飛舟之內,宗守正在發著呆,傻乎乎的笑著。就連這極光渡厄舟,也是由晗曦,代為掌控。


    依然在想著,幾日前與依人孔瑤的見麵。


    沒能夠說服二女大被同眠,昏天暗地的大戰一場,當真是可惜。


    不過當手抱著自己兒子的時候,宗守卻又覺滿足無比。


    軟軟的,肉肉的。仿佛稍稍用力,就會傷到他。


    依人已經給他取了個小名,喚作小丹。


    至於名字,卻需三歲之後再取。


    宗守本身是頗有微詞,不過事已定局,誰讓他那時不在。也隻能是捏著鼻子承認。


    話說回來,當二女發覺此淨音,非彼淨音之時,也是驚訝無比。


    胡思亂想著,宗守麵色,又漸漸黯然。


    也就在頃刻之後,就聽得舟內,響起了少女般娓娓動聽的話音。


    “你要尋之地,可是這裏?”


    宗守聞聲望去,隻見那巨舟前方。一個比之成人,稍稍嬌小些的女子,正立在那裏。


    穿著白袍,身後是六對流動著銀色光輝的羽翼。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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